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端王妃的心機
次日凌晨，瀾姐兒正睡的香甜，雪綉卻在她床前輕喚。
瀾姐兒睜眼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雪綉一臉無措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突然外面圍滿了禁軍護衛。”
瀾姐兒心中一驚，難道是玄武出事了？她定了定心神道：“玄武應該不會有事情的。”
雪綉道：“小姐太緊張了，若是玄武師傅有事情，那些禁軍侍衛不會只是只在盎然居外面，早闖了進來。何況王爺已經出去問情況了，王爺讓奴婢喚小姐起床，萬一有什麼變故也可以早做打算。”
瀾姐兒點點頭，起床簡單的洗漱一番之後，正欲出去，這時，卻見候慕容皓淡然的走了進來。
瀾姐兒雖見慕容皓表情坦然，心中還是不安，問道：“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慕容皓道：“並無什麼大事，只是慕容靖天傳旨，為了大家安危，讓禁軍在行宮中所有皇親貴族的庭院外把守。”
“無事就好。”瀾姐兒一顆心總算是穩下來，可是隱隱覺得還是有一些說不出來的不安。
慕容皓見瀾姐兒神情不快，面露疲憊，心中多了幾分關愛，輕輕扶着她坐下，命雪綉素錦煮了人蔘湯。
瀾姐兒氣色好轉不少，還是覺得睏乏，就回房躺下來，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慕容皓問那雪綉，王妃如何這般勞累？雪綉道：“昨夜王妃去救那刺客，沒有外傷，卻是收了內傷，回來時候口角還流着血，慕容靖天的影衛能把那刺客傷成那樣，王妃也是憑着九死一生救下來那名刺客。”
慕容皓心疼的撫摸着瀾姐兒的額頭，喃喃道：“你怎麼這麼傻？命都不要了，身體不好也不告訴我。”
雪綉勸道：“王妃已經服了葯，那是明將軍的秘葯，治療內傷極好，王爺不必擔心。”
慕容皓點點頭，靠在瀾姐兒的床頭，默默的看着瀾姐兒酣甜的睡容。
直到午間，瀾姐兒方才醒來，看到慕容皓坐在自己床頭，一直打盹，閉着眼腦袋都直不起來，忍不住一陣嬌笑。
慕容皓聽到瀾姐兒笑聲，睜開眼睛就問：“你醒了，沒事吧？挺雪綉說你受了內傷。”
瀾姐兒笑道：“那些影衛實在太厲害，幸虧我在暗處，倒也沒事情，只是氣血不穩，吐了一口血，有明將軍的秘葯，睡了一覺，已無大礙。”
瀾姐兒無事，慕容皓心中甚喜，兩個人就在房中聊些閑話。
不一時，雪綉進來道：“端王妃今早就來了，奴婢說王妃身子不適，端王妃就一直在外等候。奴婢聽到王爺王妃聊天，才知道王妃醒了，才來稟明，不知道王妃……”
瀾姐兒道：“你去通稟端王妃，我馬上出去。”
慕容皓正欲阻攔，瀾姐兒笑道：“既然有客人哪有不見之理。”
瀾姐兒此次看到端王妃，只覺得她與以前不一樣很多，更添幾分容光煥發，神清氣爽。
端王妃一把拉着瀾姐兒道：“聽聞陵王妃身體不適，姐姐坐立不安，終於看到妹妹，果然氣色甚是不好。”
瀾姐兒笑道：“有勞姐姐挂念，妹妹十分感激。”
“你身體可好！”
瀾姐兒微露嬌羞態，笑道：“妹妹只是月信期間，渾身無力，骨頭都是酸痛的，昨夜被張公公折騰，更是睏乏的不行，才睡到此時，讓姐姐見笑了。”
端王妃道：“我們女人那個不是這樣，月信期間真不好受。不過我給妹妹送來藥材一些方子調理身體。”
端王妃命幾個丫頭把禮物呈上，瀾姐兒一看都是十分貴重的藥材，施禮笑道：“有勞端王妃掛心了。”
端王妃笑顏如花，“妹妹不嫌棄就好。”
二人隨意說了一些家長里短，幾番寒暄之後，端王妃示意自己帶來的丫頭們退下，低聲道：“姐姐這次來是有一件事告訴妹妹的。”
瀾姐兒見端王妃鄭重其事，不禁問道：“何事？”
端王妃道：“昨日寧王斷腿，幸虧陵王殿下救護，寧王才保住性命。王妃可知道是誰的手段？”
瀾姐兒也猜想過此事，她一直以為是端王那邊的人做的，不曾想端王妃卻先提起此事，問道：“難道真是端王……”
端王妃抿嘴笑道：“就知道你會這樣猜想，以為是我家王爺做的，怕是人們都會這樣猜測。”
瀾姐兒不解的問道：“那是誰下的手？”
“說出來怕你不信，那是信王下的手！信王一直與皇後娘娘不合，先前傳言信王生母是皇後娘娘害死的，殺母奪子，這其中的主意和辦法都是容嬪娘娘想出來了，如今，信王羽翼漸豐，自然會為母報仇。”
