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李然的懷疑

梁憲章這一哭，足足得哭了半個多小時，蘇燦始終就沒有吱聲，更沒有去打斷他，只是靜靜地聽着，許久之後，梁憲章許是發覺了自個的失態，緩緩平復下了自個的情緒。

徹底止住了哭聲后，梁憲章對蘇燦感恩戴德，再三地表示感謝，“小師弟，謝謝你，真的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估計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回到老師的門下，實在感謝你。小師弟，以後你有什麼事兒，不管用不用得着我這個做師兄的，只要你開口，我就是拼了命也給你辦得妥妥的，可千萬不能跟我客氣，我的這事兒，實在是太感謝你了。”

等梁憲章把感激的話說完，蘇燦微笑說道：“二師兄，你看你都讓我不要跟你客氣，你怎麼就跟我這麼客氣呢，咱哥倆之間，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顯得見外。”

梁憲章也是爽利人，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事兒，聽蘇燦這麼說，頓時就把還要說的感謝咽進了肚裏，只是把這件事兒這份人情深深地記在了心底里，問道：“蘇燦，你現在在哪兒呢，要是可以的話，我去找你，咱們好好商量商量我重回師門的事兒。”

“二師兄，我現在跟老師在一起，走不開，其實這事兒也沒有可商量的，老師說了，也不用舉辦什麼典禮，明天你去他家裏，重新磕幾下拜師頭就行了。”梁憲章重新回歸師門這事兒，汪昌溪已經定了流程，梁憲章沒必要再來過來一趟，況且，眼下蘇燦也的確走不開。

梁憲章沉吟幾秒，最終應了下來，“那行，小師弟，那咱們明天再見！”

“那好，二師兄，咱們明天再見！”

掛斷了電話，蘇燦回到了客廳，跟汪昌溪說道：“老師，我已經把你答應重新將二師兄收錄門下的事兒告訴他了。”

汪昌溪點了點頭，笑道：“蘇燦，你在洗手間裏打電話時間可不短，你倆都說了些什麼啊，說來聽聽。”

蘇燦笑了笑，老實交代道：“其實也沒有說幾句話，主要是二師師兄哭了，佔了大部分時間，真論起說話，我倆攏共也就五六句。”

“哭了？”汪昌溪一怔，嘆了口氣，“老二可不是個愛哭的人啊，幾十年裏我也只見他哭過那麼一次，還是我把他逐出師門的那回。”

聽着汪昌溪的感慨，李然似乎也有所感觸，接腔道：“是啊，二師兄這些年瞧着挺風光，可是我們做師弟的都知道，他心裏挺苦，不過從今天開始，他也算是熬出來了。”

汪昌溪和李然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回憶起了以前的日子，一時間屋裏挺安靜，氣氛多少也有些壓抑。

對於他們的感觸，蘇燦倒是沒什麼感覺，畢竟他是後來人，沒經歷過那件事兒，而且從根本上講，他對梁憲章也沒有那麼深的感情，察覺到汪昌溪和李然的情緒都有些低落，蘇燦趕緊岔開話題，問道：“七師兄，小小呢，我怎麼沒有見她？”

李然這輩子可以說是什麼都不缺，活得很瀟洒，也沒多少牽挂，唯一掛心的就是自個的女兒，提起閨女，滿臉都是寵溺的笑容，“她啊，睡得還正香呢，估計還得會兒才能睡醒。”

蘇燦哦了聲，正要隨便往李小小身上扯點話題，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汪昌溪卻是當先開口，疑惑問道：“小七，怎麼，小小昨晚也喝多了嗎，我怎麼記得她好像沒有喝酒啊？”

聽這話，蘇燦立馬就明白，看來老爺子的確以為昨晚是喝多了才會睡在這裏，根本沒有往馮燕嬌下藥那方面聯想。由此可見，馮燕嬌在藥學這方面的造詣的確驚人，連老爺子也沒察覺到她在酒水裏動過手腳。

