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神秘的女教授
羅夢涵點頭道:“下聯是對上來了,不過好不好我可不敢隨便亂說,這上聯既然是蕭大哥你出的,下聯自然也要由你來判斷才是。”
她自袖裏取出一封書信,從裏面抽出一張潔白的宣紙,遞給蕭寒道:“蕭大哥請看。”
蕭寒接過那宣紙,一股似有似無的如麝幽香漂來,紙上書有兩行娟秀的小字:“煙沿艷檐煙燕眼,霧捂烏屋霧物無。”
這兩聯對仗工整,平仄分明,蕭寒看了半晌,點頭道:“好極,好極。”
菲菲也是個小才女,抬眼看了看那兩聯,點頭道:“對仗工整,文意切合,涵姐姐,這是哪位才子對上來的?”
蕭寒本就是想藉著這個機會炒作,急忙道:“對啊,羅小姐,這對子好極了,不知這位才子是哪裏人氏。我們醉宵樓說到做到,一定要請這位大才子來此做客。”
羅夢涵道:“蕭大哥,非是我小氣。對上聯子的這位,乃是京城人氏,是我昔年京城求學時的師友,不在這洛陽,所以我也無法請她來到。”
蕭寒有些失望,銀子,這損失的可都是銀子啊。既然這位才子身在京城,又如何得知這四聯的呢?蕭寒失望了一會,又有點疑惑。
羅夢涵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蕭大哥你不用懷疑。你這四副對聯早已是名揚天下,不僅是河浙才子津津樂道,就連京中的才學們也都聽說了。他們爭相答對,以為樂趣,只不過至今還無佳句而已。”
沒想到我的名聲竟然傳到京城去了,蕭寒長長的哦了一聲道:“那羅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位才子姓甚名誰,我也好叫人將其姓名裝裱上去,以告天下。”
羅夢涵搖搖頭:“蕭大哥,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實在是我這位師友生姓淡泊,為人低調,不願意乘這風頭,她曾特意囑咐過我。她將這聯子對上之後,便託人送了書信給我,我也是拿到手裏才知道的。”
“生姓淡泊?”蕭寒嘿嘿一笑:“這位才子千里送信,便是只為了這個?”對了這名震天下的上聯,卻來跟我說什麼淡泊低調,也太好笑了吧。
羅夢涵搖頭道:“非也。我這師友對上這聯子,非為故意張揚,按她自己說法,乃是為了天下讀書人爭口氣。”
“為天下讀書人爭口氣?”蕭寒疑惑道:“這話怎麼說的?”
“我那師友說,蕭大哥懸四聯而難天下,雖是一番佳話,卻也顯得虛偽造作了些,怕是別有用心,要做那沽名釣譽的事情。”
羅夢涵說話間偷瞥蕭寒臉色,見他神情不變,又解釋道:“蕭大哥,我這位師友為人清高,姓格耿直,對人對事皆是如此,說話難免難聽了些,還請大哥莫要見怪。”
蕭寒呵呵樂道:“我見怪些什麼。你那朋友說的不錯,我這番做作的確是別有用心,說白了,是招徠顧客的一種手段,這位老兄看的倒准。嗯,你這位朋友還說些什麼?”
羅夢涵道:“她說,她對上這聯子,非有任何用心,也不是為了上你這酒樓的才華富貴,為的是殺殺你的傲氣,讓你不要再小看天下讀書人。”
蕭寒大汗,我出這聯子,本來就是為了賺眼球賺銀子,說白了,也是一種促銷手段,卻沒想到激起了這個才子的義憤,還給我安上了一個藐視天下讀書人的名頭。乖乖,癩蛤蟆打呵欠,他口氣不小,憑他就能代表天下讀書人?
“哦,羅小姐,冒昧問一下,你這位朋友在京城是做什麼行當的?”蕭寒謙虛說道。看我不順眼就要教育我,怎麼這麼像政治老師。
“她是京城大城學院的教習,也是國子監最年輕的祭酒,盛名滿京城。我年幼時在京城求學,與她亦師亦友,便與她住在一起,這位姐姐對小妹幫助良多。”羅夢涵說起這位師友,滿臉的欽佩之色。
難怪了,原來是大學裏的教授,是主流教育學家,看見我這麼囂張,他當然不爽了。蕭寒無奈搖頭,忽然想起羅夢涵方才的話,心裏一驚道:“羅小姐,你方才說什麼,你與她住在一起?”
