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三月桃花釀

第二十八章 三月桃花釀

為了幾個燒餅,殺了一頭牛,改善了十三個人的膳食,這都是王芒童鞋立的功勞。

莫小魚沒做過燒餅,上大學那會卻沒少吃。北方面餅類的食物多,燒餅的做法也多,被錢逼上梁山的她按着記憶,依葫蘆畫瓢,居然真做了幾個口味不錯的燒餅出來。

好的夾餡燒餅,和面、和餡和火候三者缺一不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做出成品,莫小魚認為是老媽的遺傳基因在燃燒。

看着食盒裏六張外酥里香的燒餅,驕傲之餘,她默默對大學寢室的某舍友敬了個禮。那會兒,幾個女孩子相處得很不錯,有個當地的女孩子逢年過節都會叫上不回家的舍友去她家蹭節。莫小魚雖然不少飛機票錢,但一些短假期還是懶得回家的,於是跟着蹭了幾頓。和面、擀麵皮、包餃子之類的麵食功夫,學了一星半點。想不到能有用上的一天,不由得感慨,老話果然不錯:技不壓身。

中午,許宏生親自跑了一趟,福祿接過食盒,掀蓋瞅了一眼,很滿意,屁顛顛走了。

自此,王芒隔三差五點上一頓飯菜,精細齋的三位小老闆賺得盆滿缽滿,喜笑顏開。為了滿足王芒各種突發奇想的要求,精細齋還特意增加了不少廚房配件,如做燒餅的爐子,做脆皮烤鴨的烤架,燉粥的紫砂鍋等,而刀具碗盆之類也是與時俱進,頗有一輛寶馬開進廚房的架勢,當然,這些東西許宏生都記在了訂單成本之中,一分沒花公中的錢。

轉眼過了一冬,莫小魚還是個修真小白,她雖不恥下問向泰喜討教了《修真入門》裏不認識的繁體字,甚至學着打坐了幾次,奈何根本不能感應靈氣所在,導氣入體什麼的就更別提了。但經過半年的晨跑鍛煉,身體素質好了不少,做菜的功夫也更上一層樓,不能說完全的一無是處。

外門沒有秘密,精細齋被王芒看顧后,名聲鵲起,不少人想加塞爭取個吃飯的名額,都被許宏生一一拒絕。理由很簡單,精細齋廟小,坐不下那麼多人,所以主顧還是那十個,不過價錢已經漲到了兩頓三個下品靈石。

這多稀罕啊,許老闆有錢不賺?莫小魚表示不解。許宏生淡定的答疑解惑:你還小,等十歲了,再加十個人。

莫小魚淚,十歲也還是童工,濫用童工犯法的,你知道不?遂想到自己是老闆之一,她默默咽下辛酸淚,窩被窩數靈石去了。

三月入春。

這日,桃花開得蕩漾。

莫小魚提了個竹籃子,準備去小果園裏摘些桃花釀酒。

桃花釀在諸多書中均有提及,權威的出處有《急備千金要方》和《普濟方》,此酒有活血、潤膚、養容之效,每日晚餐或臨睡時飲用一小杯,長期堅持可“令百歲老人面如少女,光澤潔白”。效果聽着玄乎,但做法十分簡單,接地氣,三月新開的桃花陰乾(也有說三月三日當天採摘的為佳),浸入盛了好酒的瓮中,密封浸泡十五天後即可飲用。風雅的人還可將酒瓮埋在桃花樹下貯藏,待時取出,呼朋引伴,賞花飲酒,吟詩作對,酸死一個是一個……

作為豪三代,莫小魚沒半點騷客們的情懷,所以這主意絕對不是她想出來的。只有王芒那類鐘鳴鼎食之家出來的貴公子才有這等閒情逸緻。

王上帝說我要吃燒餅,燒餅有了;王上帝說我要吃驢肉火鍋,驢子死了;王上帝說我要喝桃花釀,桃花開了……

剛六歲的孩子能這麼作,莫小魚只能說她土豪的日子白過了。吐槽無用,給錢的就是老闆,她一邊哼哼,一邊抬頭摘桃花,很快就摘滿了一籃。

菜菜在她腳邊打轉,一時聞聞泥土,一時嗅嗅掉落的桃花,很是歡快。

“菜菜,我們走。”她蹲下身子,揉弄了幾下菜菜頭頂的毛髮,菜菜抖了抖毛髮,前爪一抬,搭在了她的膝上,一雙澄清的藍眼睛與她對視。

“不行,今天不行。”莫小魚搖頭。

菜菜別過臉去,鼻子裏哼了一聲,收了爪子,嘚吧嘚吧自己往樹林子裏跑去。

“誒!裏面又潮又滑,天氣好了再去吧。”她話剛說完,菜菜已經沒入林中。

春天的樹林,濕滑無比,莫小魚踮着腳尖小心翼翼的來到界碑之下。

菜菜蹲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離界碑只有一尺之隔,他身子微微前傾,澄清的雙眼一動不動凝視着界碑外的樹林,看不出什麼情緒。莫小魚半身濕透,狼狽不堪,見他又是這樣的守望,心裏膈應了一下。自菜菜從她胸前的布袋解放后,最愛做的事有兩件,一是跑到界碑之下,和二大爺無聲的交流;第二件事是爬到屋頂上對連峰山峰頂行注目禮。這兩件事都曾把她嚇尿過,所以印象很不美好,奈何狐狸已長大,來去不由人。

