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境VS領域
意境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你苦練數十年，都比不上在一瞬的明悟。
在武俠小說里經常能看見別人內力一提，一掌拍出碎巨石，然後氣沉丹田，這種事情其實是不存在的，內力啊內功啊之類的根本就是虛構，但憑空一掌碎掉巨石還是有的。
不知為何，人一旦感悟到了一定程度或種類的意境，就會擁有某種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有很多分支，有強大**的、也有發出拳風傷人的、甚至有一抬手就能將意境中所蘊含的強大力量擊出的，而一些不懂的外行，就把它YY成內功，至於不同的分支，則被YY成不同的修鍊方法。
如今，因為各種原因，意境的感悟方法與其存在的已經銷聲滅跡，不為世人所知。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張離風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然後順藤摸瓜，察覺到了意境的存在，憑着自己天生的領悟力感悟到了它並獲得了力量。
張離風所感悟到的意境是一種增強負面情緒所帶來的力量的能力。人在憤怒時可以強大自己的力量，而張離風的意境可以使這增強后的力量再乘上十多倍，副作用是自己負面情緒變大，那時中年人感覺到的殺氣就是這麼回事。
這也是張離風說中年人的領域已經對他沒用了的原因。
“你說什麼？”見張離風這麼說，中年人心中也或多或少有些怒氣了，畢竟剛才張離風還在他的領域中直不起腰，現在突然在自己背後捅一刀還高高在上的說自己的領域對他來說就像沒有了？開什麼玩笑！
張離風皺了皺眉，他感覺到作用於周身的壓力變強了，雖然剛才自己說了這麼一句話，但實際上中年人的領域還是有效的，只不過對他影響變得很小了而已。
中年人一腳踏滅了掉在地上的煙，伸手拔出背上的匕首，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再怎麼說被人捅了一刀還是很痛的。
“最後一次奉勸你，讓開！”這已經是中年人最後的耐心了。
因為負面情緒被增大，張離風的表情還是那麼冷漠，站在中年人的面前，一動不動。
“既然你想死的話，那我就送你一程！”中年人手中的淡黃色光芒猛地大盛，包裹住了他的右臂，還沒入了地面，黑暗的角落也被照亮。
張離風瞄了一眼樓上，不管怎麼說，這麼大的動靜應該是沒人察覺不到的吧。
“不用擔心。”中年人手中發出的淡黃色光芒已經消失，此時他手中拿着一把長矛，淡黃色的矛桿，反射着月光的矛頭上刻着奇怪的文字，大概是一種年代比較悠遠的古代文字。
中年人繼續說：“領域有隔斷空間的效果，外面的人看不到、聽不到、摸不到我們，我們也同樣無法感知到他們，除非是和我一樣的領域使，張開領域與我的領域重合，才能進來……”說到這裏，他竟然笑了一聲，雖然是冷笑，“如果那隻貓妖肯救你的話，她也能進來，但你想逃走的話，是不可能的，因為這是一個獨立出來的空間。”
“也就是說，不打到你，是不行了。”張離風已經擺好了架勢。
“要是你打得到的話。”中年人手中握着的長矛像是風車一樣轉了起來，“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嗯？”
“你為什麼要幫助那個貓妖，據我觀察，她應該吸了你的血吧。”
“你怎麼知道。”張離風問。
“很簡單，貓妖的恢復能力強，為了追捕她，我在刺穿她肩膀時在裏面注入了領域力量，延緩了她傷口的癒合，照理來說她早已失血過多暈過去了，就是她醒來，也沒有餘力使用遁術，但她卻逃了，傷口也癒合了，反倒是你臉色蒼白，明顯是被她吸過了血，而且剛才那刀，你是想射我心臟吧。”
確實，剛才中年人在樓上，張離風在樓下時，張離風本想丟出匕首射中年人的心臟，然後再從樓上跳下踩在匕首柄上擴大傷害，結果踩是踩中了，射卻射偏了。
旋轉着的長矛停了下來，中年人道：“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張離風想了想，道：“就是想幫她而已，沒有其他理由。”
中年人一聽，臉龐甚至因為憤怒而扭曲黎煉起來，幾乎是用吼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死很多人！！”
張離風依舊冷漠：“知道，會死的，只有你一個。”
用可以說是突破常人極限的速度，張離風沖向中年人，對他揮出拳頭。
中年人舉起長矛，朝張離風劈下，哪知，張離風突然消失，然後出現在了中年人的背後。
“好快！”中年人左臂向張離風一甩，手上握着的是張離風的匕首。
張離風伸手抓住了中年人的手腕，握力之大，連中年人也吃痛，卻沒有鬆開匕首，張離風見狀，一腳對中年人踢去，如果中年人不鬆開匕首的話，就會被踢到在地。
