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捂起耳朵

歷子瑜笑笑，朝她歪歪頭，“上車，想去哪裏，我送你。”

牧羽菱坐上車，報上牧家的地址。

“三嫂，這不是大哥家的地址…”

很快，敏感的歷子瑜就發覺這地址的異常。

牧羽菱笑笑，“我搬出來了…”

她眼底的那一抹哀傷終是沒有逃過歷新的眼。

“三哥他…對你不好？”

“你們已經離婚了？”

牧羽菱搖頭。

“你知道的，爸爸不會讓我們離婚的，就算是一直這樣做挂名夫妻，他也不會讓歷家丟這個人的。”

歷家的情況他比牧羽菱還清楚，爸爸心裏怎麼想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事無絕對，三嫂，如果你真的想離開三哥，我可以幫你。”

牧羽菱苦笑。

“再等等看吧，實在不行，我會向你開口的。”

歷新看着後視鏡里粉頸微垂的那個女人。

三年前，出席婚禮的明明是她和他，可為什麼她的心就長在了歷子瑜的身上。

其實，很多時候，牧羽菱是不快樂的。

她的痛，她的不快樂，他都看在眼裏。

可他什麼都不能做。

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牧羽菱，再等一等。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讓你成為我的新娘。

別人怎麼看、怎麼說我不管，我只要你開心。

因為你過的不幸福，所以，我要把幸福送給你…

只可惜，牧羽菱的心裏一直想着歷子瑜為什麼沒有來接她，從來沒去注意過歷新的眼神。

這一夜，歷子瑜沒有回來。

也沒有打電話回來解釋一下原因。

牧羽菱躺在床/上，張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就是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當期望終於變成失望。

當期待變成失落。

當捧着一顆心等着那個人來，他卻沒有來。

大約便是牧羽菱現在的模樣。

她不恨，也不怨。

只怪自己太天真。

有些話，當不得真。

特別是歷子瑜的話。

不要再相信就好。

不要聽。

不要信。

離婚協議書早就擬好了，牧羽菱想了又想，終於還是忍不住把它拿了出來。

在女方名字那一欄簽下自己的名字。

一筆一畫，工工整整，認認真真。

她叫了快遞公司，寫上歷子瑜別墅的地址。

既然不牽扯財產分割問題，那就連面都不用見了。

不見更好。

看着快遞員把那張紙裝進文件袋裏帶走，壓在她心口上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牧羽菱，從今天起，你做回牧羽菱。

不再是那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牧羽菱。

不再是卑微如塵的牧羽菱。

目送快遞員走遠，她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歷子瑜，從今天起，我和你路歸路，橋歸橋。

牧羽菱不再是你的誰。

也不會再任由你指揮來指揮去…

還沒走到公交車站，便聽身後一陣陣刺耳的鳴笛聲浮過，攪得她耳膜都快要碎掉了。

牧羽菱不得不捂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