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呃……數據上沒有寫她犯什麼錯。」
「那為什麼開除她?」喬震剛目光轉利,要秘書說清楚。
「是喬太太的意思。」身為喬震剛的秘書,那家公司的主管也不好多隱瞞,實話實說了原委。
喬震剛手裏的筆握得死緊,語氣卻聽不出情緒,「我知道了。」
當秘書走後,喬震剛放下手中筆,背靠向椅背,強壓下心裏那股熊熊燒起的怒火。
他這人天生就反骨,也從不受控,今天若不是喬家繼承人,憑他的能力也能闖出一番事業,這點他有自信。就因為有這份自信,喬震剛從不讓人插手他的私事,就連他爸媽都不能,他要找林琴琴那也是他的自由,喬母卻私下趕人,這讓他心頭那把火越燒越旺。
不想他找林琴琴,他就偏要找她,媽媽最好明白去相親已經是他當兒子最大的讓步了,林琴琴好歹也是他的女人,就算他跟她只是床伴,他也不準任何人找她麻煩。
而林琴琴這該死的女人,受委屈了竟然不懂得來找他求救,難道她不知道她只要開口,誰也動不了她嗎。
被迫離職,林琴琴這陣子一直拚命找工作,只是不管她怎麼找總是沒有下文,半個多月了,她還是失業。她手頭並沒有多少存款,不工作她就等着喝西北風,就連房租都繳不出來了。
還好好心的鄰居太太幫她介紹了暫時的手工代工,因為鄰居太太的公公住院,所以將這份手工轉給她。林琴琴本來就不是個有太多追求的人,找工作之餘還能有收入,她何樂不為,馬上就接受了。
這幾天工廠的人都會來收貨,她每天除了外出找工作,大部份的時間都在家裏做手工。
當公寓門鈴響起,穿着家居服的她不疑有他,以為又是工廠人員,問都沒問就開門了。當入目的人是西裝筆挺的喬震剛時,林琴琴錯愕了幾秒,她以為他跟她的關係應該斷了,但她好像又猜錯了。
喬震剛看她的目光好像眼前綁着馬尾,穿着家居服跟一條穿破的牛仔褲的她欠他幾百萬似的,教她關門也不是,不關也不是,愣站在那裏不知該說什麼。倒是喬震剛不發一語,猶如進自己家,不用她請進門,他自己脫了鞋就進屋裏。
「地上這些是什麼?」他脫下西裝外套,坐在沙發上,看着地上一包一包的針織帶還有牆壁邊幾個箱子,讓本就不大的公寓更擠了,喬震剛瞪她,怎麼會把家裏搞成這副慘狀。
「你不要亂碰,我正在做手工。」見喬震剛打算揮掉茶几上未完成的手工,林琴琴急得上前阻止。
「手工。」她不找工作在家做手工,喬震剛又瞪她一眼。
林琴琴沒多看他,只顧着小心將茶几上的手工收好,「你有事找我?」喬震剛找她,一般都是下班後為了跟她上床,現在是大白天,他應該在公司上班,好端端的怎麼會出現在她公寓裏。
「我沒事不能來嗎。」
林琴琴被問倒了,不知該怎麼回,只好安靜地把手工拿到箱子裏放好。
「我肚子餓了。」喬震剛看她不出聲地忙來忙去,又是收拾又是整理,就是不看他一眼,坐在沙發上的他被晾得很不爽。
「我家只有泡麵。」
「我不吃泡麵。」那種沒營養的東西他一口都吃不下。
「那就沒有東西吃了。」
喬震剛冷哼一聲,想利用沒東西吃打發他走,他偏不讓她如願,打手機要人送食物過來。半小時后,林琴琴的茶几上擺滿了一堆食物。
喬震剛要她跟他一起吃,林琴琴拗不過他,只好坐下來陪他吃,「等一下把你的東西收一收。」
林琴琴沒理解他的意思,睜着眼睛看他,「我沒有要出門。」
「從今天開始你搬到我那裏住。」
「我不去。」
「我沒有在問你。」他是在命令她收東西,她不搬也要搬。
「喬震剛,你不能勉強我搬家,我自己有住的地方。」林琴琴放下手上的碗筷說,她什麼都可以退讓,就搬家不行。
「你不收東西也沒關係,到時候全部重新買新的。」
「喬震剛,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什麼,我在說我不搬,我不會跟你走!」林琴琴也生氣了,聲音跟着大了,若不是他,她怎麼會平白丟了工作,怎麼會找工作四處碰壁,喬家財大氣粗,喬母要讓她找不到工作很簡單,但她不甘心被這麼欺負,明明她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承受這些。
