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姐,你把姐夫讓給我好不好?
我這麼說著,不禁還有些許的欣慰。
但是悅悅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停止哭泣,而是用特別陌生的語氣對我說:“姐,你說我是不是多餘的,我是不是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啊……”
“你瞎說什麼呢!悅悅,你怎麼了?”我聽着她的這個奇怪語氣,不禁立馬慌了。
沒想到她哼笑了一聲,語氣聽起來特別的奇怪,帶着點悲涼的說:“沒怎麼,姐,你來上班吧。”
說完,她就和我隨便說了幾句話,便掛斷了電話。劉姿琳說她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很正常,我想,最不正常的就是她很正常吧。那一刻我才知道。悅悅有多麼的看重霍啟盛,就有多麼看重那一巴掌。
打在小雅的臉上,比打在他的臉上疼了不止一萬倍。
第二天的時候,我收到了來自悅悅的短訊,她在短訊上說。她想請假一天,我立馬下意識的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於是在收到那條短訊的時候,便立馬開車去了悅悅家。
站在門口的時候,我便已經聞到了厚重的酒氣。我皺了皺眉毛,伸出手,用力的敲響門板。
“誰啊。”她講話的時候,舌頭還有點打架。
我沒有吭聲,她從貓眼裏看到了我之後,靠着門,對我說道:“姐,我真的沒事,只是想請假休息一天。”
我並沒有就這樣被她打發走,而是特別認真的在門外說:“如果你不開門。我現在就去學校接小雅回來。”
她好像是愣住,沒有說話。我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她才緩緩的打開門,門剛剛開了一個縫隙,我便推門進去,沒想到滿目皆是狼藉,她喝的還能站起來都算是個奇迹。
我踢了一腳地上四散的酒瓶,隨意四處掃了一下,沒有看到她用來溜冰的玩意兒。
“戒了?”我警惕性的問。
“我嘴巴發苦,感覺特別難受,血管裏面像是有小蟲子在爬,只能先喝酒把自己給灌倒,麻痹自己。但是現在的酒一點勁都沒有,怎麼灌都把自己灌不醉。”
她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已經醉了,喝醉的人講話舌頭都發直,一聽就能聽出來。
“你還說自己沒事?”我擰着眉問她。
悅悅沒有說話,冗自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瓶酒繼續麻木的灌着自己。
我也不勸她,就神色冷淡的做在她的對面。看着她喝。人喝悶酒的時候,特別容易醉,所以悅悅在自己灌自己。在當著我的面又喝了一瓶二百五十克的白酒之後,她忽然抱着酒瓶,毫無徵兆的嗚嗚的啼哭了出來。
“我能怎麼辦啊。我心裏難受,喜歡上了一個我不能喜歡的人,我真的好痛苦,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說我能忘記,能洒脫的重新開始,可,哪裏有那麼容易,我根本沒辦法欺騙我的心,五年了啊!”
她的眼淚嘩嘩的流,彷彿要把剛剛喝進去的酒都給哭出來一樣。有的人喝醉了酒。就是毫不講理的發酒瘋。有的,就是不停的哭,再抒發自己內心的難受。
很顯然,悅悅屬於後者。
“他那一巴掌,打的我好痛啊。姐,我知道我不能去喜歡他,可是小雅有什麼錯,難道這些年來他對小雅的關心都是偽裝的嗎?難道他對小雅就沒有一點點感情嗎?就因為安安出現了,所以小雅在他的眼裏什麼都不是了嗎……”
“我一直在剋制自己,可你們為什麼要誣賴我!”
“我是個垃圾,我就是一團應該被丟棄的垃圾!沒有人喜歡我,沒有一個人喜歡我,我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不停的掙扎又有什麼意義,我陳悅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笑話!”
她自言自語,字字句句的摒棄自己,我卻無法勸慰出口。
我想了想,謹慎而小心的語無倫次:“悅悅,其實不是你想的這樣,沒有你想的那麼糟……也不是。你一點都不糟糕……當然有人喜歡你……”
其實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可是她突然抬起頭,兩隻眼睛紅彤彤的如同燈泡一般看着我,一時間,我有點被嚇到了,她傻傻的笑,含糊不清的說:“姐,你對我最好了對不對?你最疼我了對不對?”
我沒有說話,因為此刻的悅悅看起來太嚇人了,換平常我肯定會不假思索的說對。
她眯着眼睛。嘴角還帶着有點傻,那是一種有點天真的笑容。悅悅的眼睛裏面帶着些許的迫切,幾乎是脫口而出:“那,你把姐夫讓給我好不好?”
‘轟隆’
一道驚雷在我的頭頂盤旋而過,我的表情瞬間就在臉上凝固了。
大概沉默了有十秒,我以為只要足夠長的時間,她就會意識到自己的一時失態,就會趕緊收回剛剛的話。可眼前的悅悅好像一直在等我的回復,像是醉話,卻又不是醉話。
我的嘴唇不由得有些顫:“對不起……悅悅,感情不是東西……這不能讓。”
她看着我,似乎在不經意間冷笑了一下,隨即茫然的鬆開了手,對我呵呵一笑:“姐,你最疼我了。我以為你多少會猶豫一下。”
“悅悅”
“噓……嘿嘿,我跟你開玩笑的,像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資格談愛情呢。”
她起身,毫無感情的對我說:“姐,你去忙吧,我沒有事,只想安靜一會,休息一會。”
她又像是不那麼醉了,說讓我離開的話時,說的無比的清晰。
我緊緊的抓住了腿上的手包,手臂用力的抖動,艱難的滾動一下喉頭,微笑着對她的背影說道:“好,那你好好休息,記得少喝點酒。”
我把客廳里的酒瓶收拾乾淨,帶到樓下,全部都扔進了垃圾桶裏面。
曾在孤獨的撐不下去的時候想,如果悅悅能和我相依為命就好。現在,即便生活沒有以前那麼糟糕,可這樣單純的想法,依舊從未改變過。
只可惜,天不測,人已換。
我總感覺,最近的天。陰沉的厲害,似乎有人在天與地之間,遮住了黑色的布,抑或是蒙住了我的眼睛,而我只能假裝一切風平又浪靜。
悅悅請了一天的假期,第二天照常來上班,她沒有宿醉,也沒有別的異常,看到我之後,還和往常一樣。就連她臉上的笑容,都讓人看不出一絲的端倪。
她最近和久千代好像打的火熱,久千代隔三差五的會過來接她,甚至有人在背地裏議論他們兩個的關係,這在維港幾乎已經成為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我想開口詢問些什麼,卻發現我們之間的關係隱約中已經有點僵硬了。於是也就沒有問。生活好像就這麼一直風平浪靜着,直到某一次,霍啟盛在維港的儲物間裏面親了我,結果,正好被門口的悅悅看見了。
霍啟盛背對着門口。我一邊推着他的肩膀,一邊獃滯的叫了一句悅悅。
霍啟盛皺起眉頭,口吻不怎麼高興的對我說:“陳桑,你能不能不要在這種時候提悅悅,真的太掃興了。對了。你什麼時候把她調到別的地方去,隨便一個地方,我不想來維港接你的時候總碰到她,你也離她遠一點,真的挺煩的。”
我不知道霍啟盛為什麼總在關鍵時候說出這樣的話,可是現在責怪他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所說的所有話,都原封不動的鑽到了悅悅的耳朵里。我戳戳霍啟盛得腰暗示後面有人,他這才慢半拍的扭過頭,看到了悅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