第三百七十七章 五人分屍 肉醬糊牆
今天一大早遼陽城西門可是熱鬧非凡，就在這個八旗軍士率先被迎進的城門樓上，居然固定着一、二、三、四、五顆人頭！圍觀的百姓從左至右依次的看過去，略顯恐懼的臉上又都是掛着滿滿的激動。而最後一個卻是為慘烈，其他人只不過是滿臉釘子的一個頭顱，而他卻是整個人被釘在了城牆之中。但是四肢、身子，頭顱是被分開的，直到現在也能從他的表情上都能看出他死去之時的痛苦遭遇。
“唉呀媽呀，這也太慘了吧！你看着這城牆上一道道血痕，還有這個被分屍釘在牆上的這位，哎？這個人好像是做布匹、珠寶生意老馬家的二女婿李率仁吧。你說你放着好好的日子放着不過，非要給女真人當狗腿子！如今跟你那在遼陽城算得上是一個任務的老丈人，姐夫一起死在這，真是有夠折騰的！只不過即便該死，這等死法有傷天和啊”！
“都是漢奸，死有餘辜，你小子裝什麼好人啊？但這釘子釘得可真深，你們看，那些狗腿子費了好大的勁也沒弄下來。到底是那位英雄乾的呢？牆上用血寫了什麼字，我不識字，你知道寫的是什麼嗎”？
“殺虜軍殺賊除奸，身無全屍便是做叛徒的下場！是殺虜軍，那個被朝廷冤枉了的殺虜軍為咱們出氣了”！
“啊！殺虜軍，老子就說他們肯定不會投敵叛變的嘛”！
“你少他娘的放屁了，當初罵得最狠的就屬你了，現在裝的人五人六的，你給老子滾犢子，瞅你就不煩別人”！
而此刻的岳托看着漸漸沸騰起來的百姓，腦海中不由得想到陳駿德給自己的恥辱后，不由得心中怒氣上頭突然大吼一聲道：“都給我消停點！關保，把這些百姓都驅散，並讓人把這些人頭給摘下來，咱們還得趕着起程去瀋陽城呢”！
“喳！”關保恭敬的點頭稱是，然後讓人驅散百姓，頓時城門這安靜了不少，但也有膽大的藏在街角，亦或是透過門窗偷看着。可是這些頭顱釘得實在太深，並且釘子多，收拾起來十分費力。負責去下頭顱的軍士十分的鬱悶，這些人頭是如何釘上去的呢？最要命的就是李率仁的屍體，根本就無法正常取下，就像是長到城牆裏似的。最後無奈的他們之後用斧子等工具連劈帶砍，四顆頭顱外加一具屍體取下來的時候就像是肉醬一般。正所謂生於不義，必然要死於恥辱！偷摸觀瞧的百姓們雖沒有大聲歡呼，但是在他們心中，都默默的念叨蒼天有眼，殺虜軍真是上天送來拯救世人的天兵天將。
這次遼瀋之戰岳托因為元氣大傷也沒有分到什麼像樣的任務，唯一的機會卻被那個川浙軍士打得屁滾尿流。看着這個忙前忙后，比比劃划的關保，岳托心裏頭不由得嘆氣道：這個關保雖然不善作戰，但是為人還是忠心耿耿的。這次要不是他關鍵時刻撲倒自己，那不長眼睛的子彈非得打到自己身上不可。就算他平日裏喜歡東走西逛，呼朋喚友的喝大酒，但是有他的赤膽忠心便可就足矣。
叆陽堡中一行四人搖搖晃晃的往前走着，看他們的腳步好像是喝多了一般。不一會，其中一人便停下腳步開口說道：“我說兄弟們，這個忠毅伯還真他娘是個狠角色啊！我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是殺人不眨眼的禽獸，但是昨夜經過之後我是自嘆不如啊！太他娘的不拿那個李率仁當人了，不就是大漢奸李永芳的兒子嘛，一刀宰了也就一了百了的，何必想着花樣要弄死人家！我這腦子裏只要一想昨晚的場景，這肚子裏就翻江倒海的，就要……哇……”！
尚可喜連忙上前拍着正彎着腰哇哇大吐的孔有德，也是一臉驚魂未定的開口道：“是啊，我聽說過五馬分屍，還沒聽說過五人分屍呢！可當時咱們哥幾個要不上，豈不讓他忠毅伯小看了咱山東壯士了嘛！尤其是齊大嘴那廝，力氣可真大，把着腦袋一動不動。老子是使出吃奶的勁才成功撕下那個倒霉李率仁的腿！雖然堵着那李率仁的嘴，可是我都能聽到他牙齒一顆緊着一顆被咬碎的聲音，那一地的血，還有他那些身體零件……還真是……哇……”！
“你看你們兩個人的熊樣，真給義父丟臉，還好這個事沒有被忠毅伯看到！不就是殺個人嘛，你們至於這樣像娘們一樣嗎？那個齊大嘴被噴得全身都是血肉，他還放聲大笑，就連血肉流進嘴裏都沒有在意，這種畜生老子……哇……！”正在批評正吐着的那哥倆的耿仲明是越說越噁心，肚子裏一陣抽搐后，扶着尚可喜的後背也跟着吐了起來。
