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打人如掛畫
當天晚上，我們三人用了八十塊錢解決了肚子問題，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接到了虎哥的電話，他讓我們在正陽路電信大廈門口等着。
我帶着皮三和柱子兩人去了正陽路電信大廈，在巴山縣城閑逛了半個多月，這裏的環境已經十分的熟悉了。
來到電信大廈門口沒多久，一輛豐田海獅13座麵包車便停在了我們三人面前。
呼啦！
麵包車的門打了開來，露出虎哥的身影：“上車！”
我、皮三和柱子三人上了車，虎哥扔了三根鋼管給我們。
“一般都是去嚇唬嚇唬人，很少動手。”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當年在自己家鄉的小縣城裏，也看過別人要過帳，大多以嚇唬為主，確實很少動手傷人。
車子駛離了巴山縣城，至於去那裏，我不得而知，大約半個小時之後，車子開進了一個小鎮，停在了一家名為好青年KTV樓下，一名戴眼睛的中年男子對着虎哥嚷叫道：“阿虎，你們怎麼才來？”
“趙老闆，別著急嘛，我們半路上又去接了三個兄弟。”
“跟我來，姓杜的那孫子在上面唱歌。”
這一次加上虎哥，我們一共來了八個人，我給皮三和柱子兩人使了一個眼色，三人走慢了一點，落在了最後面。
“上去之後，能不動手就不動手。”我小聲對他們兩人說道。
“嗯！”兩人點了點頭。
人生地不熟，又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我可不想被人給賣了，所以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虎哥看起來很仗義，但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心裏到底怎麼想？在牢裏，我看過人性最醜惡的一面，再加上水藍的背叛，所以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我很難再相信別人，當然皮三和柱子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兄弟，自然另當別論。
好青年KTV在三樓，加上趙老闆，我們一行九人闖進了這家KTV，然後直接來到了322包廂，走在前邊的趙老闆一腳就將包廂的門踢了開來，隨後我們便涌了進去。
我帶着皮三和柱子躲在後面，衝進包廂之後，快速掃了一眼包廂的情況，包廂里一共五個人，二男三女，三名女子的衣衫不整，當我們衝進來的時候，三人發出了尖叫，隨後馬上跑了出去。
“姓杜的，欠老子的三百萬什麼時候還。”
“趙老闆啊，怎麼這麼大的火氣，來，坐，我什麼時候說不還了，你看你，還搞這麼大的陣仗。”
一聽這人的口氣，我就知道今天這趟買賣不好做，若是一般的生意人，看到這個架勢，肯定會害怕，而此人不但臉上沒有露出怯意，相反，卻是一臉的雲淡風輕。
我眉頭微皺着，朝着虎哥的後腦勺看去，心中暗道：“他肯定知道今天這趟買賣不好做，為什麼要我們三人參加？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想到這裏，我給身邊的皮三和柱子兩人使了一個眼色，他們兩人會意的微微一點頭。
趙老闆和姓杜的男子正在談判，扯了來扯去無非就是一個讓還錢，一個說現在資金周轉不靈，再多寬限幾天。
扯皮了十幾分鐘，沒有一點結果，對方就是二字--沒錢。
今天我算是見識了這些生意人的臉皮，真他媽比城牆還厚啊，本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到了他們嘴裏，就成了要錢沒有，要命不給，你愛咋咋地。
