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九十六章

96.第九十六章

“對了,褚國公上書過繼宗室為嗣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處理?”王朔問道。

“先冷淡一段時間吧,我又病了一場,那些人該忍不住跳出來才是,再等等,正好一鍋端了。”徒耿冷笑道。

“我查過這件事,查到是安國公、順國公一系在推動這件事,往大了里說這可是覬覦帝尊,謀朝篡位的大罪過,他們又怎麼處理?”王朔再問。

“不若你出面?”

王朔搖頭:“不好,事涉謀逆大事,還是你出面更名正言順,還有,你病了,朝堂上也是人心浮動,若是你能露個面,對安定人心也有好處。”王朔建議道,若是徒耿真的想讓她出面,也不會用疑問句。

“聽你的。”徒耿現在也能順利做出一切以王朔的意志為準則的模樣了。

“那你好好歇着,我上朝去了,把旭兒也帶走了,剛來的時候在門口碰見她,眼眶通紅的,你和她說什麼了。”王朔站起身準備要走,隨口問道。

“和她說你呢。”

“說我?說我什麼?”王朔回眸一笑。

“說你昨晚哭了一宿,可是真的。”徒耿笑問。

“怎麼可能,我從來不哭的?”王朔矢口否認。

“還想騙我,看你這黑眼眶和眼中的紅血絲,一夜沒睡吧。”徒耿摩挲着王朔的手,歉意道:“以前都是我不好,讓你傷心了,你放心,以後再也不會了。”

“嗯,我相信你。”只需要騙過這一次,日後就是天底下最和睦的夫妻了,又哪裏會有傷害呢?等到王朔被群起而攻之的時候,徒耿只要站出來說上一兩句話,名聲和實惠就全都來了,就是要過繼宗室,那也是王朔的罪過,與英明深情的陛下何干?

皇室一家人的私事牽動着朝野上下的心,徒耿剛剛頒佈了一道曠世罕見的聖旨,深情專情的名聲響徹天下,王朔再代表徒耿上朝,意義更是非凡。

王朔已經不是第一次代表徒耿上朝聽政了,可看着鳳位上端坐的王朔,朝臣們總覺得變天了一樣。再看看鳳椅旁邊站着的徒旭,心裏更是思緒萬千。

今天是徒旭正式上朝的第一天,往常都是在御書房聽政,見過的也就幾位閣老尚書,今天可不一樣,徒旭正式在所有朝臣面前亮相了。

徒旭看着娘親舉重若輕、遊刃有餘得處理政務,把那些想要隱瞞實情、想要狡辯真相的人追問、反駁得啞口無言,心中不禁生氣豪氣萬千,她想成為娘親這樣的女人,她想高高的端坐在丹璧上,享受眾人的朝拜。

朝臣們有心為徒耿的聖旨和徒旭的上朝說兩句話,但轉念一想,王朔上朝已是常態,徒耿身子又不好,再說王朔也不是胡亂做事,丈夫事務繁忙,當家主母幫襯一二也是常態,朝臣們很快就說服自己接受了這個解釋。至於徒旭,當朝唯一的公主,有一二優待,朝臣們也大度包容了,畢竟以後皇帝有了子嗣,說不定還不如這位公主受寵呢。

徒耿尚在病中就連發幾道旨意,逮捕了褚國公、安國公、順國公和好幾位宗室、朝臣,罪名是謀害帝尊。大家聯想到此次皇帝病重和遣散妃妾的事情,自以為得到了真相。

幾位宗室被革除爵位,送往先帝皇陵,終生不得離開,這裏有徒家宗廟,正適合宗室懺悔。褚國公當場就自殺了,褚國公夫人隨之而去,誠王妃早在半月前就病逝了,太/祖誠王一脈,自此絕嗣。

褚國公及其夫人的屍身是王朔收斂的,一介罪人,就算是皇室血脈,也沒有人願意為他維持最後的體面,王朔把他們夫妻和清河郡主的棺槨一起葬在了誠王夫妻的墓旁。誠王本來就是謀逆罪名,先帝特赦之後才遷入皇陵的,後來徒耿登基不待見清河郡主、順帶討厭誠王一系,誠王的墓也就遷了出來。王朔把他們一家人葬在了一起,默默的上了一炷香,心想,這就是我能做的所有了。其實,我不過是為著自己心安。

“願你下輩子不要投身帝王家。”

王朔在清河郡主目前久久駐足,最後悼念了自己少年時的友情,坐上馬車,慢慢始離西山墓群。

王朔今日從宮中出來,和徒耿報備說的是來為褚國公收斂屍身,順帶回家看一看。也沒有亮明皇后儀仗,就這麼一輛馬車,一隊護衛,低調的往王家走去。

馬車駛入東善街,王朔掀開帘子剛好看見了街口的青石街牌,上書東善二字,還有未及時除去的青苔印記,一切都是以前的模樣,可惜早已物是人非,王朔已經七八年沒有回過這裏了。

馬車噠噠駛入,馬蹄敲擊着青石板,聲音回蕩在寬闊的東善街,高門大戶,寬闊的街道整齊有序,連個閑人都看不見,路邊偶爾往來的行人,都是穿了各府精緻下人服飾的管事、小廝,看上去頗有些派頭。

