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紅毛野人
面對這樣的尋寶路線我進退兩難,是該逆着這張羊皮地圖的路線走先進入距離西峰蒼龍嶺較近的周幽王墓再去秦始皇陵挖寶,還是留在西峰蒼龍嶺內繼續尋找下半截羊皮地圖直接到達終點站?
這塊羊皮地圖磨損得雖然厲害,但行路線方向卻與我們此次執行的走向任務完全相同,都是由關中東部翻越華山山脈去關中西部。
在茫茫大山上哪怕有一條狹窄的小道,都是成千上萬人歷經幾百年走出來的,可是羊皮地圖上特別標註的地方我們這一路上都沒有踏足過。
這種情況合理的解釋是這張羊皮地圖繪製的是一條從未有人走過的路,或者在千百年前這條道路便被廢棄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有一點能夠肯定,這張圖中一定隱藏着什麼重大的秘密或者比秦始皇陵更大的寶藏。
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那些洋鬼子捨棄是個人都能找到的秦始皇陵,為什麼跑到這冰天雪地里來受罪的原因。
可是讓洋鬼子們看得比命還要重要的東西除了寶藏還有什麼?想到這裏我心念一動,難道“胡閻王”派我們前往千尺幢接應的東西就是這張圖中隱藏的秘密?
我被自己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這說不通,秦始皇陵和千尺幢之間相隔數千里,千尺幢海拔太高人煙稀少,只有山下附近的華陰人才會居住在那裏,從來沒有聽說過華陰和秦始皇陵究竟有任何牽連?
我的視線膠着在羊皮地圖上,想在上面在窺探出些許端倪,一時間竟看得出神了。
冷不丁從頭頂上滴下幾滴液體,剛好落在羊皮地圖上,這才讓我稍稍的分了神。我嘟囔道:“什麼鬼天氣?進來半個多月了,天天都是暴風雪,今晚怎麼下起雨來了?”邊說邊用衣袖去擦地圖上的液體,一擦竟發現這東西黏糊糊的,還帶着一股腥臭。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伸頭湊上去想看清楚,頭頂又落下來一串液體,不偏不倚剛巧落在我探出的臉上。濃郁的腥臭直刺鼻腔,熏得我幾乎要暈過去,伸手抹了把臉順勢向上望去,我差點跳起來。
頭頂不到二十公分處是一張巨大的人臉,這張臉其丑無比,毛烘烘的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拳頭大的雙眼暴突在外,目光瘋狂嗜血,就像有人用繩子勒住了它的脖子,又像餓極瀕死的人突然看見了食物恨不得連自己的肉都想啃食一般。
這怪物顯然沒料到我會突然抬頭瞪着它,也直愣愣地瞪着我,要不是嘴角不斷有粘液流出來,我幾乎要認為它是一具雪雕。
愣了幾秒鐘,我的手下意識地去摸身邊的槍,怪物見我有動作,突然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對着我的頭臉咬了下來。
我只看見兩排寒光閃閃的尖牙,眼前一花,便被腥臭的粘液徹底蒙住了視線。好在槍被我端起來,顧不了其他,我舉槍便打,身體在同一時間已向旁邊滾去。
用衣袖抹掉眼睛上的粘液時,我只看見驢子和楞子的身影一閃而過。我跳起身便追,嘴裏喊道:“丑娃,你駐守營地,做好警戒。”
我已經跑出去二十多米,卻沒聽到丑娃回答,隱隱感到不對,忙調頭跑回來,看清楚之後,我的頭皮都要炸開了。
火堆旁哪裏還有人,連同包裹丑娃的那塊羊毛氈都不翼而飛,地上有大片的血跡一路向遠處延伸出去,驢子和楞子的腳印就追隨着血跡而去。顯然剛才我用槍打傷了怪物,它受驚之後隨手擄了丑娃。
做為班長的我竟如此大意,竟連有怪物悄悄來到我身後都沒有察覺,倘若不是那怪物流出口水驚擾了我,只怕我現在已經在它的獨自里做夢了。
懊惱和愧疚燒得我雙眼通紅,無論要花多大的代價,我也一定要找到丑娃。
剛站起身,驢子就跑回來了,他跑得太猛,嘴唇因缺氧發紫,彎下腰大口喘氣,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不停地給我打手勢。
我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問道:“追上沒有?”
