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呼吸都是疼的
說完,她輕輕抬手,將自己耳邊的髮絲別在耳後,看著鐘守衡仍然沒有要閃開的樣子,微微挑眉,“我要去洗澡,你攔着我,是要跟我一起嗎?”
他知道她是在故意跟他嗆聲,奈何在這個時刻,就算他有再大的火氣,也再不敢朝着她發泄了。
他是真的,不敢再給她一點氣受了。
只是眼神陰鷙的看着她,繃緊了臉色,卻一個重音都不敢發出。
其實,那天他就應該順着季子期給他找的那個台階趕緊下來。
要是當時能耐下心來聽聽她要說什麼的話,或者是解釋一下前一天晚上為什麼會跟程語然在一起的話,那麼或許兩個人早就和好了,又怎麼可能會弄到今天這一步。
可就是因為他的固執她的倔犟,這下好,非但沒有換來她的討好,自己還千里尋妻的跑到着離着西城大老遠的地方來。
來了就來了,還得在這受氣。
受了氣,還不敢大聲說一個字。
非但沒有得到她的安慰,自己都還要主動賠禮道歉。
鍾守衡越想越憋屈,看着季子期的眼神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消了脾氣,妥協,“那就一起吧。”
“算了吧。”季子期氣死人不償命的笑,“我把這間讓給你,我去另一間洗。”
說著,轉身欲走。
可還沒來得及跨出第一步的,就驀地被身邊的男人給狠狠的抓住了手臂。
季子期試了幾下,掙脫不開。
鍾守衡陰沉着臉解釋,“那間浴室的浴霸壞了,酒店人員還沒來得及維修。”
他說的一本正經,臉色依舊,心跳依舊,看不出一丁點兒的異樣,更察覺不出一丁點兒的撒謊痕迹。
季子期看着他無比認真的樣子,差點忍不住當場笑出聲來。
最後,終於努力的將那陣笑意給壓了回去,漫不經心的笑了笑,然後將自己的手腕從對方的手心中抽出,“既然這樣,那你先去洗吧,半小時,夠了嗎?”
“當然不夠。”鍾守衡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的眼睛,認認真真的說,“就半個小時的話,你應該會……不滿意吧?”
薄唇輕揚,笑意染上了幾分不正經,多少帶着幾分無恥的下|流,“多長時間你不是最清楚不過了嗎?最起碼,也得半夜吧?”
“鍾守衡,你少在這兒跟我耍流|氓!”
她有些惱羞成怒,忍不住低聲呵斥。
只是,卻還沒等說出下一句話來的,就被那個男人一把攬入了懷中,不容掙脫。
男人的下顎抵在她柔軟的髮絲上,輕輕摩挲。
“我想你了。”鍾守衡低聲開口,聲線里透露着堅定不移,像是在宣告一件不容置疑的事情一樣,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語氣帶着一絲遲疑與猶豫不決:“依心,你有沒有想我?”
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望向對面的人。
目光中帶着幾分遲疑,幾分猶豫,幾分小心翼翼,就好像是怕再次因為自己的一個不小心而惹怒對方一樣,眸中溢出一縷又一縷的似水柔情。
如果只是聽他的話,不知情的人或許還真的以為這個男人是在跟這個叫季子期的女子告白。
只是,不管情話再怎麼動聽,也是無法掩飾男人的天性的。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記趁機撈點油水,一雙大手摟在她的腰際,極為不安分的磨蹭。
同時,低頭埋入女人白皙的脖頸間,吻着那一片白皙柔嫩的肌膚,吮吸啃噬。
上空巨大的水晶吊燈高高懸挂着,燈光燦爛柔和,籠罩着室內的一切,氣氛曖|昧而令人迷醉。
季子期一時沒反應過來,就這樣被他佔了便宜,待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一切都急劇蛻化,耳朵甚至都幾近失聰,似乎只能聽到男人的低喘。
微微抬眸,望向上方的燈光,依舊唯美,依舊華麗,刺的她眼眸一些微酸。
似乎有液體氤氳在了眼眶中,唯美而安靜,眸底的燈光變得有些支離破碎,投射在地毯上,一片朦朧。
男人的呼吸聲漸漸變得沉重起來,大手也開始有些蠢|蠢|欲|動的不老實,從她的衣襟下面探入,慢慢的向上游弋。
