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夏娃的選擇
“艾撒克，我想你誤會了，赤練的妻子並不是我救走的。”夏娃當然不會就此承認。
“哦，不是嗎？”艾撒克眯眼看看劉浪，微笑道：“我希望是你救走季雨璇的。因為這樣赤練還有機會。”
“什麼機會？難道你要殺了他？”
“不，不，你猜錯了。我不會現在殺死赤練的。不到最後時刻我都不會殺他。不過，在這之前，我會殺了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艾撒克，你到底想幹什麼？”夏娃被艾撒克飄忽的語言弄得有些心慌了。語氣不知不覺間也顯得生硬起來。
艾撒克怎能容忍別人這樣質問自己？
目中寒光一閃，他冷冷說：“夏娃，請注意你的立場。你現在還是西擎天的人。有什麼資格這麼對我講話？”
“艾撒克，對不起。我…………”
“算了。我知道你是因為赤練才亂了方寸。我們不妨明說，我要見季雨璇，這對雙方都有好處。”
“我不明白這怎麼會對雙方都有好處，艾撒克，你能說得清楚些嗎？”
“夏娃，不用和他多說了。如果是你救走小璇，我非常感謝。我們走吧。”劉浪怎會不知艾撒克用心？唯恐夏娃被他說服，忙上前挽起夏娃手臂，準備向門外走。
“等等。”艾撒克突然擋在門前，似笑非笑地說：“赤練，夏娃現在還是我西擎天的人。她的行動應該由我決定吧？你可以走。她留下。”
“你…………”劉浪有些詞窮了。是呀，夏娃確實是西擎天的成員，艾撒克的要求非常合理。一時間，劉浪真想不出什麼理由搪塞艾撒克。
夏娃夾在兩人中間，有些莫明其妙的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柔聲問：“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夏娃，你最好站在我這邊，這件事如果成了，對你也有好處。你不是喜歡赤練嗎？機會就在你眼前，看你把握不把握了。”
“夏娃，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別聽他的。”
艾撒克和劉浪一左一右兩面‘夾攻’，頓時把夏娃搞得更迷糊了。她隱隱感覺問題的關鍵就在季雨璇身上，試探着問：“艾撒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對季雨璇說？赤練，艾撒克想對小璇說的事情是你不喜歡的，對不對？”
“是。”“對。”兩人又不約而同的開口了。
“哦，我有點明白了。”夏娃對男女情事可說是專家級的人物了，察言觀色間已看出些眉目，略一思忖，頓時猜出個**不離十。訝異的目光在艾撒克身上轉了轉，她搖頭說：“艾撒克，季雨璇已經是赤練的老婆了。你就別抱什麼幻想了。”
“呵呵，夏娃，你到是蠻機靈的。這都能被你猜到。”艾撒克有些意外的審視夏娃幾眼，淡淡道：“巴巴拉我是要定了，誰也不能阻擋我。否則，就算是上帝，我照殺不誤！”
“巴巴拉？這又是誰呀？”夏娃暈乎乎的晃晃頭，搞不明白那又冒出個巴巴拉。
“季雨璇就是巴巴拉，也就是我的初戀情人。我想要回巴巴拉，赤練不放手。現在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明白了。”
明白是明白了，可這麼錯綜複雜的關係太讓人頭疼了。夏娃情不自禁的揉揉太陽穴，後退幾步，從兩人中間撤出后，望着兩人苦笑道：“這件事我根本無法插手。感情的事當事人都說不清楚，我一個外人算什麼？你們還是自己解決吧。”
夏娃撤出，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劉浪了。他示威性質的瞟了艾撒克一眼，對夏娃說：“夏娃，這份情我領了，日後必有所報。咱們就此說再見吧。等出去我再找你。”
看眼擋住去路的艾撒克，劉浪輕巧的從他旁邊繞過，隨手拉開房門，不忘笑容滿面的回頭說：“艾撒克先生，再會。”
“嗯，慢走。”艾撒克出人意料的也是滿臉帶笑，還抬手擺一擺，等劉浪轉身欲行時，閃電般近身一掌切在他脖頸根！
“艾撒克，你要幹什麼？”夏娃吃驚的衝過去，剛要動手，艾撒克厲聲喝道：“站住！”
威勢勃發，硬是把夏娃鎮住了。
見夏娃沒有繼續動作，艾撒克冷冷瞪她一眼，向門口說：“安迪，把赤練抱出去，找個繁華地帶放下。他的手下這時候應該在找他。只要你放下他，自然會有人接收。”
“是。”安迪從門外走進來，接過昏厥的劉浪，似有意似無意的看眼夏娃，才單手挾起劉浪，帶上門離開。
