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過換個角度想，如果他從大學時就喜歡你，那他也忍得夠久了。」

「我又不是給他發洩慾/望用的，不要講的好像我是充氣娃娃好不好？」

聞言，方妍心大笑出聲，傅雅嫻也跟着笑了。兩人愈笑愈大聲，送點心的服務生好奇地看了她們兩眼后才離開。

「他一定覺得我們是瘋子。」傅雅嫻大笑。

「對啊！」方妍心急忙克制自己。「形象！要注意形象。」

「已經太遲了。」

兩人又笑了一陣后，方妍心才平復情緒，繼續進攻她的蛋糕。「提醒我這塊吃完了不能再吃。」她的體重又有往上攀升的趨勢。

「你跟我去運動就不用忌口了。」

「不要，我最討厭運動了。」方妍心敬謝不敏。「對了，你等一下不是跟學長有約？」

「對啊！」一想到這件事，她的頭又有點痛了。

「那你幹嘛問我，等一下問他就好了，他不是說下次會告訴你？」

「我想先跟你談一下，看你有沒有什麼不凡的見解，他說我猜中了有獎。」她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乾脆問人比較快。

「我又不是學長肚子裏的蛔蟲，我哪會知道？我只知道學長快畢業的時候，家裏好像出了點狀況。」

「對，他爸經商失敗，欠了不少錢，不過現在已經還清了。」

「嗯……」方妍心吃了口櫻桃。「我在想……」

「什麼？」

「我之前聽說他跟凌學姊會分手，好像就是這個原因。」

「是嗎？」她完全不曉得，因為那時學長、學姊都已經畢業了，她沒再聽到他們的消息。

「你沒問他跟學姊的事？」

「有啊！幾年前我們在一個宴會上碰到的時候我就問了，我開玩笑問他跟學姊生了幾個孩子，結果他跟我說畢業半年後他們就分手了。」想到那時候的情況，她還是覺得尷尬死了。

方妍心笑道：「哈！你也不先問一下他跟學姊的情況，就直接問人家生幾個孩子了？」

「因為那時候我們一年多沒見，不曉得要說什麼，所以我就想用幽默化解一下氣氛，誰曉得把氣氛搞得更怪。」回想這件事，她都覺得丟臉。

方妍心又是一陣笑。「你這人有時就是太粗線條了。」

兩人說說笑笑的，時間很快過去，兩人要離開咖啡廳前，方妍心說道：「你今天好好問清楚，我呢，也去幫你打探一些消息。」

「打探什麼消息？」

「有什麼就打聽什麼，反正你別管啦！我自有辦法。」

傅雅嫻一臉疑惑。「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晚上打電話給你的時候再跟你說。」

「你們怎麼都那麼愛吊我胃口？」傅雅嫻瞪方妍心一眼。

方妍心笑道：「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問到什麼，反正晚上打給你就對了啦！快去跟學長約會，拜！」

