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太後有意 幕遮無情
姬蘿記不清何時認識的楊風,她加入天機教時,楊風出了遠門,回來時送給她一隻蟈蟈。
為何?同楊風之前並不認識,楊風怎知她喜歡蟈蟈玩?
教主所言楊風看淡了許多事,姬蘿在腦海反覆回想同楊風有關的記憶,楊風那張臉不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么?
難道認為不上心任何事的楊風存了背叛?想到此,姬蘿後背衣料濡濕了一片,不!他不能反天機教的,姬蘿是不信的。
“吾主容稟。”控制住自己的語速,姬蘿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的緊張:“楊風祭司個性淡漠,吾主曾誇讚他不會為外力所動,楊風祭司辦事卻是非常用心,吾主這點可以放心。”
陰陽怪聲惆悵道:“是嗎?你又能了解一個人多少呢?”
姬蘿不吱聲,她不了解楊風,可那又怎麼樣呢?他們四大祭司又有誰是真正了解對方的呢?
換上盛裝,蘇幕遮進宮,不巧的是相里聰去了太后那邊請安,本想在御書房等一下,豈料太監慌裏慌張跑進來:“國師,太後有請。”
太后請她,必和眼下這檔子事有關,蘇幕遮想去去也好,自從冊封為太后,太后一直深居簡出,她日子沒見太后了,不知這位最終登上最高榮耀的女人是否安好?
太后所居慈安宮,在相里聰的寢宮後面,不算近也不算遠,蘇幕遮身為國師,被人兩名太監用竹轎子抬起來,穿過幾個角門,走了幾條道才在慈安宮宮門前停下。
她一人進入,宮女身穿粉色宮裝等在門后,見她進來連忙行禮,並且前面引路,一路前行才終於見到了太后,此時相里聰正承歡於太后膝下,那位四十歲左右的女人被簇擁在人群中央,眉眼飛揚,笑容燦爛開懷,比中了大樂透還要開心。
瞧見她進來,相里聰起身迎上幾步,太后抿起嘴笑而不語,蘇幕遮規規矩矩行了禮,太后命人在另一邊設了椅座,她剛坐下就聽太后欣慰道:“國師出身名將之後,與哀家的聰兒最是相配!”蘇幕遮身體一搖晃差一點從椅子上掉下來,今日太后召見她是說親的嗎?
“母后,真的嗎?”相里聰高興的差點跳起來,他以為母後為他選一位紅石國大臣之女,不料母后中意的是他朝思暮想的蘇幕遮,這太合他的心意了。
太后笑道:“哀家原是有這個意思,不知國師以為如何?”如果能將蘇幕遮永遠留在紅石國,怎愁相里聰這江山做不穩呢?
“臣以為不可!”讓自己嫁給相里聰開什麼國際玩笑?蘇幕遮腦門冒汗,屁股沒坐熱又站起來一臉嚴肅道:“皇上年紀小,婚事不可操之過急,而臣是九璃國人,讓外人來當皇后,勢必會引起大臣們不瞞,朝堂不穩則國家危矣!”
太后被蘇幕遮拒絕,在場之人都驚訝不已,做為女人做夢都想當皇后,而蘇幕遮拒絕的乾脆,連後路都沒給自己留。
相里聰臉上掛不住了,自己是皇帝,被人家當面拒婚,面子上多少有點過不去,幽怨地看了一眼蘇幕遮:“不想當朕的皇后,是因為楚北鴻和宮少卿么?”
“當然不是!”其實是單單因為楚北鴻,和宮少卿沒啥關係,呵呵,為了掩蓋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不被看穿,蘇幕遮故意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兒女私情對臣來講太早,婚事暫且放一邊,皇上應該想的是太陽湖祭祀。”
提到太陽湖祭祀,在場之人都沉默了,剛才還面色輕鬆的太后立馬憂心仲仲:“每年一次,天機教又該訓斥天子了。”
“什麼?訓斥天子?”這是什麼情況?天機教藉著百姓的面公然訓斥他們君主,天機教把紅石國的皇室當什麼啦?
相里聰也一臉的難看,不悅地解釋道:“對了,小五,你還不知道,太陽湖祭祀時,作為天子要親自上台祭拜,而這個時候,天機教以神的名義細數的不作為,讓百姓朝天子發泄,到時有可能被扔雞蛋爛菜葉。”
這麼變態的節目誰想的?蘇幕遮同情地看着相里聰,他剛剛登基誰也不知道會如何,被扔這些東西多可憐啊,他還沒機會作為呢。
“皇上,不要擔心,到時候有臣在,誰也傷不到你。”大不了弄一個水罩替相里聰擋這些東西唄,所以她不擔心,她所擔心的是天機教今年要大作文章。
日子一天天過去,太陽湖祭祀是一年當中最熱鬧的時候,各國商賈都會趕來湊熱鬧,大小客棧都滿客了,老百姓穿上盛裝上街跳舞慶祝。
拗不過蘇幕遮的央求,楚北鴻和宮少卿兩大帥哥同意上街感受節日的氣氛,蘇幕遮是紅石國的名人,有些人見過蘇幕遮,沒過多久就被認出來,又是請她賜福,又是請她驅邪,又是請她消災等等,完全把她當成了神對待。
忽然,蘇幕遮在人群中看到一個身影,那個身影嬌小活波,像極了小丸子,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人群中,楚北鴻察覺到她的異樣:“你找什麼?”
