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忠勇的將軍
第一卷土木堡慘敗第三章:忠勇的將軍
步承啟看着手裏的牌子,眼裏閃爍着晶瑩的淚水,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太監中的漢奸,更不是漢奸里的太監,步承啟咬了咬牙,哆哆嗦嗦的把褲腰帶解開,搭眼往裏一看,再伸進手去一摸,
“呼!”還行,大小放在一邊,傢伙在那呢!自己是個男人,不是太監。
樊忠張着大嘴,驚奇的看着步承啟的每一個動作,對他奇怪的舉動十分好奇,“你在幹嘛?莫非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在裏面不成?”
“嗯,沒啥好東西,我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是侍衛還是太監!”
“你當然是侍衛了,不然怎麼會拿着太監的牌子!”
“侍衛拿太監的牌子?”
“廢話,凡是到陛下身邊伺候的太監,進門都要把牌子交給侍衛,走的時候才會還給他們,這是老規矩了,你會不知道?”樊忠拿白眼珠子掃了步承啟一眼,對面前這個不學無術的傢伙很是鄙視。
“奧,剛才被王振的屍體給嚇的,有點迷糊了,太祖皇帝就是英明啊!這主意想的,有了這規矩,誰也別想混到皇上身邊去。”
步承啟一邊掩蓋自己的無知,一邊讚歎朱元璋定下的規矩,對朱元璋佩服的是五體投地,別看人家沒文化,可這辦法想的就是好。
若是自己拿自己的牌子,只要有倆人合起伙來,就能不停的往裏帶人,可進門收牌出門發牌就不一樣了,反正牌子就那麼多,想靠牌子多混進去幾個人!沒門!
“不知道別瞎說,要掉腦袋的,這是太宗(成祖)老皇爺定下的規矩!”樊忠十分不滿的提醒了一下步承啟,感覺面前這個侍衛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一個奇迹。
“哦!太宗老皇爺定的啊!你看我這腦子,都被嚇掉了魂了,怎麼光說胡話啊!對了,那我叫什麼啊?”
“你叫步承啟啊!你不會連這個也忘了吧?”
“還不是讓你給嚇的,你說你也是,直接說那群人里有喜寧不就完了嗎,還非得把個牌子遞給我,我還以為我就是喜寧呢。”
“牌子在你身上,喜寧自然就在皇上身邊伺候啊!我哪知道你這麼不懂規矩啊?你說你一個侍衛,老打聽個太監幹嘛啊?”樊忠見步承啟一個勁的在那打聽喜寧,下意識的把身子往旁邊挪了挪,生怕步承啟和喜寧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
“當我想打聽他啊!嗯!你剛才說啥?”
“我說你一個侍衛,老打聽個太監幹嘛?”
“前面那句!”
“牌子在你身上,喜寧自然就在皇上身邊伺候啊!怎麼了?”
“快走!”步承啟終於想起來自己為啥打聽喜寧了,拉這樊忠就要跑路。
“等等!等等!這喜寧在皇上身邊伺候,跟我們需不需要跑路有啥關係啊?”樊忠不滿的看了看步承啟,感覺這個侍衛腦子一定有問題,咋一會讓躲着,一會又要跑路啊!
“我和喜寧有仇,咱們在這能看見皇上,喜寧就能看見咱們躲在這裏,只要他把咱們倆一賣,把詔書的事情一說,也先還不得立馬派兵來抓咱們倆啊!”步承啟實在找不到什麼理由說服樊忠,只好信口胡謅跟喜寧有仇。
“你和他有仇,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啊!卧槽!快走快走!”樊忠忽然打了個激靈明白了過來,皇上身邊伺候的侍衛太監得有十多個,侍衛還行,太監都是王振的死黨,自己把個王振砸死了,恐怕想弄死自己的太監會更多一些。
步承啟和樊忠小心翼翼的走到樹林邊上,看看周圍竟然沒有敵兵,就知道喜寧現在還沒來得及投敵,這地方又剛剛抓住了大明的皇帝,自然要收縮兵馬重點防禦,也恰恰給了他倆逃命的契機,倆人確定四周沒有敵人以後,從樹林鑽出來,拚命的朝懷來跑去。
“樊將軍,你把你那個大鎚子扔了吧,回去以後有的是。”步承啟看樊忠拎着個幾十斤重的大鎚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嚴重影響了兩個人逃命,趕忙提醒樊忠,想讓他把鎚子扔掉。
“那路上碰到瓦剌人咋辦啊,赤手空拳怎麼打啊?”