瀾姐兒從未聽說此事，疑道：“可有證據？”
端王妃笑道：“無憑無據，我豈敢胡言亂語。妹妹可知昨晚皇上遭遇行刺之事，後來皇上在各處搜查，唯獨信王身邊少了一個護衛。後來居然在御馬飼養場發現了這名護衛，原來這護衛與馬場的一名馴馬師是雙胞胎兄弟，護衛就和馴馬師調換身份，暗中使用手腳，差點要了寧王性命。”
瀾姐兒驚聞竟有此事，道：“如此說來，傳言中皇後娘娘與信王不合是真的？”
端王妃笑道：“皇上已經處決了那名護衛，再次責令信王禁足，今日會遣送回信王府。”
瀾姐兒知道端王妃不只是來說這個這樣簡單，心中暗暗盤算一番，道：“信王和皇後娘娘是內鬥，這對端王殿下卻是非常有利的，不知道姐姐有沒有需要妹妹的地方？”
“妹妹果真聰慧過人，姐姐的確有一件事需要妹妹相助，如今情形，皇后那邊定然生氣，她膝下無子，全靠信王以後才能博得地位，以皇後娘娘的性格，她身後有無佞后的軍權支撐，一定千方百計會棄卒保車，把責任推脫到容嬪那邊。容嬪若是一死，皇後娘娘多年來的惡行就沒有證據，貴妃娘娘就不可能上位。”
瀾姐兒心中一驚，這端王妃幾日不見，竟然如此縝密，不過仔細一想，便知是端王背後所指點，沒想到看起來敦厚的端王也是如此老謀深算，身邊又有孟丞相這樣的智囊，看來目前情形端王已是佔了上風。
瀾姐兒道：“妹妹愚鈍，不知道如何幫姐姐。”
端王妃笑道：“妹妹是個精明的，哪裏愚鈍，妹妹出身將門，見多識廣，姐姐以前很多話也沒有直說，如今倒是願意說與妹妹聽。我們端王府現在與皇後娘娘還不能抗衡，無佞侯手中的軍權我們端王府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與之匹敵的，若是妹妹願意與端王府合作，他日端王登上王座，會保陵王府千秋萬代和妹妹一世榮華。”
瀾姐兒知道這定然是端王授意的意思，心想，陵王府目前勢力單薄，端王主動拉攏，順水推舟藉機壯大勢力，他日，先破了信王，再對付端王，也是好事情，便言笑道：“承蒙端王厚愛，妹妹自當如何取捨，我明家自然會與端王同氣連枝。”
端王妃笑意如蜜，一個勁誇讚瀾姐兒識大體，瀾姐兒倒是沒有忘記端王妃此行還有其他目的，笑道：“姐姐切莫在誇讚，妹妹都不好意思了。姐姐直言妹妹該做些什麼？”
“妹妹前些日子讓我分化瓦解皇後娘娘與容嬪關係，眼下卻是信王替我做到了，不過容嬪那邊，需要有個人可以幫忙說說話，把容嬪拉攏到貴妃娘娘身邊，有機會揭發皇後娘娘的惡行，一舉將皇後娘娘拉下后位。”
“貴妃娘娘想扳倒皇後娘娘，入主正宮？”
“對，這樣端王繼位更能名正言順。還請妹妹相助，畢竟容嬪還欠着陵王一個人情，這時候姐姐與容嬪想談，遠不如妹妹合適，還請妹妹應允。”
瀾姐兒假意思量一番，應允此事，端王方才歡天喜地的告辭離去。
“怪不得在這裏等了半日，原來是這樣居心？”慕容皓從後堂走出來，望着端王妃遠去的身影。
“你都聽到了？”
慕容皓道：“都聽到了，沒想到這端王妃竟然有這等口舌，真是低估了她，縱然是端王幕後指點，這夫妻二人以前的愚鈍裝的天衣無縫，瞞過所有人。”
瀾姐兒嘆道：“為了至高無上的權利，這又算什麼？”
慕容皓附和道：“此言甚是.。”
“那麼王爺你呢？會為了至高無上的權利而變化嗎？”瀾姐兒突然凝視着慕容皓，一本正經的問。
慕容皓長吁一口氣，道：“我也會變，不過我不是為了至高無上的權利而變，是為了父皇，和皇兄們而變。”
瀾姐兒聞言，心中說不出來的滋味，問別人會不會變，為了復仇，自己又變了多少。
慕容皓輕聲問道：“瀾兒，你打算怎麼做？容嬪那邊你確定去拉攏嗎？”
瀾姐兒點頭道：“暫且依附端王，我們好私下籌謀，對我們都是有益無害。”
“甚對，只是端王妃說的事情，我總是覺得沒有那麼簡單，信王雖然一向風花雪月，可是不會這樣大意，端王裝了這麼多年的愚鈍，那信王的風花雪月更容易裝出來。何況，如果我是信王，斷然不會再這時候自斷後路，與皇後娘娘反目成仇。”
瀾姐兒一愣，覺得慕容皓分析的很對，可是有看不出什麼破綻，明明就是一個浪蕩自由的皇子，替母報仇，以牙還牙，哪有不對的地方。
慕容皓拉了瀾姐兒的手道：“此事需見機行事，斷然不可匆忙，回頭去容嬪那邊，也許謹慎，如果說皇後娘娘是老虎，容嬪就是她的利爪尖齒，別弄巧成拙被人傷到，我想端王明白其中道理，才讓你出面。”
瀾姐微微一笑，道：“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