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爭鬥

蕭聖站在那裏，突然覺得滿是孤獨，這些年用盡了手段讓雲曦陪伴在自己身旁，他付出了所有，依然走不進她的心裏去，半點都沒有。她心頭愛的念的在乎的，依然是蕭絕，和他們兩個唯一的孩子。

那麼，他這些年所做的，又算得了什麼呢？

一個笑話嗎？

蕭聖突然就笑了出來，雲曦瞬間詫異的看向他。

蕭聖卻是沒有看到一般，繼續笑着，蕭得幾分癲狂。

笑到最後，他眸中閃過一抹瘋狂。這麼多年了，他以為只要自己一直對她好，她終有一天會感動的，會看到自己的付出，會愛上自己。可是到了現在這樣的地步，他算是死心了，她雲曦這一輩子都不會愛上自己。既然如此，他永遠都不能完全得到她，那麼不如毀掉她吧。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想到此處，蕭聖重新蹲下身來，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女人。

明明是將近四十的年紀，一張絕色傾城的容顏，卻像是年方而是的妙齡少女，美麗不可方物。就是這張臉，絕色無雙，就是那雙眼眸，動人心扉，讓他一沉淪，就是幾十年。

看着不斷逼近的人，雲曦敏銳的感覺到了危險，身子不自覺的就往後退去。蕭聖步步緊逼，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猛然伸手拽住雲曦的腳裸，雲曦忍不住驚叫一聲。

蕭聖卻是笑得越發開懷了，“害怕嗎？”

雲曦咬緊牙關，又不願意在這個人面前示弱，不哼一聲。

蕭生伸手摸上雲曦的容顏，看着自己早就已經烙印在自己靈魂深處的容顏，這般生動的在眼前，每一個表情，都能夠輕易的勾起他的神經來。他自認心狠手辣，就算是親生兒子在眼前，他一旦決定了要殺，也絕對不會後悔和手軟的。但是就是眼前這個女人云曦，他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了，但在看着那雙秋水明眸，戒備又恐懼的看着自己的時候，他還是狠不下心來。

蕭聖氣怒的一掌拍出，旁邊的一面牆瞬間化為粉末。雲曦暗暗吸了一口氣，到底是有些忌憚的。

蕭聖起身，不再看雲曦一眼，轉身就出去了，“看好她，不要讓她出地宮一步。”

吩咐完之後，蕭聖大步的離開了這裏，直到來到的一間石室門前，門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猛虎圖案。蕭聖出神的看着那隻猛虎，過了一會，平靜的眼眸之中精光四射，身上戰意凜然，他這才推門進去。石室內部什麼都沒有，唯獨牆上掛着一柄閃爍着幽幽藍光的大刀，那乃是聖武皇的標誌，追魂刀。

追魂一出，天下驚。

蕭聖走到追魂刀面前，伸手輕輕的撫摸着那刀，神色溫和，像是看着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

“追魂，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埋沒了。”

蕭聖伸手一握，就將追魂刀握在了手上。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為了雲曦美人捨棄一切，埋葬一切生活在地宮的蕭聖了。他是那個無所不能，呼風喚雨的聖武皇。

……

“御兒你的武功……”

晉王驚訝的看着蕭御殺人如殺雞，手法凌厲，整個人不見往日的病弱，竟恍若是戰神臨世一般。

晉王這邊才驚訝完，餘光掃見沈玥的身手同樣凌厲后，面上就不是驚訝了，而是震驚了。這夫妻兩個，出入御林軍內，殺起人來，簡直信手拈來。

“主子，明帝和竇太后都不見了。”

趙香帶着人去查找竇太后和明帝的身影，不見兩人的蹤跡，立刻過來稟報。

晉王面色一變，想了想道，“她們應該是從密道走了，怕是去了盛京大陣的中心了。”

