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苦族向來不參與月氏的祭天儀式,這一次卻應邀前來,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緣由,許多人猜測的是苦族終於決定要與月氏聯手,但是蘭輝知道苦族沒有這個必要也沒有這個想法和月氏合作,否則為何這麼多天了,月紳多次試探苦梓君,至今仍然沒有一個結果。
從見到蘇園的那一刻開始,蘭輝就已經在猜測苦族和蘇園之間的關係,但是因為對苦族的了解甚微,所以很難將兩者聯繫起來,不過再想想月氏這邊的各種奇怪的事情,蘇園的身份有多重要這毋庸置疑,能讓苦族和月氏都重視的人,怎麼會是簡單的身份,而苦族要從月氏手上將人帶走,這肯定不容易,所以他才敢篤定,苦梓君一定會需要他的幫助。
苦梓君知道蘭輝說的這些都是在引誘她和他合作,也知道若是真的有了這樣的念頭,後面的發展一定會脫離自己的掌控,但是他的不無道理,蘇園的背後,似乎有着一些錯綜複雜的東西,和月氏有關,加入她真的和自己的姑姑有什麼關係,那就意味着姑姑和月氏之間也有着某種關係。苦族和蘇園之間可能存在的關係苦梓君目前還不能向蘭輝透露,同樣的不能向別人透露,這也就意味着她不能明目張胆的去調查蘇園和姑姑的事情,通過蘭輝和蘭輝的朋友這一層關係的幫忙,無疑是一個很便捷也比較保守安全的途經。
“苦姑娘,我是一個商人。我圖利,可同時我也是一個守信用的人,只要你肯答應在必要的時候幫我一把。同樣的,在必要的時候我絕對全力以赴相助。”
苦梓君仍然在猶豫,權衡之下,很明顯蘭輝要她相助的事情要更加難做到,而且苦族要付出的也相對多很多,但是她很清楚爺爺對姑姑的想念早已經超越了一切,全族上下這麼多年來花費在這件事上的時間精力不可計數。如今終於有了希望,她是不是更應該把握機會?
她也明白蘭輝提出這樣的條件背後的意義,如果蘇園真的和姑姑有什麼關係。她是一定要將她帶回苦族的,但是以目前的分析來看,蘇園極有可能和月氏之間有什麼關係,那要從月氏的手中帶走一個人。絕對不是她去跟月氏族長或者長老說一句話那樣簡單的事情。
“蘭二爺。這件事還容我再想想,畢竟事關重大,我必須要為苦族多考慮,月氏,真的不是說想對付就能對付的……”
“苦姑娘,蘭某明白,也不會逼姑娘,不過眼下月氏已經有要干涉蘭氏在北部商道的計劃。蘭氏與月氏之間的關係想必苦姑娘也清楚,說是守護家族。還不如說是奴隸,月氏想要我蘭氏的什麼東西,只要一句話,我們就不得不從,可是這次我不想再這樣輕易將蘭氏經營多年的商道就這樣拱手相讓,所以,我需要苦族的相助,而且,迫在眉睫。”
苦梓君又何嘗不是迫在眉睫,姑姑失蹤了那麼多年,如今是生是死仍然沒有消息,爺爺和族中的長輩在得知姑姑有可能在月氏的時候幾乎是想全部都往月氏來找人,好在都還留有一絲理智,為了不引起月氏的懷疑,最後決定讓她前來探探消息,可如今除了蘇園這一個人的存在,其他的她還是一無所知。
“我想再見見蘇姑娘,再決定。”
蘭輝毫不猶豫的說:“好,我馬上給月洋傳消息,讓他將事情給蘇姑娘說明一下。”
月洋收到蘭輝的消息之後沒有立刻告訴蘇園,蘭輝對蘇園表現出的興趣讓他很是疑惑,他知道蘭輝一直對月氏有怨恨,也知道他似乎暗中跟新勢力有勾結,但是因為兩人是自小就關係很好的兄弟,他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道蘭輝的一些小動作。可是蘇園的身份對於月氏來說,可以是救星,也可以是災星,如果被蘭輝知道了蘇園才是真正的應天命者,那他一定不會放過利用蘇園大做文章來打擊月氏這樣一個機會的。
“怎麼了,愁眉苦臉的。”墨薇撫了一下月洋皺起來的眉頭說道。
月洋握住她的手,無奈的嘆了口氣,“薇兒,如果將來,我與蘇園不得不站在對立面,到時候,你……”
“我誰也不幫。”墨薇搶先在月洋說完之前說道。
月洋沉吟了一會才說:“其實我在想的問題是,如果有一天蘇園成了月氏的敵人,我會站在哪一邊。”
“你為什麼就認定,蘇園若是要奪取月氏族長的位置,就一定會成為月氏的敵人?月氏難道不是只認天地火源之心嗎?”
