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手裏攥着眼珠子
“哎呀,你幹嘛呢?!”
正尿着,身後突然響起雪兒的質疑聲,猝不及防下,嚇得我渾身一哆嗦,本來連貫的傾瀉,變成了間斷式的滋射。
睜開眼睛扭頭一瞅,門半開着,她正側着身子對我蹙眉而視,而那隻女鬼,早已不見蹤影,頭頂上只有白色的天花板,和昏黃的燈泡。
回過神來,意識到此時的我,還提着那啥在放水,忙一個加速完成,趕緊將內褲拉了上去,心說這下算是徹底曝光了!
之後轉身對雪兒尷尬道:“你不睡覺,又來洗手間幹嘛?”
她瞥了眼地上,又瞥了眼我,臉上的神情十分複雜:“拜託,你先把地上的尿擦乾淨,看着彆扭,聞着太騷!”
我忙將拖把拿過來,在地上擺動了幾下,擦拭乾凈後跟着雪兒走了出去:“你剛才不是睡了嗎,怎麼又出來了?”
她眼光中帶着一絲蔑視:“聽到你在洗手間裏自言自語,還以為出事了,誰知道推門一瞅,看到某些人正在隨地小便,嗤,竟然還有這種癖好!”
我先是回頭望了一眼洗手間,隨後對她小聲提醒道:“事情沒你想得那麼簡單,先回去睡覺,明天再告訴你緣由。”
兩人各自回了房間,心裏都有些鬱悶,畢竟夜裏的經歷太過特殊。
“砰砰砰,砰砰砰……”
正睡得香,一陣煩人的敲門上響個不停,知道是雪兒那丫頭,極不情願地下床開門。
她看見我之後立馬將身子轉了過去:“哎呀,你怎麼這樣,快穿上衣服!”
我撇了下嘴:“矜持啥呀,你夜裏可是什麼都看到了!”說完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她瞅瞅我,亟不可待地詢問起來:“現在天都大亮了,快說說夜裏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看到了恐怖的東西,才嚇尿的?”
我哼了一聲:“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膽小啊,實話告訴你,恐怖的畫面小爺我見過好幾次了,昨天夜裏是為了保命,迫不得已才用童子尿的!”
她臉色煞白:“這麼說,這房子裏真地有鬼?!”
我搖搖頭:“雖然也是個女鬼,但與你看見的有所不同。”
“啊?難道說還是兩隻?!”雪兒驚訝不已。
“怎麼,害怕了?要是害怕,就儘早另外找房子租住。”
“是有點怕,但更覺得刺激,從小到大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抓住那兩隻女鬼!”說著雙手攥成拳頭,宣誓一般。
望着她光滑白皙的手腕,我突然有些奇怪,追問道:“你怎麼沒戴那隻紅繩手鏈呀,不是挺好看的嗎?”
她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你說那個呀,不是我的,是昨天從床縫裏發現的,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十分土氣,我才不戴呢!”
我心中微微一驚:“不是你的?!”
她用力點了點頭:“嗯,怎麼了,那條紅繩手鏈有問題嗎?”
我牙縫裏深吸口氣:“沒什麼,只是覺得好看而已,料想編製它的主人,一定是位心靈手巧的女孩。”
她白了我一眼:“哼,看見一條紅繩都能意婬到美女,真是好色到家了!”
我呵呵一笑,對她戲謔道:“這世上十個漂亮女孩,至少有九個比你脾性好。”說完趕緊跑去洗手間洗漱,免得被她捶打。
一番拾掇后,兩人離開了小樓,朝醫學院趕去,時間還早,街面上見不到幾個人,在距離校門口不遠的街邊,並排着很多小吃攤位。
“兩位小情侶,坐下來吃點東西吧,我這邊什麼都有,小米粥、八寶粥、雞蛋湯,油條、包子和餡餅……”
一位大嬸叫住了我和雪兒,嘴巴像機關槍似的介紹起來。
“阿姨,你憑什麼認定我們倆是情侶?”雪兒不甘心地反問起來。
“哎喲,這大清早的,你們倆並肩而來,昨晚肯定住一塊了,不是情侶還能是啥?!”大嬸邊說邊嘿嘿一笑。
雪兒撇了下嘴吧,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沒有解釋,而是用一副債主般的眼神瞟着我,好像被我佔了多大便宜似的。
肚子早就有些餓了,也不想再多轉悠,徑直坐在了小馬紮上:“嬸兒,給我來一碗雞蛋湯,十個小籠包!”
雪兒踟躕了幾秒鐘,也坐在小桌子的對面:“阿姨,給我一碗豆漿、三根油條,順便來幾個鴿子蛋。”
大嬸將早點端過來后,臉上洋溢着熱情,一副信誓旦旦的語氣:“憑我這麼多年看人的經驗,你們倆絕對般配,往後還會兒女雙全!”
雪兒差點被嗆着,將豆漿‘咕嘟’一聲咽下后反問:“阿姨,你真覺得我倆般配?”
大嬸一拍胸脯:“我這麼大年紀了騙你作甚?別的不說,就說這醫學院,每年看好的那些對,畢業后都結婚了!”
雪兒聽后臉上五味陳雜,默不作聲地埋頭吃起來,時不時瞪我一眼。
我沒工夫搭理她,轉向滿臉堆笑的大嬸:“聽您這話,似乎在這醫學院門口擺攤不少年了。”
她點點頭:“當然,閨女當初入學我就來了,算算也有十好幾年了。”
我心說正愁着找不到明白人呢,這下來機會了,於是將一個馬扎子遞過去:“嬸兒,現在還早,學生們沒幾個起床吃飯的,坐下歇息會,聊聊天唄。”
她坐下後用手一指我:“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我呵呵一笑:“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火眼金睛,還真是,既然您在這兒擺攤十幾年了,那應該知道,京源醫學院有個恐怖嚇人的傳聞吧。”
她怔了一下:“你說的是,每年都摔死一個女學生的事?”
我微微一笑:“不錯!關於這事,能不能給我們新生普及一下?以後也好有點防備。”
大嬸警惕地掃視了下左右,深吸口氣壓低聲音道:“小夥子,你確實問對了人,實話告訴你,十年前第一個墜樓的女生,還是我女兒的朋友呢!”
我將手裏的籠包放了下:“真的?那快講講吧?”
她頓了一下,臉色陷入了回憶之中,頃刻之後開口講述起來:“那女孩似乎叫娟子,十年前與我女兒是同班同學,已經通過了一家大醫院的考核並被錄取,馬上就要去工作。
誰知道,就在離校前的那天晚上,下着傾盆大雨的夜裏,打開宿舍的窗戶,從六樓跳了下去,其他的舍友都睡得很沉,沒有一個人察覺。
第二天早上被人發現的時候,早已經殞命,當時的死狀十分恐怖,雖說現在過去十年了,但我仍然記憶猶新。
整個人面朝下趴着,呈一個‘大’字型,身上流出的血,將宿舍樓周圍的水漬全都染成了鮮紅,學校的師生費了好大勁才清理乾淨。
後來警察趕到,將屍體翻了過來,眾人才看清,她的五官已經被砸沒了,臉已經變成了血肉模糊的爛泥狀。
牙齒都錯位了,粘在腮幫子的位置,也許是被雨水沖刷的緣故,看上去格外明亮潔白,陽光照耀下都有些瘮人。
一開始法醫沒有找到眼珠子,後來才發現,被女孩緊緊攥在自己的兩隻手掌里,都已經捏得變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