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素宵,來睡呀

22.素宵,來睡呀

既然聽說了弟子選拔這回事,淺離自然要去瞧瞧的,衛舒見她意動,當下便與她約定明日一早同去鎮東試靈台一試。淺離隨口應下,衛舒還要帶她逛逛這青柳鎮,淺離瞥一眼素宵悶悶的神色,很是堅決地婉拒了。

衛舒很有些遺憾,他看出這姑娘是個很有主意的人,待人雖溫和有禮,但絕不會委屈自己遷就別人。比如今天他這般盛情相邀,換做其他姑娘,或許會因不好意思拒絕而答應下來,但她絕不會。

淺離與衛舒茶樓分手,各走一邊。淺離看一眼素宵仍悶悶的,便拉着她的手,慢慢地閑逛,邊走邊說:“算來我雖在人間待了不少日子,卻沒好好地逛過市井街巷,上一世做人的時節,也都是守在我那小廟裏,不曾離過山門。”

說完,見素宵不應,便扭頭瞧她,眼神里分明說道:我跟你說話,你怎麼不理我?

素宵已是打定了主意不肯與她交集,但一瞧見她眼神,哪裏捨得將她晾在一邊,只得“嗯”了一聲。

淺離一笑,眼裏閃過一點狡點,繼續說道:“我聽主人說,她找到你的時候,你在我那個小廟裏。”

素宵默然半晌,才應了一聲。那時她將仙元給了淺離,眼看着她飛升而去,情知自己行將消散,想尋個清靜地方,便去了淺離下世為人時修行的那間小廟。

說起來,她對淺離痴念了數千年,唯有當年在凡間那幾年與淺離最為親近。那時淺離獨自守着小廟清修,她借口要試淺離心性,自稱是江湖女子,路過此處,借宿一夜。

這一借,她仗着認識淺離數千年,哄得淺離對她一見如故,跟她成了朋友。

“去那裏做什麼?懷念從前?”淺離側過臉來看她,眼睛笑意淺淺,“那裏應該是你的傷心地吧?我記得我說了不少冷言冷語,還趕你走。”

素宵沉默一時,道:“和你做朋友的那時候,你待我其實很好的。我給你添了許多困擾,是我的錯,不能怪你。”

淺離含笑道:“你這麼拚命認錯,倒像是我欺負你了似的。”

素宵仍舊低頭垂眼,說道:“沒有。”

淺離微嘆一聲,伸手環着她的腰,輕輕抱住她。

素宵整個人頓時僵住,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腦子裏瞬間冒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這是出什麼事了?淺離被天雷劈壞腦子了?被誰佔了仙身了?被我灌了仙元撐傻了?

“你……你……”她張口結舌了半晌,最終蹦出一句:“這是大街上,你要被人當白痴嗎?”

這些凡人看不見她,只能瞧見淺離抱着一團空氣自言自語,很容易被當成瘋子的。

淺離一笑,放開她,一雙晶瑩的眼睛瞧着她的水眸,道:“你是打算一直這樣不理我么?”

素宵避開她的目光,不答話。淺離跟着她的目光,仍然與她雙眸對視,委委屈屈地說道:“你不喜歡我了?”

素宵迎着她那笑意盈盈含着點撒嬌意味的晶瑩眼眸,不由得心頭一顫,甚是冷靜地心道:完了,又被迷倒了。然後就不怕死地抱了回去。

管她是什麼意思呢,只要她允許,能多摸一下,就算被她玩死也願意啊。

素宵不知道淺離這是什麼意思,她想不出來,分辨不出來,她只知道,只要淺離對她露一個笑容,勾一勾手指,她就一點也抵抗不了。

所以,既然抵抗不了,那就什麼也別想,好一時是一時,就算明天就被丟到天邊去,今天也是賺了。

她這麼想着,一顆心忽而極熱,熱得想哭,忽而又極冷,冷得絕望。她想起自從在那凡間小廟裏她表明心意被淺離拒絕後,就再也沒有與她親近的機會,永遠只能可望而不可即,哪怕在臨朝皇宮中騙得她兩次親近,也是因她善心憐憫……

