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煽風點火
我急忙走到媽媽身畔挨着她坐下，伸出雙臂柔柔的圈着她的脖子，把臉埋在她頸窩裏。
媽媽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這才發覺已經有許久沒這樣抱過她了。
大概剛才那個消息太過震驚，她一時沒反過悶來，臉色陰晴不定，一動不動的呆坐着。
一言不發。
“媽。”我把嘴唇湊到她耳邊，像小時候那樣撒嬌道，“你不應該為我高興嗎？原以為洛正林會逼我到底，可結果卻出人意料。林曼淑那麼難搞的人，竟然也妥協了，簡直不可思議，感覺好像在做夢一樣。”
我的聲音里透着難以掩飾的喜悅。
“你挺開心是嗎？”媽媽終於開口了，聲音卻是冷冷的，半分高興也聽不出來。
我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語調輕柔的回道，“是啊，我是挺開心的，周周轉轉，我又回到了洛天翊身邊，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就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媽，你也要幸福啊，放心，即使我結婚了，也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媽媽並不接話。
房間裏突然安靜了下來。
半晌，媽媽開口說道，“夢做得真美啊。小熙，只是再美的夢終究也會有醒來的時候。”隨即嗤笑了聲，“你以為婚後，林曼淑會讓你過得幸福？”
原來媽媽是顧及我婚後和林曼淑的婆媳關係。
我勾起唇角笑了笑，“媽，我知道林曼淑肯定不會喜歡我，結婚後，我們不在一起住就是了，反正我嫁的人是洛天翊，又不是林曼淑。”
我媽猛的推開我，站起身，連連向後退，手指指着我的臉，咬牙切齒道，“瘋了，你們全都瘋了！一群瘋子！”
說完匆匆跑到她的卧室里，把門“哐”的一聲摔上了。
我愣了幾秒鐘，跑到她房間門口去敲門，敲了許久，她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去樓下找了鑰匙打開門，看到媽媽正趴在床上哭，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
我有些於心不忍。
走到床邊，手搭到她的肩膀上，“媽，好好的你哭什麼啊。”
媽媽厭棄的甩開我的手，“別碰我，滾出去！”
我看着媽媽這般為難的樣子，真的好想告訴她，我跟洛天翊並不是親生兄妹，我們倆人在一起並不違背倫理道德，可又擔心告訴她，她會像上次那樣把秘密告訴洛正林。
糾結。
我站在那兒不動，張了張嘴，可卻說不出。
“還愣在這裏幹嘛？出去！”
“媽，你就不能為我考慮一下嗎？”我焦躁的揉亂頭髮，“大家都同意了，你何苦非要這麼固執呢？”
“你沒有廉恥，別拉上我丟人！”媽媽咬着牙沒好氣的說道。
“是，我是沒有廉恥，可媽媽你也好不到哪去吧？否則當年怎麼會和洛正林這個有婦之夫搞到一起，還生下了我？如果我是林曼淑，也會恨你入骨的。”我不知怎的。傷人的話脫口而出了，說完又覺得後悔，恨不得抽自己的嘴。
果然，媽媽倏的爬起來，站到我面前，眼睛充血的瞪着我，“你再說一遍！”
“我錯了，我……”
媽媽抬手給了我一巴掌，我竟然不覺得痛，大概這幾年被打習慣了。
情急之下，我張口說道，“媽，其實我和洛天翊，我和洛天翊沒有血……”
媽媽立馬打斷我的話。憤懣的說道，“你不用解釋，洛正林荒唐，能縱容你們，可我不行，這個婚你們想結就結，婚禮我絕對不會去。簡熙，從今天開始，我們斷絕母女關係。”
斷絕母女關係。
我怔了一下，回道，“媽，你別傻了，弟弟剛參加工作沒多久，連養活自己都成困難，你和我斷絕了母女關係，你吃什麼喝什麼？”
“我等死！”
鬱悶。
可她是我親媽。
