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 殺他，不冤枉

我給王志明打電話，果然還是被黃家派繫上面的人知道了，黃安是個能在南方這邊拿得了主意的人，光從公子哥的等級上來說，那他就是當仁不讓的一等公子哥，而且是全國範圍。

在我剛剛和小妮子她們掛斷視頻不久后，黃安就打電話過來，開門見山：“你回國了？”

我聲音不冷不熱的說：“是的，黃公子，這件事情你們不肯幫我的忙，甚至還動用關係把我給擋在國外，本來我是想就這麼算了的。但是我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後來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所以沒法子，只能自己想辦法又跑回到國內來了，我的東西，還沒被別人搶走過。”

黃安似是開導我般地說：“黃老闆，我看你和張雷的事還是這麼大事化小的好，現在上面的風頭很詭異，不好揣摩，你們兩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而且我覺得張雷更適合比你混黑道，再說了，你那麼大的幻城公司，每天的利潤都已經足夠你揮霍了，何必還非得要又來沾上黑道這灘渾水呢，知足常樂啊……”

他說得好似掏心掏肺，但我卻能想像出來他在電話那頭嘴角泛着冷笑的樣子。

我也是冷笑兩聲：“呵，黃公子，跟你說白了吧，錢，我真不在乎，六大山莊雖然給我的分紅很多。但我還真不需要靠着那些錢過日子，我只是咽不下這口氣而已，還有，我對張雷如兄弟，他這樣對我，這件事情我不讓他付出代價。以後心裏都會留下心魔的。”

黃安故作豪爽的說：“這件事情我給你做主，讓張雷給你擺酒道歉怎麼樣？到時候邀請不少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這總算是給黃老闆你面子吧？”

“打個巴掌給顆小棗。”我輕蔑地笑：“這也算是給我面子？”

黃安也不生氣：“那你說，你想怎麼樣。”

我說我不想怎麼樣，就只是想把張雷給弄垮而已，說這話時的口氣，當真是咬牙切齒。

黃安的城府不淺，從帝都那邊下來的一等公子爺，莫說僅僅是在這雲南，即便是在海門市那樣的地方，甚至到全國任何哪個省份，都完全可以橫着走，被我這麼連番頂撞，卻還能不生氣，就足以說明黃安的城府被他家裏的長輩們錘鍊得如何爐火純青了，這是個絕對不在王志明之下的公子爺。

不是所有公子爺都是管殺不管埋的愣頭青闖禍角色，起碼黃安和王志明都不是。

對付他們兩個，其實我心裏壓根就沒底，比較這裏是他們的地盤，但卻沒有任何的辦法。我要想把事情鬧大，把戲給演真了，不能去和雷哥正面交鋒，也就只能找他們的茬子了，我原本還害怕他們會對我和張雷之間的鬥爭袖手旁邊。現在看他們都極為偏袒張雷，倒是放心不少。

所以，我也就肆無忌憚地挑逗他們的底線。

再深的城府，也有個底限，喜怒不形於色是種境界，但能做到的人真不多。

黃安，暫時還沒到那種極高的制怒的境界。

所以，再我驚呼蠻橫的說要把張雷給弄死的時候，他的聲音也終於是冷冽下來了：“黃戚，你應該知道現在張雷是我們的人，你這麼鬧，就是不給我們黃家面子了。你別以為你還有幻城，我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像你這種生意人，呵，隨便為你定製兩個政策，你就得垮台。”

我在這邊，很合時宜的沉默。

半晌，黃安嘆息着說：“想清楚沒？想清楚就回你的金三角去過你的土皇帝日子去，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你現在雖然在道上名頭遠不如以前了，但怎麼著也算是個傳奇了，以咱們這年紀，光憑着自己這雙手混到你這個層次，不容易了，也別奢望太多了，就算換着是我，如果不是靠着祖輩的餘蔭。不是現在父輩們都還處在緊要的職位上，估計連和你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你說呢？”

我是真沒想到，傲氣凜然的黃大少竟然還能說出這麼“掏心挖肺”的話來。

且不管黃安說這句話時心裏的真實想法到底是什麼，但以他一等公子爺的傲氣，俯視大江南北無數公子爺的凜然氣息。能夠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我要是錄下來，以後給別人聽，也能驚掉不少人的下巴了。

堂堂的三代甚至是四代的公子爺黃安，若是放在古時候，那就相當於是鐵帽子王的嫡系後代了。不出意料以後也會是個鐵帽子王，即便他說這話只是想讓我撤出去，別再來國內搗亂，這也足夠說明我在他心裏的位置了，還真是讓我有點沾沾自喜。

