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你這個小東西就愛吃這一套
沐芒芒有點心疼,便沒話找話和他閑聊。
好在宋靜如在他們開車后就閉上眼睛,氣息均勻,貌似睡著了。
沐芒芒不敢大聲打擾,小聲和宋初塵說話。
“要不要喝水?”她看他唇角有點泛皮。
他似乎很享受她在旁邊服侍的待遇,凝眸淺笑:“好。”
她從包里拿出早上喝牛奶的吸管,打開他的保溫杯,把吸管放進去,送到他嘴邊。
宋初塵喝完了水,沐芒芒看保溫杯里還有小半杯,自己也有點口渴,便把剩下的喝完了。
此時,卻聽後座的宋靜如溫雅開口:“有水嗎?”
沐芒芒一愣,為難的轉頭看向後面:“對不起,阿姨,水我喝完了。要不一會到前面的服務區,我下去給您倒點熱的。”
車廂里突然詭異般的寂靜,沐芒芒還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宋靜如若有似無的一笑:“塵兒,你看看你的好媳婦,她心裏根本就沒我這個當媽的。”
此時此刻沐芒芒才意識到自己錯在哪裏,趕緊補救,但她張不開嘴,不知道從何解釋起,也許,在她的意識里從來沒把這段婚姻當成永恆,所以才會在下意識間有所距離的稱呼宋靜如為阿姨。
宋初塵從後視鏡中看了母親一眼,替沐芒芒說話:“媽,你嚇壞芒芒了,她是看到你緊張,一時叫錯而已。這說明你不怎麼回國,你要是經常在國內,她一定不會叫錯。”
宋靜如不好打發:“你少給她說好話,這不是她第一次這麼叫我阿姨,上午在我的休息室,她一見面也是這樣叫的我。”
這下宋初塵不好說什麼了,以眼神詢問沐芒芒,沐芒芒默默點頭,他挑了下唇角,靜默了一下。
開了有十幾分鐘,前面路牌顯示有服務區,宋初塵把車開到停車場,沐芒芒要主動下去。
宋靜如從後面遞上來自己的淺灰色保溫杯,卻是給宋初塵的。
沐芒芒訕訕的收回手,眼看着宋初塵下車,她心裏隱隱猜到宋靜如這是故意支開他,有話要跟她說。
宋初塵肯定也是知道的。他關上車門,朝沐芒芒使了一個眼色,那意思是他會很快回來。
再快也不可能馬上。
沐芒芒深呼吸了兩下,主動承認道歉:“對不起,媽,我不該叫錯您。”
宋靜如冷冷的看着她,並沒有馬上說什麼,過了會慢慢說:“我剛剛得到的消息,初塵簽了放棄霍氏股份的說明書,這件事是不是與你有關?”
沐芒芒點頭,直言不諱:“是。”
一剎那間,宋靜如眼中迸出深深的恨意:“姓沐的,你知不知道他放棄霍氏股份意味着什麼?你知不知道那些本來就是我的股份,初塵只是幫我拿回來我應得的而已,你有什麼權利用你的私慾去教唆他放棄屬於我的東西?”
這一聲指控像頂鐵帽壓在沐芒芒頭頂,她喃喃:“對不起,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敢慫恿他做出這種蠢事,我看你是太知道了,才會這麼肆無忌憚,恃寵而驕!你以為你在他心中就是最重要的嗎?”
“不,不,不!”沐芒芒擺手:“當然您是最重要的,是您給了他生命,是您撫養了他,我不敢與您爭的。”
這些話根本不能壓住宋靜如的憤怒,更多的厲語直直往她身上刺來:“依我看你可比韓琬妍的心機要深的多,韓琬妍不過是愛慕虛榮,只要拿錢餵飽,她就能滿足一陣子。你不同,你知道怎麼利用一個男人對你的寵愛去完成自己想要的,這點你和韓琬妍那個媽可真是非常像!”
被如此貶低,沐芒芒心中難受,又不敢表露出來,只能承受。
並不是她想做包子,而是反駁又怎樣,宋靜如已給她定好罪名,她說再多隻會被稱為狡辯。
不過,她倒聽出來宋靜如對韓琬妍的媽媽好象有很大的仇恨,宋宇玄也說過,宋靜如與韓家芥蒂頗深,看來宋靜如真的很恨韓琬妍母女,這就是她一直不肯同意韓琬妍進門的原因嗎?