“好了媽，你也別說賭氣的話了，婚事先緩緩，以後再說好嗎？不要生氣了。”我只好拿話哄她。
見她不出聲，我離開房間把門掩好，嘆息了聲。
給喬然去了個電話，告訴她，我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可以復出了，有好劇本就幫我談。
掛電話后把手機扔到床上，走到窗邊推開窗戶，不知不覺春天快要過去了。
小花園裏盛開着各色鮮花，花團錦簇，顏色綺麗，爭奇鬥豔，好不熱鬧。
微風陣陣。
花香瀰漫開來，沁人心脾。
焦躁的心情彷彿也舒緩了。
……
在我車禍受傷期間，《聽見風的聲音》正式上映了，票房竟然居高不下。
難得一部類似於公益片的電影也能取得如此喜人的成績。
按說，慶功會早就該舉行，可導演顧川非要等我傷好后再舉行，說大家是一個團隊，曾經共患過難，缺一不可，尤其我還是女主角。
地點選在電影的首發城市，瀾市。
翌日，瀾海大酒店。
當晚，《聽見風的聲音》主創人員全部到場，重新看到高毅，杜鵑，及導演顧川他們挺開心的，一個團隊處好了就像家人一樣。
粉絲互動，記者採訪等流程結束后，大家開始舉杯慶祝。
現場星光熠熠，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一眾人等，輪流推杯交盞，聊天敘舊。
酒過三旬，洛天翊打來電話。
“什麼時候結束？”
我拿着手機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接電話，“這才剛開始，你就催我。”
“高毅也在？”
“他是男主角肯定在。”
“好，結束后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我輕嗤了聲，“心眼真多，演戲的時候相處了幾個月都沒有擦出火花，慶功宴一起吃個飯，你擔心什麼？”
洛天翊輕輕笑了笑，“煮熟的鴨子都能飛，何況活生生的人？”
我勾唇淺笑，“那你呢？身邊那麼多漂亮女秘書，一跟，就跟了你這麼多年，朝夕相處，就從來沒心動過？”
“漂亮女秘書？哪一個？”
我趴在窗檯邊上，低笑道，“牛秘書啊。”
“這種醋都吃？有一句俚語叫兔子不吃窩邊草。”
“在洛先生眼裏，我和你就是兔子在吃窩邊草啊。天翊，以後對洛先生好一點吧，他能做到這一步，挺不容易的，說明他心裏其實還是挺愛你的。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已經不再討厭他了，你也放下成見吧，這樣做對你對他都好。萬一以後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也不至於鬧得太難堪。”
洛天翊淡淡的應了聲，掛斷了電話。
也不知他聽沒聽進去。
高毅舉着香檳朝我走來，輕輕的碰了下我的酒杯，遞到唇邊輕抿了一口。問道，“跟誰打電話呢？聊得這麼開心。”
“你也認識的，洛天翊。”
“哦，洛總。”高毅的目光轉向窗外。
夜幕下，外面萬家燈火，光華流轉，都市總是這般熱鬧。
“什麼時候喝你們的喜酒？”
我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年年底會舉行婚禮。”
“今年年底？這麼快？”高毅面色一怔，失落的表情一閃而過，“那我沒機會了。”
“機會？毅哥，你該不會是……”
高毅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將杯子放到窗台上，再看我時。眼睛像蒙了層水般濕潤動人，“簡熙，這麼久了，你真的沒看不出來？”
我噗哧一笑，“毅哥，你喝多了。”我早就看出來了，只不過是不願點破罷了。
高毅換了姿勢，背倚在窗台上，聲音低低的說，“可能吧，否則我不會把這種話說出口，感情方面，我向來有分寸。拍《聽見風的聲音》時，在戲裏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到現在都沒走出來，奇怪了。”
