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94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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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豈有仙人哉。
這仙途,修到最後,又修成了么?了不得陸地真仙吧?可又有多少人至死都未能領悟大道呢?縱然是壽數無涯的陸地真仙,為何也會有道消命隕的時候?誰又說的清呢。
大概,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麼長生吧。
岳南山斜看了一眼古有,只說道:“不管結果怎樣,你了了她的心愿,我便要謝你。”
古幽古怪的看着岳南山,道:“謝我?”
岳南山何等人物,活了幾百年的老前輩,只看古幽神情,便知他在想什麼,當下也只是笑了笑,開口道:“木槿那丫頭,打小在江山劍派長大,跟隨清幽師叔修習枯心劍指,卻是少下過山的。後來遇見了我,便總纏着我給她講些凡間故事,小丫頭聰穎又體貼,時常帶些花糕過來看我練劍,我也不好拒絕,索性就找些空閑給他講講人間風月。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習慣。”
話音突兀一頓,似是輕嘆,也似是在追憶,古幽也沒打斷他的思緒。良久,他朝着古幽笑了笑,又繼續說道:“年輕時,我修殺意,又未能做到如今這樣收斂隨心,比你現在可差勁多了,是以人人怕我;有不怕的,卻也不願同我走得太近,生怕哪天我入了魔,六親不認,也只有木槿丫頭常帶些糕點來看我。我這人,前幾十年戎馬生涯,活得洒脫快意;後幾百年苦修殺意,終日清心寡欲,卻是不善言辭。但我心裏,一直是把她當做妹妹的,你送我妹妹安寧,我這個當哥哥的,該不該謝你。”
眸子裏充斥着隱隱的笑意,他將傷情深埋在眼底,掩飾的極好極深,若非夜色過分深沉,深沉過了他眼底最深處的情緒,恐怕,終其一生他也不會將這些事情說給旁人聽的。
古幽看了過來,鳳眼明亮,笑說道:“二長老言重了,打小,師父就教導我‘承天護道’這四個字,木槿前輩雖被清幽師祖逐出了師門,但大義面前,她捨生忘死斬鬼驅邪,便也正應了那四字,就算是同門的,又何須道謝。何況,二長老已經謝過我了。”
岳南山點頭,眸色深沉,只說道:“你在七月山下經歷了什麼我沒興趣,但那股殺意,絕非你能駕馭,便是西北血冢的宗主,也修不出那樣精純的殺意。”
古幽沒說話,岳南山伸手入懷,掏出一本泛黃的殘破冊子,扔給他,道:“我看你剛才那副瘋癲模樣,怕是早就被殺意沁了心肺,想要清除徹底估計難了,索性不如納為己用。這本古冊是我當年在晉安皇宮舊址所得,其中精妙,我領悟不得,時至今日依舊未能體悟到其中真髓,但只憑這點皮毛,便是修羅軒轅止,也休想在殺意上勝過我。”
古幽接過古冊,低頭看了一眼,也不矯情,收入懷裏,道:“晉安皇宮舊址?怎麼會有這種厲害功法?”
岳南山搖頭,說道:“那誰知道,不過那地方邪性得很,殺意重,陰氣也重,幾千年來風吹雨打卻依舊屹立不倒,不管凡人還是修士,強如白帝也會迷失其中,百戰閣的老閣主把其列為了禁地,方圓千里渺無人煙。當年我道行尚淺,誤入皇宮裏,也幸虧這位老閣主出手相救,我將這本冊子拿給他看時,他只是告訴我一切隨緣,讓我收起。”
古幽眨了眨眼,道:“晉安皇宮,這本功法,不會是那個傳奇皇子的遺物吧?”
