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零章 幹嘛忍着不問?

第二零零章 幹嘛忍着不問?

時兆謙淡淡說道:“一個晚上都沒吃飯,還受了傷,怎麼可能不餓?”

時兆桓冷漠的目光像是刮鬍刀片一般刮過他的臉,隨即轉到一邊窗外的枯樹上,不再說話,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卧躺在床上,卻自帶着一股子的戾氣。

秦青目光在這兩兄弟之間來來回回掃蕩,兀自一嘆,旋即開始收拾起東西,走心地說道。

“兆謙還沒來得及跟小錢說你出事了,本來我還打算等你把湯喝了給她打電話,現在看來,估計沒什麼必要了。”

她幽幽嘆道:“兒子連飯都不吃,我這當媽地哪裏還有閒情逸緻給別人打電話。”

時兆桓望着窗外的目光里流轉的蕩蕩水波,難以察覺地凝固了一秒,沒有繼續流淌,但這一秒之後,該往下流淌的水依然繼續傾瀉。

原來她不知道?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自己出車禍這麼大的事,時兆謙都知道了,那死女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的胸腔里有千萬層波濤在橫肆起伏,攪亂地他心池澎湃蕩漾,水波放-盪。

時兆桓依然保持着他高貴的樣子,望着窗外的目光沒有絲毫波瀾,但終於以一種淡漠的語氣渾不在意地說道—他以為他說地很不在意。

“大哥昨夜不是和那女人在一起嗎?我出車禍,就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流着同樣的血脈,時兆謙當然懂他的言下之意,審視着自己這個“可惡”的弟弟的眼神帶着一絲恍惚,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飄渺。

哎,病人嘛,不一般計較。

他眉宇間充斥着一股因為沒有睡好而顯示出來的疲倦感,但還是好整以暇地說道:“她那時候睡了,你出事來的太突然,還沒來得及告訴她。”

時兆桓微側轉頭,帶着打量意思的目光落在大哥同樣冷峻的輪廓上,兄弟倆對視了一會兒,卻彷如對視了一個世紀,讓萬物都如冰河一般被凍結,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一言不發。

隔了好一會兒,時兆謙又才開口,“你先把湯喝了,我就去給她打電話。你不喝,我不打。”

VIP病房內,是一時半會兒的靜謐,依稀能聽到彼此淺淡卻似暗藏對峙情緒的呼吸。

時兆桓幽深的目光依然落在他的臉上,無情無欲地看着他,隔了一會兒,才低下頭從旁邊桌子上端過湯碗來,自己喝了起來。

見他一口不剩地喝光,時兆謙的臉色卻並不比剛才好多少,相反,神色間漸次多了一絲沉重的負擔感。

今天沒有陽光。

錢清童本不需要睡覺,可是不睡也沒有其他事可以干,因此最後還是選擇了睡眠。

開始本來以為自己睡不着,沒想到在腦海里對比了一下時兆謙和時兆桓,一人數着他倆的好他倆的不好,就像數綿羊一樣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卻是日上三竿時分。

“時先生?”

她一一推開其他房間的門,卻發現裏面沒有人、

難道去公司了?

她的目光將公寓搜尋了一遍,才見到牆上掛的鐘錶,正是八點半。

她不清楚他的工作時間,但按照時兆桓的銀行工作時間表來說,這個點他應該正在家裏吃早晚才是。

可這裏是單身男人的獨居公寓,不比有下人伺候下人煮飯的時家,他可能是出去吃瞭然後上班去了。

她在心裏已經有了一定的定論,再在公寓裏面找一會兒,發現確實沒有時兆謙的身影,錢清童伸了個懶腰意興闌珊地坐在沙發上,看着落地窗外A市的清晨景色。

嗯……和夜裏比起來,是很無趣的景緻。

她開始在心裏盤算起來,“寶寶,你說現在時先生不在,我這樣不告而別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寶寶道:“我覺得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當然,你也不用有他說你走了之後會來找你這種擔憂。據我的觀測,男人十句話中有九句話都是假的,第十句應該是為前面九句和接下來的九句提供承上啟下的作用。”

寶寶的話很有些道理,錢清童在腦海里思索它這句話的真諦,拍了拍自己腦袋,有些百無聊賴的意思。

“是啊,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居然會為這種擔憂而愧疚。錢清童啊錢清童,你已經不是那個對萬事淡然處之的財神了。”

她懊惱地一嘆,起身就往門口走去,連回看都不看一眼。

她關上門就往電梯口走去,這時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錢清童從衣服包包里掏出手機一看,只見手機屏幕上面閃爍着時兆謙的名字,沒有太過於驚訝,同時還是有些意外。

時兆謙?

