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 神荒塔(16)
第65章夜啼嬰哭(十六)
“卧槽,你這傢伙怎麼回事兒啊,為什麼隨時帶着這種東西啊,還帶血啊帶血啊!”葉晚蕭當時就驚了,差點沒把車開翻過去。
雲孟僑看到手裏拿着的東西之後,面無表情的塞了回去:
“哦,對不起對不起,拿錯了。”
“喂,你眼睛裏的得意完全不像是拿錯的樣子啊魂淡,你是變態嗎?!”
雲孟僑繼續面無表情道:“我不是變態,就算是變態,也是冠有變態之名的紳士。”
“……感覺完全中計了啊,你掏出那玩意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說這句話吧!”葉晚蕭咆哮道。
雲孟僑“哼”了一聲:“凡人的智慧,你怎麼可能理解我的幽默呢。”他又從另一個兜里掏了半天,最後掏出了一盒……“三倍持久!活力延時!讓激情澎湃一整晚,防止天雷男男生子,你,值得擁有!”
葉晚蕭轉着方向盤哀嘆一聲:“我還是太純潔了,誰能把這個瘋子給我攆出去。”
眼見着雲孟僑都巴巴的把東西給他送到眼前,葉晚蕭一臉嫌棄的又給推了回去:“你隨時都帶着這玩意到處跑,不怕被警察當成盲流子抓走嗎?話說這東西從哪弄的啊。”
“其實我也不是天天帶着,只不過今天要跟兩個女人約會來着,本以為能用上,結果還是沒用上——這群只看到我的美貌,卻沒看到我優秀的內在的女人。”
“……美貌和內在你確定你有?”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雲孟僑嚴肅道:“我聽說娘c受上輩子都是惹不起的折翼天使,這樣的角兒都是主角光環加身、幸運值詭異異常,很難保不會碰到一個愛好奇特的創世主,然後基因突變給你拉出一個娃!身為你的忠實黑……呃,忠實搭檔,我早就有覺悟了——為了女性權益義務和地位,為了我們祖國的社會治安,請你務必使用上它!”
“完全聽不懂你這種不知道從哪個次元里挖出來的理論,”葉晚蕭白了他一眼:“謝謝你的憂國憂民,但是一個處男送來的避孕套,我是不會收的。”他一絲一頓道:
“我!怕!過!期!”
:“這是歧視,這是侮辱,這是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才有的骯髒思想!“雲孟僑捂心口痛訴道,“男女平等懂不懂,男人也能頂半邊天懂不懂!憑什麼處女就值得誇讚,處男就要被嘲笑?憑什麼女人生理期就能放三天假,我們男人沒有?不能來大姨媽又不是我們的錯!我們這種弱勢群體,需要來自社會的幫助和關懷啊!”
“呵呵。”
“我要控告你有歧視罪!”
“扣工資。”
“我錯了,我閉嘴。”
車子一路飛揚着衝到了東區的市心理醫院。這家醫院,與其說是治療心理疾病,不如說是精神病集中療養區,四周幻境極其幽雅,整體來說,還是非常怡人的。
……才怪。
“不要踢我jj不要踢我jj不要踢我jj。”
這個是被害妄想症。
“我就踢你jj我就踢你jj我就踢你jj。”
這個是狂躁抑鬱症。
“你瞅啥瞅?瞅你咋地!再瞅我削蒙圈你啊!”
“呃……這個不用解釋了。我知道,這是精神分裂症。”
平整的草地上到處都是這樣散步望天的病人,兩人都是具有陰陽眼之人,輕易就能看出有幾個人面帶幾分黑氣,細細看來眼裏還帶着幾分凶光,而周圍雖然幽雅靜謐,但總有種說不出的森森之感。
葉晚蕭道:“這裏大部分的病人,都是因為壓力而喪失了魂魄,只有找齊魂魄才會清醒,但也有少部分病人並非如此,他們天生就是瘋的……這就是所謂‘六神接通而先天不足’了,這些病人天生通靈,靈能力者在他們眼裏都一群自帶bgm的人,所以如果不想被眼紅地瘋子們圍毆致死——最、好、少、惹、事!”
