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夜裏的歡愛,他有時溫柔、有時霸道,她嬌羞的生澀回應總讓他瘋狂。在他的擁抱中,聽着他的心跳睡去,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只是,夜裏的貪歡,消耗她太多體力,白天修復皇冠時,注意力必須高度集中,體力不足讓她罕見的分神,當她自個兒發現時,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呵欠了。

小手匆匆抬起,掩住半張的紅唇,雙眸因為渴睡,蒙上一層水霧,一副淚汪汪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愛。

「對不起。」她連忙道歉,覺得好失禮。

他大步走過來,姿態從容得像是漫步在叢林裏的豹。

「為什麼要道歉?罪魁禍首明明就是我。」他伸出大掌,心疼的撫着她眼下的陰影。因為皮膚白皙,更顯得陰影的明顯。「你該要阻止我。」

轟!

熱氣驀地上涌,她雙頰火燙,紅得像西紅柿。她羞得好想躲起來,但又見不得他自責的時情,只好硬着頭皮,結結巴巴的說出心裏話。

「我、我不想——」縱然鼓起勇氣,羞意還是盈滿心頭,讓她說不出完整話語。

仁國體貼的低下頭,湊近她的臉,想要聽得更清楚些。

「嗯?」

男性的體溫,以及她已經熟悉的味道,圍繞着她,像是無形的懷抱,將她包裹在其中。

她更羞更羞,聲音比蚊子叫聲更小,急急把話說完。

「我不想阻止你。」嫩軟的十指在衣裳上揪了又揪,幾乎要把衣裳揪破。

偏偏,他靠得更近,薄唇彎起,露出無比親昵,甚至有些邪氣的笑。

「你喜歡?」他問得好溫柔,就靠在她耳邊,呼出的氣息熱燙至極。「告訴我,你喜歡我怎麼做?」他愛極了她羞怯的模樣。

雪白的齒輕咬紅唇,臉紅紅的沉默了一會兒,才維持最小聲量說道「現在是白天。」

他不解的挑眉。

「所以呢?」

「白天不要提這、這種事——」她害羞到快爆炸了啦!

仁國忍住笑,縱容她的要求,薄唇落在光潔的額上,印下輕輕一吻。

「好,白天不提。」但是,晚上不但可以提,還可以行動。回想起她夜裏熱情的反應,他已經迫不及待,希望夜晚快點降臨。

看看窗外的天光,雖然仍舊亮着,但是她規律的生理時鐘,隱約感覺到微微飢餓,猜想晚餐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好在今天的工作進度已經完成,不然腦子裏繞着太過香艷的畫面,對她強大的專註力,也是一項嚴酷考驗。

決定停針休息后,她推開附有照明功能的精密放大鏡,用酒精小心翼翼的擦拭修復針,確定消毒乾淨后,才展開針盒,把針放回原位。

直到收拾妥當,湘悅才轉過身來,坐在椅子上,讓她的視線跟傾身的他剛好平行,能輕易望進那雙黑眸深處。

「我一直想要問你一件事。」這件事困擾她好幾天了。

「你想問什麼都可以。」他很慷慨,也不想隱瞞她任何事情。如果可以,他也願意掏出心肺,讓她看清他對她的深深情意。

她深吸一口氣,視線稍稍下垂,接着又抬起。

「是關於你的前女友。」她實在好想好想知道,幾次問題已經滾到舌尖,卻又硬生生吞回去,再不問清楚,她就要憋壞了。「為什麼她會離開你?」

男性身軀微微一僵,俊臉露出苦笑。

「你的用詞真委婉。」她的善良,讓他心頭一暖。「事實上,是她把我甩了。」提起往日情事,他沒有半點隱瞞。

「為什麼?」純真的大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她覺得我把工作,看得比她更重要,沒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她,又不懂浪漫,不論是情人節、聖誕節,每一個節日幾乎都讓她落單,只能看着別人成雙成對。」他捻起一綹調皮的髮絲,繞回她的耳後。「你還想知道什麼?」

「沒有了。」她輕聲回答,聲調軟甜,因為他的凝視,羞羞的轉開視線,尷尬的解釋。「我只是不懂,為什麼她會離開你。如果是我,不論如何都不想跟你分開。」

「我會忍耐,盡量不要黏着你。」

她自顧自的說著。

「你去工作的時候,我可以專心刺繡,這樣時間感覺會過得比較快。」

柔軟的語調,一句又一句,把未來勾勒得愈來愈清晰。

「遇到節日也沒關係,反正情人節、聖誕節對我來說都不算節日。如果農曆新年你也要工作,我也會忍耐,你不要擔心,我很擅長忍耐,何況沒有你在身邊的節日根本不算節日,只要你工作回來時——」