她不知自己這種意外來源於何處,但想了想,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聽了電話,“時先生?”

“清童。”

醫院裏。

秦青坐在病床前看着病號時兆桓靜靜地喝着湯,時兆謙站在窗口打電話。

一夜沒睡讓他看起來有些疲憊,可此時電話里女人傳來的清細聲音,像是能治療這份疲倦一般,讓他的疲憊稍微緩和了一些,心情也好了許多。

“你醒了嗎?”

聽到時兆謙這句話,病床上躺着的時兆桓喝湯的動作不由得一僵,臉色也冷了一截。

這大清早的,清童這名字他都能叫的出來?

就不怕噁心到自己一不小心把湯給吐了出來?

但這樣的僵硬也只是一兩秒鐘的事情,作為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的時兆桓大行長怎麼可能在這種事情上表現的過於沒有分寸?

可他自以為表現合適,孰不知面前這位當媽的是看的一清二楚。

時兆謙回頭看他一眼,自然而然地打開了免提,電話裏頭的聲音頓時放大。

錢清童“嗯”了一聲,按下電梯,“我還在你家門口。”

時兆謙的公寓在三十二樓,她抬起頭看了看電梯號,上面的黃色數字正在一點一點變大,看來是往上面來了。

“你這麼早就去上班了么?”

“我早上起來看到你不在,以為你去上班了。昨晚還是謝謝你收留我,今天就不打擾你了,以後我可能也不會再給你帶來麻煩了。”

女人放大的聲音里的內容,讓正在喝湯的某人臉色不是很好看。

電梯門打開。

錢清童正要再說,時兆謙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我沒有去上班,現在在醫院。”

“醫院?”錢清童剛要邁進電梯的步子不由得卡住。

她自己就去過醫院,那種象徵死亡、帶來霉運的地方,所以大清早起來就聽到時兆謙在醫院,頓時覺得不是很舒服。

時兆謙聽到她電話里的聲音有些激動,沉聲道:“不是我……是兆桓。”

“時行長?”錢清童聽到時兆桓在醫院,臉色一變,頓時驚呼出聲,但隨即意識到自己還在生這後生的氣,這份驚異瞬間淡漠了下來。

“哦,原來是他啊。”

她沒有進電梯,電梯很快就要自動關上了,她又迅速按開,依然沒有進去。

她雖然有些奇怪這後生好好地怎麼會去醫院,可自尊心讓她很自然地閉口不問。

好好地問他做什麼?

聽到電話里錢清童的話,躺在病床上的時兆桓喝湯的心情頓時全被掃光,想也沒想,就直接將碗扔在了面前的小桌子上。

哦,原來是他。

什麼叫,“哦,原來是他?”

時兆謙察覺到了時兆桓的動靜,用餘光瞟了一眼躺在床上臉色有些慘白的他。

“他昨晚出了車禍,現在他在醫院躺着,昨晚你睡了,所以沒告訴你。”

出了車禍?

按住樓層的手不由得一僵,明明很想再問一句,但她左思右想之後,最終還是忍住了不問。

寶寶低聲道:“老太婆,你想問時兆桓的傷勢,你就問啊,幹嘛忍着不問?”

錢清童看着被自己按地不斷開不斷關的電梯門,神思有些恍惚。

在她看來,時兆桓像是無處不在,此時的自己和時兆謙的對話,似乎那個人就好像在豎著耳朵聽着一樣。

“我昨天明明都說了要走,沒有他一樣能活的很好。萬一那後生要是聽到自己還問他的事,那不是又讓他笑話自己嗎?”

錢清童用暗語回了寶寶,卻忘記了自己拿着電話。

醫院裏高等病房裏,秦青和時兆桓都沒有說話,就等着電話那頭錢清童的聲音,卻一直沒有人回答。

時兆謙俯瞰着醫院外蕭索的梧桐樹,只見上面只掛了一些搖搖欲墜稀稀疏疏的半綠半黃的梧桐葉,全黃的梧桐葉卻一片接着一片往下墜落,鋪在了醫院的道路上。

道路上,有親屬陪着病人在散心、閑聊。

“你……不好奇,兆桓是怎麼出車禍的嗎?你不想問問他的傷勢?不想來看看他?”

錢清童收回按樓層的手,大步走了進去,關上了電梯門。

忍了忍,她最後還是沒有問。她是有尊嚴的!才不問他!

“時先生,如果是您和秦阿姨還有時姨她們的事,我隨時會很樂意傾聽,如果可以,我可以立刻飛過來。但是……如果是時兆桓大行長的事,我覺得您沒有必要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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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個女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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