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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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謹背着手緩緩走過宮道。
他沒有留在御書房裏聽方敬的陳詞,左右那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他們自然不能讓謝蓁牽扯進這件事裏,於是只借口說這是方敬從一個老鄉口中得知的。
董太師對這個老鄉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好似要找人來當堂對質一般,但好在皇帝並沒有將此細節放在心上,總算是好險的免去了一件麻煩事。
謝謹告退時,皇上留他手談了一局。
當著董太師和方大人的面,謝謹自然不能落了皇帝的面子,因此棋局過半時,他就裝作一時失手推亂了棋子。
皇帝如何看不穿他的用心?執棋的手虛虛停在了棋盤上,最後緩緩將棋子放回了缽里,沉默一刻,才道:“可惜了這盤好棋。”
謝謹笑道:“不可惜不可惜,再下下去,微臣怕是要輸了。”
皇帝的眼裏似乎閃過了一絲笑意,突然伸手按住了謝謹這方的“將”。
“慎之。”他捏起這枚棋子緩緩遞給了謝謹,“朕特許你,永不將軍。”
須知下象棋者,將軍才勝。
皇帝讓謝謹收好他的將棋,豈不是讓他“好好活着”嗎?
平樂郡的憂慮此時盡在不言中了。
謝謹邁出宮門,轉身看向這片威嚴巍峨的建築。不禁輕輕嘆了氣。
他和皇帝年少相交時,還從沒想到會有算計利用的一天。
“吱呀”一聲輕響,一輛馬車突然停在了謝謹面前。
這不是謝家的馬車。謝謹甚至都沒見過這個趕馬車的車夫。但這輛馬車卻好像特意來接謝謹一般端端正正地停在了他面前,那個車夫還跳下馬車恭恭敬敬地請他上車。
這實在是件奇怪的事情。
但更奇怪的是謝謹居然問也不問一句,逕自就上了馬車。
馬車裏正有一個人在等着他。
這個人原本正在留心外面的動靜,不想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而車簾卻突然被人掀開了。
他不禁一愣,正好和進來的謝謹打了個照面。
謝謹卻好像沒有看到他一般,神色自若地整袍坐下。
馬車外的車夫輕輕吆喝了一聲,馬車再次駛動。往棠花衚衕去了。
……
午飯時。謝蓁便覺得謝老爺子有些不高興,但料想老人家也不會對她一個小孩子說出原因,因此也就不問,只讓朱槿仔細留心老爺子院子的動靜。
朱槿一直等到下午才回來。說是謝大老爺回府後就和老太爺一起進了書房。她在書房外等了一個時辰還不見兩位老爺出來這才先回來稟報。又說“小姐若還是擔心,那我再去看看”。
“不必了。”謝蓁搖了搖頭,揮手讓她先退下了。
大伯父為什麼沒有和祖父一起回來?他回來后又和祖父兩個人在書房裏說些什麼呢?和平樂郡的事有沒有關係呢?
謝蓁咬着指甲。做了一個決定。
她招熙來道:“請三爺來一下。”
熙來沉默地點頭去了。
謝玧很快就來了,弔兒郎當的坐在她屋裏臨窗的榻上晃腳,鬢邊夾着的一枝牡丹尤為鮮艷。
謝蓁還從來沒有見過溫潤如玉的謝玧有如此舉動,一時間有些傻眼。
謝玧自我感覺卻十分良好,還笑眯眯地問謝蓁道:“阿蓁,你看我和過去有什麼不同?”
不同,簡直就是大不同……謝蓁幾乎要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喝問他是不是被什麼妖怪附身了……
當然這只是謝蓁心中所想,真要讓她做,她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阿蓁?”謝玧有些心急。
謝蓁只好乾笑一聲,道:“是有不同了。”
說完還是忍不住內心的怪異感覺,於是又道:“三哥,你這究竟是和誰學的?”
她斷定謝玧一定是接觸了什麼奇奇怪怪的人,否則必不至於一下子變化這許多。
謝玧有些奇怪的“咦”了一聲道:“阿蓁,你怎麼知道我這是和人學着?是大哥的朋友,我聽說簪花是上京時下的流行呢!”
……男人簪花也不是不可以,但謝蓁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只好跳過這個話題,問謝玧道:“三哥這兩日有什麼安排嗎?”