淺離只是靜靜地和她相抱,沒有再說多餘的話。她知道素宵喜歡親近她,她一向除了主人不習慣跟人太過親密,自從知道素宵的心思之後,更是處處拒着,連挽手也不許。

相擁了片刻,淺離道:“天色晚了,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明日好去瞧試靈台。”

素宵仍舊“嗯”了一聲,由着淺離拉着她的手,在街上找了家客棧。

這青柳鎮因有一座試靈台,每三年的弟子選拔都有許多人來參選,所以客棧也多。淺離連問了兩家,才訂到了一間房,天也已經黑透了。

兩人進了房間,房間不大,站在門口便一覽無餘,除了桌椅臉盆等物件,便只有一床一被。

素宵一瞧見那床,心裏便有些熱,扭頭瞄了一眼淺離,不自然地道:“我們其實用不着也住客棧,你我都是仙體,要這床也沒什麼用。”

淺離卻是神色自若,一面走上前一面道:“你方才還說,既是來訪查,便該裝裝門面,我現在便要裝一個普通修士,吃飯睡覺樣樣都不能少。”說著,便當真打了個呵欠,“早點睡,明日可要早起呢。”

素宵望着坐在床上寬衣解帶準備睡覺的淺離,有點發傻,眼睜睜看着淺離脫得只剩一身中衣,抬頭對她微微一笑,叫她:“別發愣了,快來睡。”然後就掀開被子進裏面躺下了。

素宵傻了:什麼?這是什麼意思?她要跟我一起睡?不對,是她要我跟她一起睡?這樣真的好嗎!

然而淺離已經閉上眼睛安安靜靜地睡了。素宵糾結了半晌,躡手躡腳地滅燈上床,小心翼翼地跟淺離隔着小半尺距離,生怕不小心碰了她。

幸福來得太突然,素宵覺着剛養好凝聚成形的魂都要再飛一次了。躺了一會兒,發現淺離真是在裝凡人,連神識都收回了,她便忍不住偷偷地在枕上看淺離,自己都說不清此刻是高興還是難過,只覺得心裏一陣陣地翻湧,但一見淺離略動一動,又連忙閉上眼睛收斂心神假裝在睡,生怕被她發現。

恍恍惚惚挨到天明,察覺淺離醒了,她忙又裝睡。淺離翻了個身,伸手抱了她一下,微微笑道:“該醒啦。”

她不敢動,只是睜開眼睛,等淺離放開她自己坐起來,才起身下了床,坐在桌前,背對着床,等着淺離穿衣下床。

淺離倒沒有在意,收拾停當,便和她出了門,往鎮東行去。

天色尚早,太陽剛露了半張臉兒。穿過街巷一路走來,越往東去,路上的人便越多,形形□□,有如淺離這般打扮簡素的,也有金玉綾羅滿身的,也有粗衣布鞋身無長物的,甚至有托缽行乞的,但無論是什麼打扮,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年紀都不大,最大的也不過十五六歲。

淺離自化形后便是二十歲左右的女子模樣,在這一群人里,年紀無疑是有些大了。但想想昨日遇見的衛舒也有十七八歲的樣子,若放在這一群里,也是年齡偏大了。

淺離有些疑惑,正要問問素宵的意見,忽然瞧見不遠處衛舒向她招手,便打算過去問問。

“他和這些人不一樣。”素宵忽然說,“你記不記得昨日他說的話?”

“哪句話?”淺離茫然。

素宵道:“昨日他說,他自幼得仙長看中,修行了十幾年,才到鍊氣末期。”

淺離點點頭,“所以他早已拜了師,這次的選拔他就算參加,也只是走個形式。”

素宵又道:“你還記不記得他跟你說,若實力不濟,最好投靠個有實力的同門。”

“哦……”淺離瞟了她一眼,“你若不說,我卻是沒明白過來,原來他昨日的意思,是叫我投靠他來着?”

