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永遠不懂的情話

第二十三章 你永遠不懂的情話

岳朗及時制止了程墨的蠢蠢欲動。

“她怎麼說也理解愛這麼多年,會有孩子也正常。”

程墨想也沒想就要掉頭離開,只是剛走到門口,就被岳朗攔了下來:“你想去哪裏?找她?”認識他這麼多年,怎麼可能猜不出他的心思。

程墨陰沉着臉,冷聲喝道:“讓開。”

這世上很少有能夠讓程墨如此衝動暴躁的事情,有時候他就像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一樣,對很多人多情多義,但未必會時時刻刻都記在心裏。但凡是跟那個女人扯上關係的事情,哪怕是一件小小的事情都能徹底打亂他的鎮定和情緒。

只是,現在已經不能跟以前相提並論,程墨以前怎麼樣他不管,但是經歷過曾經那件事後,所有跟他有關係的人那根神經都會緊繃著,生怕他再鬧出什麼事來。

“你再不讓開,不要怪我——”

“程墨,你冷靜下來。”岳朗收斂了神色,苦口婆心勸道:“你現在去見她還有什麼意思?你難道忘了當初你差點就因為她連小命都快沒了?”

“這些都是我的事,不用你管。”程墨惡狠狠地瞪着他,瞳孔里滲透出血絲。

岳朗後退了幾步,讓出一條過道:“那好,你現在可以去找她。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別忘了你家裏還有一位未婚妻!”

這句話就像一句定型魔咒一樣,程墨渾身僵了一下,抬起的腳步怎麼也邁不開去。腦袋一片轟鳴聲,那些被他塵封在深處的記憶湧泉般出現,一點點蠶食着他的理智。

心臟就像是被一雙大手扼住一樣,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終究是沒有邁出那一步。

岳朗鬆了口氣,暗道幸好那個叫葉雙雙的女人還是對他有點影響,不然以他的性子,不知道會鬧出什麼情況來。

程墨臉色漸漸恢復了以往的冷淡,看了岳朗一眼,又轉身遠眺着落地窗,心緒一時間難以平靜。那個消失在自己世界中已有整整四年的女人,終於在這一刻又重新佔據他的心情。

只是,四年前的她,是他念念不忘捧在手掌心的愛人,而四年後的她,卻成了他心中的怨和恨,以及那難以解開的心結。

都說男人性情粗狂,結束一段戀情后,再遇到下一段戀情時,就會敞開心胸接受全新的生活和愛人。那完全就是放屁,真正愛過,怎麼可能就此別過。曾經把心都交出去了,再收回來的只是一顆傷痕纍纍的心,如何能夠恢復從前?

他點了一根煙,狠狠地抽了幾口,這才感覺胸腔舒服了一些。

岳朗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病人:“你需要休息一下。”

“不需要。”他冷冷地拒絕他的建議。三兩口把煙抽完,那個女人模糊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記憶中。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程墨了,這幾年,他憑着一口氣成就了自己的事業,擁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甚至,他現在還有了……未婚妻。

想到未婚妻,他忽然十分想念葉雙雙,想念那個古靈精怪有點暴力有點野蠻的葉雙雙。手忙腳亂打開手機,這才發現手機屏幕上有一條未接來電,正是葉雙雙打開的。

糟糕,他居然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

他很快就記起來,之前跟葉雙雙約法三章,每天兩人都要抽出時間一起用餐聊天。但他剛才完全忘記了這件事,如果不是岳朗最後一句提醒,他幾乎都差點忘記葉雙雙。

怔忡了須臾,他重新打開手機,按下那個播來的號碼。

“死程墨,你剛才幹嘛不接我電話?”那邊,果然傳來葉雙雙不甚友好的話語,若在平時,他肯定又要頂回去幾句,但此時此刻,葉雙雙的聲音讓他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感覺就像他真正回到了這個現實世界中。聽起來是多麼美妙。

他沙啞着嗓子,聲音低沉:“雙雙,我想你了。”

電話那邊的葉雙雙愣了一下,啐了一口:“你有病吧?”

“大概,有吧。”他微微一笑,接著說:“如果我病了,你會不會難過?”

