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究竟是誰克誰
吃了些點心墊飽肚子,姚姝把累贅的嫁衣脫下,反正裏面穿了好幾層,看天色已不早,眼睛一轉,上塌蓋着被子自行睡去。
古代人婚禮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見過便成親更是常見,誰會管你沒見面便省了洞房花燭夜,但她這具身子好歹是公主,這王爺回來總不至於再叫醒她做什麼做什麼吧?雖不是長久之計,可如今實在沒有其他辦法,拖得一時算一時。
大清早起來折騰,累了一天,姚姝也確實困了,不知過了多久,她已經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忽然聽到門的響動。
這身子不是她的,一身本事雖大打折扣,但她的感知絲毫沒有降低,微微睜眼,藉著紅燭的燈亮,看到了跌跌撞撞進來的幕北容,似乎是喝多了。
“咣當。”喝醉的幕北容被椅子絆倒,便再沒動靜了。
姚姝忙起身下來查看,才發覺只是醉倒了,姚姝倒舒了口氣,看來今晚是不必擔心了。
雖說這容王身體羸弱,畢竟也是男人,姚姝又拖又拽費儘力氣才把他扔進床榻,替他脫了鞋子,推進裏面,已經是氣喘吁吁。
這才敢肆無忌憚的打量,幕北容容貌無疑是極好的,更吸引她眼球的卻是左半邊的金色面具,在搖曳的燭光下泛着冷光。
鬼使神差的,她的素手微微觸摸了一下,卻又像觸電般彈開,好漂亮的面具,戴在幕北容的臉上那麼契合,絲毫不覺得礙眼。
喃喃自語:“好好一個人死的莫名其妙,這病弱的身子,能經得住么?”姚姝是百分百無神論者,可偏偏死而復生,如此離奇的事都可能發生,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這公主多半也是因她而死吧!
搖搖頭,躺在床榻外沿,和衣而睡,就在她閉上眼睛后,旁邊的男子緩緩睜眼,眼神灼灼,哪裏有半分酒醉的樣子。
婚夜紅燭是徹夜不熄的,窗外忽然人影閃過,幕北容伸手在姚姝頸處一點,快速起身來到堂外。
“少主!”山崖單膝跪地:“雲醫剛剛離開,這是他給少主留下的。”
幕北容接過藥瓶:“可留有什麼話?”
山崖掃了眼緊閉的屋門:“雲醫說,少主毒發難忍時可服用一粒,不到萬不得已少用為好,這瓶葯最多可撐一年,也就是說,明年就是最後期限,一旦半年後解毒發生意外,一年後武功盡廢,就再難起複了,所以在那之前,必要保證藥引安全無誤。”
“下去吧!”幕北容握了握藥瓶,千方百計才娶到手,自然會保證她用在當用之時!想起那張俏臉,幕北容狹長的鳳眸微眯,難得她還替他這個病秧子擔心,現如今,誰克誰還真不好說,只能算你命苦,有個如此狠心的父皇!
走進內室,手指一點解開穴道,姚姝身體一松,翻了個身繼續熟睡,她的呼吸清淺,朱唇微翹,幕北容目光帶着審視,宮內女眷多數時候都在後宮,他又常年在外打仗,這位溫儀公主還是第一次見。
但宮內那幾位公主,他卻查的仔細,聽說這位嫡皇女容貌嬌美,性格內斂,怯生少言。
可依他所見,駙馬突然猝死,半道改嫁他人,還是個殺人如麻,毀容病弱的王爺,放在任何一位少女身上,勢必都會惶然忐忑。
而在她的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不安害怕,甚至與陌生男子同睡一榻也安然自若,細思起來,這位公主可不是一般的豁然。
姚姝忽然又翻身側躺,幕北容才發覺自己竟然看的出了神,輕擰眉頭,一絲不響的躺回床榻。
姚姝確實心智成熟,絕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可比,遑論什麼大世面,就算是生死一線的危機都不知經歷過多少,而在前世又是孤兒,無牽無掛,適應新環境,對她來說並不多難。
這個夜晚竟睡得很是舒適,姚姝睜眼所及之處,滿是紅色,這才想起,自己昨天好似嫁出去了,忙轉頭看向另一邊,正對上一雙平靜溫潤的眸子。
“王妃睡得可好?”他磁性還帶着些剛醒來的沙啞聲音,配着半邊絕色的面容,讓姚姝很是呆了一瞬。
還未等姚姝答話,門外傳來紅墨的聲音:“公主,奴婢進來伺候!”
姚姝一點頭:“進…”
忽然嘴唇一涼,發覺幕北容的食指正覆在她的唇上,低聲道:“王妃莫不是想讓人看見我們這幅樣子?”
姚姝忘了尷尬,看了看兩人,沒什麼不得體啊!也順着他低聲道:“這幅樣子有何不妥?”
幕北容忽然輕笑一聲,滿眼的紅色彷彿都變得暗淡:“王妃忘了,我們可是新婚夫妻,洞房之夜和衣而睡,哪裏說得通?”
姚姝這才明白他的意思,白皙的臉色微微染上粉色:“那?”總不能脫了衣服再睡回去?
幕北容不做聲,骨節分明的手解開大紅喜袍掛在衣架,如此兩人便都只剩白色貼身衣褲,又從床頭拿出一方白手帕,用匕首在手指輕輕一抹,一滴血跡滴落在雪白的手絹上,暈染出一朵梅花。
姚姝看着幕北容把手帕放在床上,嘴角抽了抽,這畫面怎麼這麼熟悉,是在哪本小說里看到過來着?不過,這位王爺很好說話的樣子,洞房花燭夜也隱瞞了過去,想必如果她不願意,也不會急着逼迫她吧!
“進來吧!”姚姝出聲道。
紅墨年紀與姚姝一般,手腳伶俐,容貌端正:“奴婢見過公主,駙馬爺。”
幕北容端坐在榻上:“本王還是比較喜歡王妃這個稱呼,王妃以為呢?”
不過是個稱呼,姚姝是真無所謂:“那就按王爺所說吧!”
紅墨馬上伶俐的改口:“王妃,奴婢伺候您洗漱。”
今日按規矩,是要向公婆敬茶的,然幕北容無父無母,自然改為向他的師父敬茶。
收拾妥當,幕北容與姚姝一起往正堂去,幕北容着一身青色錦服,身形挺拔,如若不看他的臉色,斷看不出他是久病之人。
而姚姝三千青絲綰起,一件淡藍色宮裝,眸色黑亮,唇不點而赤,雖還是少女之身,卻多了幾分少女沒有的韻味。
兩人身形一高一矮,影子交錯,不時容王還會低頭跟她說著什麼,極為和諧,紅墨在身後看着,只覺如若不是容王顏毀,與公主是再般配不過了。
——小劇場——
小姚(鬆口氣):呼!還以為洞房花燭夜逃不過了!
小北:你這是在暗示本王什麼嗎?
小姚(眼珠亂轉):話說,該不會是…不行吧?
小北(咬牙切齒):男人的尊嚴不容挑釁!你給本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