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誰是兇手?

第七十章 誰是兇手?

在楚宮忙成一團糟的時候,楚雲琦卻忙着他成親的大事,其餘一概漠不關心,他與雲舞公主賜婚的消息經過無月向北蒼王飛鴿傳書之後,終於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而程國公府也在慶祝着自家無才無德無貌的二小姐能嫁進琦王府當側妃。

程家小姐雖然與想像中有些差距,但勉強算的上如願以償,而傅家的小姐卻似乎無計可施,最終與富貴夢擦肩而過。

聖寧宮中,太后王韶得知了傾凰失蹤的消息,瞬間精神大震,直道:上蒼有眼!

同時她也在暗暗納悶,到底是誰幫她解決了這個大麻煩,楚宮裏最近出的這些個么蛾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原本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楚宮,王韶突然有些看不懂它,她心中徒然生出一種恐慌,害怕對方下一次的目標正是自己。

而在楚宮之外,東南之地,雲山山脈東邊的界碑處,一個戴着風帽、風燭殘年的老婦人拄着一根純黑色的拐杖一瘸一拐地邁過界碑,自東往西而去。

老婦人手臂上挎着一個竹籃子,籃子上用一塊藏藍色的方布蓋着,籃子被護得極好,卻不知裏頭藏的到底是何物。而老婦人一瘸一拐地走着,眼光時不時地瞄一瞄手邊的籃子。

“老婆婆,您這是往哪兒去?”一個小姑娘迎面而來,姑娘兒長得美,十七八歲的模樣,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猶如這山間清泉,美不勝收。

老婦人並沒有立即說話,她似乎是累了,停下腳步來,一屁股坐在了邊上一塊大石頭上,一口接一口地喘着氣。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老婦人才後知後覺地道:“往去處去!”

小姑娘淳樸,不識老婦人話中之意,只知老婦人這麼大年紀了走路辛苦,想邀至家中歇息片刻。

“老婆婆,我家就在前頭不遠處,若是饑渴,可以要些吃食,歇息片刻。”小姑娘的語氣誠懇,全無居高臨下的姿態。

老婦人將拐杖拄在地上,全身的重量似乎都撐在那一根小小的拐杖上,拐杖是烏黑的,黑得發亮,就像是老婆婆黑漆漆的風帽之下的容顏。

“老婆婆,你怎麼了?”見那老婦人一動不動的,小姑娘又追問道。

在看不清的風帽之下,老婦人轉了轉眼珠子,終於又發出了渾濁嘶啞的聲音。

“停不得,停不得,鬼門關,黃泉路,火照之光何處去,奈何橋上孟婆湯,一湯解一夢,一夢了一生……”那略帶陰測的唱詞讓小姑娘渾身發抖,老婦人似乎休息夠了,慢慢爬起身子來,黑色的身影似小,卻完全遮住了小姑娘整張臉,在小姑娘驚恐的神色里,一聲尖叫戛然而止……

老婦人慢慢走了出來,拄着拐杖繼續往西而去,她的腳邊拖出一道血跡,她的籃子裏多了一張人皮,她的身後倒下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子……

空中盪出兩聲桀桀的笑,老婦人陰測的笑意漫開,山風吹過,那風帽一時往後翻去,露出一張恐怖至極的臉。

那是一張看過之後一生都難以忘記的臉,只可惜看過這張臉的人都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楚雲爍與無月用盡手段,幾乎將昊都掘地三尺,卻並沒有絲毫傾凰的消息。

清晨,他們二人又一次同至梧桐林。

只剩這裏有沒有涉足了,一天時間,他們能將傾凰藏到了哪裏?

“君上真的要進去嗎?”趙總管低着頭問道,他作為奴才並沒有權利過問主子的事情,但是他畢竟伺候了楚雲爍那麼多年,感情總歸是有的,冒着風險也要提醒提醒。

楚雲爍堅定地點點頭。

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君上三思啊!”身後嘩啦啦跪倒了一片的奴才。

無月毫不吝嗇地冷嘲道:“若是楚皇怕了,本宮願意接了這個任務,別在這演深情戲了,免得丟人!”

楚雲爍懶得同他計較,不顧下人們阻撓往前去了幾步,以證自己的決心,此刻正有太監偷偷溜開,往聖寧宮方向而去。

無月朝楚雲爍挑了挑眉,露出一個挑釁的表情,就算進去,他也不怕他。

“公子三思!”春梅與秋靈自知也勸不住無月,但是仍舊提醒道。

無月道:“本宮心意已決,不必多言。”

二人正要一同動身,一個近乎瘋狂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哥哥不要去!”