“哎行了你……”季子期低喘着回應,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禁錮住他的大手,“玩得過火了,遭罪的人是你自己啊……”
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絲的微顫,暈染上一種野性的纏|綿,語氣軟膩。
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對於此時的他來說,卻像是一句殘忍到極致的提醒。
悶悶不樂的收了手,男人的一張俊顏上,浮現出少見的委屈。
“我好想你。”他低低的說,聲音低醇誘|惑,“半夜三更睡不着覺,想着你不在身邊的時候,覺得連呼吸都是疼的。”
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天,他總是回想起他們多年前初初相見的時候。
那個時候,誰又能料到,那一眼,竟是一生一世的折磨。
她聽着他說,靜靜的。
呵,難受的何止他一個。
半夜三更,她有的時候也會忽然從夢中驚醒,想着那日|他對她放下的那些狠話,只覺得,好似被人扼住了咽喉,無法呼吸一樣。
一段感情出了問題,那用情的雙方,誰都不好過。
季子期沒說話,只是回手,抱緊了他。
夜,安寧。
……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鍾守衡先醒過來,季子期日上三竿才終於從睡夢中蘇醒。
陽光有些刺眼,她一時間接受不了,又閉上眼眸,難受的哼唧,窩進身邊男人的懷裏,像只貓似的磨蹭。
只是,才剛剛動了一下,那雙在她腰際摟了一夜的手就忍不住又加大了力度,確保她沒法動彈之後,才終於又漸漸放鬆。
就好像是害怕自己一個鬆手,懷裏的人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意識漸漸的回歸過來,季子期凝眉望向鍾守衡的容顏,几絲疲憊隱約可見,整潔的臉龐上此時長出了胡茬。
一如既往冷峻邪魅的面孔上,染着幾分睏倦,醒了,卻並沒有睜開眼睛。
“喂!”季子期伸手推他,“起床了!”
“唔,別鬧……”鍾守衡閉着眼睛握住她的小手,喃喃低語,“好睏,再睡一會兒。”
男人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在這樣的清晨顯得曖|昧又性|感,一邊說著,一邊又將她整個兒給卷進自己懷裏,加大了幾分力度。
兩個人的身子貼合到一起,季子期甚至都能感受得到從他身上傳出的那股燥熱感。
她剛剛還在斟酌,在這樣的清晨醒來,自己應該給他一個什麼樣的態度,見他竟然如此自然而然的面對他,頓時又因為自己昨夜的妥協而變得懊惱起來。
她不應該這麼快就妥協的……
縱然真的不想去計較那天發生的事情,可好歹,也得給他點苦頭嘗嘗,總不能這麼便宜了他去。
隨即用力掙脫開他的大手,起身坐起來,也不在意白皙的肌膚已經滑了一大半在被子外面,然後用力挪開她仍然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手。
掌心之下忽然空空如也,鍾守衡本來還算是迷糊的意識又頓時清醒了過來,看着眉心處明顯流露出不悅的女人,不解的問,“怎麼了?你要去哪裏?”
“……”
季子期抬眸,看了他一眼,沒搭理。
心中暗暗納悶,不知道鍾守衡是不是故意表現出這樣的神情來。
就像是……一個受了欺負,卻又無法可發泄委屈的孩子一樣,而那個讓他受委屈的人,毫無疑問,就是她。
她反問了聲,語氣稍顯溫漠:“我想要做一件事情,難道還要事先跟你彙報一下,徵得你的同意?”
“……”
憋屈嗎?
自然,是不會不憋屈的。
可是,再憋屈又能怎樣?
因為是她,所以,他終究要忍受。
心中不服氣,卻又不敢再跟她吵架,幾番隱忍之後,鍾守衡終於訕訕的擠出了一抹笑意,大手一揮,將對方攬入自己懷裏,下顎抵在她的頸窗處,喃喃低語,“還生我的氣,嗯?”
“我哪敢生衡少您的氣呀?”季子期諷刺的勾唇角,故意展現出一抹嫵媚的笑,卻帶着氣死人不償命的感覺,“再說了,我有必要、值得因為你而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