似乎為了附和晉王的話，他的話音才落下，只見御書房的中心猛然一束紅色的火焰衝天而起。緊接着，以剛才那束火焰為中心，四面八方紛紛有火焰衝天而起。

砰！砰！砰！

有什麼東西破體而出，接着就是輪軸轉動的咔嚓咔嚓聲，所有在打鬥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驚疑的看向這等奇景。

蕭御拉着沈玥到了晉王身邊，目光深深的看着那些奇特的景象，轉頭看向晉王，問道：“你原先可知道這以皇宮為中心的大陣？”

晉王知道蕭御的意思，應道：“先前已經得到消息了，那大陣的中心在御書房後面的密道中。我們這就趕去御書房，這個大陣結構複雜，啟動沒有這麼快，一時三刻不會完成的。各處都需要相互聯通，到完全啟動，前後應該需要半個時辰。我們如今趕到御書房，完全來得及。”

雖然對這個大陣嘆為觀止，但是到底是多年謀划，該考慮的還是有考慮的，該有的準備早就做好了。

蕭御點了點頭，一部分在原地和御林軍對抗，晉王則是帶着蕭御以及剩下的人往御書房趕去。

一刻鐘后，眾人趕到了御書房，立刻有通曉機關的人上前查看，一盞茶功夫后就破解的了機關，那個黑黝黝的洞口再次顯露了出來。

晉王當先一躍而下，趙香也跟着下去了，蕭御緊緊的握着沈玥的手，轉頭柔聲對她說道：“別怕。”說完這句話，拉着她的手跟在趙香後面跳了下去。

密道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兩邊有微弱的燭火在跳躍，眾人走了一會，卻依然沒有看到盡頭，不禁很是驚異。

“這究竟是通到哪裏去？”

有人疑惑的提出疑問。

“小心，出口快到了。”

晉王突然身子一頓，停了下來，出聲警告眾人。

眾人這才收起幾分疲憊的神色，全身戒備起來，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很快的就感覺到前面一片光影輝煌。

“什麼人？”

前面傳來熟悉的喝聲。

轉過拐角，前面豁然開朗，就見前面是一個大大的密室，密室周圍空空蕩蕩的，中間有兩個大圓台，一個圓台上佈滿精巧的機關，應該就是大陣的中樞操控台了。另一個圓台上則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密室裏面原來就有人了，正是明帝竇太后一行人，而剛才的喝聲就是竇太後傳出來的。

竇太后和明帝才啟動大陣才一盞茶的功夫，正得意就要讓那些叛賊們死無葬身之地的時候，卻見晉王一行人安然無恙的就到了這裏，頓時面上出現了惶然神色。

明帝看到晉王，所有的憤怒都噴薄而出，伸手指向晉王，就罵道：“好你個晉王，虧朕這般信任你，給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寵，好好的富貴生活你不享，偏要當亂臣賊子。朕大人有大量，念在你曾經的功勞上就不與你計較此番的事情了，只要你如今束手就擒，朕既往不咎，說到做到。”

明帝心中想着自己都這麼大方了，晉王只要識時務就應該及時收手，到時候他還會讓晉王死得舒服一些。

晉王抬眼看向明帝，眼神帶着幾分蔑視和不屑，接着更是低低的笑了起來，“蕭明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這下，晉王連陛下都不叫了，直呼其名。

明帝被氣得個倒仰，倒是又沒辦法，晉王那邊人多勢眾，而且一個個看去都不好惹的樣子。這般想着，明帝越發靠近機關處，心裏怨念無比。當初這究竟是誰設計的機關，開啟的時間竟然要這麼久。

“還是不要做無用功了。”

晉王一邊輕嗤出聲，一邊快速朝着明帝和竇太后的方向走去。

“不要過來。”明帝色厲內茬的喊道，手心都在冒汗。

竇太后此刻倒是顯得冷靜幾分，她沒有試圖去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想要護下機關。

進展很順利，擒拿明帝和竇太後幾乎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眾人不禁有幾分放鬆。

蕭御轉頭看向沈玥，柔聲道：“累不累？”