強壯的雙臂,毫無預警的伸出,緊緊將她圈抱在男性胸膛上,強而有力擁抱打斷她的話語,緊得險些無法呼吸。

「怎麼了?」她窩靠在他懷中,因為被抱得太緊,無法抬頭看清他的表情,只能對着他的心口說出疑問。

「你正在說著我們的未來。」他深吸一口氣,龐大的身軀因為太強烈的幸福而微微顫抖。

那是一個有他,也有她的未來。

她說得那麼理所當然、描述得那麼仔細,讓他彷佛也預見,未來他離家工作時,她孤身刺繡時的身影,還有返家時她會露出美麗的笑容,以生澀卻又熱情的吻迎接他的歸來。

那是他所能想像,最幸福的未來。

看不見仁國此刻的表情,湘悅反倒有些不安,窩在他胸膛上,小小聲的確認。

「是我太厚臉皮了嗎?」她是不是說得太多?是不是太過自作多情?

但是這些話自動滾到舌尖,她無法不傾訴,有些心急的想讓他知道,不論他多麼忙碌,她也願意忍耐寂寞,乖乖的等待。

所幸,他的回答撫平了不安。

「不,不會。」溫熱的薄唇,捜尋到她的潤軟紅唇,每說出一個字,就烙下如誓言的吻。「我愛你所說的一切,好愛、好、愛——」

這個吻好溫柔、好深切,他緩慢悠長的吻着她,挑逗她唇舌,在敏感處懶懶摩擦,甚至比做愛更親密,彷佛整個世界都消失,連時間都不存在,只剩下他與她。她在他的吻下融化,眼睫輕輕顫抖,任憑大掌探入衣衫,解開蕾絲胸罩。

模糊的意識中,有聲音響起,持續又規律。

當湘悅發現那是敲門聲時,站在門口的娃娃,不知已經敲了多久。

「吃飯了。」她故意說得很大聲。

仁國閉着雙眼,抱着懷裏的小女人不放,狠狠下達逐客令。

「走開!」

「家裏規矩一向是準時開飯,」娃娃才沒那麼容易被打發,嬌美的容顏掛着微笑。「再說,你也捨不得餓着丁小姐吧?」她完全知道三哥的軟肋在哪裏。

薄唇很不甘願的退開,湘悅臉紅紅的垂下小腦袋,隱約聽見他低聲咒罵,還因為往常只聽不說,所以咒罵起來很不流利。她雖然不贊同說髒話,但是卻跟他同樣眷戀那個吻,希望晚餐無限延後、希望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下樓來到餐廳時,迎面而來是撲鼻的食物香氣,餐桌上擺滿豐盛食物,熱騰騰的麵包、羅宋湯'烤牛肉,還有必備的新鮮藍莓,雖然比不上城堡里,廚師準備的大餐豐盛,但絕對足夠填飽肚子。

「我去採買時發現,這裏真的是只怕錢少,不然任何東西都買得到。」娃娃興高采烈的說著,從廚房端出一個銀盤,到桌邊時才動作誇張的掀開蓋子。

「當啦,看我買到什麼!」

銀盤上堆着碎冰,碎冰中是顆粒飽滿、色澤艷麗的——魚子醬!

湘悅臉色一白,心咚咚咚的往下沉,只能轉過頭,望向仁國求救。

「她不吃魚子醬。」他神情嚴肅的宣佈。「我也不吃。」

娃娃着嘴,滿臉不可思議。

「為什麼不吃?這可是西方三大珍味之一啊!」每次出任務,或是跟親愛的老公出國,她都不會錯過品嘗美食的機會。

「因為之前在城堡時吃過了。」他一副拒「魚卵」於千里之外的凜然模樣,即便被殘忍的嚴刑拷打,也拒絕再吃一小顆。

她伸出小手,悄悄握住大掌,無聲的表達與他站在同一陣線。

「吃過還可以再吃啊!」娃娃用貝殼湯匙,舀起一匙黑珍珠般的魚子醬,姿態曼妙的送進嘴裏,陶醉的閉眼享受。

「我吃得太多了。」他堅持。

娃娃可不信了。

「美食只有嫌吃得少,哪裏有人會嫌吃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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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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