“詩晚楓?”岳南山詫異地看了一眼古幽,說道:“城前一拜真龍嗚咽蒼天泣血,以凡人身,三劍驚退造化修士,若傳聞是真,這個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風雅皇子,確實不簡單。”
天邊,隱隱泛起了魚肚白。
若有若無的微風也不再清涼,反而有些燥熱。
岳南山轉過身去,道:“情這個東西很神奇,它能救你,也會害你,一切全憑你本心做主。你修殺意,又易衝動,若深陷情網,保持不住心中清明,遲早會沉淪魔道,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
眉峰微動,他說道:“古幽曉得,多謝二長老教誨。”
岳南山點頭,也不再多言,腳下微微一踏,頓時飄搖而起:“我先走了,今日還有問劍大會,一會兒就該到時辰了。你若有興趣,不妨也來看看。”
隨後乘風就要離去,古幽卻突兀開口,道:“二長老當年,可也是擺脫了情劫。”
身形猛然頓住,肩膀微不可查地顫抖着,眸色深沉,半晌沒有說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古幽看在眼裏,笑了笑,說道:“我第一次來無名仙山,也想看看這兒的風景。二長老若是着急,便先去吧,古幽就不耽誤了。”
岳南山沉默着,化作了流光離去。
天邊,縷縷紅光透過雲霧,映射在無名仙山上。原來,朝陽也似血。
風也愈發燥熱了起來,可反而吹不盡心裏。大概心若安寧了,便不會為外物所動吧。
古幽孤身立在無名仙山上,眸子下掃,便是水波浩渺八百里寒潭,如鏡光亮,隱隱泛着朝陽紅光。略抬眸,再往前看,便是江山鎮。
清晨的江山鎮,人影綽綽,但相距甚遠,便是修士也看不清了,只隱約能感受到其間的喧囂與熱鬧、安寧與祥和。
再抬眸,視線平齊,遙望遠處,恰好,一輪紅日高懸,艷紅光亮。
他突兀嘆了口氣。
身後,悄然落下一道風韻身影。
古幽轉過身來,歡喜道:“師娘怎麼來了。”
眼角眉梢還掛着年輕女子的俏麗,眸子裏的成熟就更襯出她幾分風韻,姿容未改,可她的氣質,早已不似當年那樣清純。說來也是,幾百歲的人了,都成了人母,怎麼可能還是那含苞待放的曇花?
可這個女人的溫柔一如既往,她走到古幽身旁,柔聲說道:“岳長老說你在這兒看風景,你師父放心不下,又拿捏着身份,不肯過來,便着了我來看你。果然,是有什麼心事么?”
古幽搖頭,笑說道:“哪有什麼心事。”
易安也笑笑:“我從小看着你長大,便連你說謊時的笑容也記在了心裏,你那點小心思,又怎麼瞞得過我。”
古幽沒說話,只是笑容更凄苦了些。
“以前我以為,你六師兄性子最寡淡,心思也最深沉。”頓了頓,美婦又說道:“現在看來,性子放在一邊,反倒是你心思最為深沉。”
易安也不再說什麼,只等着古幽開口,良久,他才說道:“師娘應該猜到了吧。”
易安頷首說道:“聽夢琪說,有個小姑娘與你一同墜下了山,可是因為那位姑娘?”
古幽舔了舔嘴角,點頭道:“她叫蘇玖玖。”
“你喜歡她?”
古幽突兀沉默,竟有幾分猶豫,良久,他才說道:“我不知道。”
易安也不追究,只說道:“是喜歡她,還是更喜歡嫿禕。”
古幽還是那句話:“不知道。”
可話剛一出口,他卻愣住了,嘆了口氣,眼眸微闔,似有些疲憊。
易安揉了揉眉心,道:“現在知道了?”
古幽點頭,易安又說道:“你和嫿禕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旁人都看得出你二人之間的情愫,你又怎麼會不知道。”
古幽沉默,不知如何應答。
易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仰起臉,看着他,說道:“你和那位蘇姑娘,到了什麼地步?”
古幽欲言又止,易安眸色一沉,道:“可是做了什麼出格的事?”
喉頭微微滾動,古幽長出口氣,這才說道:“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
易安神情再變,良久沒再言語。
古幽也沉默着不知該說些什麼。
俄頃,易安忽而嘆了口氣,說道:“你師父這八個徒弟,除了你大師兄是自幼跟隨我倆,其餘人里,便只有你和嫿禕是我二人看着長大。說句不中聽的,其他人是徒弟,可你三人,是我兒女,不比夢琪差上半分。”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希望你過得幸福,可也不希望嫿禕難過。”神情里看不出情緒,易安又開口:“女子一旦動了情,遠比男兒更死心塌地。你不在那段時間,她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好像突然失去了魂魄。昨天,她更是因為你而險些殺了許書軒。老八啊,你對不起嫿禕啊。”
古幽點頭:“我知道,可我……”
“可你奪了蘇姑娘身子,就更不能辜負人家姑娘了。”
古幽無言以對,易安也嘆了口氣。
山下,漸漸喧鬧了起來,易安悵然說道:“時辰到了,先下去吧。”
古幽點頭,輕聲說道:“這件事情,能不能先別告訴師姐,我怕她受不住。”
易安斜睨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什麼也沒再說,迎風起身,率先下山去了。
古幽搖了搖頭,身形飄搖而起,也跟着易安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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