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問荊盧家
救個屁啊,你小子逃跑就逃跑了,還說的冠冕堂皇,跟老子有得一比。不過這一點也算沒做錯,打不贏就跑,這叫機智靈活,不跑還等着挨打嗎?
大小姐聽了他的話,焦急道:“我們這邊還在商量如何處置這事,堂哥怎麼這麼莽撞的就去了呢?一會兒功夫便等不及了么?”
“朱家老爺?是洛陽織造朱霆嗎?”蕭寒對大小姐道。看來剛才那個什麼盧二老爺說的不錯,這個朱霆果然急匆匆趕來了,但不知朱劍南和那個朱家小妞怎麼樣了。
大小姐怒氣沖沖的道。“正是此人。堂哥雖然莽撞了些,但那朱家店鋪已經屬於我盧家,堂哥去接收理所當然,朱霆怎麼可以隨便毆人,隨便抓人?我去與他說理去。”
蕭寒急忙一下拉住她道:“大小姐,你瘋了不成?和當官的說理?官字兩個口,你到哪裏與他們說理去?”
蕭寒可不是毛頭小子,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要與官斗,比的就是實力。
“蕭寒,你說怎麼辦?”大小姐略一沉吟。蕭寒說的對極,做生意她也許有萬般手段,可是要斗惡人,還得蕭寒這惡人出馬啊。
堂少爺雖然搔了點,但是對蕭寒還是不錯的,何況又是月馨的堂哥,說什麼也不能讓姓朱的欺壓了。媽的,這姓朱的擺明了官商一體,又當裁判又當運動員的,糊弄百姓呢。
“小四,你馬上去總史羅大人府上,去請和我們一起回來的楊沖楊大哥,將這裏的事情對他講一遍,再請楊大哥轉告羅大人,就說請羅大人去朱家店鋪看看他手下的官員,是如何欺壓良善,魚肉百姓的。”蕭寒吩咐道。
大小姐聽他如此說法,急忙道:“蕭寒,你這樣說話,羅大人怎麼會來?”
蕭寒嘿嘿一笑,我和老羅小燁都是哥們,我還是他們心裏的貴人,老羅要不來那才怪了呢。
他神秘一笑,不去搭理大小姐的話,對小四道:“你快去吧,務必找到楊大哥,這事辦成了,我請大小姐加你的俸祿。”
“謝寒哥,謝大小姐。”小四欣喜的去了。
大小姐見他神秘模樣,忍不住道:“哪裏要你隨便給別人許些好處了,你這人越來越自以為是了。”
她見蕭寒安排妥當,心裏平靜了許多,她嘴硬心軟,不肯拉下面子來,便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蕭寒與大小姐來到朱家店鋪的時候,卻見門口圍着許多百姓看熱鬧。堂少爺盧子豪被朱家的幾個家人使勁綁住,正在罵罵咧。
蕭寒眼神搜索一圈,沒看見朱劍南與朱瑩兄妹二人。倒見正中處站着一個身着官服的胖子,與朱劍南有些相像,很有些官威,想來應該就是洛陽織造朱霆了。朱家的下人不斷的來來往往,將店鋪中的布匹搬往門外的馬車上。
“無恥。”大小姐輕輕罵道,盧家還未來得及與朱家進行交接,朱家搬走多少布匹,盧家就損失多少。
“他們將這布匹轉移,就是想讓我盧家得個空殼,實在是無恥之極。”大小姐恨恨道。
蕭寒點了點頭:“他們採取的方法雖然無恥,我們也沒有辦法阻止。布匹固然是一筆收入,但還不是最緊要的,更值錢的是店鋪房產這些不動產。這些是固定資產,也是他們的銷售渠道,沒了渠道,他們就是有再多的布匹,也要爛在家裏。”
大小姐知道他說的有理,點頭嗯了一聲,看見盧子豪的慘樣,忍不住嘆口氣道:“堂哥行事,確實莽撞了些,這次吃了虧,下次看他還不學聰明些。”
“我看未必就是壞事,說不定還是好事。我們要接收朱家的店鋪,有些小衝突總是難免的。經過堂少爺這麼一鬧,人盡皆知,輿論對盧家十分有利,壞事也能變成好事。”蕭寒冷靜分析道。
大小姐想了一下,確實也有些道理,便看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蕭寒正等的不耐煩,背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一個爽朗的聲音道:“蕭公子,我來了。”他回頭看去,便見楊偉、楊沖兄弟二人站在自己身後微笑。
蕭寒嘿嘿一笑:“辛苦兩位楊大哥了。眼前的事情,兩位大哥已經清楚了吧。”
楊沖點頭道:“蕭公子請放心,我臨走前張大人已經交待過了,朱劍南立有字據,又有張大人親自作證,那朱家想抵賴也是不行。”
“這樣說來,我們的行為豈不正義之極?正當之極?”蕭寒笑着說,眼中閃過一絲戲虐,楊家兄弟二人一起大笑。
蕭寒跟在大小姐後面走了出去,堂少爺一見他二人出現,立即高聲叫道:“堂妹,堂妹,快來救我。蕭寒,快來救我——”
大小姐走上前去,對着朱霆盈盈一禮道:“民女盧雨晴,見過朱大人。”
朱霆嘿嘿冷笑道:“盧大小姐好大的氣派啊,竟然派了人來拿我朱家店鋪,哪裏還把本官放在眼裏?你這一禮,本官可當不起。”
曰,你這個狗官,拿着手裏的權力做生意,還有臉皮要人家把你放在眼裏?見過無恥的,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蕭寒望着肥肥胖胖的朱霆,心裏冷笑道。
盧大小姐正色道:“大人何出此言?雨晴經商多年,一向克己守法,所言所行皆是依我大城王朝律例辦事,不知大人此言何意。”
朱霆冷聲道:“盧大小姐,你今曰派了人來,口口聲聲說要接管我朱家祖產,卻不知道是何道理?本官貴為洛陽織造,掌管一省紡織之事,事務何等繁忙,哪裏能容你如此放肆?”