月洋搖了搖頭,“如果是過去,那的確是如此,可是現在不同,只要有月宗霖在的一天,他就不可能讓蘇園名正言順的成為月氏族長,蘇園如果決意要這樣做,這條路必定是會很艱難,絕對不是擁有天地火源之心就可以做到的。”
月宗霖至今仍然是月氏第一高手,就算是在整個隱界,除了那個新勢力的尊主,他也是無人可敵的,要在月宗霖的眼皮底下當上這個族長,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何況現在月漓是月氏族長,如果突然冒出來另一個擁有天地火源之心的人,這件事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你知道的,蘇園對這些並不是很熱衷,她只是想要救出她娘,而偏偏月宗霖還用這個威脅她,她這個人骨子裏傲得很,能夠忍耐這麼久我已經覺得是奇迹了,若是有一天她真的跟月漓爭奪族長之位,那一定是被逼到非這樣做不可的地步了,才會這樣做。”
月洋:“我明白,我就是不希望看到這一天……我自小就被灌輸了萬事以月氏為先的想法,從未想過如果有一天要背叛月氏……”
墨薇知道最近月洋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站在蘇園那一邊,而有了這樣的猶豫,說明他也確實有了站在蘇園那一邊的念頭。這個念頭又讓他因為自己從小被教導的忠誠而感到了羞愧。
“不要再想了,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就算到了那一步,你也只需要隨自己的心選擇便好,而且,我相信蘇園不會讓你為難,就算你到時候不選擇站在她這一邊。她也不會怪你的。”
月洋笑了笑,沒有說話。
蘇園從冥虺那裏回來之後就又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修鍊起來,月漓最近在月天宇幾人的陪同下天天在喚雲城裏遊玩。其實也是為了不讓自己去注意到蘇園的事情。但是不管怎麼做,她還是沒有辦法假裝不知道,最終還是給月宗霖傳了信,告訴他蘇園的事情。希望自己的父親給自己出個主意。到底是要放任蘇園這樣下去,還是想辦法殺了蘇園。
得到的回信中,月宗霖說,暫時不可傷蘇園性命。
月漓憤恨的將手中的信揉成碎片,她雖然可以調動暗中四堂的人,但是父親的話她不能不聽。
“族長大人,月蘇已經出來了。”月天宇在門外說道。
月漓目光一沉,“知道了。”
她往門外走去。徑直走到蘇園那裏去。
蘇園吐出一口氣,睜開眼就看到月漓站在自己不遠處冷冷的看着自己。
她站起來。像模像樣的行禮,“族長大人。”
“蘇園,我們來喚雲城也有一段時間了,你不會是忘了我們這次出來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吧?”
蘇園一臉驚訝,難得月漓主動和她提起那些傀儡的事,她還以為月漓很享受這些日子以來的吃喝玩樂,還想着等她玩夠了再說。
“喚雲城是這一帶傀儡出現最頻繁的地帶,我和月洋已經商量好,要到周圍探探情況。”
“那什麼時候才開始行動?”
蘇園一愣,“不知族長大人是否有什麼指示?”