聽到他像電影台詞般的表白，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局促的抿了口酒。
“好笑吧，一大把年紀了卻像個毛頭小夥子一樣，戲裏戲外分不清了，這還是第一次。”
“戲終究是戲，電影結束了，裏面的男歡女愛自然也要散場了。”
“你太理智了。”
我莞爾一笑，“其實我有時也很迷茫。”
高毅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管怎麼說，祝你幸福！”
“謝謝。”
成年人的愛戀大抵如此，有希望就進取，失去希望。求而不得時，自然會選擇放手，一如高毅，一如卓爾凡，一如於宇。
此生，唯一對我痴纏不休的有且只有洛天翊一人，雖然我和他的路如此艱辛，卻依然走了下來，希望結局是好的。
……
轉身去續酒，經過香檳塔時，看到了庄瑩。
我有些納悶，一時忘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怎麼看見我，臉上是這副表情？”庄瑩調笑道。
“今天是《聽見風的聲音》的慶功會，庄小姐會有如此雅興趕過來？”
庄瑩端着高腳杯的手指塗得腥紅。一如她嘴唇的顏色，張揚而閃耀。
“顧導演邀請我參演他下部電影，正好我也在瀾市就順道過來了，順便來會會你，老朋友。”
“朋友。”我無聲的笑了笑。
“對啊，你最近運氣好，我也沾沾你的彩頭。”庄瑩陰陽怪調的說，語氣里說不出的酸。
“好啊，希望你下部電影票房大賣。”
庄瑩斜睨着手中的水晶杯，漫不經心的說道，“有一天在商場，無意中看見洛天翊帶了個小男孩，和他長得挺像的，應該是他兒子，你知道嗎？”
我的心咯噔一下，啞然失聲。
庄瑩見我不說話，“原以為你多麼清高，對媒體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戀愛，沒男友，是不是因為背後的男人有家室，不好聲張？”
我鬆了口氣，想笑未笑。
“簡熙，我特討厭你這個裝勁兒。”庄瑩點燃一枝煙抽了起來，煙霧徐徐吐出。
“彼此，彼此，我也特討厭你這張狂勁兒。”我們倆人雖然嘴裏說著彼此討厭的話，可臉上卻依舊堆滿笑容。
因為，現場有記者在。
“庄小姐，你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一步，我和你話不投機半句多。”
“洛天翊和那小男孩的照片我拍下來了，你說我要不要賣給媒體換一筆錢？”庄瑩把手機調好給我看一眼，立馬又收了回去。
“庄小姐想談什麼條件？”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一百萬，我也不要太多。”
我不可思議的看着她，“有病吧你？缺錢缺瘋了？孔岩柏不給你錢花？”
“那就賣給媒體吧，這次你小三的名份就真正落實了，看你的粉絲們還怎麼維護你。”
我沉思一會兒，“賣吧，正好我傷好重新復出，需要炒作，謝謝你替我煽風點火。”
今時不同於往日，我和洛天翊已經登記，婚期已定下，兒子是我親生的，想開了，好像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娛樂圈的路走不下去了，正好斷了念想，去洛遠集團幫助洛天翊。
反正，條條大路通羅馬。
庄瑩倏然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別後悔。”
“怪只怪你太貪心，幾張並不清晰的照片就想要一百萬，庄瑩，你怎麼不去搶銀行呢？”
庄瑩唇角撇了撇，懶懶的說道。“因為你值一百萬啊，簡熙。”
我輕哼了聲。
她見談不攏，端了杯，轉身，突然愣住不動。
一個高高瘦瘦，衣着華貴，但面容憔悴的女人，猛然把一杯酒潑到了庄瑩的臉上，庄瑩手忙腳亂的拿出紙巾擦臉。
那女人抬手狠狠給了庄瑩一個耳光，不解恨，接連又甩了好幾個，邊打邊罵，“賤人！讓你不要臉！”
庄瑩反抗，未果。伸手擋住臉要撤離。