正是得知這件事的雲舞,雲舞本與雪鳳在流霜殿遇上,雪鳳得知了這一消息,心中吃味,但自己不好出面阻止,於是挑撥了雲舞前來。

“你來幹嘛?”無月有些不喜。

雲舞伸開雙臂攔住無月,“哥哥,你不能進去!”

楚雲爍在旁邊看好戲的姿態看着他們兩個,冷漠的眼神似乎在跟無月回敬他的嘲諷。

無月心中大為不爽,又呵斥雲舞道:“你不在殿中待着,來這添什麼亂!”

添亂?

雲舞的任性就是被無月寵出來的,她以為無月在任何時候都不會用添亂這樣的詞來形容她所做的事情,更何況今日之事,根本不是添亂,而是挽救無月的生命。

她此刻只想歇斯底里地恐嚇一番:“哥哥,你以前從來不會說我添亂,自從那個女人出現以後,眼中還有沒有我?你自己進去送死,你可想過我的感受?她不過是一個有夫之婦,殘花敗柳,也值得你這樣嗎?”

啪的一聲,一個耳光落在雲舞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襲上她的神經。

“你,給我回去!”無月咬牙切齒道。他從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

雲舞捂着自己疼痛的臉,目光獃滯地望着無月,無法理解平時對她百依百順的哥哥為什麼會選擇這樣的態度對待她。

無月見她不動,想要越過她,繼續前行。

誰知他才踏出了一步,雲舞如同一頭瘋狂地母牛衝上來抱住他,死活都不撒手。

就算他打她她也不能讓他進去,比起自己心中的痛,她更不能忍受無月從此消失的痛。

“哥哥,你不能進去!不能進去,我不準!”

“放手!”無月此刻的冷漠嚇了她一跳。她絲毫不懷疑無月會採取非常手段對付她。

無月身上冷漠的氣息讓她心裏發顫,她感受到了危機,於是情急之中大喊道:“她不在裏面,我知道她在哪!”

此話一出,楚雲爍一閃至她身前,急問道:“傾傾在哪?”

“凰兒在哪?”

幾乎同時脫口而出的話讓雲舞心中一陣抽疼,她有時候真的很羨慕傾凰,她可以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別人那麼多的愛,而她卻什麼都沒有。

面對兩人急迫地近乎逼視的目光,她略低了頭。

“凰兒到底在哪?你倒是說啊!”無月前後態度轉變巨大,先前不想理她,如今卻如此急迫,而這一切的反差都是因為傾凰。

她有時候在想為什麼這個世界那麼不公平呢,傾凰她何德何能能讓哥哥傾心。

她沉默着,不知如何訴說。

她本不想說的。

她心中恨着傾凰,恨她搶走了她的哥哥,恨她擁有幸福的愛情,恨她沒有遭受像她一樣的慘劇……

她的恨讓她變得惡毒。

那一晚,她看見了傾凰,她不自覺地往流霜殿抑或是棲梧宮的方向走去,而她那時正躲在草叢裏暗自難受。

見到傾凰衣裳凌亂、失魂落魄地走了過來,本能地將自己藏了起來,不讓人發現。

而傾凰確實也沒有發現她,她似乎有些恍惚地一直走着,也不知是不是中了邪。

而黑暗之中也不知為何掛起了一陣大風,一個黑影捲走了人,消失不見。

雲舞幾乎目睹了全過程,害怕地躲在那不敢出來,直到天微微亮時才肯出來。

面對着無月與楚雲爍的追問,雲舞無從訴說,她承認自己是為了阻止無月進梧桐林,所以說了謊話,但是她必須把這個謊話圓下去。

“你真的知道凰兒的下落?”無月嚴肅地看着她,有些懷疑。

“哥哥,我何時騙過你?”雲舞有些底氣不足。

她暗暗摩挲着自己的小手,緊張地捏了一把汗,她不善說謊,尤其不善在無月面前說謊。

“那她在哪?”

“就在,在,在那邊!”她指了指跟梧桐林相反的方向道。

她隱約記得那個黑衣人真的是往那個方向而去的。

無月生起氣來,怒道:“舞兒,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凰兒生死未卜,我沒空陪你玩這種無聊幼稚的遊戲。”

雲舞的表現,無月有千百個理由相信這是在說謊,是為了阻止自己進入梧桐林的謊言。

“我沒有!”雲舞委屈地道。

“我是看到了那團黑影往那邊去了,但是並不知道具體去了哪裏!但一定不是梧桐林裏面!”

雲舞迫於無奈還是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那個方向是哪裏?”無月問楚雲爍。

楚雲爍深知楚宮格局,望着無月所指方向,深情有些凝重。

那個方向……

依次是幽瀾殿跟菱月閣……

幽瀾殿的紫妃常年躺在病榻上,而菱月閣的菱妃更是一心吃齋念佛,不理世事,誰也沒有作案的充分條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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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妃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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