這一行人中眼下就剩下一個毛承祚了，只見他也是上前一步扶着耿仲明的後背。但是卻沒有說話，也沒有輕輕的拍打，反而跟着他們一樣將這幾天吃進去的飯食全都吐了出來。他強忍了一路沒有發作，要知道嘔吐是會傳染的，在這哥仨的刺激下，毛承祚到最後也是沒能成功的忍住。就這樣四兄弟一個扶着一個，模樣頗為滑稽的站在牆跟處一起開始將胃裏的東西翻騰出來。
“你們四個混小子還知道回來！你們在牆根底下一個扶着一個是要翻牆回去嗎？今天老子非得好好教訓你們一番不可”！
遠遠的看見自己這些逆子，守候已久的毛文龍是健步如飛的就往前奔去。可是這人還沒到近前呢，就被這哥四個嗆人的氣味給熏得停下了腳步。正當毛文龍要吩咐身後的軍士上前將他們帶進軍營好好修理一番之時，最先嘔吐的孔有德抽空哭訴道：“父親，我們後悔了！保證以後再也不跟忠毅伯單獨出去了，就算打死也不出去啦”！
雖然不知道他們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但是看他們一個個痛苦的模樣，心中疑惑的毛文龍大手一揮，讓人扶着他們回屋去。並打定主意等他們緩過來之後，定要細細打聽一下，自己這個結義的兄弟又是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這些日子以來，怡珍這裏陳駿德來得很是頻繁，除了白艷兒頗有微詞以外，就連程琳兒都不是特別在意的。反而是只要一有空閑兩人便聚一聚，私下裏也是以姐妹相稱。此番房門突然被人推開，皺了一下眉毛的怡珍連忙站起身來，看着來人開口問道：“妾身聞伯爺一身的殺伐之氣，想必定是得償所願，怒殺叛徒了吧”？
陳駿德略顯拘謹的走進屋裏坐下后，看着這個臉上毫無裝飾卻又光彩照人的女子，再一次的怦然心動后這才開口說明來意：“我要知道那個柯汝洞的底細”！
“好呀，伯爺你的要求妾身定是不能拒絕的哦，無論是什麼都一樣的！”怡珍說著對着陳駿德拋了一個媚眼，隨後倚在陳駿德身側笑着說道：“這柯汝洞其人，是隸屬於何和理的間諜人員。也是努爾哈赤五大臣之一費英東的義子，是費英東隨努爾哈赤最後一次進京朝貢途中收下的。柯汝洞是山東濟南府人，九歲時候家中失火，父母外出，而他的祖母又在此時一命嗚呼，僅剩下他這孤苦伶仃的孩子，無奈之下也只得獨自出外乞討。當時柯汝洞正害着痢疾，病得不能走動，要不是費英東伸出援手，他早就得病死街頭了！而在他病好之後，費英東便認下這個義子，並將他帶回赫圖阿拉。因為他有一身好武功，自幼流落街頭，對人情世故都頗為精通，而且為人獨立、機敏，故而與你明廷投降過來的李永芳一同負責情報工作了”！
陳駿德面色不太自然的開口道：“作戰要以情報為上，這次遼瀋大敗也是因為姦細之故。柯汝洞，此等禍害決不能留他在世上”！
“伯爺說得是，但是他十分的狡猾，輕易可是抓不到他的！伯爺莫不如讓那個沙溝得去查他就可以了，一般他出現在哪裏，努爾哈赤下一個目標就是哪裏。所以伯爺，你就別浪費時間去查妾身的底細呢，想知道什麼伯爺你就問妾身，何必又要捨近求遠呢”！
看着離着自己越來越近的怡珍，陳駿德內心十分不情願的推開她站起身來，留下一句“我還有事，就不陪姑娘了”后，便走了出去。而就勢坐下的怡珍看着陳駿德離去的方向，將陳駿德用過的茶杯“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臉上的神情在一瞬間就變得極其的冰冷。
太和殿前三聲鞭響，便又拉開了大明早朝的序幕。如今坐在龍椅上的這位年輕的皇帝便就是天啟皇帝朱由校，文武兩班按順序站好，細心的人就會發現，文班中增加了許多熟悉的老面孔。他們都是在前些年因為各種原因辭官歸鄉的正臣，有了他們在朝，除了那些邪祟，幾乎所有人都是心中有底，他日史書工筆，中興大明之時，定要有自己的一筆。
王安最近情況有些不好，雖然在新皇朱由校繼位時出了大力，但是自己的那個李進忠，不對，應該改名叫魏忠賢的義子對自己可是虎視眈眈。但是心中再是煩悶，也得像個沒事人一樣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文武官員聞言跪倒在地，山呼海嘯的開口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