“誰知道呢，可能是她偷偷喝了吧，小女孩兒不勝酒力，喝一點兒就會醉的不像話，倒是也正常。”李然笑了笑，笑得渾不在意，蘇燦瞧着，很明顯李然也沒有發覺異常。

汪昌溪嗯了聲，笑呵呵道：“估計真的是這樣，你倆要是不說這事兒我也許還不覺得，經你倆這麼一提啊，我覺得我腦子又開始犯迷糊了，看來實在是昨晚喝得太多，現在還沒有徹底回過味人，這樣吧，如果沒什麼事兒，你倆就先回去吧，我再睡會兒。”

老爺子要休息，蘇燦和李然自然不會說什麼反對的話，反正這會兒也沒什麼事兒，留下來也是大眼瞪小眼枯坐着，沒多少意思，倆人對視一眼，就跟汪昌溪說了告辭，“老師，那我們就先走了。”

出了房門，蘇燦笑眯眯着瞅了眼李然，卻見他臉上表情變得異常嚴肅，像是有什麼不對勁，不由地問道：“七師兄，你怎麼了，有事兒嗎？”

李然看了眼蘇燦，眼神在四周瞅了瞅，低聲問道：“蘇燦，你有沒有感覺到昨晚的事情有點異常？”

蘇燦一愣，“異常？有什麼異常啊師兄？”

汪昌溪房間的隔壁是件空着沒人住的房間，房門開着，李然四下看了幾眼，拉着蘇燦走進了那間房，迅速就關上了門，壓着聲音說道：“我是說咱們住在這裏的事兒，雖然我對昨晚的事兒記得有點迷糊，像是醉酒了似的，可是我清楚記得，除了跟你那杯，我也只是在最後大家共同舉杯的時候喝了半杯酒，按理講，這點酒不會對我造成太大的影響，可是我卻是的的確確地斷片了。”

李然沒把話說透，可是蘇燦卻是很清楚其中含義，也懂得李然是已經起了疑心，蘇燦當即就充傻裝楞，問道：“師兄，我沒聽懂你話里的意思，你能不能再說的明白點。”

不得不說，蘇燦的演技不錯，至少眼下裝迷糊裝的挺像，李然還真信了，他頓了下，重新組織語言說道：“我是說，你有沒有覺得，昨晚上，馮燕嬌可能在最後的那杯酒里做過手腳，所以才會讓咱們都睡在了這裏。”

瞅着李然，蘇燦在心底忍不住稱讚了他一聲，腦子的確夠數而且觀察力也強，可是，稱讚歸稱讚，這事兒還是要瞞着他打消他的疑慮，畢竟眼下蘇燦跟馮燕嬌已經不是外人。

為了不讓李然起疑，蘇燦故意好大會兒沒吭聲，裝出幅思索的模樣，半晌才緩緩說道：“師兄，我想不至於吧，昨晚我就沒有喝最後那杯酒，可也同樣睡得不省人事，再說了，酒桌上足足有二十個人，她怎麼可能下得了手腳，即使她真的下藥，就算你和別的師兄師姐察覺不到，以咱們老師的能耐，他老人家也能感覺不到嗎，我覺得這事兒不太可能。況且，她把咱們都留下，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呢？”

在李然的心中，汪昌溪擱醫學一途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堅信只要是跟醫藥沾邊兒的東西，什麼都甭想瞞過汪昌溪，聽了蘇燦的分析，李然的疑慮頓時大小了大半，猶豫不定說道：“小師弟你說得對，這也是我不敢確定的原因，況且，正如你所說，她把咱們留下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呢？小師弟，我今早上想起這事兒的時候，覺得她可能是為了你，畢竟除了師父也只有你有《青囊經》，那麼你感覺你現在身上有沒有異常呢？”

李然還真是慧眼如炬，看問題是一針見血，馮燕嬌的確是為了蘇燦，只不過，蘇燦可不能告訴李然，當即搖了搖頭，“師兄，應該是你多慮了，我沒感覺有任何的異常，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