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奇怪的小村

因昨日便商量好嫦曦由今天開始學習。昨日經歷那般多的事，待到席散，嫦曦便撐不住，早早入睡。

往日嫦曦因身體之故，素來睡不好，每日裏都是早早醒來。因此今日一醒來，便起身準備梳洗。

走出房門，到了院子正打算打水，卻看到郝大娘也已經起了。

“丫頭，怎得不多睡會？今日還得跟着你趙爺爺學習呢，再去睡會吧。”郝大娘知道自家老頭子有多嚴格，嫦曦本就身子不好，怕嫦曦累着。

“郝大娘，我昨日睡得早，想着今日還要跟趙大爺學習，早點起來好給眾位長輩們請安。”嫦曦想着自己還是起晚了些，長輩都已經起身了，她還未曾梳洗。

“請什麼安呀，咱們村子裏沒有那規矩，日後可不能再提這事。你身子弱，得多休息養身。”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今天已經早起了，便算了，明日可不許這般早便起來。你且先梳洗了，去院子裏找你趙爺爺吧，過會再用早飯。”

這村裏頭的人雖都習慣早起，郝大娘卻不希望嫦曦也跟他們一般。嫦曦年紀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得多睡才行。

“是，郝大娘。”見郝大娘這般強勢，嫦曦也不敢反駁，只乖乖去了院子。

院子裏放了一張桌子，趙大爺正站在那，手上拿着毛筆，桌上鋪着白紙。

嫦曦走過去一看，趙大爺正在畫這早晨的景色。

因是初夏，雖將將到卯時，天已然亮了，太陽也冒了點邊。

這院子裏靠牆處有個小池塘，池塘里的荷花已然開了，而趙大爺畫的就正是這院中的荷花。

嫦曦不由感嘆，趙爺爺委實厲害，雖還未全部畫完，可那畫了的大半卻是和真的一模一樣。雖是畫在紙上，卻讓人覺得彷彿看到真的荷花一般。

見趙大爺畫的認真，嫦曦便未出聲打擾，只在一旁靜靜看着。

看到嫦曦這般，趙大爺有心要考驗她一番，便放慢了作畫的速度，只慢慢的畫著。這一畫就畫了半個時辰，嫦曦便也在一旁看了半個時辰。

覺得夠了，趙大爺才收了筆，“不驕不躁，很好。”

“好了，都過來吃早餐吧，吃完丫頭就好好跟着你趙爺爺學啊。”見終於完了，郝大娘不由在心中暗罵，這死老頭子，一大早的孫女早餐都還未吃，便開始折騰了。

吃完早餐，嫦曦便跟在趙大爺身後進了書房。嫦曦雖習得幾個字，在趙大爺看來卻如三歲小兒的字一般，便安排嫦曦先從練字開始。

“跟我學習的兩日，每日上午練字，下午看書，待過一段時日考校你過關再來學習旁的。”趙大爺只覺得時間實在是太少，他要教的東西偏多。

“是，趙爺爺。”

對於嫦曦的教導，趙大爺甚是嚴格，吩咐了嫦曦練字，便把嫦曦要用到的文房四寶都放到了桌子上。

因着嫦曦算得上是初學者，為了讓嫦曦寫的一手好字，趙大爺雖有不少的好筆好紙，卻給嫦曦選了支最為劣等的羊毫筆。

見嫦曦左手放在桌上，趙大爺便把嫦曦的左手打了下去，讓她放在身側，端正坐姿。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便讓嫦曦從最基本的橫、豎、撇、捺、點開始練習。

因是極少寫字，嫦曦極為不習慣。雖時不時把左手抬了上來，可架不住趙大爺見她抬上來一次便打一次，許是打的痛，又挨了幾次打的緣故，倒是記住了不把手抬上來。

趙大爺在一旁滿意的看着嫦曦雖寫的艱難，卻沒有一絲一毫想要放棄的意思，反而練得更加認真，真是個好孩子。

雖時不時的有些微墨汁滴到身上，嫦曦卻是顧不得那麼多，只有把全部的心神用在練字上。寫了一會之後，嫦曦便覺得手臂酸的厲害，想着長輩們對她的期待，便咬牙堅持了下來。

這一上午過去，嫦曦只覺得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可這一上午卻還是有些成效的。起初練起來的那些都是歪歪扭扭，後面的每一張看起來都比前一張有進步。

看着嫦曦一上午的成果，趙大爺很是滿意。雖起步晚了些，性子卻極好，吃得了苦，悟性也不錯，“日後還需多加努力。”雖對嫦曦很是滿意，趙大爺卻未曾誇讚半句，這剛起步誇多了不好。