他咬牙切齒的說著,順便一腳把美滋滋的想要去調戲瘋子的小雲子踹倒:“我已經和醫院的人打好招呼了,他們裏面有一個國安局的人,他會時刻注意你的動向。另外,我不能陪着你調查,所以看見情況不對,就及時按手錶報警,然後盡量拖延時間。我……”
“啊啊,知道了我知道了,”雲孟僑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滿不在乎的揮着手走了,“你也趕緊走吧,羅里吧嗦的跟老媽一樣,我出門的時候會注意鞋帶的……”
“……我會即使趕來救你的。”等葉晚蕭說出這句話時,雲孟僑已經走沒影了,他愣了愣,搖頭嘆息了一聲,啞然失笑。
再說雲孟僑,跟葉晚蕭分別之後,很快就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找到了他:“你好,雲先生,我是唐雅小姐的主治醫師,我叫費霜,您可以叫我小費。”
“嗯,算了,我還是叫你費醫生吧,囊中羞澀,小費要不起。”
“呵呵雲先生你真幽默。”
費醫生領着雲孟僑往樓上走去:“您要見的這位病人沒有攻擊傾向,不過為了您的安全,也請呆在防護區內再做談話。葉總已經跟我們說過您的情況了,據說您是病人的朋友,希望你們之間的談話,對她的治療有所幫助。”他指着一個掛在病房門口的小鈴鐺道:“在門口有一個小搖鈴,只要按一下裏面的報名,附近的值班的護士就會趕到。這裏的病人有些具有攻擊傾向,而且他們沒有行動限制,為了您的自身安全,請不要侮辱或者是逗弄他們。如果有人敲門,請千萬不要開,要記住,會敲門的都不是工作人員。”
雲孟僑點頭謝過費醫生,刷卡打開了1187號病房的大門。
不知道是誰說的——“精神病人思維廣,弱智兒童歡樂多”,從此精神病人,便踏上搞笑的道路狂奔不止,一發不可收拾。當瘋子走上螢屏,神經病邁入電影,精神分裂症成為各類的常客,人們在細數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毫無邏輯的事情時,伴隨着的是快意的笑聲,以及難以掩飾的自豪。他們無法理解瘋子的世界,所以就用“笑話”,來掩飾那個自己無法探知的天地,用“羨慕”,去遮蓋口鼻唇舌間滿滿的歧視。
在同類的窘態尋找快樂,用他們的無知來滿足自己邏輯上的優越,然後借他們之身隨意捏造一些笑談,來變相的控訴這個世界的不公與骯髒……其實,正常人與瘋子的區別,不在於他們更加“聰明”,也不在於他們更加“理智”,僅僅因為他們比呆在囚籠里的同類更懦弱。那些笑容細細剖解,分割出來的,除了慶幸與自豪,更多地則是恐懼與五十步笑百步的惶恐不安。
心理醫院……或者說是精神病療養中心,這裏擁有並不僅僅是那些看似有趣的笑點,更多的,是那些精神支柱已然崩潰的人們聚集在一起,為所有“正常”的人所展示的一個另類的社會———個充斥着迷茫、絕望、頹廢、歇斯底里、以及人性泯滅的世界。
昏暗的病房裏,女孩默默的看着窗外,對屋子裏忽然闖入的男人,表現出了一種極端的漠不關心。
雲孟僑隨意扭開了隔離室的小門,走進了女孩的病房,扭着她的肩膀迫使她轉過來面對自己,在確定她的容貌時,雲孟僑放下了一顆懸着的心——雖然鬼境中女人的模樣他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但對着這張臉,他顯然並不是全然陌生的。
女孩正是唐雅。正直青春的唐雅有着一張漂亮的鵝蛋臉,蒼白的面孔略顯幾分茫然與頹廢,嘴唇乾裂紅腫,即便是素顏,也稱得上是個美人,只是缺了幾分神采,彷彿是一個只會站立坐走的植物人。
雲孟僑鬆開手,問道:“陸明死了。”
女孩怔怔地看着他,保持着繼續面對他的姿勢,只是獃滯的眼睛裏依舊什麼表情都沒有。
雲孟僑似乎並不在意她在想些什麼,只是自顧自地道:“你可以不用再裝了,我知道你沒有瘋。你是個很聰明的女孩,知道陸明不會要你了之後,擔心他的正牌夫人對你不利,就開始裝瘋賣傻以求保住性命。事實上你做的很對,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對自己的丈夫的婚外戀無動於衷,當你裝瘋賣傻的時候,你的那位男友……哦,也就是正宮娘娘安插在你身邊的眼線出現了,通過他之口,你徹底將自己洗出了陸明和陸夫人的世界。”
他惡意地笑了笑,輕聲道:“其實我很好奇,你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才取得了你那位‘男朋友’的信任呢?是用輿論風向,還是完美無缺的演技,或者是……身體的誘惑?”
唐雅目光依舊無神的望着,彷彿穿透了雲孟僑的身體,看向了無邊的黑暗。
雲孟僑挪了個椅子坐在她眼前,道:“不過很抱歉,我對於這些桃色故事不感興趣,睡漂亮女瘋子什麼的聽起來倒是不錯,不過今早準備好的安全套剛剛貢獻給了老闆。事實上,我今天來的目的只有一個,我希望聽到你的親口回答。”他懶散的目光漸漸凜冽了起來:“——對不起,寶寶,對不起……究竟是什麼意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