果然，中年人沒有猶豫，就鬆開了匕首，張離風立刻拿下了在半空落下的匕首，上前一步，刀刃劃出了一條優美的弧線，砍中了還沒來得及躲閃的中年人。
鮮紅的血液濺出，中年人慘叫了一聲，但疼痛並未淹沒他的理智，為了不被張離風的下一刀砍中致命處，他踩在地上的腳猛地用力，向後跳出，而張離風在這時砍出的一刀也落空了。
中年人跳得很遠，同時也很高，這點距離難不倒張離風，他完全可以在中年人腳還沒落地、在空中無法動作時上去刺他一刀，於是，張離風的身體如同離弦之箭，沖了過去。
可中年人也不是白痴，他當然知道知道自己這樣只能多活兩三秒，但他還有沒使出的招數。
淡黃色的光芒從中年人手中的長矛發出，這次光芒並未在長矛上久留，而是化作鋒利的光刃，在空中留下一道淡黃色的殘影，向張離風飛去。
張離風立即剎住，往左翻了一個跟頭，光刃與他擦肩而過，砍在了地上。
沒有爆炸聲，光刃在地上留下了深兩米、長五米的痕迹，就是進入意境后的張離風再怎麼冷漠，見到光刃的力量也不禁為之動容。
中年人已經落地，此時他離張離風的距離不過四五步，在這個距離，張離風完全有把握擊殺中年人，但是中年人要再使用那個光刃，即使自己能殺得了他，光刃也會把自己切成兩半。
張離風緊張，中年人要比他更緊張。
在這個距離，中年人也是完全有把握用光刃腰斬張離風，因為光刃的速度快如子彈，除非張離風是超人，不然距離這麼近，張離風要躲開是不可能的。
但中年人和張離風一樣，在這麼近的距離，張離風要是拼上性命把匕首擲出，插在自己的心臟或脖子上，自己也不能躲開，畢竟不是樓下和樓上距離，張離風在這個位置要射中他是完全可能的。
先出手的，就能獲得勝利。
但在下一秒，就會被對方拉下地獄。
兩人都不想出手，都在尋找一個脫身的機會，時機未到就後退的，會死。
中年人知道事情不能一拖再拖了，沒辦法，只好運轉體內的領域力量，翻開底牌了。
張離風盯着中年人，突然，一種極端糟糕的感覺從他心中浮出，就好像有人拿解刨刀對着自己的眼球一樣。
危機的來臨是從——地下！
腳下迅速發力，張離風用自己也沒想到的速度跳了起來，或許人在逃生會有前所未有的強力，因為在張離風腳下，出現了一根粗大的土刺！
“這……”淡漠如張離風，也不禁愕然。
他很清楚的看見，這根土刺，是從地下突破地表，升起來的。
就是現在……中年人的長矛再度發出淡黃光芒，光刃向張離風衝去。
張離風一驚，把匕首橫在自己胸前，硬擋下了光刃！
可以看出，這把匕首是用很好的鋼材製成的，但即便如此，光刃還是一點一點的砍斷這把匕首。
張離風自然不會眼看着匕首被毀而無動於衷，他把匕首一斜，手腕用力，依靠着光刃的推力，硬是在半空中改變了方向。
張離風的身體向一邊墜落，中年人見了，冷笑一聲，運用起體內的領域力量，在張離風身下——他原本的墜落點，一根根尖銳的土刺刺破了地表，立在那裏等待着張離風落下。
在半空中沒有借力點的張離風這下是肯定會落在那裏了，中年人正站在一邊，沒再發出光刃，他知道，在半空，自己的光刃只會成為張離風的助力，如果自己能連續發出多個光刃還好說，但是他不能。
“切！”張離風皺眉，隨即又舒展了開來，他已經想到了解決方法了。
再看中年人，他看到張離風的表情，知道張離風已經有了對應方法，長矛之上發出了淡黃光芒，卻沒有發出光刃，他正在蓄力，就算土刺成功穿過張離風的身體，他也會把光刃發出，他感覺，這個少年是不會這麼簡單死去的。
張離風突然身軀一縮，向前轉了360度——也就是做了一個前滾翻，在做這動作的同時，他伸出了匕首，身下土刺的尖角被輕鬆的削去，只剩下了一塊平平的、能容下一腳踏上的平面，張離風在做完前滾翻后踩在了上面。
就在這時，中年人把長矛一甩，一道巨大的光刃飛出，向張離風襲去。與之前的光刃不同的是，這道光刃更加巨大，光芒更加耀眼，顏色也從淡黃色變成了明黃色。
“轟隆”一聲，煙塵滾滾，伴隨這恐怖的爆炸，由土刺碎成的土塊也被炸了出來，而在這爆炸產生的煙塵後方，有一條極深且猙獰的裂縫，在地面上出現。
“噗！”
鮮血自中年人的脖頸流下，他睜大了眼睛，瞳孔向下移動，看見的是一把黑乎乎的匕首柄，至於刀刃，則已貫穿了他的脖子。
接着，中年人的瞳孔放大——
——倒下！
“咳咳！”煙塵消散，張離風走了出來，此時的他衣褲破爛，像是一個乞丐一樣。全身上下都是傷痕和塵灰，雖然如此狼狽，但他笑了。
因為他贏了。
剛才，光刃在向張離風飛來的時候，他躲在了一根最粗的土刺後面，就算擋不下爆炸，也能把傷害壓制到最小。
那個中年人也有夠大意了，居然在攻擊張離風之前，先給張離風留下了一條活路。
“話說，我為什麼要這麼拚命啊。”張離風苦笑，“先是遇到冥雅，被她吸血，然後被這個傢伙襲擊，冥雅和我合力的話，事情就簡單多了，但我卻讓她逃了，原本是想幫她拖時間，現在卻變成了打倒他，最後落下一身傷，歸根究底，我為什麼要這麼拚命啊。”說完又自嘲的笑了笑。
張離風在這之前被冥雅吸了一次血，身體變得虛弱，雖然進入意境可以暫時無視這種狀態，但脫離了意境，身體反而更虛弱了，再加上一身的傷，張離風終於達到了極限……
“咚！”
……失去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