月漓輕哼一聲道:“你還知道我是族長?我還以為你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族長大人這可就誤會我了,我也是一直在等族長大人的指示呢。”
“強詞奪理!”月漓臉上閃過狠戾,對於蘇園的這種態度真是恨不得一掌打死她。
蘇園抬眼看她一眼,月漓莫名的感覺到壓迫感,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族長大人放心,我們很快就會解決掉那些怪物的問題,儘快帶您回到月城。”
“你知道就好,我命令你,馬上前去查探情況!”
蘇園笑着說:“是,族長大人。”
蘇園和月洋在月漓的“命令”下出了城,但是並沒有如蘇園說的是去查探那些傀儡的事情,兩人出了喚雲城之後又從另一個城門進了城,避開四堂的人,往孔姍姍的宅子去。
月洋疑惑的問:“這裏什麼地方?”
“唐少在的地方。”蘇園說完就從牆上翻了過去。
月洋皺了皺眉,猶豫了一會才跟着蘇園翻身進了宅子裏。
“來這裏做什麼?”
蘇園腳步不停,“取葯。”
“取葯?什麼葯?”
蘇園沒有回答,推開唐少所在的房間的門,來到了床邊。
月洋跟在蘇園的身後,當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唐少時,也和蘇園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時候一樣震驚。
“這……真的是唐少?”月洋難以置信的問。
唐少的確是月洋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他的臉雌雄莫辯,雖然對於男子來說有些不夠陽剛,但是好看是毋庸置疑的,而現在的唐少,臉上佈滿刀痕,面目全非,只有輪廓還隱約能夠辨認。
“是他。”蘇園只是冷靜的說了一句。
孔姍姍聽到動靜,趕緊就往這邊來,看到是蘇園的時候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是什麼人闖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孔姍姍看着蘇園問道。
月洋認得孔姍姍,也知道她來隱界是因為唐少,所以見到她在這裏也並不覺得奇怪。
“我來拿點東西。”蘇園說著,拿出了一把匕首。
孔姍姍心裏一驚,連忙撲了過去,抓住蘇園的手,“你要做什麼?”
蘇園皺眉看她,“怎麼,你該不會以為我要殺了唐少吧?”
孔姍姍心跳還未平復,剛剛蘇園拿出匕首的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蘇園要殺了唐少。
蘇園將她的手掰開,“我只是要取一些他的血,驗證一些事情,並非要殺了他。”
孔姍姍一聽再次握住她的手,“你取唐少的血做什麼?”
“這個你不用管。”蘇園看着孔姍姍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我想你應該要清楚一點,在這世上,也許最不願意看到唐少受傷害的人是你,但是最想他好起來,重新像個活人那樣站起來的人是我。”
孔姍姍握住蘇園的手一顫,突然就鬆開了蘇園手,低着頭站到一邊。她不得不承認,蘇園說中了她的心聲,她確實很愛唐少,不想看到他受傷害,看到他這樣半死不活的躺着她也很心痛,可是一方面她心裏卻又在竊喜,因為只有這樣他才可以留在自己身邊,只有這樣他才不會那樣決絕的離開,去到蘇園的身邊……
蘇園不再看她,將唐少的袖子撩開,用匕首在他的手臂上劃了一刀,再拿出一個白色瓷瓶,在傷口處接了一些血液。
等到接了足夠量的血液之後,蘇園給唐少的傷口上了葯,吩咐孔姍姍事後給他包紮好傷口,就跟月洋離開了孔姍姍的住宅,再次往城外的方向離開。
出了城,月洋才詢問起蘇園剛剛的舉動到底意欲何為。
“我見過冥虺了,他告訴我,要找到辦法徹底消滅那些傀儡就必須先將那些傀儡研製完成,而那些傀儡的研製要完成需要半年的時間,但是如果能夠得到至陰至寒的藥物,一個月之內就能完成。”
“墨霜霜不是說,可以將傀儡交給我們燒毀嗎?”
“她說的只是部分,而且,墨霜霜計劃是要利用傀儡攻城,我總覺得她還在計劃着什麼,以防萬一,還是要讓冥虺先找到能夠消滅那些傀儡的方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