“姓杜的，你今天不還錢，別想走出這個包廂。”最終談崩之後，趙老闆啪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憤怒的站了起來，吼道。
“是嗎？”我看到對方並未害怕，目光朝着我們掃了一眼，淡淡的說道。
對方如此的淡定，肯定有所倚重，於是我的目光朝着此人旁邊的那名中年男子看去。
這名中年男子大約三十五、六歲的樣子，從我們進來到現在，他一直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坐在那裏彷彿一塊石頭似的。
“杜老闆，咱都認識，你這樣的話，不是叫我難做嗎？”虎哥的聲音響了起來，趙老闆談崩了，現在輪到我們上場了。
其實不管那條道，都是先文後武，沒有人願意上來就拚命。
“阿虎，這單生意你就不應該接。”
“呵呵！可是現在我已經接了，杜老闆，給個面子，怎麼樣？”
“阿虎啊，今天我還真不能給你這個面子。”
此人這話一出，包廂的氣氛越發的凝重，而此時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姓杜的身邊那名中年漢子身上，此人氣息給我一種如岳臨淵的感覺。
“高手，絕對的高手。”
隨後的事情證明了我的猜測，當時虎哥一揮手，就要對姓杜的來狠的，可是坐在旁邊的那名中年漢子突然站起身來，身影一晃，便到了虎哥面前，我看得清清楚楚，虎哥手中的砍刀還未砍到對方身上，對方縮身進步一掌按在了虎哥的胸口，接着虎哥一米八幾的身體，砰的一聲，倒飛了出去，撞倒身後的三人，最後砸在包廂的牆上，身體如同掛畫一般停在包廂牆上大約五秒鐘，這才撲通一聲，癱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嘶……
對方一出手，當時就把全場的人給鎮住了。
“趙老闆，我現在可以走了嗎？”姓杜的站了起來，臉上帶着笑容，隨後在那名中年漢子的保護之下，從容的走出了包廂。
我在村裡跟人學過幾手功夫，不過都是粗糙的莊稼把式，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鐵沙掌。
剛才中年男子那一掌如何發力，以自己的眼力根本看不出來，但是能打得虎哥的身體掛在牆上五秒鐘，對方絕對是真正的國術傳承者。
國術，一門沒落的國人都要忘記的古老武技，而今天卻在我的面前展現出了它崢嶸的一面。
“哼！”姓杜的離開之後，趙老闆怒氣沖沖的對我們冷哼了一聲，隨後摔門而出，在他走出包廂的那一刻，我聽到走廊里傳來一句叫罵聲：“一群廢物！”
我撇了撇嘴，沒想到自己跟着虎哥第一次幫人來要帳，就碰到了硬手，不但虎哥被打暈了過去，趙老闆也沒給錢，罵罵咧咧的走了。
長毛的聲音響了起來：“快把虎哥抬到車上送醫院。”於是我們七手八腳將虎哥抬到麵包車上，然後一路疾馳回到了巴山縣城，直接駛進了巴山縣人民醫院。
醫生檢查了一下，說虎哥沒事，就是閉過氣去了，給揉搓了一下胸口，輸了二瓶點滴便醒了過來。
長毛他們一直守在虎哥床前，我、皮三、柱子三人站在醫院的走廊上。
“浩哥，剛才那名中年男子真牛逼，一掌把人打成那樣，竟然屁事沒有。”皮三說道。
“是啊！”柱子跟着附和道。
“如果有可能的話，真想拜對方為師，對方一看就會真功夫。”我說道。
“浩哥，你的鐵沙掌村裏的師傅不是說是正宗少林鐵沙掌嗎？幹嗎還要拜師？”皮三問道。
“我的鐵沙掌是死的，我總不能打架的時候還像小時候那樣輪王八拳吧？”我瞪了皮三一眼。
“嘻嘻！”皮三嘻嘻一笑，沒有說話。
對方用的是掌法，如果自己能學會的話，加上手上練了十五年的鐵沙掌，絕對是如虎添翼，不行，一定要找到此人，試試能不能拜他為師，對方不收的話，自己也就死心了。
我心裏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應該再回那個小鎮一趟，不管成不成功都要試一試，因為以後自己要走武路，而在這條路上，沒點功夫的話，早晚會被人砍死在街邊。