“菜菜,回家了,這種天氣,二大爺肯定在家睡大覺,不會出來了。”

菜菜瞟了她一眼,沒有動,繼續凝視着前方。

“二大爺,出來!”莫小魚轉移目標,張嘴高喊一聲。

林中嘩啦一陣巨響,擎一瞪着銅鈴大眼,竄了出來,見莫小魚張腿叉腰,一副找人削的架勢,笑道:“妹妹,今天火氣怎麼這麼大?”

自菜菜出現,擎一對莫小魚的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彎,不僅不再鋒芒相對,還經常開個小玩笑,挺冷的那種就是了。

“呸,誰是你妹妹。趕緊安慰安慰我家菜菜,你再不出來,他都快蹲成望夫石了。”

一虎一狐全丟她一記白眼。

“沒事,你回去吧。”擎一對着菜菜說了一句。

菜菜聽了,從岩石上跳下來,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

“妹妹,下次來記得帶盤燒雞!”擎一對着莫小魚的背影吼了一聲。

莫小魚腳下一個不穩,啪嗒一下摔在地上,卧槽!狐狸才愛吃雞,你一隻老虎成天惦記燒雞,還能好好修鍊嘛。

前腳剛回小茅屋換了乾淨衣服,福祿後腳就到了。

“小魚姑娘,這是少爺讓我捎來的酒,桃花釀用這酒釀製,口味最好。”說話間,他從空間袋裏提出兩瓮酒,還未開封,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開封加入桃花后,務必用泥封好,漏了氣就壞了。”

“你家少爺也是,明明你會釀,怎麼交給我這個新手來做。”莫小魚接了酒,放在一個乾淨的角落。

“那不一樣,少爺說了,桃花釀須得未婚年輕女子釀製為佳。若我動手,好好的酒就腌臢了。”福祿笑着說道。

俺村裡來的,只知道採茶有個變態的說法,說是每年清明或穀雨時節,清晨日出之前乘着山上霧氣未散,十幾歲的未嫁少女將新採的嫩茶芽放在胸前,以處子之身的香汗浸潤,然後用體溫暖干,據說這樣採集的茶葉在沖泡後會有一種特殊的少女體香,更有甚者,採茶不用手,要用牙,這樣的成品更佳……這類茶,莫小魚喝過。在一個長輩家裏做客時,人家特意拿出招待貴客的,據說是極品,牙咬的那種。她喝的時候不知情,等人家娓娓介紹來頭,臉當場就白了,借口去了洗手間。且不說採茶的妹紙有沒有口臭,大清早的起床山上採茶,牙齒刷沒刷乾淨,真是個問題啊!

想不到穿越時空,修真界也有好這一口的,不過改茶為酒而已。

“你家少爺挺講究。不過他都築基了,按理說全年辟穀都沒問題,怎麼還喜歡這些凡間的東西。”莫小魚忍不住把心中所想問出。她和福祿打交道小半年,關係說不上多好,但也聊得上兩句。

“唉,少爺左右就這麼一個愛好,講究吃喝。好在沒有耽誤修鍊,四個月築基成功,我也算不辱使命。”福祿嘆道。

“倒也是。只是辛苦你來回奔波。”莫小魚點頭,誰沒個嗜好呢。

“不敢當,不敢當,老爺讓我服侍少爺,是我的福分。不然憑我的資質,怎麼能來九天門。”福祿忙道,又說,“小魚姑娘,半月後我來取酒,你記得要埋在桃花樹下,坑不用太深,三尺足夠。”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兩人道了別,福祿去了。

話說,這福祿也是個妙人。作為新手黨之一,他是唯一一個從不踏足銜草廬食堂的新人,別以為他自己做飯的,其實人家來九天門之前就能辟穀了!餓了只需喝點凈水,吃一兩個新鮮果子就好。除了照管三分葯圃,他就沒踏出過房門,所以才有兩個多月無人識君的囧局,要不是為了他那不靠譜的小主子,估計能一直隱身下去。

一個辟穀的僕從,一個天天想着開小灶的主子,還挺配。莫小魚笑着搖搖頭,把新摘的桃花鋪開來,擇選花朵。王上帝說了,用於釀酒的花不得有半點傷痕,花瓣形狀必須完美,這樣浸入酒中,才能達到神形合一……

她認真挑了半個時辰,把選出的花朵擺放在竹篾編織的筐內,一能快些散發掉水汽,二來能保持花形不壞。

一瓮酒,六錢花,這些夠了吧。莫小魚正歪頭想着。

篤篤篤,突然傳來幾下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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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這事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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