沈玥一雙貓瞳明亮異常，整個人倒是很精神，不見疲態。她輕輕搖頭，“不累。”

蕭御仔細的看了看她，確定身上沒有受傷，精神也好就放下心來，伸手輕輕攬着她的肩膀，兩人相視一笑，滿滿的都是小小的甜蜜。

一邊的趙香看到兩人的親密景象，眼眸一澀，幾乎要落下淚來。

御哥哥……

難道你沒看到我就在你旁邊嗎？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如今的模樣，明明當年御哥哥對她那麼好。現在卻是對她視若無睹，趙香難過的微微垂着頭。

砰！

就在晉王即將要接近明帝和竇太后獃著的那塊圓台的時候，另一處空蕩蕩的圓台上卻是發生了異變。只見那原本看着該是一體的圓台，中間卻是被翻了起來，有身影從裏面躍然而出。眾人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身影是誰，就感覺到一股霸道的刀光橫掃而來，位於刀光中心的晉王身子被逼得退後一步。至於後面被刀光波及的那些將士，武功弱一些的，當場就吐血了。

蕭御也是拉着沈玥後退了一步，他倒是不怕，就怕傷到了沈玥。

“蕭絕，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弱？”

“聖武皇！”

那道人影終於是完全現出了身形來，一張面容英俊霸氣，身形健碩。

才一出現，就讓竇太后失態的叫出聲來。

晉王面上出現了深深的恨意，面若寒霜的看着蕭聖，“你終於是捨得出來了。”一字一句竟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那般咬牙切齒。

蕭聖也看先晉王，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之中交鋒，此刻均是將對方視作眼中釘，“今日出來，特地為了你收你的命。蕭絕，平白苟活了這麼多年，如今是到了你去死的時候了。識時務的話，你此刻自刎，我會考慮放過你那病怏怏的兒子的。否則的話，等會我就要不客氣了。”

“口出狂言，蕭聖你還是這麼不知所謂，永遠的這般讓人噁心討厭。”

蕭絕此刻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眸光都泛着紅色，看着極為嚇人。

這下蕭御也拉着沈玥到了蕭絕身邊，眸光忌憚又深沉的看向蕭聖。聽蕭絕和剛才竇太后的話，這人竟然是已經死去多年的聖武皇蕭聖。而這人看着和父親積怨頗深，兩人這幅架勢，是不死不休。

“廢話那麼多，讓孤來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蕭聖話一落，猛然拔地而起，身影轉身直接就到了蕭絕跟前，抬手舉刀就對着蕭絕橫劈下來。

刀光閃爍，蕭絕舉劍相迎，兩人瞬間就交起手來。其他人紛紛避讓，蕭絕這邊的人也不敢輕易上前幫助，實在是兩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交起手來，隨便一個餘波就能讓波及的人受傷。

十幾個呼吸過後，蕭絕被蕭聖一刀劈退十幾部，雙腳在地上劃出長長的痕迹，才止住了後退的步子。

蕭聖舉刀緩緩朝着蕭絕的方向走去，“哈哈，蕭絕啊蕭絕，你還是這麼廢物，連孤的一百招都接不下來。就這樣的你，怎麼就那般幸運的娶了雲曦。”

說到雲曦，蕭聖瞬間滿心愁緒，又恨又愛，怎麼都放不下。越是煩躁，越是看蕭絕不順眼，此刻看着蕭絕的目光冷漠又殘忍，只要一刀下去，蕭絕就會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人世間了，再也不能影響雲曦了。他就不信，蕭絕變成私人後，他一個活人還會掙不過死人。

他此刻倒是不急着直接殺了蕭絕，一步一步緩緩的接近蕭絕，一副貓捉老鼠的架勢。

正戲耍的起興的時候，卻是從旁邊斜過來一柄劍，蕭聖順着劍尖看到劍柄，看到那雙握着劍的修長的手，順着那隻手一直往上看去，就看到了蕭御謫仙一般的容顏，不禁有幾分恍惚，因為蕭御竟然和雲曦有六七分相似，尤其是那雙黑眸，清澈明亮，更是像雲曦。對着這樣的一張臉，一雙眼，他怕是對這個蕭御下不了殺手的。