“真碰上了拿不拿那鎚子都得死,不拿沒準還能跑的快點呢!”
“不扔,你等等我!”樊忠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緊跑幾步追上了步承啟,把皇上的詔書塞到了步承啟的手裏。
“皇上讓你回去傳旨,你給我幹嘛啊?”
“我胖,跑不快,要是真碰到瓦剌人,你先走,別管我!詔書要緊,懂嗎?”樊忠一臉鄭重的交代着步承啟,生怕他到時候會犯迷糊。
“知道了,快走吧!”步承啟看看四周沒有瓦剌人,看來他們都回大營歡慶勝利去了,當下也沒功夫跟樊忠分辨什麼,拉着樊忠一路的狂奔。
“到了到了!我們到了,哇哈哈哈!快開門啊!”樊忠跟步承啟一口氣跑了二十多里地,累的舌頭都快夠着下巴殼子了,終於趕到了他們的目的地,懷來重鎮。
“樊將軍,裏面好像沒人啊?”步承啟見懷來鎮的城門開着,城牆上一點動靜都沒有,感覺不大對勁,趕緊提醒樊忠,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沒人?孫之瑞這個狗東西跑哪去了?”樊忠仔細看了眼城門,可不就是沒關嗎!
倆人一前一後推開城門走了進去,卻發現懷來重鎮已經人去城空,成了一座名副其實的空城,看樣子懷來的守軍逃跑的很是倉猝,連堅壁清野都沒有搞,城裏面吃的喝的是應有盡有,最難得的是,他們居然還找到了一匹馬,不知道是出了什麼狀況,讓懷來重鎮的守軍走的如此匆忙。
“奶奶的,孫之瑞這個狗東西,老子回去非告他不可,皇上在前面血戰,他居然棄城而逃!”樊忠繼續大罵孫之瑞,可步承啟卻看出了一些門道。
“樊將軍,您別罵了,懷來的守軍恐怕已經全軍覆沒了!”
“你說什麼?你是說孫將軍沒跑,是讓瓦剌人給殺了?”
“懷來兵馬也不算少,如果守城的話,瓦剌還真未必就能輕易打下來,我看城裏的情況,不象有大隊人馬朝東撤退,倒是西門有很多的腳印,孫將軍應該是帶了大隊的人馬去支援皇上,只留了一點守軍在在這裏看家。”步承啟指着地上的腳印,盡量的給樊忠解釋自己發現的線索。
“奧,那咱們怎麼沒碰上他們啊?”樊忠一頭漿糊的看着步承啟,如果孫之瑞帶兵支援,即使不能及時到達戰場,也應該在路上碰到自己啊。
“我也不知道,估計是中間被迫改變了方向,不過他們是出征不是逃跑是肯定的,要不然,城裏也不會留下這麼多的東西了,最起碼放把火的時間是有的。”
“有道理,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喝點水,往居庸關跑,到了居庸關就安全了。”步承啟看了看一臉疲憊的樊忠,把水袋給樊忠遞了過去。
“駕!”兩個人剛剛休息了一會,城門就傳來了騎兵的轟鳴,轟隆隆的聲音彷彿要把城牆都震塌一般,聽他們吆喝的聲音,就知道來的肯定是瓦剌軍馬。
“兄弟,上馬快走!”樊忠一聽瓦剌的騎兵到了,知道自己最後的時刻來臨了,為了讓詔書及時的傳到京師,樊忠把步承啟一把推到戰馬旁邊,一個勁的催促着步承啟快跑。
“要走一起走,他們進城肯定先搶東西,顧不得追我們的,快上馬!”對於瓦剌的品性,步承啟是了解的很,知道瓦剌的軍馬只要進了城,肯定會先把城裏的東西搶光了,才會追擊逃兵。
樊忠見步承啟說的這麼肯定,心裏的石頭也就放了下來,不管怎麼說,他也想活着回到北京完成使命,想想瓦剌馬上就要進城,樊忠狠狠的咬了幾口乾糧,跳上戰馬,跟步承啟一路向東飛奔而去。
倆人打馬狂奔了一會,感覺前面不大對頭,隱隱約約在山後邊居然聽到了馬蹄聲,為了安全,他把馬韁繩一拽,調轉方向,跑到了旁邊的山上,準備看看情況再決定往哪邊跑。