馬上有嗅覺靈敏的記者，聞到火藥味沖了過來，長槍短炮對着庄瑩不停拍照，閃光燈此起彼伏。
瘦高女人用力拽住庄瑩的胳膊，不讓她掙扎半分，對着記者們的鏡頭義憤填膺的怒訴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做我老公的二奶，做了許多年，吃的穿的用的，全是我老公的。現在竟然還妄想嫁給我老公！你們快拍啊，讓大家都知道這個賤人是小三，二奶，蛀蟲！人渣。敗類！”
絕望的女人聲音凄厲，怨婦般的如泣如訴……
我悄悄退後幾步，冷眼旁觀，現世報，來的可真快。
記者把話筒遞到庄瑩嘴邊，“庄小姐，這位女士說的是真的嗎？請問你插足別人的家庭有沒有覺得不道德？”
“庄小姐，你以前一直標榜自己堅強獨立，完全靠自己，沒有後台，沒有任何潛規則，現在這種情況怎麼解釋？”
“庄小姐，你說話啊。”
“庄小姐，你不說話難道是心虛？這位女士是不是你就是包養你的那個大款的夫人？”
“庄小姐。你……”
“婊……子，賤貨怎麼會知道什麼是道德？”瘦高女人一臉鄙夷的看向窘態百出的庄瑩。
“夠了，你們有完沒完？！”庄瑩用力甩開那個女人的手，撒腿就想跑。
可眾多記者像打了雞血似的奮力圍追攔阻，她無處可去，只能把頭埋得低低的，一言不發。
原本打理得精緻的長發，此時也散亂了下來，性感的禮服被酒潑濕了一片。
好狼狽。
她的助理聽到動靜后，匆匆趕了過來，脫掉身上的外套，蒙住庄瑩的頭，倉促沖開人群，要護送她離開。
記者們簇擁着，尾隨出去。
沒多久，現場就安靜了下來。
明天庄瑩的事情肯定會上頭條，她自顧不暇，手機里洛天翊和揚揚的那幾張並不清晰的照片應該也顧不上了。
抬頭看到導演顧川，面色難堪至極，他下部電影肯定不能再用庄瑩了。
好好的慶功宴變成了一場鬧劇。
草草結束后，我給洛天翊打電話讓他來接我。
上車后，我把今晚發生的趣事大體對他說了下。
“洛天翊，那個女人是不是孔岩柏的太太？”
“是。”
“你確定？”
“嗯，我找人打電話通知的她。”
“你？你怎麼知道庄瑩在瀾海大酒店？你找人跟蹤我？宴會廳里有你的人？”
洛天翊修長手指隨意搭在方向盤上，面色不變。
不否認就是承認了。
我癟了癟嘴，“洛天翊，你好無聊。”
“仔細些好。”洛天翊伸手輕拂了下我的髮絲，漆黑眸眼看了我一眼。淡聲道，“這說明我在意你。”
“麻煩洛總好好開車，我惜命。庄瑩這樁醜聞坐實了，估計以後想爬起來就難了。她歲數也不小了，沒名沒份的跟了孔岩柏幾年，可能想為自己尋出路了，所以才會逼婚，沒想到把孔岩柏的妻子逼來了，我說的對嗎？人心不足，蛇吞大象。”
洛天翊微不可聞的笑了聲，“她爬不起來了，你和庄瑩以後碰面的機會就更少了，我說過要為你出口氣的，你不用謝我。舉手之勞而已。”
“你倒是挺會順水推舟的，借了別人的手來做事。”
“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為，只要目的達到就可以了，我不計較過程。”洛天翊語氣淡淡的。
目的達到？我忍不住又想東想西。
“這個周末的時間空出來，帶你去見我爺爺。”
“你還有個爺爺？從來沒聽你說過。”
洛天翊揚唇淺笑，“是個老頑固，沒什麼好提的。快要和你訂婚了，見見也好。”
“你之前和孔姝訂婚時，也帶她見過嗎？”
“嗯。”
……
周末，晚間。
我和洛天翊準時到了他爺爺家。
老爺子住在城南，靠海。
房子是舊時的深宅大院，青磚高牆，多個面看。建築有些年歲了，古樸中透着莊重。
推開朱漆紅門，進入眼帘的是一面山水屏，繞過去，裏面別有洞天，別緻的假山，精巧的花園，涼亭小橋，潺潺流水，一應俱全。
院子很大，打理得也用心。
幾棟舊式房屋，精美的琉璃瓦，朱紅的柱子，高屋建瓴。雕樑畫棟，古色古香。
老爺子年約九十左右，老態龍鍾，腰微微弓起，滿頭銀髮，身上穿着真絲青色長褂長褲，滿是褶皺的臉上戴了副老花鏡，氣色卻尚好。
正在怡然自得的逗着籠中的白鳥，鳥是靈秀可人的畫眉。
有兩個年輕男佣候在一邊，看到我們后，對老爺子大聲說道，“老太爺，大少爺和簡姑娘來了。”
