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大結局1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手勁竟然會在一瞬間爆發的這麼大,足以見得我有多恨徐月嬌。
傻子霍啟盛,我才終於知道那時我要去維港搭救我媽的時候,他為什麼會攔住我讓我不要去,原來是因為我媽曾經捅過他,但是他為了我寧願把這件事給當做沒有發生過似的,也從來沒有對我提過,估計就是因為害怕影響我和我媽的關係。
想到他這麼小心翼翼的維護我和我媽這樣一段黑色的感情,受到了這麼多的委屈卻從不言說,我就覺得心裏面得怒火燃燒的更加的旺盛。
但是徐月嬌不掙扎,快要被我給掐的斷氣了,就在她要翻白眼的時候,我才鬆開了手。
震怒過後的我,整個頭皮都在發麻,裂開,整條胳膊都在劇烈的顫抖。
看着徐月嬌脖子上帶着深深的勒痕,看着她捂住脖子拚命咳嗽的樣子,我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感,有的只是無止境的痛苦,為什麼,為什麼連我身邊的人都要害,為什麼!
徐月嬌虛弱的抬起眼睛,看向我,嘴角還是帶着那樣絲毫不悔恨的笑容。因為她知道,她是我媽,我可以恨她,但是我不能殺她,因為她是我媽,生下了我,給我喝了奶水。
我逐漸的平息下來,看到小雅害怕的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蓋,眼神就像是一隻害怕的老鼠。
徐月嬌用力的咳嗽幾下,然後滿不在乎的拿起一根煙,點燃了繼續抽,我看到她的手指連一支煙都夾不穩,剛剛掐她的脖子的時候我就能感覺的到,她渾身上下,軟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就像是被人抽了一根筋骨的木偶一樣。
她面黃肌瘦,命不久矣,儘管嗓子被那熱辣的煙灼燒的疼痛,她依然沒有停下抽煙的行為。
我痛苦的轉過了身子,我極力冷淡,絕情的閉上眼睛:“徐月嬌,忘記你曾經生過陳桑,以後大家各走一邊。我祝你……長命百歲!”
我拉着霍啟盛的手,衝出了這個破敗不堪的小巷子。
我們上了車,霍啟盛攬住了我的脖子,對我說:“想哭就哭,不要憋着,我在呢。”
我本來不想哭的,我覺得我可以忍過去,我可以無所謂,可當霍啟盛語氣文溫柔的講出了這句話的時候,我憋不住自己的眼淚了,哇的一下哭了出來,撲到霍啟盛的懷裏。緊緊的抱住他的腰肢,抽泣到身體不停的顫抖,我邊哭邊用手打他的背。
“你為什麼不和我說,為什麼要瞞着我,為什麼要自己承受委屈,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啊你。”
我哭了,可霍啟盛在我的頭頂卻樂着呢,他笑意淺淺的說:“因為什麼你還不知道么?”
……
“因為愛情呀。”
我全然一愣,緊了緊抱在他身上的手臂,由先前的嚎啕大哭,變成了低聲啜泣。
我們回了家。我對霍啟盛說,我要查出我爸是誰,他說他和我一起查,我說:“你說我會不會是我媽和霍二爺生的?要是真這樣的話,咱倆算什麼。”
霍啟盛往我額頭上彈了個腦嘣,說的話和劉姿琳如出一轍,他說:“管他的,要真是這樣的話,亂都亂了,那就亂到底嘍。”
當時我媽的這件事並沒有入到檔案里,估摸是報警的時候被人給攔了下來,我當初是以怎樣的方式出身,已經不用明說了,所以我想,這個強女干犯,應該就是我的親生父親,我也不知道知道親生父親的意義在於什麼,畢竟也沒有什麼感情了,可能就是圖個心裏明白吧。
安安和九爺連把出去旅行的行李都收拾好了,一回家就看到了兩個小黃鴨的行李箱,一大一小的挨在一起,意思簡直再明顯不過了,我和霍啟盛互相看看對方,無奈,不忍打擊這一老一少的積極性,只好臨時決定去旅行,調查的事情就交給手下得人去做,雖然沒有自己親自去的效率高,但是也只能這樣了。
悅悅因為手上有人命,再加上我們沒有追究,所以在我們一家子旅行回來之後,悅悅也已經被釋放出來了。
我們雖然沒有動她,但是也不會再給她留在深圳的機會,於是親自送悅悅去機場,看着她登上去紐約的飛機,紐約那邊已經安排好人接洽,會帶她去簽訂一份半自由合同,合同期未滿之前,她不能離開公司的監視。
悅悅她拿着自己的行李,沒有帶小雅。
她知道將要迎接她的是什麼,因為這份合約,不過是比監獄更大一些的監牢而已,我雖然知道這對於像她這樣的人來說,無疑比死還難受,可是我不得不這樣,她傷透了我的心,我也沒有餘地可給。
她冷冰冰的看着我,說:“陳桑?難道你就這麼怕我?”