“肯定不會啊。”回答得簡直像是沒有經過腦袋一樣,利落而乾脆,並且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討人喜歡:“就你那健壯的體魄,就是三天不吃不喝颳風下雨電閃雷鳴都沒事,我犯得着操那個心嘛。”

“可是我真的病了。”他故意讓聲音充滿頹廢感。

“病了就吃藥。”

他覺得這對話很耳熟,下意識就回答:“你就是那葯。”

“程墨,這下我真的相信你病了,還病得不輕。”葉雙雙站在陽台上,無奈地聽着他胡言亂語,到最後居然連她上次給他講的冷笑話都說出來了。這隻能說他現在真的病了,就算不是發燒感冒生命,也是心病。

她邊說邊往屋裏看了下,蕭瀟已經去休息,孕婦在剛開始的三四個月裏總是嗜睡,現在蕭瀟每天至少一半的時間都在睡覺。她一個人干坐着也覺得沒勁,索性就站在陽台跟程墨瞎掰扯:“跟姐兒說說,你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程墨不得不佩服她的敏感,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確實很可怕,比如現在,葉雙雙光是從他的話中就猜到他心情不好。連程墨都搞不清楚,是自己表現地太明顯,還是葉雙雙太厲害。

無論是哪個,他都不能讓她知道真正的原因。

“沒什麼,就是有點累。”

“你說的謊話一點都不像真話。”葉雙雙沒好氣地說。

這邊傳來呵呵笑聲,他的冷笑聲一向是很冰寒徹骨的,聽着讓人渾身都冷。但此時,葉雙雙敏感地聽出了他笑聲中的悲傷。一時八卦心起,忍不住揶揄:“笑的比哭還難聽,就像被心愛的女人甩了之後發現劈腿的男人連自己的百分之一都不及,那種不甘不願歇斯底里的心裏吶喊。”

程墨頓時心中一嘎登,心說葉雙雙這妮子成精了啊,居然一語中的一針見血啊。

程墨連忙避開這個話題,轟走了岳朗后,他無所事事,索性坐在辦公桌上跟葉雙雙扯淡。

“蕭瀟那邊怎麼樣了?”

“一切都好,我還是第一看到蕭瀟這麼文靜淑女。”說起這個,葉雙雙頓時來勁了:“你都不知道,以前蕭瀟跟我們在一起就是女流氓一枚,整天打打鬧鬧不修邊幅,她家裏不知道因為這個被她氣了多少回,但蕭瀟愣是沒改掉那些習慣。但這次自從她懷孕后,整個人就像變了一樣,就說話都不敢大聲,笑死我了。”她果然在電話那邊哈哈大笑起來,程墨都能想像到她捧着肚子沒形象地大笑,笑得跟老鴇似的。

聽着她開懷的笑容,程墨嘴唇含笑,不知不覺輕鬆了下來:“我想見見你。”這話聽人被人耳朵里就是情意綿綿的情話,但那是別人,絕對是別人。

“你說什麼?這麼大晚上你還非得跟蕭瀟斤斤計較,你好歹考慮一下,她是個孕婦,晚上我在照顧她好不好?”

見他鬼的女人的敏感和細膩,去他媽的女人的直覺。

程墨發誓自己沒遇到過這麼遲鈍的女人,一直以來,那些願意呆在他身邊甚至賴在他身邊的女人,無一不是精明剔透,七巧玲瓏心,哪怕他沒那個意思,對方也要琢磨出那個令人意猶未盡的意思。但是放在葉雙雙這裏,什麼情話都變成了狗屁。

他終於明白她為什麼會被甩了。

攤上她,絕對是他一時不長眼啊。

但這個時候,他真的很想見見她,哪怕兩人一見面就是吵嘴生氣,他也想見見她。

既然不想見他,那就多聊幾句吧。他繼續說:“你什麼時候到公司來上班?”

“怎麼?嫌我吃你的喝你的怕我把你吃窮啊?”她故意生氣地說,心裏卻樂滋滋的,不知道那種愉快感從何而來:“這兩天蕭瀟還有些害喜,情況不是很穩定,等過兩天再說吧。”

“原來我在你心裏,居然一點位置都沒有,開口閉口都沒你閨蜜重要哦。”他有些吃味了,畢竟認識葉雙雙這段時間裏,他在她的眼裏真的很渺小,小到他都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

“喂喂,這你也好意思比較,你也不想想當初你是怎麼對我的。”她哀怨地感嘆,一點點列舉兩人剛認識那會兒的摩擦和矛盾,程墨在那邊靜靜聽着,時不時冒出一兩句抗議。

夜色妖嬈,夏日的夜空繁星點點,空氣中也沒有白天那股悶熱感,微風輕輕送來,帶來沁人心脾的涼爽。抬眼望去,銀色的月光溫柔得彷彿一仼若水。

在她心目中,當然什麼都比不上自家死黨重要,她認識蕭瀟很多年了,當初在她最困難最難熬的時間裏,是蕭瀟陪伴着她走過陰暗,跨出她永遠都沒有勇氣跨出的那一步。這些年來,她從不重視那些跟她隱隱有血緣的親人,卻唯獨她在外面認識的好夥伴、包括蕭瀟、包括桑梓……都是她珍惜無比、視為親人的好朋友。

但程墨的一句話,她差點就要真的要拋下蕭瀟,跑去見他一面了。

真是見了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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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難求俏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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