驢子搖搖頭,我鬆開他拔腿便走,驢子死死抱住我,終於從嗓子裏憋出兩個字:“危險。”
我吼道:“丑娃被擄走了,你要是敢攔我,我就斃了你。”
身後突然傳來楞子的聲音:“別追了,丑娃回不來了,擄走他的是野人。”
紅毛野人?我愣住了,楞子走到我身邊喘着粗氣說:“在西峰蒼龍嶺遇到紅毛野人只有死路一條。”
我額上的筋都在跳,劈頭說道:“扯什麼**蛋,這西峰蒼龍嶺雖然險峻異常,但誰在這裏遇見過什麼紅毛野人?那都是說書先生騙人杜撰出來的鬼把戲吧。”
楞子說的紅毛野人我聽說過,那是一種動物,體型高大兇猛異常,體型跟人類無異,但平時和猴子一樣都是四肢着地,只有在捕捉了獵物運回洞裏時才會直立起來用雙腳走路奔跑,所以才被成為紅毛野人,傳說這種動物只居住在雪峰之巔,無論飛禽走獸都是它們的食物,但卻沒有人真正見過。這些僅僅是傳說,我也從來都不相信。
楞子見我不信,嘆了口氣求救似的望向驢子。驢子已經緩過勁來,雙手依然抱緊我,說:“山貓,那東西是不是紅毛野人我沒看清楚,但它比我們大了三四倍,雖然被你打傷了速度減慢不少,但還是跑得飛快,以我們的體力,想在這麼高的海拔追上他是不可能的。剛才我們追過去一路上都是血,我想丑娃可能已經遇害了。”
我死死盯住楞子看了半天,才問道:“你為什麼提議不睡地窩子?”
楞子沒料到我會這麼問,漲紅了臉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冷靜下來話鋒一轉,又問:“你怎麼知道擄走丑娃的東西是紅毛野人?”
楞子皺眉指指地上的腳印說:“你們看看這些腳印,是人的嗎?”
我剛才猛地發現丑娃失蹤怒火中燒,雖然也發現地上有腳印和血跡,卻沒有細看,現在蹲下身仔細看卻倒吸一口涼氣。這些腳印比正常人的腳印足足大出兩三倍,在鬆軟的雪地上卻不是很清晰,雖然和人一樣有五個明顯的腳趾印,但腳心處卻有海碗般大小一塊凹陷,像極了貓腳掌上的肉墊。我頓時明白過來為什麼這東西能夠悄無聲息地靠近我們,如果不是它身上的腥臭,只怕我們死了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楞子見我臉上已經有了幾分相信,便繼續說:“如果不是你開槍打傷了它,我們根本不可能看清它的身影。聽見槍聲我和驢子同時撲出來,只看見一個棕紅色的巨大身影彎腰在地上拾東西,一眨眼它就跑出去幾十米,追趕的途中我才意識到那一刻只有你躺在火堆邊並沒有丑娃。”
說到這裏,楞子看了看驢子,驢子點點頭說:“的確是這樣,楞子跑得比我快,但他也追不上紅毛野人。
見我還在觀察腳印,楞子也蹲下來說:“紅毛野人很狡猾,腳掌上都有厚厚的肉墊,想要追蹤它們比登天還難。”
我聽他言外之意是要放棄丑娃,不由冷哼道:“可是現在它被我打傷了,一路上都是血跡,我們沿途追蹤上去,遲早都會找到它的老窩,到時候直接連窩端掉就行了。”
別看我說得輕鬆,其實心裏明白,如果真找到紅毛野人的老窩,那時候的情況是否受我們控制還未可知,如果紅毛野人也是群居的,只怕我們是肉包子打狗。
楞子被我嗆得十分尷尬,岔開話題說:“奇怪了,聽老一輩說,紅毛野人都居住在雪峰之巔,就算捕獵也是在雪山深處活動,怎麼可能跑到西峰蒼龍嶺的邊緣地帶來?”
驢子大大咧咧地接嘴說:“這有什麼可奇怪的,冰天雪地的,紅毛野人肯定缺吃少食,也許早些天就盯上我們了,一直沒機會下手,今晚見我們有所鬆懈就現身了,卻不料被山貓打了個措手不及落荒而逃。”
說到這,驢子佩服地看着我說:“山貓就是山貓,居然未卜先知提前準備了槍。”
其實,我備槍純屬巧合,這半個多月我們一直怕開槍引起雪崩,所以子彈從不上膛,昨晚看見四周地勢平坦,發生雪崩的可能性極小,大家又沒挖地窩子,槍支和羊毛氈子都搭帳篷了,只剩下一把舊槍沒地方放,我隨手取來放在身邊,鬼使神差地把子彈上了膛,就因為這樣才救了自己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