果不其然,瓦剌估計是想全殲懷來的兵馬,竟然在東門後面的山裏埋伏了一支精兵,這幫人等了半天不見懷來的兵馬退過來,正慢悠悠的朝懷來進發,準備到那裏與東邊的軍馬匯合,休息一夜,再向居庸關進攻。
樊忠見伏兵擋住了去路,正朝自己和步承啟藏身的地方走了過來,只要他們再往前走上一會,自己和步承啟就沒了藏身之地,樊忠跳下戰馬,使勁往馬屁股上一拍,那馬吃了一記重擊,飛快的向山林深處跑去。
樊忠見步承啟到了安全的地方,心裏也踏實了許多,再看看瓦剌的伏兵,已經轉過山腳發現了自己,正拿着刀槍向自己逼近,樊忠拎起了自己的大鎚,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容,一聲大吼,向瓦剌人撲了過去。
步承啟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讓馬停了下來,因為關心樊忠的安危,他跳下戰馬小心翼翼的爬到了山坡上,偷偷的朝戰場望了過去。
眼看着樊忠十分驍勇與瓦剌的士兵拼殺,步承啟多麼的想衝下去幫樊忠一把,哪怕是替他挨上幾刀,可想想樊忠的囑託,步承啟咬牙忍住自己的衝動,沒讓自己衝下山去,心裏盼望着樊忠能象郭大俠那樣,一記降龍十八掌把對手打的東倒西歪,然後使出絕世的輕功飛奔而去。
步承啟在那幻想樊忠絕世武功的時候,樊忠的大鎚已經被打落在地,一幫瓦剌的士兵把他圍在了當中,為首的將官得意的在那吆喝,
“快快跪地投降,爺爺饒你不死!”
“我呸!大明沒有投降的將軍,你們要殺遍殺,皺皺眉頭,爺爺我跟你姓!”樊忠一邊怒喝着瓦剌的將官,一邊警惕的看着四周的瓦剌士兵。
“嘴還挺硬啊!玩死他!”瓦剌的將軍見樊忠不肯投降,感到十分的沒面子,下達了殘殺樊忠的命令。
“啊!”赤手空拳的樊忠無法抵擋瓦剌人的刀劍,不一會的功夫,一條手臂就飛到了半空。
“跪下投降,叫三聲爺爺,我就饒你一命!”
“卧槽你祖宗!老子是大明的大好男兒,豈能給你們這些瓦剌的狗賊下跪,做夢去吧!”
“啊!”瓦剌的士兵見樊忠嘴硬,一長矛刺穿了他的左腿,樊忠措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麼樣啊?現在喊聲爺爺,你還能活,要是還不投降,我就砍下你的四肢,慢慢的流血流死你!”瓦剌將官見樊忠如此的執拗,十分的惱火,出言恐嚇着眼前這個大明的將軍。
“頭可斷,血可流,大明的氣節不能丟!老子今天不能殺你,下輩子,我非滅了你們瓦剌不可!”
“閉嘴,你們漢人本來就是一群蠢豬,五十萬人都被我們滅了,還有臉在這裏嗷嗷亂叫,告訴你,我們馬上就要踏平居庸關,揮師北京城,到時候把你們的皇帝都抓回去,也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是坐井觀天!”
“狗賊,你做夢!我大明的男兒死不絕,你們就休想攻破北京城,今天有種你就殺了我,只要給我留下一口氣,我就和你們瓦剌沒完!”
“吆喝!脾氣不小啊!是條漢子,來人,成全他!”
“大明萬勝!”樊忠掙扎的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朝西走了幾步,高聲呼喝着口號,等着最後時刻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