走到王府門前,這裏掛的是承恩侯府的牌匾,侍衛前去叫門,沒有遇到狗眼看人低的情形,王所很高興。看來王子勝約束自家奴僕十分有力,這麼些年沒聽說王家有紈絝子弟在京城招貓逗狗,王子勝這個族長功不可沒。

王朔的令牌一遞進去,很快王子勝就攜了一家人小跑至門口迎接,王朔早沒有打招呼,倒把人給嚇一跳。

王子勝這些年位高權重,母親是長公主,弟弟是駐守一方的邊關大將,妹妹是寵冠六宮參與朝政的皇后,夫妻和睦、兒女爭氣,簡直是人生贏家的典範。因此王子勝已過而立之年,看起來卻如同年輕人一般,風度翩翩、充滿活力。

王子勝夫妻帶了他們的三子一女在門口迎侯,王仁已經長成了翩翩少年郎,王熙鳳也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一枚,還有王仕和王倫,年紀雖小,卻也有禮有節。

“大哥大嫂安好。”王朔率先出聲問候。

“娘娘……”夫妻臉帶著兒女僕從就要行大禮。

“免,免,今日是小妹來探望兄嫂,可不是皇后巡幸,只敘家禮。”王朔連忙阻止,旁邊已經有女官上前扶着王子勝夫妻,不讓他們拜下去。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妹妹。”王子勝拱手一禮,笑道。

“大哥。”王朔頷首,跟着王子勝往正堂走去。

坐定之後,王朔給大哥大嫂送上禮物,受了幾個侄兒侄女的叩拜,分發了見面禮,才說到正事。

“你先帶幾個孩子回去歇着吧。”王子勝先讓顧氏回去。

“仁哥兒留下。”王朔提醒道。

“正是,仁哥兒留下吧。”王子勝複述。

王朔看着空蕩蕩的正堂,想到小時候濟濟一堂的情形,心中感慨還是要把王子騰調回京城啊,到底一家人守望相助才是正理。

“妹妹,你這次來是?”

“我來見父親。”王朔平淡道。

“父親?他又做什麼了?”王子勝驚訝道,上次王守忠擅自進宮和王朔說什麼王家有意送女子入宮爭寵,嚇得王子勝連連催顧氏進宮幾次解釋,從來沒有娘家給妹夫送小妾的道理,更別說是王朔這樣剛強的性格,王子勝簡直讓自作主張的爹給嚇死,一個又字脫口而出,他真是不敢信任他爹了。上次那樣嚴重的實情,王朔連訓斥的旨意都未降下,這次居然親至,到底是出了怎樣的大事,王子勝心裏惴惴不安。

“你是族長,仁哥兒是下一任族長,你來聽着不就知道了。”王朔淡定道。

自從王家老太爺去世之後,王守忠在鄉下莊子上又守了三年才回到這掛了承恩侯府牌匾的大宅院裏,顧氏常常覺得自己公公是個頂頂好伺候的人,為什麼?因為省事兒啊!王守忠一般不出現宅子當中,也不會讓王子勝夫妻早晚晨昏定省,更別說讓孫子孫女兒承歡膝下。王守忠只是一個人默默的在院子裏或看書或寫字,連外界傳言盛寵在身,鬧得王守忠和福慧長公主翻臉的寵妾楊氏,其實也是經常見不到王守忠的。

王朔人到了承恩侯府,也只帶了王子勝、王仁和朱雀三人進入東院,事關機密,王朔並不想家醜外揚。

東院中松柏長青,滿園都是高大喬木,王守忠就在這院中松樹下的石桌上打棋譜。

“父親。”王朔頷首為禮,王子勝、王仁也跟着拱手。

王守忠又下了擺了一步,把手中的書移開,平淡道:“你來了,正好,陪我下一盤兒吧,一個人下棋,也累得慌。”

“求之不得。”王朔應聲,走過去坐下,執白子。

王子勝和王仁默默的坐在四方石桌的另外兩邊,今天這事兒透着詭異,王守忠和王朔的態度也奇怪得緊,父子倆都沒有說話,默默的看着他們父女下棋。

王朔的棋藝小時候就被孔姑姑嫌棄過,成親后心思都轉移道朝政上來了,練得更少了,手都生了,不大一會兒,王朔就棄子認輸了。

“我輸了,父親好棋藝。”旺火微笑着放下棋子。

“輸棋不要緊,總比我輸了性命要好。”王守忠淡然道。

“你又如何肯定我會要了你的性命,若是確定,生死面前如此洒脫,倒令人敬佩。”王朔不理會王子勝的沉默和王仁見鬼的表情,平淡答道。

“能養出你這樣優秀的女兒,做爹的不洒脫一些,如何相配。”王守忠話語平淡,彷彿談論的不是自己的生死。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若父親說說經驗教訓,算是留給兒孫最後的教誨,也省得仁哥兒沒經驗,日後擔不起我王家族長的責任。”隨着王朔的話,王仁的臉色一下比一下白,雙手緊緊拽住袍子,情不自禁的向王子勝看去,他不知道自己留下來會聽到這樣的話啊!

“也好,就像以前我們一家在圍着熏爐說話。”王守忠的嘴唇紅艷得不正常,眼睛也明亮得不正常,朱雀微微向前一步,站在王朔的右手邊,隨時準備暴起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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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賢后”上位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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