對，一定要去試試，我下定了決心。
病房裏傳來長毛等人的聲音，應該是虎哥醒了，於是我馬上帶着皮三和柱子兩人走了進去。
果然虎哥已經清醒了過來，他直接把點滴一拔，說：“老子沒事，走了。”
於是乎，我們一行人呼呼啦啦的又離開了醫院，沒有回迪廳，而是去了一家酒店，點了一桌菜，美其名曰壓驚。
我和皮三、柱子三人可沒客氣，直接大吃大喝起來，今天晚上沒搞到錢，明天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虎哥等人的聲音越發大了起來。
“他媽的，這次算是栽了，不過這事我跟姓杜的沒完。”
“對，跟他沒完。”
……
虎哥、長毛等人一邊喝酒，一邊罵那姓杜的，而我、皮三、柱子三人則是一個勁的吃菜，酒很少喝，至於什麼報仇的事情，我想都沒想，對方一掌把人放出去，可以不傷絲毫，相反也可以瞬間要了敵人的命，這種有真功夫的人，還是不要招惹，自古都是俠以武犯禁，真惹惱了對方，搞不好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長這麼大，這是自己第一次遇到有真功夫的人，至於村子裏那名傳自己鐵沙掌的老師傅，他當年僅僅在少林寺打掃過庭院，因為勤懇，傳了他一門鐵沙掌的硬功夫，在生死之時，可以救自己一命，至於打人的招式，那是一點都沒有傳。
吃飽喝足，虎哥說三天之後再去找姓杜的算帳，然後我們便散了伙，長毛他們去了桑拿城，我們三人因為沒錢，於是步行朝着租的房子走去。
我越想越覺得不能失去這個機會，真正的國術傳人，你不是那個圈子裏的人，基本上見不到，今天晚上遇到了，這就是緣分，於是回到樓下之後，我叫皮三開着麵包車，一行三人離開巴山縣城，朝着剛剛要帳的那個小鎮而去。
小鎮叫陽關鎮，來了之後，我才發現，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找到對方？
於是只好硬着頭皮給虎哥打了一個電話，想跟他要趙老闆的手機號碼，然後再通過趙老闆聯繫到姓杜的，這樣也許就能找到剛才那名中年漢子。
虎哥可能正在辦事，接電話的是一個女子，她罵了我一句神經病，便掛斷了電話。
“靠！”我把手機扔進了口袋，暗罵了一句。
“浩哥，大半夜的我們就在這裏乾等啊。”
“等，等到那人出現為止，反正小鎮就這麼一點，我還不信找不到他。”我心裏發著狠說道。
前段時間跟黃威要錢，被他的保鏢打了，在陽春村，被人拿着砍刀追殺，如果自己有中年漢子的功夫的話，還能怕黃威的保鏢和刀疤青年他們的追殺？
並且自己心裏一直想知道，到底是誰要想自己的命，這條躲在暗處的毒蛇不揪出來，自己怕是一輩子都會寢食難安。
而最真接的辦法就是抓到刀疤青年，然後逼問出其身後之人，可是要抓到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天漸漸的亮了，小鎮也隨之沸騰了起來，我、皮三和柱子一人一條街的找，特別是好一點的小區，都是我們重點關注的對象。
可惜整整找了一個上午，愣是沒有一點收穫。
看來自己跟此人無緣啊，唉，最終我嘆息了一聲，三人開着車回到了巴山縣城，晚上還要去剎那芳華迪廳上班。
離開陽關小鎮的時候，皮三偷了一名從桑拿城打着哈欠出來的胖子的錢包，裏邊大約有五千多塊錢，可以解我們三人的燃眉之急。
“浩哥，你說憑我這幾招絕活，全國各地轉一圈之後，我會不會成為富豪？”
“富豪能不能成，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會吃上公家飯。”
皮三尷尬的一笑，沒有再說話，開始專心的開車。
我的目標可不是小偷小摸，那樣永遠上不了檯面，自己發誓要讓水藍後悔，那就一定要做一個梟雄。
回到巴山縣城之後，我們三人睡了一個下午的覺，晚上便去了剎那芳華迪廳，正式開始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