“讓開，看在你母親的面上，我不想傷你。”

蕭聖冷冷的對着蕭御說道。

蕭御自然是不會讓開的，目光冷漠睥睨的回視他，沒有回答，只是抖了抖劍尖。

蕭聖頓時很想笑，“黃毛小兒竟然也敢挑釁我了。看來真的是孤太久沒出現了，讓這個天下都忘記了孤曾經的威風了。好得很，既然大家忘記了，那孤就再幫着大家回憶回憶。”

這般說著的時候，蕭聖更是舔了舔嘴角，鼻尖聞着空氣之中流動着的淡淡血腥味，竟然覺得格外的清甜，他體內的血液都在緩緩沸騰着，他想戰鬥，想殺人，想殺很多很多的人。想見血，想讓這裏血染滿地。那如人間地獄一樣的情景，才能撫平他心頭的暴躁。

沈玥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有些擔憂的看着蕭聖和蕭御。

蕭御也沒有廢話，劍鋒一轉，提頭就迎上了蕭聖。蕭聖興奮的迎上，室內頓時一片刀光劍影，兇險異常。沈玥在一邊看着，也是緊張無比，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握着，想着看着稍有不對的話，她立刻就過去幫蕭御。

那邊和蕭御打鬥着的蕭聖也是心驚非常，這小子的武功造詣竟然超過了他父母，雖然不至於對他產生生命的威脅，但也對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蕭聖收起了一些不在乎的心思，認真對待起來，想要速戰速決。

很快，密室內的刀光劍影越發密集起來，整個空間內流轉着一種沉悶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覺。竇太后和晉王兩方的人馬都極為緊張，場中兩人的對戰關係重大，若是蕭聖贏，晉王這邊的人今日怕是走不出這裏了。要是蕭御贏，那竇太后和明帝徹底沒了期望，老實的上黃泉路。

趙香此刻也站到了沈玥身邊，拳頭握得緊緊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場內，生怕一個錯眼，場內就發生什麼驚變一般。眾人屏息以待，期待着心中的那個結果。

竇太後面色此刻看着依然滿是震驚，以為死了多少年的人，此時此刻竟然還活生生的在眼前，容顏未變，英姿不減當年。

場中的打鬥越發激烈，沈玥目不轉睛的盯着，眼眸突然看到一縷鮮紅灑落，她怔愣的站在原地，沒有閃躲，有一滴就落在了她衣裳上，她低頭看去，莫名的就能夠從那滴鮮血中感到蕭御的氣息，頓時面色大變。

她正要上前看得更仔細一些的時候，場中形勢已經有了分曉，蕭御被蕭聖一刀劈出，整個人踉蹌的砸在了對面的牆上，口吐鮮血，直接從牆上滑落。

沈玥和趙香看到，身影立刻朝着蕭御的方向飛奔而去。

“蕭御……”

沈玥覺得此刻自己心疼無比，身體似乎也跟着感同身受，連聲音都放得很輕，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蕭御更疼了。蕭御嘴角染血，面上卻是掛着淺淺的笑容，柔聲安慰沈玥，“我沒事的，只是看着嚴重，這樣的傷勢到時候養個幾日就好了。”

“父親！”

沈玥還要說些什麼，就見蕭御面色大變，踉蹌着身子就要起來。

沈玥大驚，忙轉頭看向晉王的方向，果然看到蕭聖提着刀往晉王的方向而去。無數的將士擋在晉王前面，卻都被蕭聖一刀一排的給砍殺了。於蕭聖而言，殺人簡直如砍瓜切菜一般。他面上是風輕雲淡，微不足道的神色，嘴角的笑意越發邪肆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