宋初塵真的很快回來,他坐下時還有點微喘,把保溫杯遞給宋靜如,然後發動車子。
車廂里再次寂靜下來,沐芒芒低頭看手機新聞,宋靜如喝完水,大概是不想和她說話。又閉上眼睛。
宋初塵開了會車,悄悄握了握沐芒芒的手,沐芒芒已經把眼中的濕意漸漸抹去了,神色正常的抬頭。
沐芒芒就小聲的把剛才看到的新聞講給他聽,內容是今天的發佈會,不得不稱讚記者們的神速,下午就把新聞稿發上來了。
新聞媒體對今天的發佈會專門留了一個版面,進行了全方面的報導。有正規報導發佈會的,就有八卦娛樂報導她摔下台的一瞬間的糗態,以及韓君臣去扶她的畫面,下面一大串網友留言,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有說她炒作,奪人眼球的。也有說韓君臣愛上有夫之婦的,還有乾脆直接說她精神肉體雙出軌,早就和韓君臣暗渡陳倉的。
沐芒芒只敢提前者,不敢提後者。
從她離婚到進入這一段婚姻,她早就見識到輿論的風浪有多大,要做的就是閉耳不聽。
“怎麼都是歌功頌德的新聞,就沒點負面內容?”
她小小的瞪他:“你什麼意思嘛,見不得別人誇我啊?”
他笑了下:“不是。我是太知道媒體那幫人的德性了,像這種場合他們除了進行正常報導,就喜歡抓點吸引人眼球的新聞,好給自己增加點擊率,引來圍觀。”
他看問題倒是一針見血,沐芒芒把事實捂的緊緊的,連連搖頭:“你想多了,我沒看到。”
他多看她兩眼,抿唇沒說話。
眼看車子快下高速,宋靜如突然又開口說話:“我要去看看果果,你去安排下,最好在明天。”
突如其來的提到這個孩子,兩個人都是一陣緘默,宋初塵目視前方,過了很久才低低嗯了一聲。
車子開進別墅,就是他們一直住的那幢美式鄉村別墅。這時候沐芒芒才明白,可能這間別墅是屬於後座的宋靜如女士的。
宋靜如在保姆過來開車門后,淡淡說了句:“我累了,晚飯就不用叫我了。”然後就翩翩進了別墅。
沐芒芒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宋初塵的手按在她膝蓋上,目光深深凝視她:“對不起。”
他是說剛才宋靜如故意當著她的面提到果果嗎?沐芒芒搖頭,然後轉移話題:“晚上吃什麼。我餓了。”
“我也餓了。”他突然拉她的手,放在自己兇悍的火熱之處。
沐芒芒沒想到他這麼流氓,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把她的手放在那個地方,甩開他的手,急急忙忙跑下車。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沐芒芒接到白央央的電話,詢問了一下白天發佈會的情況。最後還不忘八卦她和韓君臣的緋聞。
沐芒芒無語:“學姐,怎麼你也調侃我,信不信我明天不去上班?”
“別!別!你現在可是WJ的活招牌,有了你,我們WJ現在的業務已經完全拓展開了,等以後越做越大,成為大公司指日可待!到時候你可是WJ的首度設計師。”
白央央在電話里展開了美好的想像,沐芒芒卻提醒她一個事實:“學姐。我覺得太快擴張不是好事,我們要做的是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步,走好每一步。”
“行啦,我知道。”白央央打起哈欠,“對了,我過兩天要回老家一趟,這裏你幫我頂着。”
“不好吧。你有什麼大事要回去?”