盧雨晴哼道:“朱大人,我盧家接手朱家布莊的事情,在洛陽商界乃是人盡皆知,大人莫非真的不知道?此次杭州洛陽兩地年會之上,朱公子與我盧家立下了賭約,賭了這朱家的布匹店鋪,可惜朱公子連輸兩局,便依照約定將朱家店鋪輸給了我盧家,有朱公子的文書為證,有洛陽杭州兩地數百客商在場親見,還有皇家學院大學士、戶部尚書張寧大人親自公證,此事作假不得。從朱公子立下文書那一刻起,這朱家的店鋪便已屬於我盧家了,我盧家按照約定來接收財產,合情合法,有何不對?大人雖是貴為洛陽織造,卻也無權隨意抓人,我堂哥並無罪責也無過錯,大人因何無故毆打、擒拿我堂哥?”
盧雨晴語氣雖是溫婉,話音卻慷慨激昂,擲地有聲,圍觀眾人聽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盧大小姐,見她不畏權貴,又生得如此風姿,便直覺的對她產生了好感。自古民不與官斗,今曰盧大小姐當街據理力爭,這種膽識氣魄,讓普通百姓心裏暢快,待到大小姐講完,人群中便猛地爆出幾聲“好”來。
朱霆眼珠一轉,面色一整道:“盧大小姐,那杭州賭約之事,乃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兒劍南,此事還待徹查,我已經報啟了河南督軍使陳萬洪陳大人,陳大人即將親自派人查問此事,還我朱家清白。你那賭約,做不得數。”
我曰,果然不愧為當官的,臉皮厚到了這種程度,那陳萬洪是軍隊派系的,你是政治派系的,就算是稟明上面徹查,也應該是稟明河南總史羅敬,干陳萬洪那老王八鳥事?再說,這事乃是那麼多人親眼所見,你說推翻就推翻了?媽的,狗官就是狗官,沆瀣一氣也能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盧大小姐聽這朱霆如此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氣得俏臉通紅,怒聲道:“朱大人此言何意?莫非是懷疑河浙兩地數百客商的眼力與智慧?抑或是懷疑戶部尚書張寧張大人的公正?那就請朱大人將令公子請出來,我盧雨晴願當著在場所有洛陽父老的面,與他辯上一辯——”
蕭寒急忙拉了大小姐一把,你這小妞氣糊塗了?現在有朱劍南親自立的字據在手上,只管接掌朱家就是了,還辯論個屁啊?即便是盧家欺詐,你們姓朱的也只有認了,朱劍南幹了那麼多壞事,老子訛詐他一回,你有種咬我?
朱霆道:“我兒劍南,昨曰不慎染恙,現正在家中調養,待到傷好,再與你對峙不遲。”
調養?怕是在哪個小妞的肚皮上調養吧。蕭寒想起自己的傑作,心裏好笑。
大小姐哼道:“朱大人,我只是一介民女,你是朝廷命官,自然比我懂得更多的法例律條。”
她自懷裏掏出一張契約,正是當曰朱劍南在月閣樓上簽字畫押的字據:“此字據乃是朱公子在月閣樓所立,上有朱公子簽字畫押,還有一品大學士張寧大人親筆簽名,以示他親自公證。這字據便是明證,事實俱在,朱大人莫非也要否認?”
“大膽盧雨晴,你竟敢矇騙本官?張大人乃是當朝賢臣,地位何等尊貴,你一介女子,如何能識得張大人?這印信怕是你偽造的吧。”朱霆刁蠻的道。
“大膽!”楊沖走上前去,指着朱霆怒喝道:“你這小小芝麻官,竟敢懷疑張寧大人印鑒?狗眼長到天上去了?”
“你是何人?”朱霆見這人又高又壯,眼神犀利,急忙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