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酒局惹風波

008:酒局惹風波

第二天晚上我跟陸岩去了一個飯局,出門之前陳助理給我送來一套衣服,紙袋上印着dior的logo,我下意識地推辭說不要,陳助理嘴角微揚,鼻尖冷哼一聲,嘲諷地打量着我身上普通的衣裙,“難道你想穿你這身淘寶貨跟陸總出去吃飯?”

殊不知,這件裙子是我所有衣服里最貴最好看的,淘寶二百八買的。我捏着裙擺無地自容,陳助理將袋子往我身上一砸,冷冰冰地說,“你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收拾打扮,陸總不喜歡等人。”

可能真的是窮人吧,關上門的第一件事我不是看裙子漂亮不,而是找標籤看價格。我手握着沉甸甸的標籤,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誠然,五位數的大牌穿上身和二百八的淘寶貨有天壤之別,但不管鏡子裏的自己被這條裙子襯得多美麗動人,都掩蓋不住我心底的自卑。

飯局在一個五星級酒店的包房裏,在場的男人不管年齡多大,身邊都帶着一個穿着時髦身材妖嬈的妙齡女子,個個身材出挑,往T台上一站就是模特。我環視了一周,慶幸自己沒穿二百八的淘寶貨出來丟人現眼。

開始我有點緊張,想去洗手間,坐在我身邊的姑娘笑吟吟地說,“我跟你一起去。”我微笑着點頭說好,然後她親昵地拉着我的手走出包間。

在洗手台前,她拿出粉餅補妝,跟我聊天時臉上露出艷羨的表情,“哎,你的老闆哪兒找的?挺帥的嘛!不像我那個,都能做我爸了!”

我有點不知所措,就笑了笑,然後她瞄了我一眼說,“看你挺眼生的,不是這邊的吧?”

我說:“我從北城來的。”

“怪不得,今天的場子裏,都是我認識的姐妹。”她合上粉餅,又拿出口紅來擦,繼續說,“你們那邊好找活兒嗎?幹嘛不到這邊常駐,四處跑多累啊,每年來三亞的人可多了。這邊兒風景又好,檔次也高。”

聊了幾句我才明白過來,她們是有專門的中介,主要接在三亞的活兒,要是價錢出得高才去其他地方,不然就在三亞獃著,僱主源源不斷,也都是有錢人,捨得花錢。

“你這身裙子dior的吧?最新款,你老闆還挺大方的!”

我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她又問我價錢,我說朋友介紹的不是很清楚,回去才拿錢,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估計是覺得我不真誠吧,就沒再多問。

席間自然是各種高談闊論,不停地喝酒灌酒,酒過三巡,陸岩有些招架不住,但還有人不停地勸酒灌酒。他雖然面上雲淡風輕,但餐桌下手悄悄捂着肚子,貌似胃不舒服。我小聲在他耳邊問,“你還好嗎?”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微微搖頭。

剛才跟我一起去洗手間的美女跟她老闆碰了碰眼神,然後她端起酒杯敬陸岩,陸岩卻當做沒聽到的樣子,搞得她有點尷尬,美女笑吟吟地看着我說,“陸老闆不能喝,你可以呀!來,我敬你!”說著,她一口乾了半杯紅酒,把杯子懸在半空死死盯着我。

有了一,便會有二,一個個挨着來灌我,變着法兒的誇我年輕漂亮酒量好,不喝一杯就是不給面子,誰我都得罪不起,只能一一喝下。陸岩則沉着臉坐在位置上,看不出來表情變化。

散場的時候我喝得已經腿軟,紅酒後勁上來只覺得昏天暗地,全世界都在旋轉,恍惚中我看到剛才一直灌我酒的某個男人跟陸岩握了握手,朝我挑了挑眉毛,湊熬陸岩耳邊說了句什麼。陸岩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說,“沒想到老陳你喜歡這種口味。”

“哪兒能呢,再喜歡我也不敢跟陸總搶啊!”