以前在村裏的時候，傳說中的鄉長在我眼裏就已經是通天的大人物了。更不要說是鎮長、縣長之類的存在，黃安這樣的一等公子爺更是我連想都想像不到的高高在上。沒想到，短短几年，竟然會有這樣的公子爺這麼苦口婆心的勸說我，要知道，若是黃安肯屈尊去我們那小縣城，只怕我們那縣長在暗地裏會不知道該怎麼巴結他才好，哪怕是踩着他的背，讓黃安爬到他床上去睡他媳婦，也會喜滋滋地樂意。

可惜的是，我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

我說：“黃公子你說得對，可是，這口氣我必須得咽下去。”

他見我還不知好歹，再也忍耐不住：“黃戚，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能跟你說這麼多，已經是看在那你曾經為我們黃家也辦過些事情的份上了，跟你說實話。現在我們都覺得張雷更適合幫我們做事，你要想鬧，就是逼我們出手，你沒有勝算的。”

“你……”我假裝被黃安威脅得啞口無言。

他說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然後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我知道他是故意這麼乾脆地掛掉電話，目的就是讓我以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呵呵，其實他打電話過來，就足以證明他心裏遠遠不像他所說的這麼輕鬆了。他要是真的絲毫不忌憚我，那就直接派人過來收拾我了，哪還能跟我說這麼多廢話。

他們這還是在忌憚，怕引火燒身啊！

看來殷老頭說得沒錯，這幫保護傘們已經嗅到些不同尋常的味道了。

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敢不敢出手。

這夜，便就這麼在幻城酒店總統套間裏靜悄悄過去，不管陳聖他們的房間裏鬧騰得是如何的驚天動地，天雷勾動地火，我是真沒有叫女人進來。不是擔心小妮子不定時抽查，而是真沒了那個心思，而事實上，小妮子也沒有真的來抽查我。

張雷人不在雲省，但云省有他的人。

當初我在雲省鬧得天翻地覆，古奇死了，隨後接他位置的李榮升也死了，黑虎名存實亡，變成數股散兵游勇，雖然仍然在雲省的道上各自算得上是不錯的勢力，但終究是上不得檯面了。現在的雲省，又有新興的勢力冒頭，其中。就正好有張雷扶植起來的人。

在這麼短短的不到兩個月時間裏，張雷就能夠在雲南扶植起來他的人，足以說明他的手段。至於他所使用的方法，我想不外乎快刀斬亂麻而已，我也是個喜歡除去在床上之外，其餘任何場合都打閃電戰的人，所以能夠想像得到他的手法，利誘不行，便用實打實的手法，強攻還不行，那就抓軟肋，通常就幾套組合拳打下來，就是道上那些刀口子上舔血的人，也沒有敢不屈服的。

山莊的掌事人，未必就說非得是那個省份的黑道帝王，但也絕對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所以說，張雷現在在雲省的勢力就相當強硬。不管他那些手下心裏是否服氣，但表面上起碼是服氣的，就像是以前面對我那樣。

想想半年多以前，他們還有不少老大對我信誓旦旦，說唯我馬首是瞻，絕不背叛呢。眼下呢，還不到兩個月，就都是樹倒猢猻散，改投他人了。

他媽的，都是些牆頭草，兩邊倒的貨。

想到這裏，我也忍不住狠狠吐了口唾沫。

張雷在雲省這邊新扶植起來的老大是個年輕人，原本在雲省的道上不算有勢力，但有點名聲，敢打敢拼，下手狠，脾氣上來了連誰都不怕，更重要的是，他是個練家子，手底下功夫不錯。

我跟張雷了解過他的資料，還問他要不要留着。

張雷說不用，這個叫譚一搏的年輕人不是個好駕馭的角色，而且絕對不算是個好人。手上有幾條人命，早些年更是連扒人祖墳的事情都干過，他讓我下手別留情。

我當時笑着說：“這可是你手下，你不心疼？”

張雷說：“我就說看他在道上名號不小，殺氣重，徒省事才把他拉起來而已，要不是為這個，就譚一搏那種人，我能直接把他吊在樹上抽七八百鞭子，還不帶讓他哭的。”

我腦子裏細細回味了下這個譚一搏的資料，嘴角也漸漸露出抹笑容來。

譚一搏，綽號譚瘋子，骨子裏有幾分雲省那些年山匪的匪氣，更多的，則是毒梟不擇手段的陰狠，從張雷發的微信圖片看來，這個譚瘋子也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容貌間有着滔天的陰霾氣息，這樣的人，殺他，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