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節 冤魂歸來
周公子的失蹤，周府現在已經亂成一團，此時已經夜半時分，周府燈火通明，周文通急的滿頭大汗，周夫人在旁邊嚎啕大哭。
這個周公子可是夫妻二人的心頭寶，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在外面過過夜，這可是十幾年來的第一遭。
原本，晚一點回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事情的怪異之處是在周公子的卧室里，發現了一灘血跡。這讓周氏夫婦心驚膽戰，生怕兒子出了大事。
周文通命全府奴僕出動，在帝都大街小巷尋找，卻絲毫沒有音訊。
“都是你，天天忙，看到兒子就是責罵！害的兒子都不敢見到你！如今兒子不見了都是你平時不管他！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周夫人哭的雙目紅腫，一邊責備着周文通。
周文通正心急如焚，聽到周夫人如此胡攪蠻纏，氣不打一出來，喝道：“慈母多敗兒，都是你平時嬌生慣養，指不定在外面惹是生非闖了什麼禍！”
“你，”周夫人倚仗自己是出身侯門，一直傲強氣盛，周文通何曾對自己這樣怒喝過，氣的直翻白眼，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半天緩過氣，又劈頭蓋臉的罵起周文通來。
周文通不予理會她，周夫人越是變本加厲的罵起來。
“老爺，相府孟公子來了。”這時有僕人前來稟報，周夫人方才停止責罵，變成了抽泣。
孟瞿其實早到了，因為周公子的事跑前跑后，本想直接進來，聽到周夫人的叫罵才讓人通報，心裏不由自主的想到，都說周夫人蠻橫無理，果真是名副其實啊！
“周伯父。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唉……”周文通嘆道：“毫無線索，這孩子，真是遇到獃人讓我怎麼活？”
“伯父可曾去問過蘇公子，這小子最近一直和蘇公子交好，連我都不怎麼理了。”孟瞿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蘇公子？你說那個江南的富商嗎？”
“對，那個蘇公子為人慷慨，給過那小子不少財物。”孟瞿此時一臉的羨慕。
“哦！”周文通此時此刻終於想起來那個被自己遺忘的江南商人。此人神出鬼沒，從孟瞿口中得之，竟與兒子有過錢財交道，那十個鋪子說不定就是與那個商人有關係，如今怕是對兒子有殺人滅口的嫌疑。
想之此，周文通心中一驚，大叫不好，隨與孟瞿道：“快與我去京兆尹，把你知道的告訴府尹大人，這個江南商人有問題。”
孟瞿一愣，道：“這大半夜的，府尹大人會接案嗎？”
周文通可是聰明人，如果自己和丞相公子同去京兆尹，那府尹大人無論如何也不敢拂了他們的面子。何況兒子生死未卜，他心中急躁，不予回應孟瞿，直接安排下人備好車馬，拉了孟瞿就走，走前倒是囑咐僕人送夫人回房休息。
周夫人眼見如此，也無奈回到卧房。只覺得心煩意亂，就讓丫頭們出去守着，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
門外守着的兩個丫鬟是周夫人的貼身侍女，一向忠心，看到周夫人這個樣子，也極為擔心，便小聲的嘀咕起來。
“你說公子的房裏為什麼會有一灘血跡？”
“這可難說，不知道是人血還是什麼？如果是人血……”
“別胡說八道，夫人聽到了不撕了你的嘴！”
“不是我胡說八道，你還記得廖夫人嗎？我今天看那血跡的形狀，好像廖夫人當年死去時候留的那灘血。”
“呸呸呸，半夜三更的說這樣子的話，別提姓廖的賤人！夫人最見不得她！”
“是是是，哎呀！”
“又大驚小怪什麼？”
“我想起來今天是廖夫人的忌日……”
周夫人如何能入睡，一直聽着外面丫鬟嘀嘀咕咕的，當聽到這一句的時候，不由得一身冷汗。
“廖文鴛！難道是你回來啦？”周夫人猛地坐了起來，耳畔突然傳來外面兩個丫頭的尖叫聲。
此時，周府人員都傾巢而出，這尖叫聲沒有引來其他人。周夫人驚恐的喚道：“月奴，花奴，怎麼啦？”
半日沒有回應，周夫人罵了一聲，推門出去，只見那兩個丫鬟昏倒在門兩邊。
“花奴，月奴，你們怎麼啦？”周夫人的呼喚，對於這兩個丫鬟絲毫沒有作用。周夫人心中的恐懼開始蔓延，她大叫道：“來人啊！快來人啊！”
空空的周府，沒有一點點回應。
“妹妹，我不是在這裏？”靜謐的夜間，一語傳來，飄渺若無，卻直直落入周夫人耳中。
