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六章 喜樂神醫
皇宮夜宴之後,楚國上下歡慶三日,雲休一直神神叨叨的額樣子,墨鵲等人不知道雲休到底聽武素說了些什麼,以至於都沒有過問楚離歌的病情。
墨玉終於忍受不了堆積如山的奏摺和看不懂的奏報,命令太監搬着奏摺來到了雲休的寢殿,美其名曰要和雲后一同批閱。
雲休正坐在桌子前寫些什麼,看見“楚離歌”洋洋洒洒的帶着大太監進來,後面還抬着如山的奏摺。“楚離歌”信步走上來,親昵的坐在雲休的身邊,大太監很識相的留給二人相處的空間,不動聲色的趕走了殿中的宮女太監,等到一干人等全部離開,墨玉就原形畢露了。
墨玉誇張的扇着風,哭着一張臉指着如山的奏摺,“我還要做到什麼時候?那些玩意兒我可看不懂!”
雲休冷眼看了右手邊的奏摺,很自然的打開,快速的閱覽的一下,拿起硃筆就開始批註了,“看不懂便看不懂吧,三日後早朝,你要做好準備。”
“還真的要我上朝啊?我真的不行,做做樣子還可以,說話會露陷的。”墨玉雖然嘴上推脫,心裏也知道,楚離歌沒辦法正常上朝,現如今躺在床上連眼睛都睜不開,就是一個活死人。
“喜樂神醫呢?有消息了么?”雲休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一個沒有見解和決策的皇帝也不會是個好皇帝,況且大臣們不是沒見過楚離歌,原本運籌帷幄的皇帝變成了現在的擺設,瞎子都能看的出來有問題。
“墨零去接了,今晚就能到,這個喜樂神醫,真是麻煩,沒事往深山裏面跑什麼跑,一個大夫不濟世救人,整日躲起來,真是滑稽。”墨玉一臉的憤恨,間接的把自己要假扮楚離歌的怨氣嫁禍到喜樂神醫的頭上了。
雲休沒有說話,臉色很冷,完全不像是新婚的樣子,雖然楚離歌生死未卜,也不用表現的真的像是變了寡婦的樣子吧?墨玉覺得周身的溫度都下降了,只好尷尬的笑笑,想起這一切都要歸罪在南國頭上,便恨得牙痒痒,墨玉突然想起來武素來,那賤人最後還是死了,真是便宜了她,“主子,武素到底是誰?”
墨玉只是聽墨鵲說,墨素是南國人,竟然真名叫做武素,武這個姓氏很罕見,應該是南國的姓氏。
雲休聽見墨玉的問話,絲毫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一邊的奏摺已經批閱了一半,過了片刻,雲休才回答道,“武素是南國的姦細,已經死了,就不要再問了。”雲休有意隱瞞武素是聖女的實情,那日的暗衛也不許透露絲毫關於武素的真實身份。
“那她、她到底說了什麼?有沒有提到他們要奪得鮫珠是為了什麼?”墨玉得知的消息都是碎片式的,幾乎無法拼湊出真相,幾個月前,他還根本不知道鮫珠是什麼,幾個月後,四國之間為了鮫珠竟然鬧得腥風血雨,這鮫珠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雲休看了一眼墨玉,面露不悅,“我心中有數,該你知道的我會告訴你,不該你知道的別問。”
這就是明顯責怪墨玉逾矩了,墨玉撇撇嘴,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可是武素殺了墨年啊,如果武素是奉南國之命才殺了墨年,我要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
“好了!”雲休批閱完最後一本奏摺,啪的一聲扔在桌上,“奏摺都批好了,你回去吧。”
雲休二話不說就起身往殿內走,一副疲憊的樣子,墨玉幾乎是陌生的看着雲休,心中覺得奇怪,雲休這是怎麼了?自從登基大典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完全不似以往了。
儘管心中有疑慮,墨玉卻沒有資格過問,他只好叫來太監搬着奏摺,然後馬不停蹄的回到議政廳,聽着那些個大臣捧着批閱好的奏摺對他一通歌功頌德。
武素死了,聽完武素知道的所有內情,武素再也承受不住,瘋了個徹底,雲休下命令給了她痛快的死法。
南國聖女就這麼死了,雲休卻絲毫不擔心,聽武素所言,聖女也不過是神女發號施令的工具,南國聖女何其多,死了一個又有什麼關係呢。
武素死也就死了,可是雲休卻不得不面對一個可怕的往事。南國竟然是風神國的後裔,而聖女便是當年武敏和其心腹衛氏的子孫後代。照墨素所說,其實神女才是正宗的風神國後裔,只不過神女常年把控南國朝政,人卻從不出現,就算要下達指令也是通過手下人,而神女幾年前還能出門,近幾年卻是百病纏身,在偌大的宮殿裏無法見光。
而尋找鮫珠的命令也是神女下達的,南國上下只知道神女需要鮫珠,卻沒有人知道鮫珠是做什麼的,正因為南國悄悄的在四國之間尋找,民間才有了得鮫珠者得天下的謠言。
可是鮫珠對於雲休來說並不重要,武敏就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遇神殺神遇佛**的雲休,前世今生兩輩子,最難以接受的便是背叛,那些血淋淋的背叛,才是雲休一直不願意回想的原因。
衛氏的背叛對於雲休來說已經是如鯁在喉,前生的仇恨,隨着時間流逝,那些人早就該死絕了,四百年了,雲休本打算遺忘了,可是現如今雲休居然發現他們的子孫竟然活的好好的,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她們是一直謀害她和楚離歌的幕後黑手!
