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沒有血緣關係
她們接着聊了幾句,我一直躲在門外聽,不小心發出了一點聲音,那個叫小雅的女生就忽然轉過頭來,看到了我,啊地叫了一聲。
我下意識想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聽到動靜的姐姐也馬上轉過身來,看到了我,聰明的她肯定猜到我聽到她們剛才說的話了,臉上頓時流露出慌張。
“蘇念,這,這是誰啊?!”
那個叫小雅的女生驚訝地問道,同時馬上捂住自己的胸口,躲在姐姐後面,我這才發現,原來她在換衣服,現在好像是剛脫下外面的衣服,只是穿着單薄的三點式。
這一種白花花的衝擊,讓我頓時就慌了,面紅耳赤起來,連忙說了一聲不好意思,然後就逃一樣地離開。過了一會,她們兩個才從房間裏面出來,鬆了一口氣,那個叫小雅的女生已經穿好衣服了。
姐姐也換了衣服,穿着睡衣的她,有一種不一樣的味道,身上無時無刻散發出一種濃烈的女人味,我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的時候,心跳會控制不住地加快,喉嚨也會跟着乾燥。面對她,我喊了一聲姐姐后,就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弟弟,王浩。”然後,姐姐又對我說:“這是我的室友,也是我的同事,溫雅。”
這個叫溫雅的女生看起來很年輕,和我差不多歲數,長得挺可愛的,臉上還有兩顆小小的青春痘,但是身材很好,尤其是胸前特別雄偉,把衣服撐得高高的,讓我看了特不好意思。
望着她,我不由想到了一個成語,童顏巨乳。
“蘇念,這個,真的是你弟弟?”溫雅仔細地打量了我一會,然後疑惑地對姐姐問道。
姐姐看了我一眼,眼神裏面閃過一些複雜的光芒,然後微笑說道:“是啊,我騙你幹嘛?”
“可是,我看你和他長得不……”
她這話沒說完整就被姐姐打斷了,“別問這麼多了,去幫忙弄點宵夜吧,肚子有點餓呢。”
溫雅想說什麼我和姐姐都很明白,她是看我和姐姐長得一點都不一樣,怎麼會是姐弟呢?我不由想起了之前父親和我說的,我和姐姐沒有血緣關係……
溫雅去做宵夜之前,還是狐疑地看了我們一眼,在她走了之後,我和姐姐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我幾乎可以確認,她肯定也知道我和她不是真的姐弟,沒有血緣關係。
“姐姐……”
“浩子……”
很巧妙的是,我和她幾乎是同時說話,對望一眼,我們都會意一笑,她微笑着說:“浩子,你穿起女生的衣服還挺好看的嘛。”
我低頭看了自己,臉一下子紅起來,撓了撓呵呵傻笑,姐姐也笑了一下,她湊過來,細心地幫我整理衣服,輕聲地說:“你看看你,長這麼大了,還不會穿衣服。”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獃獃地望着我,此情此景,是多麼地熟悉,以前小的時候,姐姐就是這樣幫我整理衣服的,一瞬間,好像是時光倒流,回到了以前。
“姐姐,這幾年,你為什麼一直都不回家?”望着她,我情不自禁地說。
她的手頓時僵硬在空氣中,表情也跟着僵硬,看到她這樣,我頓時就慌了起來,連忙說:“姐姐,你別生氣,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
姐姐打斷我的話,僵硬的臉上,重新恢復微笑,“我沒生氣,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那些事情我已經忘記得差不多了。”
我不知道她說的那些事是指什麼事,但是看着她不自然的微笑,我心裏猛地一痛,很想問她,是不是把我們小時候的相依為命都忘記了?
然而,張開嘴巴,我卻問不出來,只能憋在心裏隱隱作痛。
姐姐好像看出來了我的內心,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重新幫我整理衣服,輕聲地說:“浩子,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我低着頭說:“我不知道你在這裏,我是和朋友來喝酒,碰巧碰到你的。”
“是,是嗎?”姐姐手抖了一下,苦笑了一下說,“沒想到還有這麼巧的事情。”
我不禁也感慨,真的很巧,我苦苦找了她五年,一點消息都沒有,卻在最沒有準備的時候,在碰巧的機緣下遇到她,這種奇妙的感覺,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
想到了什麼,我抬起頭來望着姐姐說:“姐姐,你以後,能不能別做這種工作了?”
姐姐的表情再次僵硬,然後手從我身上挪開,深呼吸一口氣說:“不早了,等下吃了宵夜,你就去睡覺吧,就睡我房間,我今晚和小雅睡。”
看到她這樣,我馬上就慌張起來,連忙說:“姐姐,不好意思,我沒別的意思,你千萬不要誤會!姐姐我只是……”
“行了浩子。”姐姐盯着我說,臉上帶着一些漠然,想板著臉和我說話,心卻不夠硬,最後無奈地說:“我現在很累,不想說話,你讓我靜一下好嗎?”
聽到她這句話,我只感覺自己像泄了氣的皮球,滿腔的傾訴如同泄洪,一泄千里。
“哦,好……”到最後,我只能無力地點點頭,看着她緩緩走進房間。
沒多久,溫雅就端着麵條出來了,她有意和我聊天,可我卻沒有心思和她說話,她說了兩句后,哼了一聲,也不再搭理我了。
吃完麵條后,我躺在姐姐的床上,聞着床上殘留她的香味,獃獃地望着頭頂的天花板,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夢寐以求,我終於找到姐姐了,可是,卻沒有想像中的那樣驚喜,五年不見,姐姐已經變化了很多,這五年,她肯定吃了很多苦,經歷了很多事情,不然她不會在酒吧裏面工作。我一想到她陪男人喝酒,隨時都有被佔便宜的可能,心裏就像吞了蒼蠅似的,很不舒服。
我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對姐姐說,之前那一萬塊錢是你打給我的嗎?那晚你從家裏離開,是怎麼躲開村民的搜索?後來,你去了哪裏?最重要的,我們還能回到以前親密無間的關係嗎?等等等等……
結果,這一晚我失眠了,在姐姐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姐姐的身影,怎麼都睡不着覺。一直到早上天快亮的時候,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過去。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一點鐘了,太陽已經曬在我屁股上。
等我站起來,發現在床邊放着一套乾淨的男式衣服,上面還留着一張小紙條,是姐姐清秀的字,上面寫着:浩子,這是姐姐給你買的新衣服,你看到就穿上吧。飯桌上我給你留了飯菜,涼了的話你自己拿去微波爐熱一下吧。
看着紙條上姐姐熟悉的字,我心裏流過一陣暖流,深呼吸一口,我把衣服換上,挺合身的,完全能夠感受到姐姐對我無言的愛。
家裏空蕩蕩的,姐姐和溫雅都出去了,我趁着把飯菜拿去微波爐熱的時間,給小海他們打了電話,結果他們一接電話,就二話不說,直接把我臭罵了一頓,問我昨晚上個廁所就不會回來了,還以為我是掉進屎坑裏面去了。
我讓他們輪流罵了幾分鐘,等他們罵歇了,我才說我昨晚遇到朋友了,所以忘了打招呼就走了,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年輕人,而且他們挺大方的,也沒有跟我計較了,問我啥時候回去上班,今天我不在,經理還有些不高興呢。我想了想說明天回去,就掛了電話,再接着,我又打電話給經理請了個假,完了我就去吃飯了。
在家裏一直等了一個多小時,姐姐還是沒有回來,我有些擔心,但又不知道姐姐的電話,忽然想到溫雅說的戴老闆的事情,我不由心都提了起來,二話不說,我披起外套就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