說話之間,兩人已走了過去,衛舒迎上前來,笑容十分殷勤,開口便道:“玉姑娘昨夜休息可還好?”

淺離將眼神向素宵臉上飄了一飄,似笑非笑道:“還好。”

素宵假裝沒有看見,心裏默默緊張:她不會知道我偷看她吧?

衛舒道:“昨日忘了跟玉姑娘說,這弟子選拔有一項條件,就是必須未滿十三歲才可參選,若是年紀超了,除非資質絕佳,是定然不收的。若是已過十五歲,那便是絕無可能了。”

淺離道:“這是為何?”

衛舒道:“玉姑娘想必也知道,越早修仙,越容易採得天地靈氣,修行起來越容易。況且一旦長成,體質無法再改變,即便靈根上佳,也只能止步於築基期,無法結成金丹,是以若年過十五歲還未踏入修仙門檻,那便也沒有培養的必要了。”

淺離點頭道:“原來如此。”

衛舒又道:“玉姑娘年歲雖超了些,但也是有修為的,只是不知在何境界,姑娘不妨告訴我,由我轉達給主持選拔的師兄,或許可以破格招錄。”

淺離微微一笑,沒有答話,卻望向不遠處那高台,道:“那個就是試靈台?不知試靈台試的是什麼?”

衛舒見她不應,也還沉得住氣,解釋道:“試靈台只能測試靈根屬性,測不出修為境界。修為境界需要境界更高的人才能看得出來,玉姑娘的境界在下看不出來,想必不比在下低了。”

淺離點點頭,向素宵道:“你覺得我裝成什麼境界比較好?”

素宵道:“你若想投靠師兄,就不要比人家高。”

淺離一本正經,“有道理。”

素宵:……

淺離已經說道:“我與衛公子一樣,也是鍊氣末期。”

衛舒臉上浮現一層喜色,道:“那便好了!不知師妹是什麼靈根?”

素宵斜了他一眼,道:“看看,這就師兄師妹的叫上了。”

淺離瞧着她一笑,衛舒以為是對着他笑,越發喜得心癢難耐,聽淺離又問道:“這靈根怎樣是好怎樣是差,有什麼說法?”

衛舒連忙道:“靈根分為五種,分別是金木水火土,對應五行。最好的是上等單屬性靈根,叫做天靈根,這種靈根修行速度快,施展功法的威力強,是難得的天才。次一些的雙靈根,再次的三靈根,至於四靈根五靈根,屬性駁雜,修鍊極慢,那就屬於廢材,沒有門派肯要的。”

淺離邊聽邊點頭,又與素宵道:“你覺着我裝個什麼材料比較好?”

正說著,只聽衛舒道:“在下慚愧,乃是木火雙靈根,幸而是上等,木靈根又極弱,勉強可算做半個天靈根,這才被仙師看中。”

素宵再斜瞥他一眼,道:“他雙,你也雙唄。”

衛舒突然覺得有點冷嗖嗖的,只聽淺離道:“正巧,我也是木火雙靈根,也是上等,不過我的火靈根極弱,勉強也可算做半個天靈根了。”

衛舒越發眉飛色舞,道:“如此說來,我與師妹正好互補,當真有緣。”

素宵聽得眉角抽了抽,道:“他若說他與你正好互補,最宜雙修,你可怎麼辦?”

淺離一面對衛舒含笑不語,一面與素宵笑吟吟道:“哦,那我就問問他怎麼雙修啊。”

素宵:……

淺離瞧了一眼抿嘴垂眼沒了話的素宵,慢悠悠地續上一句:“他若不會,你來教我也好啊。”

素宵一臉懵逼。

這真是當年那隻咬了她一口還要翻她一個白眼的傲嬌悶騷兔子嗎!嫦娥到底喂她吃了什麼居然突變成這樣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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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神仙跟本妖搶着禍亂天下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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