“我啊,反正有事。”白央央含含糊糊。
沐芒芒想到學姐一直是單身,便說:“是不是回去相親啊,那我可不攔着你,這兒我幫你頂幾天,不過你要趕緊回來,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哎呀,知道,知道。反正我對你是一百個放心,要不芒芒你入資吧,只要很少的錢你就能成為合伙人,這樣以後不管我在不在,WJ全部由你說了算。”
一提到錢,沐芒芒就退避三舍:“我哪有錢啊,其實當設計師挺好的。”
“少哭窮了,你老公沒錢啊。這點小錢你只要跟宋總說一聲,還不是分分鐘給你解決。”
說到這個,沐芒芒想起來一件事,等和學姐收完線之後,若有所思的看着已經洗完澡,正在拿吹風機吹頭髮的宋初塵。
“等不及想要我?”宋初塵見她眼神直勾勾的,扔了吹風機,幾步跳上床來。把她壓下身下。
沐芒芒被他重重的壓的喘不上氣來,捶了他肩膀一下:“你再亂講,我不理你了。”
“嗯,不要理我,我理你就行了。”他邊說邊拉低她身上的睡衣,往裏面瞧。
她打掉他的手,問他:“我跟你說正經的,你要如實回答我。”
“什麼?”他早就心猿意馬。手也開始不老實。
“那天宋宇棠說你挪用公款的四百五十萬,是不是你用來替我還宋氏違約金的那四百多萬?”
他漫不經心的唔了一聲,掀開她浴袍的下擺,就要往裏鑽。
“哎呀,你……”她急的喘氣,推他:“我話還沒說完呢,你……”
“待會再說。”他含上那隻,興緻高昂。
一切結束的時候,沐芒芒累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她半眯着眼睛嚅囁:“宋初塵,別為我做這麼多,我怕我還不了。”
“要的就是你欠着,欠的越多你就越不能離開我。”他趴在她耳邊笑,把手從她胸口上拿下來,改摟她的腰。
“哪有你這樣的啊,你也太卑鄙了。”她窩在他懷裏。嬌嬌的嘆。
“不卑鄙怎麼能把你弄到手。”他笑容中有一絲低低的得意,咬了咬她的耳垂:“你這個小東西就愛吃這一套,以前我對你是彬彬有禮,可你壓根不理我,我這樣也是你逼的,你得負全責。”
“切。”她在他懷裏轉了個身,面對面看他,在他胸口狠狠咬了下:“我看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以前你是對我不感興趣,我可聽你媽說了,你曾經賭氣和她說不讓你娶韓琬妍,你就娶別人的話對不對?”
他手臂僵了僵,倒沒有否認,在黑暗中藉著月光打量她:“生氣了?”
“哼。”她配合的揚起下巴。
他停了停,俯臉在她額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低聲說:“我承認那段時間和我媽鬧的很僵,但我和韓琬妍結婚不是為了給韓琬妍一個名分,而是為了果果,那個孩子從小性格就比較內向,膽小。她長期處在一種見不得光的自卑之中,學校里的孩子都拿她的身份取笑她,為此,她得了抑鬱症。”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在她面前提起那個孩子,沐芒芒聽到這些,第一感覺不是憤怒,而是難過,她曾經也有希望當一名母親,對孩子,對弱小的生命,她有深深的憐惜之感。
那個孩子聽上去那麼小,就有抑鬱症,這是有多大的心理負擔,才會得這樣的心理疾病。
難以想像。
“所以,你才會想要和韓琬妍結婚,但你母親不答應,你一賭氣就拿我當成你和你母親之間賭氣的工具?”沐芒芒噘唇,往後與他拉開距離:“哼,我就說我當時正在和霍以旋鬧離婚,怎麼我一向你求婚,說要改嫁給你,你二話沒說就馬上答應,原來當中有這麼多的陰謀。”
他又把她拽回去,長手長腳把她扣在懷裏,恨聲道:“小東西,你再逃一個試試?別忘了你可答應過我,不許離開我。”
見她沒有要掙扎的意思,他語氣又轉溫和:“我和韓琬妍已經是過去式,你不用放在心上,只是我對果果有很深的愧疚,孩子是無辜的。”
他和韓琬妍以前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真的沒什麼,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孩子?
起碼證明,他們曾經愛過。
沐芒芒不敢問,她知道自己問了只會虐自己,既然要得快樂時且快樂,這些敏感的問題不問也罷。
“那,果果知道你和我領證的事嗎?”
“暫時不知道。”他額頭頂着她的。深吸口氣:“但不保證永遠不知道,那孩子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得了抑鬱症之後,我不敢讓她去外國語學校繼續上學,在家請了老師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