血脈這東西真是孽緣啊。雲休得知了真相,卻感覺瞬間被人兜頭澆了一桶冰水,渾身冰冷,是不是這就是輪迴了?一雙命運之手抓住了自己,把真相鋪在自己面前,好像在催促着自己完成當年未完成的報復。
如果雲休不是雲休,只是楚國的雲后,如果雲休不曾有那些午夜夢回讓人冷汗噤噤的記憶,雲休一定會安心的做楚離歌的皇后,安心的待在楚國,享受和楚離歌在一起的時光。
可是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雲休暗自決定,這些陳年舊債,就讓自己親手了結吧,那些污穢不堪的往事,就由她來蓋上最後一抔土!不計代價,不計後果!
在完成這件事之前,雲休最擔心的是楚離歌,只有見過喜樂神醫之後,雲休才能安心的出發去楚國,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
墨零等在城外,看着墨青和墨華風塵僕僕的歸來,心中頓時感慨良多,直到三人並肩騎着馬走在大街上,三人相顧無言,竟然覺得陌生了許多。
三人後面的轎子中坐着喜樂神醫,墨零好奇的回頭看着,轎子裏竟然還有打鼾的聲音,傳說喜樂神醫已經過百歲了,居然在轎子裏還能睡得着,墨零覺得實屬少見,“老人家休息的好么?主子今晚就要見他的。”
墨青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墨零說的“老人家”是喜樂神醫,他怪異的笑了笑,“應該沒有問題,喜樂神醫好得很、好得很。”
“你們一行沒有受到阻攔嗎?怎麼速度這樣快?”墨零覺得墨青和墨華還沒走半個月呢,居然馬上就帶着喜樂神醫回來了。
墨華點頭,“越秦將軍幫了忙,估計也是看在宗珂公子的面子上。”
“原來如此。”墨零停頓了一會,終於說到了大家都迴避的問題,“墨素已死,墨年也該下葬了。”
“好。”墨青淡淡的應着,空氣中是濃的化不開的凄涼。
到了宮門口,因為要封鎖消息,轎子直接抬進了寢殿,等到喜樂神醫走出轎子,墨零驚訝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這是誰?!”
“哼,沒見過美男子么!”喜樂神醫捋捋自己白花花的鬍子,精神矍鑠的看着墨零,很不滿墨零的驚訝表情。
墨青這才低聲說道,“喜樂神醫駐顏有術,所以長得年輕些。”
這哪是年輕些,是很年輕好么!分明就是四十歲男子的外貌啊,可是怎麼好像聽說喜樂神醫已經百歲了呢?
還沒等墨零驚訝完,宗珂就拄着拐杖從殿內出來,看見喜樂神醫更是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大禮,“勞煩師傅您老人家,弟子很愧疚!”
“你!你怎麼腿瘸了!看你這樣子,下次不要說是我的徒弟,真是丟臉!”喜樂神醫竟然哪壺不開提哪壺,指着宗珂的腿大呼小叫道,墨零繼續看呆,這神醫也太與眾不同了,怎麼一點醫者的善心也沒有啊。
墨鵲從外面趕來,也照着宗珂的禮數衝著喜樂神醫來了一遍,喜樂神醫卻像是看見陌生人一般,一聲也不吭。墨零挑眉,這喜樂神醫也太刻薄了吧,雖然不是自己主動收的徒弟,好歹也是半個徒弟啊,怎麼就這個態度?
宗珂尷尬的笑笑,“我說師傅啊,您怎麼忘了我師弟啦?墨鵲,就是那個墨鵲啊。”
“我記得,你這傻徒弟,我就是不想理他!誰讓他沒有保護好你的!哼!”喜樂神醫幼稚的走過墨鵲,然後重重的哼了一聲,眾人都看呆了,喜樂神醫果然特別!這駐顏的辦法,就是一直活得像個孩子吧?
墨鵲也習慣了,趕緊跟着喜樂神醫進了殿,宗珂在喜樂神醫邊上說著楚離歌的病情,誰知喜樂神醫來了一句,“這不是死人了么,救不了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