“不是怕,只是不想看見你。”
她諷刺的譏笑一下:“你把我一個人弄到費城去,我一個人無依無靠,連自己都養不活,自然會和小雅分開,你真狠啊,連唯一能夠待在一起的親人你都要掠奪,我前腳離開,小雅她這個苦命的孩子是不是就會被折磨致死?你可真的夠狠心的啊,想不到我的親姐姐,表面上不計前嫌放我生路,實則是把自己的親妹妹往死路上逼!”
我聽着她的抱怨,原本不想發表。但是聽到她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笑了出來,我笑着對她說:“你說錯了,我不是你姐。”
悅悅聽到我的這句話后,徹底的變沉默,她也知道自己是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而我,也不會再對她有半點的心慈手軟了。
她帶着怨恨的眼神,惡狠狠的瞪着我,卻沒有半點要對我妥協的意思。
這一點我是想到了,因為悅悅是我妹妹,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到大。自然熟知她的性格,她特別的倔,特別的愛鑽牛角尖,也特別的容易走向極端。
直到最後一刻,我們依舊是不歡而散,只是我想到小雅那個孩子,想到她以後要跟着我媽過那樣的生活,不由得湧現出一股心酸。
我目送着悅悅離開,霍啟盛就在機場外面等我,他說他不想再看見悅悅,要不他會忍不住要她死得衝動。
有人專門盯着悅悅,直到她上了飛機,所以我就先行離開了。
我上了車子,坐在霍啟盛的旁邊。
他看着前方,淡淡的對我說:“人送走了嗎。”
“嗯。”
“你們說了什麼?她有沒有向你懺悔?”
我哼笑一聲,搖搖頭:“她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她只是覺得自己失敗了而已。”
車子啟動,機場離我們越來越遠,逐漸的消失不見。
我和霍啟盛去了傢具市場,去給安安挑選一個小書桌,霍啟盛特別不樂意的說:“給他買什麼書桌,那麼小的孩子讓他學什麼習,小孩子就因為多多玩耍,開動大腦。學習只會讓他變得和你一樣榆木。”
“再說了,咱倆又不是學霸,十天寫不出九個字,這不是把安安往歪路上領嗎?”
“十天寫不出九個字的人是你,不學習難道要像你一樣文盲,四字成語你連十個都說不出來。”
“誰說我說不出來?”
我不吭氣,等待他的成語,卻不料他淡淡的一笑,岔開話題:“老婆,我覺得你說的對,孩子不能讓他輸在起跑線上,再說了,安安那麼喜歡閱讀,我們做父母的,怎麼能剝奪他的權利呢!”
於是書桌買完以後,我們又去給安安買了一大堆的兒童讀物,夠他看好久得了。
這一天我們過得特別的開心,但是這開心,卻在半下午收到一個短訊的時候戛然而止了。當時我和霍啟盛正在給安安挑飛機模型,準備回去給喜歡飛機模型的安安一個大大的驚喜,短訊來的時候,霍啟盛手裏拿着一款新上市的模型仔細的看結構。
我邊笑着,邊打開了手機屏幕上的短訊,那是一條來自於陌生電話的短訊,但我只看了幾個字,就知道了這條短訊是來自於徐月嬌的。
‘今天,我心情比較好,再免費送你一個秘密吧,我記得,悅悅好像和夏優有點聯繫,陳軍就是她找給夏優,讓他幫忙做事的呢,奧,對了,差點忘了,夏優還從她這裏拿過葯。那葯很厲害的,就算查,也只能查出食物中毒,吃多了可是會死人的,她收拾東西的時候,把小雅的校卡拿走了,你說她要那個東西有什麼用?’
我念完徐月嬌發來的短訊,渾身冰冷的像根冰條,臉上的笑容逐漸搭了下來。
之前為了方便,特地把小雅和安安弄在一個學校念書,她經常去接送兩個孩子,所以老師門衛對她都很熟悉。
我心中逐漸的大感不妙,然而霍啟盛還在渾然不覺的看着飛機的模型。
“安安,安安……”我不受控制的默念出聲,冷汗幾乎都能滴進我的眼眶裏,我的渾身都開始打哆嗦。
霍啟盛聽完我的聲音之後,看見了煞白的臉色嚇得狠狠一愣,立馬放下了手中的模型,超我跑了過來。
我沒有時間給霍啟盛解釋這件事,立馬給安安的班主任打了電話,誰知道竟然從班主任哪裏聽到了一個噩耗,她告訴我,安安被他小姨給借走了。
我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鍋,我沒有控制住音量的對她叫道:“她帶安安去了哪!”
