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鑽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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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過對方並且對方必須親口承認技不如人，這才算是打敗了對方，可以獲得名聲提升。”系統沉默了一下，這才給出了它的定義。滄華問這個，系統覺得她是想聽話完成任務了，這讓它很欣慰，因此倒是很配合。有了好的開始，才有未來嘛。

“這樣么？不再改了？”滄華語中帶着些微的笑意。

“本系統什麼時候改過主意？你以為我和那傢伙是一樣的嗎？”系統剛覺得滄華孺子可教，突然聽到這話，當場就跳起來了，對於滄華的態度非常不滿意，但是它還沒有說完，話就被滄華打斷了。

——其實滄華覺得，系統之所以那麼針對它口中的瑪麗蘇養成計劃，稱呼它那傢伙，大概真的是競爭對手，同行相輕吧。而且系統這智商，真培養出來的也不是龍傲天，估計就是個蟲爬地，八成干不過人家，不過這一點還是別說出來了，免得系統又炸了，影響不好。

滄華轉移話題繼續問道：“名聲有什麼用？除此之外還有額外的獎勵嗎？”

系統齜了齜牙，放了一句不準扯無關話題，不準懷疑係統的威脅之語，這才回答說：“根據宿主所獲得的名聲多少，將會獎勵積分，積分可以在我這裏兌換各種物品，只要你不想要的，沒有我找不到的，一切應有盡有。”

滄華沒有揭穿系統連木瓜都不能兌換的這一事實，而是問：“系統，你把我的琴弄壞了，還傷了我的手，不打算賠我一架新琴嗎？我要求不高，給我一架盈缺就好了。”作為一個專業的奶媽，滄華第一時間想要的，當然還是奶橙武。

“盈缺？”系統重複了一遍，說：“你在做夢！”什麼任務都沒做還想討價還價，沒門！

“好吧，不給就不給，別激動。”先安撫了系統一下，退而求其次，滄華繼續問：“盈缺先記着，我能先拿架青玉流湊數嗎？”滄華覺得裝逼的最高境界，當然就是拿着一把dps橙武打奶。要是系統不給她盈缺，青玉流也可以接受。

系統冷冰冰的說：“我已經耗費了一些能量提前給你預支了金手指，所以你的積分目前是負二千五百分，只有等積分變成正的之後，才可以繼續兌換。能讓你賒賬就不錯了，別得寸進尺！那位不是給了你天蠶絲嗎？自己修去。”

滄·負債·華試圖“勒索”系統失敗，只能自己修琴了。

由於個子矮，之前為了彈琴又是坐着的，此時將頭微微上揚才能看到藍衣人，滄華說：“你什麼時候想聽？若是今日，還得等些時候。這琴的角弦斷了，要想修好，得將另外三弦都下了才行。不過看你的樣子，應當是懂琴的，我也不必多說。”

其實跟系統扯了這麼多話，由於在腦海中發生，也不過是幾瞬而已，在藍衣人看來，不過是面前的少女拿着線正在考慮如何上弦罷了。聽到滄華的話，他搖了搖頭說：“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若是下次相見，姑娘不妨再奏上一曲吧。”

滄華點了點頭，又說：“那你還有多餘的天蠶絲嗎？”

她已經看了這根天蠶絲，固然是好東西，但是因為東西太好，反而有些問題了。畢竟她的琴其他琴弦材料沒有這麼好，若是只換一些，那麼就會造成音色不統一的問題。雖然施展武功無礙，但是耳目聰明之人聽來，這琴聲簡直無法入耳。

“我可以多為你奏上兩曲。”滄華現在身無長物，只好“賣曲為生”了。

藍衣人失笑，他說：“一曲足矣，在下並不貪心。”話說如此說，卻沒有拒絕滄華的請求。他素來靈慧，最擅長猜測女人心思，也對女子最溫柔解意不過，哪怕面前是個小女孩也不例外，因此再次留下了兩根天蠶絲，正巧差不多夠將七弦全換上。

然後藍衣人一縱身，準備從窗口離開了。

興起而至，興盡而散，他本就是這樣的人。

緊接着，他身形一滯，竟然僵了下來，眼中露出一絲不可思議之色。

滄華站起身，將琴放在腿上，笑着對他說：“楚香帥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你為什麼無法施展輕功了？”其實她早就知道面前的藍衣人是誰了，畢竟海鰻插件是可以顯示來人姓名的，天下間只有一個楚留香，那位天下無雙的盜帥。

楚留香確實很奇怪，他非常確定自己沒有中任何藥劑，作為一個鼻子不太好用皮膚呼吸的人，這麼一個四處漏風的房子根本無法下藥，那麼面前這位白衣少女，究竟是在什麼時候下的手段，又有什麼目的？