老爺子這才緩緩回過頭來，喚道。“翊兒，你過來。”
洛天翊急忙走上前，喊了聲“爺爺。”
我也隨之叫了聲。
老爺子唇角綻出個弧度，笑了笑，並不回話。
傭人急忙搬了椅子讓我們兩人坐下，隨即上茶，茶是上好的大紅袍，入口綿甘，回味悠長。
沒多久洛正林和林曼淑也來了。
洛正林對我一向和藹，林曼淑卻沒有好臉色，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合該我欠着她的一樣。
罷，罷，換我。肯定也不情願。
幾人徐徐邁入正屋，一一落座。
正屋傢具擺設極其像我以前拍過的民國劇裏面的道具，桌子是黃梨木八仙桌，估計也是個古董，椅子是配套的太師椅。
我坐好后，好奇的四處打量，牆上掛着歷代名家的山水字畫，拐角處放着一個青瓷大花瓶，還有許多我認不出來的造型奇怪的擺設，反正全是有些年頭的東西。
看得出老爺子非常喜歡洛天翊，一雙枯如松枝的手拉着洛天翊修長光潔的手，細細詢問集團的經營狀況，卻掠過了洛正林。
洛正林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大概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
我想笑卻不敢笑，假使老爺子知道了洛天翊的真正身份，會不會極其失望？
林曼淑朝我這邊瞪了一眼，估計是警告我要淡定，別讓人看出貓膩。
也太小瞧我了，畢竟演過戲。
約摸一刻鐘，洛雲逸也來了，身邊跟着孔姝。
難不成這兩人真的相愛了？
我看了看洛正林，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又瞧向林曼淑，那張原本就不近人情的臉，此時寒得像冰。
洛雲逸乖乖喊了聲，“爺爺。”孔姝也隨之叫了聲。
老爺子抬頭瞅了眼洛雲逸，又盯着孔姝看了一會兒，面色有些不悅。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和洛天翊說話。
兩人又說了三五分鐘，老爺子吩咐身邊的傭人上菜。
洛家的傭人很有禮數，不多言不多語，上菜速度迅速且規整。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色香味俱全。
嘗了一口，比我以前吃過的任何一家私房菜館的菜都美味，老頭子挺會享受的。
幾人吃菜喝酒，老爺子喝了點酒後，開始發話，“老二帶來的這丫頭是不是孔家的？”
孔姝急忙說，“爺爺，我是姓孔。”
老爺子不陰不晴的笑了笑，“你以前和天翊訂過婚對吧？現在又和老二在一起，傳出去對洛家的名聲不好，我不同意，分了吧。”
孔姝沒反駁，洛雲逸也不說話，兩人安靜的低着頭，默默的吃着菜。
老爺子突然把筷子一扔，聲音提高了幾分，“聽到了嗎？”
洛雲逸悶悶的回了聲，“知道了，爺爺。”
孔姝扭頭看了眼洛雲逸，蹭的站了起來，委屈的淚水溢滿眼眶，跺了跺腳跑了出去。
洛雲逸起身想去追，老爺子又發話了，“坐下！”聲音裏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嚴，“你今天出去了，就再也不要回到洛家！”
洛雲逸悶着頭坐下來。
“繼續吃。”老爺子吩咐道。
大家又恢復成方才的樣子，吃菜喝酒。
洛雲逸一盅一盅的喝着白酒，我怕他喝多了，出聲勸道，“雲逸，你少喝點，別喝醉了。”
洛雲逸瞥過來一眼，那眼神再明顯不過，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無聲的笑了笑。
用餐完畢，老爺子安排我們幾人在老宅留宿。
洛雲翊陪老爺子敘話去了，我睡不着，起身出去轉轉，經過東廂房時，裏面隱隱傳來說話聲。
聽着有幾分像洛雲逸。
好奇心驅使我走近，耳朵貼到門邊上才聽清楚談話內容。
“我媽是你害死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