見方妍心以輕快的步伐離開，傅雅嫻的腳步卻顯得沉重，唉！約會？情侶一定要搞這一套嗎？

煩啊……

汗水流下脖子，傅雅嫻閃身運球，飛躍而起，刷——地一聲空心進籃。

「喔喔喔！」傅雅嫻高興地大叫。

池瑞璿因她得意洋洋的樣子而大笑，他運着球，飛快地閃過她的防守，雙腿躍起，直接灌籃，雙手握着籃框擺盪了一下才下來，白牙在夕陽的餘暉中閃耀。

她叫道：「了不起嗎？我也會。」

他大笑着跳下，「請。」以她的身高是不可能的！

「不要小看我。」她繞着球場運了一下球后，奮力一跳，丟出手中的球，擦板得分，可是手指距離籃框還有幾寸。

「啊！」她生氣地大叫一聲。

他被她惹得開懷大笑，她一邊運球，一邊以手肘撞了下他的肚子后，飛快逃離。

「犯規！」他邊笑邊說。

她對他做個鬼臉。「沒有裁判！」隨即也哈哈大笑。

兩人在球場上追逐着，笑着、鬧着，彷彿又回到大學時代在球場喧鬧的日子，直到兩人都滿身大汗，筋疲力竭地倒在地上。

「舒服吧？」他笑着問。

「舒服！」她微笑。

沒想到學長會帶她來打球，如果是這種約會……她露出微笑，她很樂意奉陪。

「要不要回去沖個澡？」他撐起手肘，看着她面色紅潤、神采奕奕的模樣。

「好，不過讓我再躺一下。」這裏是池瑞璿家的社區，有各式各樣的運動設施，她很喜歡這裏的環境。

「沒體力了？」他取笑。

「誰說的？我們再打一場。」她立刻說。

「下次吧！」他笑着說，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

她還是有些不適應，不過幸好他只是輕啄一下就離開了。

「走吧！」他起身，朝她伸出手。

她微笑地將手放進他的大掌中，讓他的力量支撐她起來。

「我們這兒有很多好吃的餐廳，等一下去大吃一頓。」

「好。」她高興地附和。

「怎麼樣，這家的東西還行吧？」他微笑地看着她大快朵頤。

「好吃！」她吃了塊鴨血。「好辣！」

她努力掮着嘴，這家火鍋店的湯頭很有味道，沖完澡后，來這裏吹冷氣、吃火鍋，真是一大享受。

「喝點酸梅湯。」他將杯子遞給她。

她急忙喝口冰涼的飲料。「學長，我有話要問你。」

「什麼？」他夾起豬肉放進鍋里。

「你上次說要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你猜到了嗎？」他反問她。

「沒有，我還特地請軍師來幫我一起猜，可惜她也不曉得。」

「軍師？」

「方妍心，你記得她嗎？我大學時最好的朋友。」

他想了下，「有時候會來球場上幫你加油，臉蛋圓圓的、有小虎牙的學妹？」

「對！」她微笑，「她會很高興你還記得她。」

「你還找人幫你出主意？」

「你又沒說不行。」她理直氣壯地說。

他笑道：「也是，那你們有結論了嗎？」

「沒有。」她吃口青菜，瞄他一眼。「學長，你……不會是大學的時候就喜歡我了吧？」

「這是你的答案？」

「我不知道。」她搔搔頭。「好吧，就算是好了。」

他搖頭，「猜錯了。」

她鬆了口氣，不過也更疑惑了。「那是什麼時候？」

「再見到你的時候。」

「再見到我的時候？」她像鸚鵡一樣重複他的話語。

「三年前我們在高爾夫球場。」

她點頭，她還記得那時她陪爸爸去打球，正巧碰上池瑞璿。

「就是那時候。」

「啊？」她停下筷子。「為什麼？」

他笑道：「你不記得了，那時候我跟客戶在打球。」

「我記得，王伯伯，他這個人最麻煩了，贏他不行，輸他太多他也不高興，我覺得你是故意放水的。」

「對！」他點頭。

「然後呢？」

「我看着你打球，忽然覺得很心動。」他的語氣平淡，但黑眸閃着火花。

她張大嘴，下巴幾乎要掉下來，這什麼理由？「我們大學的時候不也常常打球？」

「對啊！」他微笑，「但那時候跟三年前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他看着她沒說話，她忽然有所領悟。「那時候有凌學姊。」提到學姊，她總覺得有些彆扭。

他沒忽略她的神色。「那時候我只當你是個談得來、可以一起打球的學妹，那些謠言不用當真。」

「我知道。」

「但那時候你有刻意躲着我，對嗎？」他說道。

她尷尬地笑了兩聲。「我討厭惹這種麻煩事。」

「我知道。」他笑着，「我沒怪你啊！」

她不好意思地又笑兩聲。「那個……」

「有話就說。」

「凌學姊她……你們為什麼分手？」三年前她不好奇，所以沒問，可如今卻好奇得要命。

「有很多原因。」

「比如說……」她繼續追問。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當時想出國繼續深造，可是我沒辦法。」

傅雅嫻明了地點點頭，當時池家負債纍纍，不可能有多餘的錢出國。

「就因為這樣？遠距離也可以維持戀情啊！」

「她也這樣說，不過我知道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

「因為當時我們還有其他問題。」

「大學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你們會結婚。」傅雅嫻忽然嘆口氣，「我覺得現在的情況真的是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