“沒有啊!”謝玧奇道:“阿蓁想要去哪裏玩么?三哥可以帶你去哦!”
謝蓁頓時覺得好笑,現在的三哥未必比她更熟悉上京城,若是她開口應是,那隻怕他回去后要苦做功課了。
“三哥。”她笑道:“我倒沒有特別想去玩的地方,只不過是覺得大家有些日子沒有聚了,所以想約大家一起聚聚,我正好介紹兩個朋友給你認識,你覺得好不好?”
謝玧猜想她所說的那兩個朋友應該就是餘九娘和葉尋歡了,這兩個人他早就知道,只不過是一直沒有正式結交罷了。
他雖然不知道謝蓁為何突然有了這麼高的興緻,但只要是能讓謝蓁高興的事他一向是很願意做的。
“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他點頭道:“阿蓁,那你覺得聚會的地點要設在哪裏呢?”
謝蓁沉吟道:“若是設在酒樓里未免有些太無趣了,不如我們去郊外如何?”
“妙哉!”謝玧拍掌笑道:“阿蓁,你有什麼想請的客人只管發帖子請來,我來準備酒菜。”
謝蓁道:“我除了那兩個朋友之外就沒有什麼客人要請了,對了。還請三哥叫上大哥,我就不去白楊衚衕了。”
謝玧並不懷疑這是她的刻意,只點頭道:“這事交給三哥就好了!”
一副有三哥在萬事不愁的樣子。
謝蓁不禁抿了唇笑,又忍不住上前將一方小耙鏡遞到了他面前。
“三哥。”她憋着笑道:“我一直想說,你這樣還挺俏的!”
“阿蓁!”謝玧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伸手將鬢邊的牡丹取了下來,隨手丟在了榻上,賭氣一般背轉過身。
謝蓁捏着小耙鏡捂着嘴無聲地笑彎了嘴角。
……
書房裏,謝老太爺鬱郁地吐了一口氣,沉聲道:“慎之。你今日實在是太冒失了。平樂郡如今爆發鼠疫,你自請前往難道是視鼠疫為兒戲嗎?”
謝謹提起手邊的茶壺為謝老太爺倒了杯茶,淡淡笑道:“父親,兒子自有分寸。您不必太過擔心。再者。我親自去平樂郡調查。不假手於人將董太師的把柄牢牢把握在自己手裏豈不更好?”
謝老太爺道:“正因為這樣,我才當心董太師一派驚慌失措下會不擇手段加害於你,他們爪牙眾多。你不可不防。”
謝謹點頭道:“孩兒知道,但這一次董黨若是想取我的性命恐怕沒有那麼容易。父親可知道方才送我回府之人是誰?”
謝老太爺皺眉不語。
謝謹微微笑道:“是大皇子殿下。”
謝老太爺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他為何會送你回府?”
謝謹道:“我從宮門后他乘坐的馬車就停在了我面前,想來已經等候多時了。”
“他難道是想探一探你的口風?”
“非也。”謝謹搖頭道:“大皇子殿下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多一個朋友要比多一個敵人安全的多。”
謝老太爺冷笑道:“難道他還會拋棄他的親族不成?”
謝謹不以為意道:“成大事者當知取捨,董家是他的親族,難道我謝家不能成為他的親族嗎?”
謝老太爺臉色一沉,“你還是把算盤打到了蓁丫頭身上。”
謝謹嘆了一口氣,道:“蓁兒是我們與天家最好的紐帶,她是個聰明孩子,一定可以應付的來。”
他見謝老太爺仍然虎着一張臉,於是又道:“況且我看大皇子殿下對蓁兒真有幾分情意,蓁兒嫁過去未必會吃虧。”
謝老太爺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謝謹知道他一時間還有些不能接受,也不再多勸,只苦笑着搖了搖頭。
“父親,我已寫信讓四弟進京了。”
謝老太爺猛地轉過頭盯住他。
謝謹微笑道:“孩兒這一行,福禍難料,我們還是要早做準備吧。”
他自己也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
謝老太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挺直的脊背一瞬間彎了下去。
這位一直以來庇護親族的老人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真的老了。
一個人在察覺到自己老了之後,脾氣難免會變得溫和寬容一些,也會變得更加喜歡小孩子。
謝老太爺決心找謝蓁談談。
謝蓁只當謝老太爺是要告訴她有關平樂郡的事,卻沒想到謝老太爺居然問她“覺得大皇子殿下如何?”。
謝蓁在覺得莫名其妙的同時,心中還有些打鼓,是因不知道謝老太爺為什麼突然這樣問她。
她只好道:“蓁兒與大皇子殿下沒有過多的交往,因此不便妄加評論大皇子殿下的為人。”
謝老太爺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覺得四皇子殿下為人如何?”