班主任被我說的狠狠愣了一下。在電話聽筒那邊支支吾吾的說:“我,我不知道啊,安安的家長,出了什麼事情了?!”
我哪裏還有心情去和她說這些話,霍啟盛搶過了我的電話按了掛斷鍵之後,看到了我媽的短訊,臉上得肌肉瞬間便松垮了下來。
安安出事了……
悅悅根本沒有上飛機,她返回來了。
霍啟盛拉着我從模型店往商場外面走去,我幾乎是被他拖曳着行走,像是一個行屍走肉,直到霍啟盛說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趕緊給我媽打個電話的時候,我才幡然醒悟過來。
霍啟盛見我手抖的不行,關鍵時刻拿出了一個男人該有的氣魄,他立馬把那個電話打了過去,就在我以為對面不會有人接聽的時候,電話卻突然通了。
然後我聽到電話聽筒那邊傳來耳我媽粗重的喘息聲,就好像在遭受着一場什麼大磨難似的。
“悅悅帶安安去了哪。”
徐月嬌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對我說:“她過來抽了我的血,然後把我的手腕割開浸在冷水浴池裏……”
“我問你她在哪?!”
徐月嬌的語氣真實,話里的內容讓我后怕,悅悅抽了她的血?我已經能夠想到她要幹嘛了!我不停得喘息,被人死死的卡住了喉頭一般。
徐月嬌的喘息聲比我更加的粗重,更加的刺耳而嘶啞。
她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哀求:“桑桑,給我點錢,救救我吧,桑桑……再救媽最後一次,我沒有錢治病,你知道我病越來越重了……”
霍啟盛接過電話,沒有半點猶豫的問:“要多少。”
“十萬……救救我……”不過幾日時間,當初那個不卑不亢的我媽,還是開口問我要了錢,可見卻錢的誘惑力有多大。
只不過她聰明了,不用威脅的語氣,而是在哀求。
霍啟盛雖然看起來是那麼的冷靜,但是他的太陽穴兩邊在不停地往下滴汗,甚至抓住手機的手掌都在發抖,他想都沒想就說:“好,我答應你,我現在就派人過去,帶上錢,然後送你去醫院,醫藥費我們出,我只要你告訴我安安現在被悅悅帶去了哪?!”
徐月嬌在電話的那邊似乎是笑了,她坦白的告訴了我們悅悅帶安安去了哪裏,電話掛斷之前,我聽到徐月嬌蒼涼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過來,她說:
沒想到到了最後。我還是得靠你。
我和霍啟盛立馬按照徐月嬌說的那個地址趕去,悅悅之所以會告訴徐月嬌,就是為了告訴我,她在等我。
我和霍啟盛兩個人趕了過去,只有我們兩個人,他的身上裝了一把槍,我們兩個人得心裏面都十分的清楚,這一次,肯定會出事,越少的人知道,這件事就會越好處理。
果不其然,悅悅去的那個地方,就是上次的那個爛尾樓,齊寒森在這裏死,霍二爺在這裏被抓,她在這裏徹底的失敗,我想,她一定對這個地方有着特殊的情懷。
第二次去,那裏的雜草已經被碾壓的東倒西歪,我上次來這裏救悅悅得時候,之所以知道悅悅絕對不是一個人,就是因為這些雜草倒的方向露出了馬腳,因為草倒成這樣,肯定是有車壓過的。
悅悅還坐在上次天台的那個位置,只是這一次不同的是,她的手裏抱着安安,她在安安的胳膊上綁了橡皮筋,不停的拍打安安的胳膊,像是在尋找安安的血管。
看到我和霍啟盛下車的時候,她露出了老熟人一樣的笑容:“你們來了啊?速度有點讓我失望了哦。”
“你看安安的胳膊那麼細,我怎麼都找不到他的血管。”
我握緊了自己的掌心,此時不能刺激她,否則他會直接把安安從樓上推下來摔死的!
安安被黑色的布蒙住了眼睛,悅悅也讓他雙腿懸空的坐在窗檯邊:“安安,聽小姨的話哦,不要亂動。下面全部是尖尖的石頭,你會被摔成一灘肉泥的,小姨給你打針,一點也不疼呢。”
安安年紀還小,他哪裏懂得這樣的話,但是我卻能夠明顯感覺到他的害怕。
“悅悅,你想幹什麼。”
“給安安打針啊。”她笑嘻嘻的看着我,如同地府閻羅,她手中拿的是一管攜帶愛滋病毒的血液,她要把她打進安安的身體!
