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時光多迷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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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表弟寫作業是件非常有趣的事,男生思維靈敏,很擅長舉一反三,酌兮教的興緻勃勃,顧潤景也學得饒有趣味。酌兮很快就講完了試卷,顧潤景收拾完試卷打算去外面打個籃球,就被自己媽媽叫住:“等等等等。”
顧潤景一聽自己媽媽的聲音,飛揚的眉眼立刻就低垂了下來,沮喪着將籃球放回去,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過來。
酌兮正偷着樂,就聽見姑姑對自己道:“你順便再和他說說作文,我也不要求他作文能考50分以上,但45分是最起碼的吧,你看看他這次的作文……”她從一邊的試卷中抽出語文試卷,翻到作文,“才42分,單作文就和別人差了10分。”
顧潤景垂喪着臉坐到酌兮身邊,忐忑地等着她看完作文。
酌兮飛速地看完作文,抬起頭時就看到自家表弟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頓時大樂:“行了,寫作文又不是上戰場。”她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再交你一個技巧,要是文筆不夠,或者好詞好句積累的少,你就盡量少寫抒情的,我的建議是,你以後能選議論文就選議論文,這個事迹好攢啊,古今中外坑蒙拐騙瞎編亂造,多少內容可以寫。”
這個就是酌兮的個人經驗了,她以前寫作文就是這樣,醞釀的情緒是真的,然而其中的故事大多是現場想的,不過作為語文常拿高分、已經非常有經驗的考生,酌兮講這段話時臉不紅心不跳。
酌兮高中作文常被當做示範文章來講,每次考完試都會被老師印刷出來讓同學們學習。她高中的后桌是聞政樂和江承遠,聞政樂性格開朗,和大家相處融洽,偶爾會開開酌兮玩笑。比如說:“咦,這句話寫的好啊,你怎麼想出來的?”比如說:“這個例子有嗎?我怎麼沒看過?”又比如說:“李白真說過這句話嗎?”
每每這時,酌兮都紅着臉,非常誠實地告訴他:“都是我編的……”
緊張地甚至只敢把視線定在聞政樂身上,內心則恨不得拿個麻袋堵住他的大嘴巴。
問的多了,聞政樂也清楚自家語文課代表的寫作習慣,但每次看到示範作文,總要這麼問調/戲一番,得到答案后又哈哈大笑。
這個時候,江承遠也會笑一笑。他笑的時候,只嘴角向上彎一彎,笑得無聲而內斂,像是為了避免讓她感到尷尬。
但是他長得好啊,斜飛而入的劍眉、濃密細長的睫毛、深邃的雙眼、高挺的鼻樑、微揚的薄唇,皮膚又白,就是這樣的低眉淺笑,猶如晨光中吹來的一陣春風,漸欲迷人眼。
這也是為什麼酌兮每次都會配合聞政樂的原因。
她餘光瞟到江承遠的笑時,只覺剎那心跳加速,心花怒放。一邊絕望地不想再在他面前出糗,一邊又恨不得化身小丑逗他開心。
就是這麼沒底線沒出息。
和表弟講完寫作技巧,也到了吃中飯的時間,酌兮去廚房幫忙打下手,一家人吃了滿滿一桌菜。
中午吃得太多,酌兮休息了會,就和顧潤景在院子裏玩籃球促消化。奶奶和姑姑則坐在屋檐下一邊曬太陽一邊聊天,間或看看他們打籃球。
酌兮籃球水平差,打了幾回顧潤景就嫌棄起來,正好酌兮也累了,就回去喝了口水,坐到奶奶旁邊。
少了一個人,顧潤景放開手腳,還特耍帥地對酌兮道:“看我的三步上籃。”
籃球刷的掉入籃筐,少年瀟洒利落的動作簡直元氣滿滿。
酌兮笑着笑着,就想到高中時期的體育課。
體育課的期末考試其中一個項目就是定點投籃,但酌兮自小體育細胞就不發達,10次中4次投進就算及格的考試,她最多只能進兩個,所以每次體育課就默默地蹭到最裏面的籃球架,一個人慢慢地練着。
期間倒是有幾個交好的女生來教她,奈何怎麼教都沒效果,眾人就放棄了,簇擁到一邊聊着八卦。
酌兮當時練得差點都哭了,在籃球又一次沒中,還被籃球架彈走的時候,她悶悶地抹了下眼角,又覺得為這點哭泣太丟人,趕緊低頭掩飾。
等她抱球回來,就看到自己在的籃球架下站着一個人。
少年脫了校服外套,露出裏面穿的白色短衫,以及短衫下流順的線條。他的衣衫有些寬鬆,在運球時會稍稍下墜,露出好看的鎖骨。
酌兮就特沒志氣地盯着人家白皙的膚色和漂亮的鎖骨看了半天。
他站的就是酌兮之前投籃的位置,非常輕鬆地一個抬手,就將籃球投入框中,又運球回到原點,再投,再中。
如此往複三次后,他停了下來,對酌兮道:“就是樣子。”
說著,他又伸手,輕鬆一躍,再次精準地中框。
“會了沒有?”
酌兮點點頭。
然後他讓出位置。
酌兮走過去,站到他站的位置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在旁看有點緊張的緣故,雖然腦海里一直循環着他的投籃畫面,酌兮還是偷懶失敗。
她氣餒地撿球回來,發現他還在那裏。
等酌兮站定,他冷靜地道:“兩腳分開與肩同寬,腿部彎曲,投的時候不要想太多。”
酌兮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投。”
她條件反射地將籃球扔了出去,正中籃筐。
酌兮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笑。
她跟着笑了起來,也不知為什麼,就是覺得,能看到他的笑容,自己出的丑再多都值了。
之後他又站在一邊教了她幾回,雖然中球率還是很低,但至少找到投球的狀態,剩下的也就只有不斷練習了。
這次期末考,酌兮非常幸運的投進四個球,安全過關。
商音音笑着說她是突然開竅了,只有酌兮自己知道,她比賽的時候,他一直在一旁觀看。就是這麼小的一件事,也不想讓他失望。
所有人對於江承遠的評價永遠都是嚴謹,沉穩,無趣。
唯有徐酌兮,非常幸運的觸碰到了他清冷外表下,不動聲色的體貼。
酌兮又呆了會,便打算回去了。離別之前,姑姑還拉着她的手,讓她有空多去去她那裏,正好教教顧潤景語文,小侄子則一臉暗爽,不用再被念叨“親戚家的誰誰,讀書時成績怎樣怎樣”。
酌兮坐到車裏,發動車子,看到時間還早,心念一動,繞了遠路,特意從戒城中學門口開過。
現在正是放學時間,來來往往車輛行人繁多,她就停在稍遠處,看着出入的學生家長,以及門口叫賣的小販,熙熙攘攘的聲音再次勾起她高中的記憶。
酌兮甚至還看到了高中時期的數學老師,她本來想下去打招呼,但看到老師周圍圍繞的一群學生和家長,又放棄了這個打算。
“還是下次再挑個上學的時間來吧。”到時候直接去老師辦公室好了。
正這樣想着,忽然從側邊開來一輛車,酌兮趕緊往旁邊讓了下,等她再抬頭時,突然看到從學校里出來幾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人。
中間的那個人,身形清癯,風姿雋爽,眾人隱隱以他為首。可惜距離太遠,酌兮看不清他長什麼樣。
許是盯得久了,那人忽然轉頭看向這邊。
明明知道隔得這麼遠,自己又坐在車裏,對方不可能看到自己,酌兮還是莫名的有種做賊心虛的錯覺,眼見周圍車輛越來越多,都快擠到一起,她趕緊將車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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