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後遺症
像血一般的鮮紅。像骨頭一樣雪白。
像孤獨一樣鮮紅。像沉默一樣雪白。
像野獸神經那樣鮮紅，向神的心臟一樣雪白。
像溶解出來的憎惡一般鮮紅，像冰凍的感嘆一樣雪白。
像吞噬夜晚的影子那樣鮮紅。像射穿月亮的嘆息一樣雪白。
雪白光輝鮮紅散盡……
語氣雖然淡然，但那英偉的身影中卻迷茫出絲絲悲涼和無奈。“如果可以，我永遠不希望你能明白這句話的涵義，因為……”那將會是你恨我的開始，他心裏默默說道。
…………
迷濛醒來，意識漸漸從抽離的身體中再次返回。我，這是怎麼了？意識漸漸清醒，全身說不出的疲倦和疼痛。
疼痛漸漸讓意識清醒過來，自己最後忽然昏倒和小千尋麗菲姐姐飄渺姐姐他們驚恐的表情飄過，原來如此，“歲月輪迴”之法的後遺症終於爆了嗎？其實很幸運了，本就不是屬於人間之術，使用之後居然還能活着已經很奢侈了。
“咔嚓~~”輕輕的開門聲，傳來小千尋的擔心的聲音，“雪姐姐，冰姐姐還沒醒么？”
“噓~~嗯，哎，都一整天了！輕些，東西放這邊吧。”耳邊傳來曾柔雪輕柔的聲音。雪姐姐果然已經沒事了，不愧是逆天之法，這麼迅就痊癒了呢。
接着感覺手上一暖，被一雙溫軟的柔荑捧起，“小千尋你還是早些回學校去上課吧……”
“嗯，我陪會冰姐姐就走……”左手也跟着被一雙溫良的小手捧住。
蕭冰凝努力想睜開眼睛告訴她們自己已經沒事了，可是努力了半天，絲毫沒能動彈，全身跟僵化了似的，掙扎了半晌，終於放棄了，默默積蓄力氣。
病房裏異常寧靜，小千尋和曾柔雪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握着蕭冰凝的小手，彷彿希望能把自己的溫暖帶給她一樣，淡淡的氣息在房間裏環繞……
不知過了多久，小千尋依依不捨的站起來，“雪姐姐，我走了，晚上我再和麗菲姐姐飄渺姐姐一起來，你也要注意休息，別太累壞了。”
曾柔雪溫和的笑着點了點頭，示意我會注意的。
……
門輕輕關上，曾柔雪收回目光，再次投到床上躺着的可人兒身上。臉色不向剛才那麼溫和微笑，而是充滿了憐惜，自責，痛心和期盼。聽了龍傲天的說法之後，她終於知道蕭冰凝為什麼會白，也知道蕭冰凝為什麼現在會這樣。龍傲天說，此為逆天之法，能活下來已經是很幸運了，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命換一命的功法。而且這後遺症的爆只能靠自己挺過去，外力根本無法相助。輕撫着眼前可人兒的銀白色的頭，眼淚不由自主的滾落下來。
感覺到雪姐姐正注視這自己，蕭冰凝此時已從曾柔雪恢復的喜悅中驚醒，忽然又想到自己的身份，現在自己已是女兒身，雪姐姐會怎麼看自己，從剛才和小千尋的話中，雪姐姐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可是，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見雪姐姐？雪姐姐還能向以前一樣接受我么？還會要我么？正在雜緒紛飛的時候，忽然感覺臉上一涼，立刻敏感的覺那是雪姐姐的眼淚。立刻驚覺，雪姐姐為什麼要哭？雪姐姐遇到什麼難過的事么？
“傻瓜，你真的好傻，為什麼要如此？”曾柔雪輕輕抽泣自責的說道。
蕭冰凝這才明白，不，雪姐姐，我不要你自責，我不要你擔心，我要你好好的。努力睜開眼睛，要讓雪姐姐放心。
努力着……用力……用力……
大約過了幾分中，終於把眼睛睜開一點點，光這樣也累得精疲力盡了，不過總算可以看到了。
終於看到了，看到了那個夢中曾無數次出現的身影終於與眼前之人重合，那個溫柔美麗的身影，此刻正一臉驚喜的看着她。
曾柔雪一愣，接着滿臉狂喜，那帶着淚珠的笑容顯得異常美麗。接着又哭又笑的抱住蕭冰凝，彷彿害怕失去什麼珍寶似的緊緊摟住她。不過這下可把蕭冰凝苦壞了，全身立刻傳來劇烈的疼痛感，蕭冰凝不由自主的痛苦呻吟出來。
曾柔雪大驚，連忙將蕭冰凝放下，既歉疚又詫異地望着蕭冰凝，顯然不知道怎麼回事。
蕭冰凝想說話安慰她，可是努力了半天，嘴都沒法張。只好放棄，用眼神溫柔的看着她，無神的安慰着。曾柔雪捂住嘴，看着眼前的美麗的女孩，自己的那個最親的人，不顧自己身上疼痛反過來來安慰她時，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洶湧的滾落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做到這樣？”想抱住她，可又怕弄疼她，手張着又放下了。