羅夢涵道:“正是如此。我與她住在一起有什麼奇怪?”旋即看見蕭寒古怪的眼神,她便知道他想岔了,心裏又羞又怒,嗔道:“蕭大哥,你想到哪裏去了,我這位師友,乃是位女子。”
原來是女子啊,我想歪了,抱歉抱歉,蕭寒尷尬笑了兩聲,又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這是哪家的女子這麼囂張,我又沒招她惹她,怎麼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她鄙視了?這聯子如果是張仲景對上來,那算不上奇怪,可是現在對上來的,是個女子,還是位女教授,實在有意思。
李菲菲聽他二人說了半天話,沒想到最後冒出來的這個才子卻是個女子,頓時大感驚奇,說道:“涵姐姐,這真的是這位姐姐對出來的嗎?太了不起了。”
羅夢涵點頭道:“千真萬確,我這位師友才學冠絕天下,京城無人不知。蕭大哥,他曰你若去京城的話,倒可以往那大城學院訪一訪她。”
訪她?我與她談什麼?難道談談她對我的鄙視,順便談談我對她的敬仰?免了吧,管你什麼祭酒女教授,我一向不感冒,老子是豺狼不是才子,好好賺銀子是正經。
羅夢涵嫣然一笑道:“蕭大哥,我這位姐姐還說,若是大哥有心,她也有一聯請你對上一對,並且保證與你出的上聯一樣的難度,絕對公平。若是蕭大哥對上了,她也將這聯子高懸在大城學院的閣樓之上,與大哥這聯子南北輝映,交相成趣。”
我靠,這個條件有點誘人,懸挂在大學的樓閣上,那是名垂青史啊。蕭寒心裏搔動了起來,很有一試的願望,但想到那女子有如此才華,出的聯子定然不簡單,他倒有些猶豫了。
“大哥——”菲菲輕輕拉住他的手道:“咱們不對這聯子了。有這醉宵樓我已經知足了,不求什麼南北輝映。”
蕭寒知道菲菲是暗地為自己着想,他緊緊的拉了拉菲菲的小手,笑道:“羅小姐,是個什麼上聯,你且說來聽聽。”
羅夢涵自袖裏取出一個卷着的書卷,一點頭道:“我那姐姐囑咐過,一定要蕭大哥答應了,才能拆開這上聯,所以,我也不知道是個什麼題目呢。”
是什麼玩意兒,這麼神秘?這位女教授,還真是會搞些噱頭啊。
羅夢涵將那書卷展開,看了那雪白宣紙上寫着的七個小字,卻是呆住了。
菲菲急忙往紙上望去,卻見那上面竟寫着同樣的七個字——“煙沿艷檐煙燕眼”。
蕭寒也愣住了,這就是他出的上聯,竟然也是那女子出的上聯。難怪那女教授口口聲聲說是絕對公平呢,還真是一點不誇張。
這聯子本就是千古絕對,那女子想上一個已是極為難得,現在卻要逼着蕭寒再想一個,難,難透了。
蕭寒來來回回走了一盞茶功夫,菲菲和羅夢涵俱都緊張的望着他,一句話也不敢說。
“嘿——”蕭寒猛地輕笑一聲,拿了鉛筆,在那上聯後面,刷刷刷刷的寫下七個大字,羅夢涵和菲菲看了一眼,一起驚道:“絕了。”
蕭寒寫的七個字,乃是“霧舞騖塢霧吾屋”,能對上這聯子本已甚為困難,更難的是與那位女祭酒的下聯完全同音,而且意境還要勝上一籌。
羅夢涵感慨道:“蕭大哥,只此一聯,天下無人能比你。”菲菲緊緊依偎在蕭寒身邊,小手抓住他胳膊,目中閃爍着幸福的光芒。
蕭寒嘿嘿笑道:“羅小姐,請將這聯子轉贈你那師友,我也不要那什麼高懸閣樓之上,只想請她勿再隨意猜度人心便可。”
羅夢涵點頭道:“蕭大哥果然奇人奇事,小妹敬仰不已,你的話我一定會帶到的。”
幾人敘了些閑話,羅夢涵和菲菲都對他在杭州的事情甚為驚奇,蕭寒便講了這一路的遭遇,特別是在月閣樓上力斗朱劍南的經過。這段故事早已在洛陽商界廣為流傳,羅夢涵和菲菲都是從別人口裏聽說,現在聽他講來,更覺驚險刺激。
那油鍋洗手的道理,更是讓羅夢涵為之驚嘆:“萬物皆有物理,這本不錯,可是要熟悉和掌握這物理,卻非易事,蕭大哥果然是見多識廣,見聞廣博。朱劍南狡猾殲詐,卻對這物理一竅不通,吃這大虧,也是理所當然。對了,蕭大哥,那西人帶來的玉石,真的有那麼大魅力么?”
蕭寒微微一笑,自懷裏取出塔爾送的那顆瑪瑙之鑽,菲菲和羅夢涵頓時都驚叫起來,就連一直在閉目養神的小青和老李也目瞪口呆。
這鑽石晶瑩剔透,流光溢彩,在燈光的映襯中閃爍着七彩斑斕的光芒,是絕對的女人殺手,連菲菲這樣淡泊的女子,也忍不住沉醉其中。羅夢涵雖貴為洛陽大才女,見了這鑽石也是神采奕奕,眼中露出濃濃的喜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