陸岩笑了笑,然後告辭離開。

陳助理扶着癱軟如泥的我準備回房間,陸岩叫住他,讓他把我扶到室外去吹吹風。我癱坐在藤椅上,看着藍幽幽的泳池,面上吹來清涼咸腥的海風,忍不住閉上眼睛休息。

陸岩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面前的,先是拍了拍我的臉蛋,叫我醒醒,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撥開他的手軟綿綿地說了句,“陸先生,您別鬧。”然後繼續閉上眼睛睡覺,渾身都熱乎乎軟綿綿的。

喝醉了的我並沒察覺到陸岩神色的變化,他一把抓住我頭髮把我從椅子上拽起來,疼得我吱吱叫,我醉意朦朧地求饒,陸岩則以為我在發騷,不由分說地開始扒我的裙子,像瘋了一樣罵我。

“酒桌上風情萬種的騷給誰看?想引老陳注意下次包你嗎?別以為給你穿了一身名牌你就搖身一變名媛了,聞聞你身上的騷味兒,不就是只雞嗎?你給我整什麼欲拒還迎的招數啊?”

衣服的拉鏈在手肘下面,陸岩以為在後面,找了很久都沒找到,然後他直接開始撕扯。

我被他抱着胳膊動不能動,眼淚和鼻涕一股腦地流出來,又不敢哭鬧,怕被他揍。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踩着高跟鞋雙腿打顫,一股熱流順着腿心流下來,陸岩冷笑着看我發抖的身子,然後一腳把我踹進背後的泳池裏。

初秋的三亞不算太冷,掉進水裏的那一刻,耳邊轟隆隆的響着,身子不斷往下沉,冰冷的水不斷灌進嘴巴和耳朵,我垂着雙手任隨自己往下掉落,一下都沒有掙扎。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時,我以為我會死掉。電影裏人死之前都是這樣的。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我應該是十七歲,和一個穿白色棉布連衣裙的女孩子騎着自行車穿過梧桐樹下斑駁的陽光。那條路似乎很長很長,看不到盡頭。

聽照顧我的阿姨說,我整整昏迷了兩天。

要不是落地窗外不變的景色,我真以為自己死了,偌大的房間裏空蕩蕩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一點暖意都沒有,眼淚滑落的時候我聽見自己的嗚咽聲,在空蕩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凄涼。

之後的兩天我都沒看見陸岩和陳助理,只有個阿姨來照顧我吃藥打點滴,醫生說我落水時嗆了不少水到肺里,會咳嗽好一陣。除了在床上睡覺以外,我偶爾坐在落地窗前看夕陽,腦子裏空蕩蕩的。

休息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麼在面對陸岩,我想去死。曾經有那麼多生不如死的時候我都一一挺過來了,為什麼最近我總想去死。

我不明白。

夜晚陸岩喝得醉醺醺的敲開我的門,身上的西裝皺巴巴的,領帶不知所蹤,白襯衣的扣子解開了幾顆,露出胸前健碩的肌肉。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心緊了緊,深吸了一口氣上前扶他到房間裏坐下,然後讓阿姨沖了一杯檸檬蜂蜜水送來給他喝下。

他一口氣喝乾了蜂蜜水,把杯子扔在茶几上,杯子沿着茶几滾下去,掉在地毯上。

陸岩幽幽地看着我,嘴角帶着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深邃的雙眼像是沾染了冬日的寒霜,總透着一種逼人的寒氣。

“像你這種為了錢能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捨得去死嗎?”陸岩問我。

我輕輕笑了笑,迎上陸岩的眼睛淡淡說,“當然不會。我死了,不是給您添麻煩嗎?您是僱主,一腳把我踹進水裏,您不讓我起來,我自然不敢起來。”

陸岩忽然站起身來,顫顫巍巍地走到我跟前,陰冷地說,“是嗎?看樣子我該表揚你了!”

“您客氣了,我-----”

我話沒說完,陸岩便一巴掌把我扇到地上,然後一腳踩在我身上,傲然俯視我說,“別跟我玩花招,像你這種女人,我玩兒得太多了,錢不是這麼好掙的。”

皮鞋在我身上碾着,越來越用力,我感覺自己骨頭都快散架了陸岩還沒挪開腳,這一次我選擇了倔強,怎麼也不求饒,他就一直踩着我,直到電話響起來,他才走到落地窗前接起電話。

我艱難地從地上坐起來,看着他長身而立在落地窗前,咬牙在心裏罵了句變態。

電話那頭不知道是誰,陸岩語氣挺不好的,平時跟人說話他都冷冷淡淡的,但接電話的時候格外生氣,“我告訴你,這事兒你想都別想,要是你嫌家裏太舒服,那你就去跟他做個伴!”

掛斷電話后,陸岩一把將電話扔向落地窗,那落地窗質量真棒,電話摔得粉碎,窗戶卻一點兒都沒破。

一股殺氣撲面而來的時候,我反應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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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慰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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