謝老太爺竟然又這樣問了,謝蓁總不好在拿方才的話搪塞他,於是認真思考了一番,道:“四皇子殿下為人認真嚴謹,也十分刻苦上進,蓁兒以為是個可以相交的朋友。”
謝老太爺對她這番說法還算滿意,又見她那樣一本正經的說“四皇子殿下是個可以相交的朋友”,忍不住揶揄她道:“你可知與皇子殿下交朋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謝蓁不以為然地笑道:“蓁兒倒沒有覺得有什麼困難,只要我以真誠他他也以真誠待我,那我們就能算是朋友了。”
謝老太爺因為之前聽了謝謹要將謝蓁嫁給晏銘的打算,這會兒不免放在心上,聽到謝蓁的這番話只覺得她若是把這個與“朋友相處之道”改為“夫妻相處之道”也無不可。心裏莫名的對謝蓁放心了些。
謝蓁卻已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妥,只問道:“祖父今日為何這樣問我?”
謝老太爺不禁老臉一紅,是想到蓁兒年紀還小自己卻就像個婦人一樣操心她的婚嫁之事,又要犧牲她的婚姻來成全謝家,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無事。”謝老太爺勉強笑道:“我不過是擔心你來上京城后不易結交朋友罷了。”
謝蓁不難猜出,謝老太爺並沒有說真話,卻也不願說破讓老人難過,於是只笑着勸慰他道:“祖父不必擔心蓁兒,蓁兒如今與余家九娘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
還有六扇門的葉尋歡葉大人。謝蓁在心裏默默加了一句,並不敢真的告訴謝老太爺,是擔心他疑心她為什麼會和尋歡認識,若是他多問幾句難免會牽扯到晏銘。
謝老太爺見過餘九娘幾次,知道她是個活潑開朗的孩子,因此並不反對謝蓁與她交往,反而鼓勵謝蓁要多與她玩耍,不要總是悶在府里。
謝蓁含笑答應了,又趁機同謝老太爺說起她想約大哥三哥,還有餘九娘一起去郊外遊玩的事情。
她若只說有謝玧陪同,那謝老太爺肯定是不放心的,但她又說了和謝璋與餘九娘一起,謝老太爺一聽謝璋也去,料想有他在是不會出什麼亂子了,於是便點頭答應了,只囑咐謝蓁注意安全早些回來。
謝蓁十分感動,若不是她內心早就過了撒嬌的年紀,她一定會抱着謝老太爺的胳膊好生膩歪一番。
但她在謝老太爺的書房裏呆了這許久卻還沒有聽到謝老太爺告訴她有關平樂郡的事情,心裏不由得愈發好奇,於是忍不住問他道:“平樂郡的事情究竟如何了?”
謝老太爺沉默一刻,並不想瞞她,於是同她說道:“此事已上奏皇上了,皇上龍顏震怒,你大伯父自請去平樂郡賑災,不日就要出發了。”
謝蓁一怔,是沒想到謝老太爺會這樣直白的將事情告訴她,她原本還打算借過幾日郊遊的機會,向謝璋試探大伯父的情況的,現在想來她那點小心機如此多餘可笑。
同時她也有些擔心,“平樂郡疫情嚴重,大伯父此行豈不十分危險?”
謝老太爺嘆了口氣,道:“我原也不希望他去的,但他去意已決,我也只能由他了。”
謝蓁皺緊了眉頭,心知就連謝老太爺都不能勸住謝謹,那她就更別想勸下他。
既然不能改變他的決定,那能不能為他做些什麼事呢?
比如隨行大夫?
謝蓁心中一動,腦海里已出現了兩個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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