“好了，現在沒有赤練礙手礙腳了。夏娃，我們好好談談吧。”艾撒克走到椅子前坐下，看看不知所措的夏娃，緩和語氣說：“先坐下吧，我們可能要談很長時間。”
“好吧。”夏娃低聲答句，找張椅子坐下。她的表情比剛進來時要鬆懈許多，想必是得知劉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心安了。
靜默一陣，艾撒克先開口了：“夏娃，看來我如果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你，你是不會站在我這邊的。反正赤練那裏我已經不抱希望了，就把事情告訴你吧，看你能不能幫助我。”
把之前的事情來龍去脈述說一遍，見夏娃越聽嘴張得越大，艾撒克訕訕地乾咳幾聲，藉以掩飾尷尬，“夏娃，事情你已經知道了，現在你做決定吧。讓不讓我和季雨璇見面？”
夏娃也有點不知要怎麼選擇了。雖然她不象劉浪那麼難，但基於她和兩者間的關係如此微妙，如果推波助瀾的幫助艾撒克，會不會惹起劉浪反感？劉浪的性格有多暴烈，她可是清楚的…………換個角度呢，如果事情真的成了，橫亘在自己和劉浪間的敵對問題就蕩然無存了，而且很可能進一步取代季雨璇在劉浪心目中的地位，達成她最大的願望。要怎麼選擇呢？她茫然了…………
艾撒克並沒有急於逼迫，只是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夏娃臉上不斷變化的表情，他現在已經有百分之八十把握夏娃會站在他這邊，原因很簡單，畢竟人都有私心，夏娃不可能是聖女，有這麼好的機會卻捨得放棄。從她敢冒大不諱頂撞自己就可以看出她對赤練是真的動情了，陷入感情的人本就自私，想完全佔有另一半，陷入感情的女人更自私，恨不得把自己的男人裝到鐵籠里，用鐵鏈拴在身邊，讓他的眼中只有自己一個。這樣的情形下，夏娃有什麼理由不就範呢？
時間，一分一秒慢慢溜走，終於，夏娃說話了。她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可以……可以和小璇說，她見不見你，我不敢保證。而且你要保證就算見面無論什麼結果都不可以為難她。否則……否則……”
“沒問題。我答應你。如果我真的想採取強迫手段的話，你以為赤練能活着走出這房間嗎？”艾撒克不等夏娃說出軟弱無力的威脅言辭，已經爽快的滿口應承下來。他現在煩惱的是見不到季雨璇，真的見到了，他有絕對把握可以說服季雨璇！
縱橫黑道幾十年，艾撒克對於人性研究得相當透徹，針對人性弱點進行卓有成效的把握利用他已經練的爐火純青。就連意志堅毅無比的劉浪都差點動搖就可見一斑了。
“夏娃，你去把季雨璇帶來吧。我在這裏等你。放心，我不會派人跟蹤的。”
“好……吧，我和她說。”夏娃心事重重的站起身，欲言又止，輕嘆口氣，拖着略顯沉重的步伐離開了。
美夢即將成真，多年的心頭憾事就要完美地彌補了。這種心情真的是妙不可言。
艾撒克壓抑不住狂喜的心情，站起身在屋子裏來回踱步，突然間，他停下來了，“巴巴拉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會不會失望？不行，我要整理整理儀錶，給她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快步走進洗手間，站到鏡子前，把本就整齊的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再用清水細細洗洗臉，此刻的艾撒克那還有一點縱橫黑道的老大形象，表現十足象等待戀人出現的毛頭小夥子…………
一個小時后，在艾撒克坐立不安的等待中，聯絡器響了：“艾撒克先生，夏娃帶着昨天被救走的女人在外面，要採取行動嗎？”
“笨蛋，採取什麼行動！誰敢動那女人一根頭髮，我剁碎他！快，把人請到我這裏來。”
來了，終於來了。
艾撒克彷彿看到了拿着弓箭的小天使向他射出了箭矢，幸福得有些感覺不真實了…………
幾分鐘，在他感覺卻象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終於，房門打開了。
凝眸望去，艷麗的夏娃突然變得黯淡無光，所有的光彩全部匯聚到她身邊含羞帶怯的女人身上。壓抑了三十多年的情感如決堤的江水一發不可收拾，兩行情淚悄然滑落，艾撒克痴痴注視着季雨璇，喃喃道：“巴巴拉，我的巴巴拉，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