喬震剛繼續吃着東西,「你不搬我也有辦法讓你搬,你想見識看看嗎。」他在女人面前從來就不是個君子,在她面前更不是,他不介意讓她再看他有多惡劣。
「我還要工作。」
「做這些手工嗎。」
「起碼這些手工可以讓我養我活我自己。」她又不偷不搶,手工也做得很順,如果一直找不到工作,她不介意一直做手工,只要有錢賺她都肯做。
「林琴琴,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他這麼大一個金礦在她眼前,只要她開口,別說一棟房子,十棟房子他都能給她。
「我就是這麼沒出息,我只想過平凡的日子。」她怕了有錢人耍的手段,她應付不來,不如就躲開。
喬震剛被她這麼一攪也沒了食慾,林琴琴將茶几收拾后又默默地做起手工。
坐在沙發上,喬震剛看著錶情認真的她,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好端端地不上班,跑到這裏看她做手工,還要看她不歡迎他的臉色,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不然怎麼會自找罪受,「我晚上過來接你,記得,不要逃,除非你能逃出台灣,不然我都能找到你。」說完,喬震剛走過去,將地上的她一把撈了起來,在她驚呼前低頭封住她的唇。
直到他結束這個吻時,懷裏的林琴琴早已氣喘吁吁,稍早的蒼白不復見,面色紅潮,教他看得順眼多了,而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想念她軟嫩的身子跟輕柔的嗓音。
因為路上塞車,喬震剛再回公司時公司會議已經開始,這若是在過去絕不可能發生,秘書見總裁終於進辦公室了,心裏鬆了好大一口氣,「總裁,現在會議正在進行……」
「讓總經理主持就好。」喬震剛坐上辦公桌,忙碌地敲打鍵盤,「對了,你有跟任何人說我外出?」
「沒有。」秘書小心回答。
「你先出去。」
喬震剛說完又繼續盯着計算機屏幕看,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他正在看什麼重要文件還是客戶郵件,但事實上他正在閑聊,而聊天的對象還是一家大公司的老闆紀一笹.而他們聊天的內容十分沒營養,不外乎是怎麼讓女人乖乖聽話,不是喬震剛太無聊,而是他搞不定林琴琴這女人。
最後他聽從紀一笹的意見,把人帶回家養着,他媽媽總不可能到他家趕人,一旦真惹毛他,沒人知道他會做什麼。
只是打字太慢,喬震剛沒耐性地用手機打電話過去,沒好氣地說:「該死的她不跟我回家。」
「那你沒強迫她?」紀一笹正在看文件。
「我說了下班就去接她。」
「有警告她不準逃?」
「說了。」
「那就好了,她肯定哪裏都不去,會乖乖等你。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喝喜酒。」紀一笹把自己的經驗說給喬震剛聽,他老婆也是他耍盡手段娶來的,這年頭要討個老婆沒一點手段搶不來。
「我沒說要娶她。」喬震剛再次重申他的立場。
紀一笹在那頭罵他畜生,「那你逼她去你家做什麼,你不知道這年頭請神容易送神難嗎。」
「我想念她的身體,睡不着。」
「那你可以想到就去睡,睡到你不想睡,不用大費周章把人帶回家。」
「問題是我天天都想睡她。」
「那你就天天去她那破公寓睡,這有什麼困難。」
「她的公寓隔音不好,不盡興;那裏的鄰居太太很八卦,看我的眼神讓我渾身不自在。」
喬震剛光想到那些太太看他的眼神就頭皮發麻。
紀一笹冷笑地又罵了一句禽獸不如,才說:「震剛,你現在把人帶回家,到時候你若真有喜歡的女人了,那時你怎麼趕人,難不成還老實跟她說你有心上人了,請她收拾東西走人嗎。」
「我不會喜歡別的女人。」
「感情這種事你說了算嗎,真碰上了你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