“趙爺爺，我會用心學的。”看着自己的那些鬼畫符，嫦曦便覺得很是羞愧。

進來喊這爺孫倆去吃飯的郝大娘一看到嫦曦的模樣，便不由笑了出來，“小花貓，先去沐浴再吃飯吧，正好你周大娘給你送了衣服過來，我放你屋裏了。”

聽到郝大娘這般喊她，嫦曦看了看自己身上，便明白肯定是不小心把墨水弄到臉上了。趕緊走出書房，回房去打理自己了。

下午趙大爺便拿了詩經出來，讓嫦曦閱讀，要求她明天必須能背會十篇才算過關。

一接到書嫦曦便看是翻看起來，這應當是趙大爺自己手抄的，許是怕看的人不解其意，每一篇之下都寫了註解。

看了一篇之後，嫦曦便覺得自己記了個大概，她本來記東西便不錯，到村子裏之後，感覺更為容易記住。

想到這，嫦曦便又把這篇重新讀了一遍，只覺已然記住，為了能夠牢記，嫦曦便每篇都讀了五遍，這一下午便記住了好幾十篇。

吃過晚飯，被盯着吃過華大夫昨日給她開的葯，想着晚間也是無視可做，嫦曦便提出再練會字，那本詩經也被她討要了過來。

等到趙大爺的同意，嫦曦便進書房練字，因知道嫦曦晚上要看書練字，點燈極是傷眼，趙大爺直接拿了兩顆雞蛋大的夜明珠給嫦曦照明。

因昨天已是被長輩們好一通教導，現在對於長輩們的好意，嫦曦都會乖乖接受。

經過昨天的多次驚嚇，嫦曦已然知道這些長輩們皆非常人，所以對於他們所贈的東西，嫦曦都會心懷感激的接受。

趁着時間還尚早，嫦曦便開始練字，這字要寫的好，是要花費不少時間練習，才能有所小成的。

其實說是學習一天，中午趙大爺怕她撐不住累到，還讓她午睡了半個時辰，所以這一天下來，嫦曦的精神還是很不錯的，絲毫都不覺得累。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從這村子醒來后，嫦曦便覺得自己身子好了許多。以往她都是整日躺在床上的，現在跟着趙大爺學習了一天，也並不覺得累。便是上午因習字而酸痛的手臂，下午睡一覺起來便不再覺着疼了。

連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字，郝大娘便進來，讓她快些去歇息，以免明天沒精神學習。

嫦曦自然是乖乖聽話，洗漱一番，想着時間還早，便拿出詩經來，打算再看半個時辰便睡覺。把白天記熟的詩篇再看了一遍，覺得自己已經牢記於心，嫦曦便放下書本睡覺。

因着昨日睡的早，嫦曦朦朧中感覺到天色已經微亮，便起了身。

郝大娘正準備去廚房做早餐便聽到了嫦曦的讀書聲，許是怕吵着他們，聲音是放輕了不少，“這孩子是個不錯的，一大早就起來念書了。”

“確實不錯。”越是相處，趙大爺便越是喜歡這懂事的孩子。

雖只相處了不到兩日，卻看到了嫦曦的不少優點。雖起步晚，卻很能吃苦，學習起來頗為用心。對長輩們都很是尊敬，能自己做的便絕不勞煩他人，即使只能幫到長輩一點點，也會很盡心的去做。

用過早餐，趙大爺便帶着嫦曦前去書房，準備考校她。“昨日讓你讀詩經，記住了多少？”

“國風已然牢記於心。”後半部分雖有看，卻記不得那麼熟，嫦曦便不敢託大。

“即是這般，且把邶風.式微背與我聽。”

“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故，胡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躬，胡為乎泥中！”

“可知其意？”

“知道，為了君主的事情，為了養活他們的貴體，才不得不終年累月，晝夜不地在露水和泥漿中奔波勞作。”

“衛風.木瓜。”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如此考校一番，嫦曦都能快速背出來，趙大爺很是滿意。昨日定功課是十篇，只半日的光景便已然記得詩經中的一半，想來晚上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丫頭速記不錯，今日下午便把詩經中剩下的記熟，待下次就可以學習旁的。”以這丫頭用心的程度，或許能讓他們這些人有很大的驚喜也不一定。

“是，趙爺爺，書房中的書我閑暇時可以看嗎？”她素來喜愛看書，奈何身子差，且不得家中長輩喜歡，哪裏能有什麼書看。

“可以，但須得注意休息。”丫頭用心，趙大爺雖開心，卻也不想她太累。

“是。”

兩人又交流了一番，嫦曦才又練起字來。因昨日只是入門，且趙大爺看嫦曦也很是努力，便直接讓嫦曦以詩經中的內容練字。

對於趙大爺的話，嫦曦自然是乖乖遵守。因着趙大爺今日抽背的第一首是式微，嫦曦便用式微來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