但是他面上卻絲毫不顯，仍然是淡淡的笑容，說：“姑娘總不會是捨不得，這才留下楚某吧？”滄華既然叫破了他的身份，他便直接承認了。直接以這幅形象現身，楚留香早就有被認出來的準備，只是沒想到陰溝裏翻船，竟然被這麼一個小丫頭給算計了。

“我若說是，香帥會留下來陪我嗎？”滄華盈盈的目光深深地看着楚留香，那一雙眸子彷彿沉澱着什麼東西，能將人吸進去。就算她年紀尚小，可這並不輸於江湖中任何一位美人的容貌，也足夠有留下人的本錢了。

楚留香微微一愣，才說：“你太小了。”

作為一個非蘿莉控，楚留香並不打算摧殘幼苗。而且見過那麼多的事兒，遇到過那麼多的人，其中有好的有壞的，也有刻骨銘心至今不能忘懷的，他已經不太可能為誰停留了。滄華有很多的秘密，若是從前，他或許會很有興趣，但是現在他已經不年輕了。

滄華面前的琴弦全部都綳斷了，十指被割的鮮血淋漓，本來琴弦斷了之後，不能再彈奏的，不過她想着反正都拿到天蠶絲了，到時候也是要拆下來的，不如試試完成一下系統發佈的任務。成了更好，不成也罷。

所以她在剛才用了一個長歌賴以成名的絕技，江逐月天。

在遊戲之中，是讓技能的調息時間暫停，但是在現實之中，這個技能更厲害了。在範圍內，一旦施展該技能，目標直接禁武，並且可以打斷正在使用的技能。楚留香的輕功需要調動的內力很少，因此沒有遭到反噬，但是他輕功也用不出來了。

斷掉一根弦之後，這具琴本來就不能用了，滄華強行使用技能才會讓所有的琴弦全部毀了。楚留香鼻子不夠靈敏，因此並沒有聞到她手上的淡淡血腥味，也不會想到世界上還會有這樣不科學的武功。雖然好像武功本來就沒科學可言。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嗎？”沒有在意自己的手，滄華默默念出這句話，又說：“香帥怎麼會老呢，這江湖上若是有誰不會老，您一定算一個。”

“姑娘若是無事，楚某可就要走了。”談話的這點時間，已經足夠楚留香調息完畢了，他有些忌憚滄華不知道怎麼困住他的手段，這才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十分有風度的，打算先告辭。哪怕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他依然維持住了那股風度。

“若是無事，便不能留楚香帥嗎？”滄華幽幽的說，緊接着又道：“先前楚香帥說我的琴聲讓你想起了一位故人，那麼我與他究竟誰彈的更好？”

楚留香第一次露出了苦笑。他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更不會對着一位美麗的女子撒謊，可是若是說實話，面前的這位姑娘一定會生氣的。在一位女子面前，稱她不如另一位，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他不願意說假話，可又不能說真話。

那位故人的琴聲，如海上之皎月，天邊之流雲，彷彿如他那個人一般，沾染上紅塵諸事，對他都如同褻瀆。可是偏偏如此高潔的一個人，卻沉入了最黑暗也是最污濁的泥濘中，不得脫身。那樣的琴聲，那樣的人，即使到現在，楚留香想到他仍然會感到嘆息。

而面前的滄華，前後表現出的全然不同的兩面，似乎與那位故人確實有些相似。楚留香想到這裏，便說：“姑娘與他，確有三分相類。”話盡於此，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這其實已經變相承認了滄華之前的問題。

滄華沒有糾纏，又問道：“香帥懂琴？”

“略知一二。”楚留香說。他雖然不會彈琴，但是無疑是一個很好的聽眾。

“既然如此，只要香帥能在琴之一道上贏過我，我便放你走，如何？”滄華問。

楚留香又開始摸鼻子了。他無奈的時候，總喜歡做這麼個動作。面前少女的琴聲，在他看來確實稍遜無花一籌，或許是因為回憶，或許是因為別的，但的的確確是這個樣子。但讓他評價他可以做到，讓他自己彈奏，那就做不到了。

“姑娘，楚某……並不會奏琴。”楚留香無奈的說。

“哦？你是認輸了？”滄華終於問出了她最想說的這句話。

“琴藝一道，楚某遠不如姑娘多矣。”楚留香坦然承認。

滄華再次露出了笑容，她看着楚留香，說：“那麼，香帥你可以走了。”

楚留香微愣，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抱拳道：“多謝姑娘。”

“若是有緣再會，我欠香帥三場曲子。請吧……”滄華平靜地說。任務完成之後，她態度驟然冷淡了下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轉身走了，可能記住了教訓，這次走的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