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羈絆
倆人剛上二樓，看到守在門口的靈姬，小廝立時露出討好嘴臉：“靈姬姑娘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我們哪敢勞煩您等着啊！”
“鬼宿公子只讓他一個人進去，你先回去吧。”看清來人，靈姬板着小臉冷聲說道。
莫名吃了癟，讓小廝大為惱火，沖地上啐了一口，扭身就走。
白時推開門，一眼就注意到站在房中的少年，白凈的臉帶着幾分與年齡不符的沉重。這個看起來比他還小的人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鬼宿吧？是不是也太小了點！正要詢問，對方卻直接開口道：“我叫顧修然，是顧家家主顧淮的二兒子，也是大家所說的鬼宿。”
“呃，啊！”雖然猜到大概，但還是被鬼宿真實身份驚住。一想到富家子弟往日的做派，白時當即說道：“不知顧二少找小的何事，憑您的身份，若有需要，肯定有很多人都爭相幫忙。在下人微言輕，實在是……”
嘶～，顧修然一把撕開自己的上衣，後背觸目驚心的疤痕讓白時目瞪口呆，將要說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這才是我在顧家真正的生活，並不是你想像中的光鮮亮麗。但為了保護所在乎之人，哪怕是要我殺出一條血路呢！”
“呵，一個人的命運從出生起就已安排好了，無論你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又何必要多此一舉！”白時苦笑道，眼裏劃過一絲沮喪。
“我不想再受那些人擺佈，顧家強，那我就比他們更強。白時，我需要你的力量，可願成為我的夥伴，和我一起去改變所謂的命運？”顧修然目光灼灼伸出手。
夥伴？好遙遠的詞！白時獃獃的望着那隻手。自從兒時親眼目睹父母被殺、被挖去雙目后，他便一直是渾渾噩噩孤單的活着，對挨打、飢餓已********。不記得被轉賣多少次，不記得有多少人死在他面前，身邊到處充斥着背叛與欺騙，每天都在考慮着如何獲取更多的食物，對未來他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可這個人竟然對他說“需要”，是因為自己的異色瞳嗎？
“亡魂眼”，這個在外人眼中榮耀象徵，但對他們擁有異色瞳的人而言則是一種詛咒，一旦打開，註定只有慘死的宿命。想起那夜的屠殺、父母去世時的慘狀，白時痛苦的捂住腦袋，不，他不要再重複那個噩夢，不要。一把拍開面前的手，驚慌失措地跑了出去。
“公子，你竟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實在太衝動了，萬一他說出去怎麼辦？”一旁的靈姬擔憂道。
“經歷過多的磨難，讓他提防心很重，我才更要坦誠。為了報仇、也為了母親，我必須集聚更多更強的力量，而白時便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大助力。無論是隱世、還是顧家，實力才是說話的資本。我只有一次機會，所以絕對不能失敗。”顧修然目光堅定地看向遠處，兩隻手死死的握緊。
靈姬望着顧修然，至始至終她都知道他的隱忍和焦慮，如今只想靜靜陪在他身邊，即使以後分開，也能多些回憶……
白時一口氣跑回地下室，這個不足百平米的空間卻住滿了人，絕望、哀傷、污濁飄散在空氣中。
之前受氣的小廝一見到白時，氣哄哄的走了過來，劈頭就是一鞭子：“你還有臉滾回來了？剛才看着我被趕，是不是******很爽啊？老子今個好好跟你鬆鬆皮。”每說一句，揮鞭力道便重上一分。
周圍人都在一旁冷眼旁觀，整個地下室，回蕩着白時的慘叫和刺耳的鞭聲……
一頓鞭刑過後，白時拖着傷痕纍纍身體，回到自己的地鋪，走動時撕扯着傷口令他眉頭緊蹙。一個男人見他這副慘樣，幸災樂禍道：“你可比我們這種只能活在暗無天日的人強多了，連鬼宿公子都能見到，該知足了。”
白時沒有理會，令說話之人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咒罵道：“呸！拽什麼拽，還不是和我們一樣，都是下賤的奴隸。就你這副德行，早晚落得和那大漢一樣的下場。”
“他怎麼了？”白時焦急地問道。
“死了，就是被剛才抽你鞭子的那位給打死的。”另一個人回答道，淡漠的神情好似是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
“為什麼？”他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眼裏滿是詫異。
“誰知到呢！”對方不耐煩地拍開：“那人一回來就對着大漢猛踹，像受了什麼氣。哎，在這死個人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就是，每天都死人也沒見你為誰掉過眼淚，何必在那裝什麼純良。”之前的男子也諷刺道。
看着周圍人麻木得如同行屍走肉，一瞬間，白時之前所有堅持都瓦解了！
“時兒，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千萬不要迷失了自我。”父親臨終前所說的話陡然在他耳邊響起。這些年由於恐懼他不敢回想那夜的事，原以為已經模糊的記憶，這一刻才發現，竟是如此清晰……
“我要見鬼宿！我要見鬼宿！”
白時不斷拍打着厚重的鐵門，沉悶的響聲在地下室回蕩。
不想再繼續這樣黑暗的人生，不想再孤單一人！顧修然即使你是地獄勾魂使者，我也選擇追隨你。
二樓房間內，白時又重新站在顧修然面前。
“聽說你要見我？”看着和剛剛判若兩人的白時，顧修然已然知道他的答案。
“我願意成為你的武器，只是請給我四年的時間，我想為父母報仇，這期間我也會盡全力提升自己的實力。”
顧修然沒有說話，只是將旁邊的包裹遞給他，裏面是他的賣身契和五萬金幣錢票：“四年後，我等你回來。”
白時不客氣接過後，玩世不恭的表情，擺弄着錢票嘩嘩作響：“你就不怕我卷錢跑了？”
“哈哈，誰讓我天生就喜歡賭呢！”
顧修然眼裏無絲毫猶豫，讓白時不禁一愣，立時篤定道：“雖然我不喜歡賭，但這次我賭你贏！”
在這個小小房間，倆個少年建立起彼此的羈絆，忠誠、信仰、依賴讓這份羈絆深深刻入骨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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