霍啟盛想要掏槍,但是這麼遠的距離想要用手槍打中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並且很有可能刺激到悅悅。然後把安安推下去!
“陳悅,我已經放你一條生路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極端?!”
“你那是放我生路嗎?你那是逼我死啊?而且我陳悅,需要你放我一條生路?我告訴你陳桑,我永遠都不會服輸的!”她聲嘶力竭得講完這麼一大段之後,又神經病似笑了出來,說:“你不想讓我動你得寶貝兒子也可以,看到草叢裏的那管血了嗎?注射到你自己的血管里,我就放了他。”
“快點!別讓我失去耐心!”
我立馬從草叢裏拿起了那管血,還有點溫熱。
她看向霍啟盛獰笑:“霍啟盛,你就這麼討厭我么,連我離開了深圳都不來送我一下?你真的讓我好寒心,我哪裏比不上陳桑?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啊?!呵呵,那好,我就讓你眼睜睜的看着你最愛的女人得愛滋,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上她!一定會有陰影吧!哈哈哈!”
她笑的前俯後仰,我心驚肉跳的看着她的動作,深怕她一個不小心把安安給摔了下去!我拔掉了針帽,仰着頭,對她說:“我扎!”
她停止笑,悠閑的等着我的動作。
就在她以為我要紮下去的時候,我忽的一把拿走了霍啟盛的槍,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跑進了樓層里。
“你給我出來!人呢!再不出來我就把你兒子摔死!”
我把手槍插到屁股口袋裏,用最快得速度往樓上跑,怕晚一點就會,就會發生無法挽救的事!我和霍啟盛已經失去一個小生命了!我們不能再失去安安!不能!
她繼續喊,再喊第三聲的時候,我已經氣喘吁吁得出現在門口,冷冰冰的說:“陳悅,我在這裏呢,我想讓你看的清楚一點,這樣才更有快感不是嗎。”
“如果是霍啟盛上來,我或許還會放了安安,但是你上來,我只會殺死他!”
她死力的抓住安安,把他給揪了起來,安安被綁住得手臂已經在發白色,他還一幅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眼睛上矇著黑色的布。
悅悅拿着另一管血,用來威脅安安,他們就在樓的邊緣,可以輕而易舉的掉下去。
“既然這樣,你給我跪下。”
我沒動。
“跪下!”
我跪下了。
“注射!”
我拿着注射針,在快要碰到的時候,突然開口問她:“悅悅,你真的愛你的女兒嗎?為什麼對她現在的這種情況無動於衷,想的卻是害人?”
“我槍法不準,我知道我打不住你。但是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一輩子,這樣嗎,哪怕是死,我都死的心滿意足了!”
“所以你就不管小雅得死活了?”
“別和我說這些廢話!”陳悅尖叫:“你們不就是有槍嗎,大不了我和安安一起死!”
我拿着針管的手,依舊沒有動。
“注射!”
我盯着她慌亂的眼睛,她忽然一把揪住安安的衣領,把他往窗邊拽去,我直接站起了身子,大吼一句:“住手!”
“你打還是不打?”她瞪大了眼睛近乎變態的語氣逼我:“跪下!別站起來!再不聽話我就把他扔下去!”
“你敢!”
“打不打?!”她大吼,腳步又往窗前退了一點,帶起好多得灰塵。我的心臟猛然揪緊,仇恨已經到達了邊緣!
她狂笑着說:“陳桑,我要你做一輩子得垃圾,比被人上還要痛苦一百倍!你去死吧!”
“不要罵我媽媽!”一直沉默不語的安安忽然一把抱住了悅悅的大腿,狠狠一口咬了下去,悅悅大罵了一句滾開,用力一甩,安安小小的身體直接從樓層上墜落下去,如同一隻斷了線的風箏!
“安安!!!”我撕心裂肺的嚎叫出聲,與此同時,地面上卻傳來了噗的一聲,像是降落到了什麼軟物上。
悅悅立馬變了臉色。勾頭去看,只見地面上放着一塊面積不大,也沒有沖飽的安全氣墊,不過對於一個小孩子的重量來說,這足夠了。
我的心落地,呼出一口氣,看來上次沒有派上用場的安全氣墊,這一次總算是發揮了她的作用。
悅悅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計劃失敗了。
她身後的天,陰沉的如同一塊巨大得幕布,她舉起針管,朝我奔跑過來。
砰
一顆子彈穿入她的身體。我手持槍,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她的身體如同碎片般彈了一下,血從槍孔處崩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