周夫人尋音望去，只見自己卧室里飄着一個白衣女子，長長的頭髮遮住了一大半的臉。
“你是誰！”周夫人一陣驚恐，不知道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用盡了全身力氣。
“這麼多年過去了，妹妹果然忘記我了？我剛剛還聽到妹妹喚我名字呢？也許是我離開這周府太久了！”
“你，你，廖文鴛！你是鬼！”周夫人半靠在門框上，渾身顫抖。
“哈哈哈哈……妹妹記性不錯，怪不得養了一個好兒子……可惜啊……你馬上見不到他了。哈哈哈哈。”
“廖文鴛，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你不要害我兒子，都是周文通，周文通，他，他，他要我殺了你的，是他，你去找他……”周夫人語無倫次，喘息起來，當年廖文鴛慘死的那一幕，在眼前閃動着。
“賤人，還我命來！”那女鬼廖文鴛突然伸出雙手，長長的指甲襲向周夫人，長長的頭髮下面顯露出一張猙獰的鬼臉。
“不……”
周文通和孟瞿去了京兆尹，果然，那京兆尹命人傳話，天色太晚，暫時不予接案，何況一個成年男子，夜不歸宿，也算正常，但也礙於侍郎和孟丞相面子，派了一隊衙役幫助周文通尋找兒子。
周文通有些不滿，但是京兆尹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就垂頭喪氣的從京兆尹回來的，別了孟瞿，回到周府時周夫人已經瘋了，周夫人披頭散髮，拚命的撕扯着自己的脖子，一邊叫道：“廖文鴛，不是我害的你，別殺我！別殺我！”
“夫人！出了什麼事？廖文鴛已經死去十幾年了，你在胡說什麼？”周文通有些惱怒，隨問明原因，心裏一驚，片刻對下人言道：“鬼神怪力都是莫須有的東西！以後不準提起廖夫人。”
“是真的，廖文鴛回來啦，她回來了，今天是她的忌日，她要殺了我的兒子報仇！都是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東西害了我的兒子。”周夫人雖然瘋癲，話語卻是清晰無比，突然，她瘋狂的撲向周文通，周文通躲閃不及，脖子上被周夫人的指甲劃出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痛起來。
周文通怒火中燒，喝道：“閉嘴！你真是瘋了。”命人拿了繩索，將周夫人捆了起來。
那周夫人一邊掙扎，一邊還在罵：“都是你害了我兒子，是你殺了廖文鴛，卻害了我的兒子！”
周文通氣急敗壞，一個耳光打過去，“無知夫人，滿口胡言亂語。”
周夫人被一個耳光打的清醒了片刻，突然瞪大眼睛，朝着周文通一直望，好像在看什麼。然後喃喃道：“她在你後面，她在你後面……”
周文通心中一驚，一回頭，什麼樣沒有，惱怒成羞，命僕人用布將周夫人嘴巴堵住，關了起來。
事畢，周文通才發現自己衣服已經全部濕透，夜風寒，他卻似乎沒了知覺，一個溫柔的女子面容漸漸出現在他面前，“文鴛，文鴛，真的是你……”
“若不是你當年要做那件事，我何嘗下的了狠心？直到現在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周文通自言自語中，不覺已經天色微明。
次日凌晨，京兆尹接到百姓的線索，找到了昏迷在萬歲山的楓林中周公子。由於天寒露重，周公子是發著高燒被抬回周府。周文通請來御醫治療之後，周公子高燒退了，人卻是瘋癲了，一直驚恐萬狀的叫着廖文鴛的名字。
此後不到半日，帝都大街小巷，酒肆茶坊都在紛紛議論一件事，就是戶部侍郎周文通的夫人和兒子同時被女鬼纏身，都瘋了，這女鬼卻是周文通的第一任夫人廖文鴛，更有人說那廖文鴛的屍骨就埋在萬歲山的楓林中。
晚間，傳聞又變了，說是這女鬼索魂的原因，是周文通與周夫人曾經合謀殺了前任夫人廖文鴛，流言蔓延的及其迅速。
帝都的流言蜚語，引起京兆尹府尹大人鄭正南的注意，怎麼說自己也是帝都父母官，若是不能制止流言，這等怪力亂神若是傳到皇宮，天子一怒，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當下，鄭正南帶着京兆尹的全體衙役，去萬歲山紅楓林尋查線索，果然，從林中挖出一具女屍，經仵作檢驗之後，這女屍乃是十年前被人毒死的。
帝都的流言被女屍事件推到一個高度，戶部侍郎周文通立刻被涌在風口浪尖。後來，京兆尹立刻立案，調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