蘇幕遮覺得應概是自己看錯了,沒有在意:“沒找什麼。”
楚北鴻懷疑她話中的可信度,不過她不願意說,他也就不再問,雙眼卻是在人群中掃來掃去,一個嬌小背影被他捕捉到,楚北鴻向前追了幾步,嬌小背影拐了個彎不見了。
沖開人群的蘇幕遮和宮少卿來到他的左右,看着空空的巷子問:“怎麼了?”
楚北鴻壓低聲音對二人說道:“我剛才看見了丸子。”
“啊?”蘇幕遮指着自己急忙道:“我還以為眼花了呢?我也看到了小丸子。”
“這麼久了,她沒有離開紅石國,可為什麼……”宮少卿陷入深思,皇城算不上太大,為什麼就找不到小丸子呢?
“丸子故意躲着我。”蘇幕遮瞅着楚北鴻看了好半天,劍眉星目,俊逸非凡,又自帶吸引力,連那麼小的女孩子也招架不住,小丸子不想見她,也罷!隨她去吧!
祭祀當天,相里聰沐浴更衣,率領文武百官,同太后一起被抬出皇宮直至太陽湖搭起來的高高看台。
看台上有兩排座,中間放着兩張黃金座椅,自不必說,應該是相里聰和太后的位置。
看台下面也有座位,老百姓打扮的花枝招展坐在下面的觀景台,臨着太陽湖上空,懸浮着更大的檯子,誰都知道是給天機教準備的。
蘇幕遮第一次參加這種盛會,又是激動又是好奇,她的位置在相里聰的旁邊,相里澤毫不客氣地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惹來相里聰的不滿,太后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發現蘇幕遮和相里澤像畫裏走出為璧人,再看相里聰,根要不在一個檔次,太后沒來由的一陣慌張。
摘星樓眾人分散在四周各處,受蘇幕遮所託,每個人都不敢有一點鬆懈,楚北鴻抬起頭望着端正而坐的女子溫柔笑了笑,她不管在哪兒,都是人群中最顯眼的那個。
楚北鴻臉上的表情被站在不遠處的薄雪捕捉到,薄雪不是滋味地將目光移到別處,正好瞅見維持秩序的侍衛長加里阿清,而加里阿清也在看向她,四目相對,她心中漏了一拍。
“四大祭司到!”
禮官尖着嗓子喊,四大祭司在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中行走,經過之處,人們皆合十閉目禱告。
四大祭司走上祭司台,分列兩排而站,不見任何動靜,正在人們疑惑的時候,不知誰大喊一聲:“教主……快看,教主親臨啊!”
“教主啊,神啊,真的是教主……”
人們瘋了一般舉起雙手跪地朝拜:“天機教主大顯神通!”
“天機教主大顯神通!”
“……”
在聲浪中,小船緩緩駛來,一個身材短小的黑衣人立在船前,臉上被黑色面具罩着,只見黑衣人飛起,月下懸浮在太陽湖上空的船,落在祭祀台上,四大祭司齊齊跪地:“恭迎吾主。”
高高的看台上幾張臉震驚的嘴都張開了,他們沒有想到天機教教主會親自現身。
蘇幕遮見過那隻精緻的小船,她沒有想到天機教的教主是一個矮小的人,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了。
“天機教想做什麼啊?”相里澤故意將身體歪向蘇幕遮這邊,他的聲音輕柔緩慢,像是在問蘇幕遮一樣。
白了他一眼,蘇幕遮安撫着全身戰慄的相里聰:“別怕,有我在呢!”
太后抓緊自己兒子手,她也很害怕,不過她知道蘇幕遮會保護他們,一顆心算是放下了。
“他們沒向朕說會請教主親自祭祀啊,小五,他們不會想……”相里聰幾乎快在椅子上坐不住了,他想跑下這看台,混進老百姓中,然後躲到安全處。
“哼!天機教也是個小氣的。”看來他們並不想輕易放過她,教主出面,是想向自己示威嗎?蘇幕遮失聲笑出來:“這麼孩子氣的教主,還真想看看他的真面目,想必他站在人前,就有以真面示人的打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