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六章 趕盡殺絕
慌亂的人們在夜幕降臨之前就已經點起火堆,圍在一起等待勇士們歸來。
其它四部的牲畜也都集中到龍馬部的草原上。夜幕下偶爾有小牲畜四散逃開,又被剛剛成年的獵犬圈了回來。
老人抱着馬頭琴,講着久遠的故事,大人們聚在一起焦急的等着親人們的消息。
孩子們則圍着老人聽的出神。
“這次就來了五百多隻狼嗎?”老人講完了故事,看着慘淡的月色問道。
“看到的大概就這麼多。”有人回答。
“它們越過了部落的勇士,直接襲擊會場中心?”
“是的,而且很瘋狂速度很快。”
“不對!”老人搖搖頭,擔憂的神情變得尤為明顯。
在這草原上,老人擁有最大的年齡和最豐富的知識。
“後面還有狼群,而且還應該很多!”老人抿了下嘴說道:“狼群和人一樣,沒有底氣不敢做,它們敢突襲高台就說明他們還有強大的援軍。”
“我們殺死它們好多!”有人說。
“狼群和人有所不同,死的它們認為都是弱者。”老人看了看東升的月亮:“弱者就是整個狼群的後勤和先鋒,只有弱者死去強者才能留下。經歷殘酷的優勝劣汰挑選出來的狼才能讓狼群越來越強大。”
“它們讓弱者當排頭,死掉就吃掉,那些沒有死掉的會在戰鬥中變成強者。”老人收回看向月亮的目光,一邊望着熊熊的火堆一邊慢慢說道。
老人把長長的煙袋拿了過來,在煙鍋里塞上葉子,伸到火堆里吸了兩口。
展力若有所思的抬起頭問道:
“三爺爺,在遠方的部落他們那裏沒有狼群嗎?”
老人抽口煙:“有。”
“那麼遠還有狼群啊?”孩子們都疑惑道,他們還以為就這裏有狼群。
他們不知道狼群有多少,也不知道狼群能跑多遠去覓食。更何況這不是覓食而純粹為了殺戮的狼群。
“咱們這座大山,是一個狠心的父親!”老人感慨。
“啊,父親?”孩子們,包括婦女和護送她們回來的男人們都很驚訝。
“是啊,也許是大山認為我們該到外面的世界去,可是我們祖祖輩輩都在這裏,我們能到何處?”
“到大海另一邊嗎?”有孩子問道。
“差不多吧!但是,孩子們你們知道大海離我們多遠嗎?”
“有沒有到山的那一邊遠?”
“呵呵!”老人笑了笑,摸了下展力的頭。
“青玉那孩子呢?”老人想到一個問題。
“當然了,比這要遠的多,甚至於十個或者一百個那麼遠,等走不到海邊人就老了。”老人想了想這樣說。
“那我們一起去不就可以了,等我們老了我們的孩子繼續,等他們老了他們的孩子繼續走,總有一天能走到的!”孩子們繼續着憧憬。
“對對對,我們一起去。”幾個部落的孩子王跟着嚷道。
“路上我們還可以一起練武一起打獵。”
老人沉默了,孩子們不明所以。
許久老人有些傷感的說:“如果我的祖先能這樣做,看到海的應該是我了。”
然後老人起身走進了氈房坐在羊皮毯子上,抽了一袋又一袋的煙。
直到咳嗽的要喘不過氣來才把煙桿放下。
“吼吼!”一陣野獸的嘶吼聲響起。
天機道圖上面出現了無數的猛獸。
這一對修行者面色凝重,虛空妖獸不必尋常的猛獸,要戰勝他們需要更多的智慧和更大的力量。
展青玉凝視着畫面上的人,隱隱約約看出這兩個人跟之前出現在太極圖上的人很像。
“是不是他們呢?”展青玉猜想着,然後一邊看着圖畫一邊學着二人練起來。
只能盡量形似的學着他們的招數,但是很難。不管是在記憶中,還是在重生之後的草原上從來沒有見識過這麼玄妙的招數。
一根手指能穿透巨大的妖獸,一掌拍下能拍碎妖獸的頭顱。
甚至於一個眼神掃過去,實力弱小的妖獸都能魂飛魄散。
母親還在一旁看着展青玉,一邊等待着仍然沒有消息的父親。
許多人都睡著了,今夜的草原出奇的安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驚叫聲驚醒了和衣而眠的母親。
“吼吼!”野獸的嘶吼聲清晰的傳入了展青玉的腦海。
母子二人猛地起身掀開氈房的門,一下子他們呆住了。
一幕讓他們永遠無法忘記的景像,讓這個十歲的孩子幾乎停止了呼吸。
尖叫聲、哭喊聲、野獸的吼叫聲,遍地的殘臂斷肢,因流血浸漬而泥濘的草地,一片的暗紅。
周圍到處是狼。
曾經的親人好友都倒在血泊之中。
展力,這個和自己經常打架的夥伴一隻腿半截而斷,脖子上血流如注。
“跑......”他朝小青玉看了一眼費力的喊道。
一隻惡狼從旁邊經過,迅速的掐着展力的脖子咬斷了他的脊柱。
“不要...”展青玉失聲喊道。
母親一個趔趄從氈房裏跌了出來,癱坐在地下。
一隻惡狼從氈房後面竄過來,一口咬住母親的後頸甩了出去。
“滾開!”展青玉爆喝一聲,一腳踹向面前的惡狼,惡狼閃身躲過。
顧不上流淚,拚命朝遠處跌落的母親跑去。
“孩子...”母親抬起手臂對他擺手,母親想讓展青玉進到帳篷里去。
又一隻惡狼咬住母親抬起的手臂,“咔嚓”手臂被咬斷,一甩頭母親又被丟了出去。
惡狼回過頭來看着跑過來的展青玉,牙齒上還帶着一塊碎肉。
“還我阿媽,還我阿媽......”展青玉哭喊着朝母親跑去。
那隻惡狼嗷嗚一聲沖了過來,利爪一劃切斷了展青玉的衣擺,深深的劃過他的腹部,一陣劇痛傳來他差點摔倒。
又有兩隻惡狼從背後撲來,將他撲倒一陣撕扯。
展青玉被按到在血水之中,眼前一黑感覺被重重的砸了幾下,昏死過去。
幾隻惡狼瘋狂的死咬着倒下的展青玉,一口一口的吞噬着他,好像吞噬着仇人一般的孩子。
今夜,這一群惡魔要將草原上所有的活物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