蕭冰凝無聲微笑，沒有理由，只因為你是我雪姐姐。曾柔雪愣住了，雖然只是眼神，她卻看懂了，這是心與心的聯繫，與其他無關。此時，蕭冰凝所擔心的那些所謂的變成女孩子之後與曾柔雪的關係的影響都不復存在了，不，從一開始就沒存在過，此時，一切都不重要了，兩人彼此都感到對方的心，雖然沒有語言，只有淡淡的眼神交流，但在那一瞬，彼此都已明白，她們彼此是不可分割的了。
看到雪姐姐終於不再自責，蕭冰凝心神一松，再次失去意識，剛才一番動作已經讓她再次耗盡心力體力了……迷糊中只聽見曾柔雪緊張的驚叫……
再次疼醒來時，聽見龍傲天的聲音在房間外迴響。“所謂逆天之術其實是偽神之術，也就是說模仿神靈使用之術，而我們畢竟只是凡人，不是神，所以她這種癥狀，其實也是很正常，慢慢修養就好了，畢竟正常人施展偽神之術，通常下場，那就是，死！”龍傲天還有一句話在心裏沒說，其實當時要是沒有他，小丫頭早死了，這丫頭哎，還真是大膽啊。
曾柔雪焦急道，“可是，小冰妹妹要什麼時候才能恢復。”
“哎，這個……”忽然，龍傲天一頓，“小冰已經醒了，我們進去吧”以龍傲天的修為，這個醫院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
蕭冰凝看着走進來的龍傲天，雖然不能說話，但眼神里卻有淡淡的笑意和高興，雖然很少和師傅說話，但這麼多年來，不知不覺已有了無法抹殺的感情。
龍傲天看着床上的蕭冰凝，淡淡的笑了笑，“丫頭，好好歇着，沒事的，沒死已經是大幸了，盡量好好恢復就是。”
蕭冰凝眨了眨眼睛，示意明白，看她這個樣子，龍傲天也不禁笑了起來，“看了你好幾年冷冰冰的樣子，還真不習慣你現在的表情呢。”
不自覺的，臉上漸漸燒了起來。
龍傲天看了看已經坐到蕭冰凝床邊上的曾柔雪，“好了，我不打擾你們相聚了，我先回去了，以後有事記得也考慮考慮有我這個師傅的存在。”
……
走出醫院，眼神漸漸充滿殺氣，“害我徒弟成這樣，天堂嗎？看來你們想變地域了！”
“怎麼樣，你也會去的吧。”
“那是自然，”憑空出現懶洋洋的聲音，接着一個人影憑空顯現在龍傲天旁邊，赫然是凌風，“這也是我的責任！”殺氣盎然。
“你剛才為什麼不和我一起看她？”
“和你在一起會讓她懷疑我身份的，反正我已經和李麗菲林飄渺她們一起去看過了。”
……
曾柔雪柔聲安慰着蕭冰凝，“小冰妹妹。你師傅已經說了，你身上痛苦沒辦法解決，只能自然過去，不要害怕，我知道我們小兵妹妹是很堅強的，一定會過去的。”話語中憐愛和疼惜之情更甚，如果不是怕蕭冰凝疼痛，她肯定會擁抱住蕭冰凝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終於再次見到雪姐姐溫柔的樣子，什麼都值得了，一絲沒睡好的憔悴反而使得眼前玉顏更嬌嬌顏，蕭冰凝痴痴望着近在咫尺的嬌顏，都看呆了。此時此刻，身上疼痛彷彿都已遠去。
曾柔雪也現眼前可人兒異樣的眼神，不禁有些渾身熱，卻又有種期盼和希冀，但又有些隱隱不安，慌忙說，我去給你弄些吃的，跑了開來。蕭冰凝這才現，外面一片漆黑，看來已是深夜了，想來小千尋和麗菲姐姐飄渺姐姐她們已經來過了。
不多會，曾柔雪端着剛用開水充好的蜂蜜水走了進來，嗯~那股子清香老遠就問道了。走過來，“現在你身體還不能進食，只能喝流體的東西呢。”舀了一調羹進嘴裏，接着溫柔的望着蕭冰凝，把臉湊了過來。然後，兩人嘴唇就湊在一起了……蕭冰凝臉色從驚訝，不可置信，到後來不可抑制的羞意。雖然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但從雙頰火辣辣的感覺，就知道自己臉有多紅了。
唇分了，曾柔雪看見蕭冰凝臉紅的樣子，輕笑一聲，“瞧你，有什麼害羞的？大家都是女孩子嘛。更何況，昨天一天，都是這樣喂你的哦，沒辦法，誰讓你不能動呢？”說完，還壞壞笑了笑，十足一副女色狼的樣子，沒辦法，蕭冰凝現在這幅臉紅紅的樣子實在太誘人了。
蕭冰凝臉上羞意依然沒有褪去，雖然現在漸漸已經習慣女生們在她臉頰上偷襲，但，這嘴對嘴，還是太有壓力了，還是對她而言有着無比特殊意義的雪姐姐。
大約花了十分鐘，一碗蜂蜜水終於喂完了。
輕柔的幫蕭冰凝擦乾淨嘴角的水漬，拉上絨被，“好啦，乖，好好睡覺吧。”
眨了眨眼睛，示意，雪姐姐，你也要休息。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曾柔雪嗔怪一聲，爬到蕭冰凝旁邊，鑽進蕭冰凝被窩，輕輕靠着躺下。還好這是內部特護病房，床還是很大的。
蕭冰凝剛剛褪去的臉紅霎時又冒上來，讓你休息，沒說要你和我一起睡啊，那邊不是還有床么，心裏那絲男性思想依舊在隱隱作作祟。
還在亂想，曾柔雪已經關上燈，溫柔道，“好了，乖，好好休息。”
蕭冰凝儘力收拾思緒，身體的疲倦和精神的疲倦的雙重作用下，很快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