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火上澆油 要開始虐渣男嘍
江南,蘇州的水患最為嚴重,大片的田地和民房全都變成了一片汪洋,百姓們都退到了地勢較高的山上暫避,蘇州城內由於地勢較高情況要相對的好一些,家家戶戶都是閉門不出,有的宅院較低的也都已經進了水,大街上的積水更是有半人之深。
韓辰皓和莫思聰就是帶着賑災銀兩直接到了受災最嚴重的蘇州,暫住在地勢較高的蘇州知府蘇義瞿的府上。
到蘇州也已經有兩日了,蘇州知府也帶着他們到處看過受災情況,好在如今天已經轉晴,城內的積水也才慢慢褪去,他們要做的也就是安撫災民,讓她們能夠重返家園。
然而,蘇州城內的各大糧棧內已經沒有了一粒糧食,即使他們有五百萬兩的賑災銀兩,可買不到糧食,也依舊沒有一點用處,蘇州知府提議道蘇州臨界的地方購買兩蘇,可是同樣都是受災區,情況也都差不多,糧食都被富商囤積在家中,誰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拿出來救濟災民。
在蘇義瞿的書房內,莫思聰,言王和蘇州知府蘇義瞿正在為賑災糧食的事情商議對策。
“本王以為現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從蘇州城內府中有囤積糧食的人手中買出一些,暫解這燃眉之急,在想辦法從其他地方運糧食過來。”言王韓卓言道。
“從他們手中購買糧食價錢定是翻了幾倍甚至十幾倍,這樣買來的糧食對於現在這麼多的災民也是杯水車薪,反而會有些得不償失。”莫思聰反對道,他雖是第一次負責賑災,但卻也經歷過水患,知道這個時候糧食是最為重要的,想要讓那些富商們拿出自己家中的糧食那就要掏比平時高很多倍的價錢來買,這個時候有太多的人想趁機大賺一筆,不然蘇州城裏的糧食也不會沒有的這麼乾淨。
蘇義瞿端起茶杯小呡了一口,心裏暗嘆這莫思聰到底是年輕氣盛,初入官場,竟然敢這樣不留情面的反駁言王的話,他雖也贊成莫思聰的看法,可言王畢竟比他權利大,自然是言王說什麼那便就是什麼,哪裏敢反駁一句?
言王的面色確實不好,他本就一直對莫思聰懷恨在心,一直想找個機會除掉莫思聰,現在又見莫思聰如此不留情面的和他作對,心裏更是容不下莫思聰。
“蘇大人怎麼看?”言王不去理會莫思聰對蘇義瞿問道。
“下官認為言王的辦法是可行的,雖多花了點銀子,但能快速的解決眼下的困境,儘快的安撫災民。”蘇義瞿附和道,反正銀子不是他出,花完了大不了再上報道京城,再撥就是了。
“那好,那便就按本王說的辦,蘇大人你就負責和購糧一事,銀子就直接從賑災銀兩中出。”言王直接忽略了莫思聰的意見,決定道。
莫思聰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便也不再多言,昨夜暗衛已經收到了杜子衿傳來的消息,皇上已經下令召言王回京,應該就在這兩日聖旨就會道達蘇州,倒時候言王便也就管不了這邊的事情了。
“下官定不負言王所託!”蘇義瞿起身行禮道,心中暗喜這一次他有可以趁機大撈一把了,在他的府中他就偷偷的囤積了三千旦的糧食,這下可以全部都高價賣給言王。
蘇義瞿的辦事效率很快,率先便把他府上囤積的糧食以別人的名義賣給了言王,每旦一百兩,一下子便把三十萬兩白銀收入囊中,還得到了言王的誇獎。
有了糧食,便馬上開始在城外開始發放糧食,和搭建粥棚施粥,而就在觀看官兵發放糧食時,韓卓言突然想到了一個可以除掉莫思聰的辦法,一回到蘇府,便吩咐他身邊的暗衛去收買一些災民中的亡命之徒,在明日發放糧食時挑動災民們哄搶糧食,而趁亂殺掉莫思聰,再嫁禍到災民身上,隨便找幾個替罪羊,這件事便也就解決了,就是回京后,皇上想查也查不到什麼,只能當成是一場災民暴動的意外不了了之,他也除掉了一個眼中釘。
第二日,韓卓言按照計劃依舊和蘇義瞿與莫思聰一起到城外觀看發糧的情況,今日前來領糧食的要比昨日的更多,原本寬闊的道路已經被堵的水泄不通,發放糧食的地方,是官兵專門清走了積水而留下的空地,前來領糧食的災民也都還是走在快要過膝的水裏。
韓卓言三人亦是站在空地之上,距離搭建的粥棚不遠,身邊也都有侍衛保護,韓卓言今日身邊跟着的侍衛便是他的暗衛,以便等會一片慌亂中可以保護他,蘇義瞿身邊也是有人護着,也就只有莫思聰是獨自一人。
莫思聰今日也是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原本事事都會故意忽略他的言王,今日一早,便讓人來請他一起前來觀看賑災情況,這就讓他頓時提高了警惕,依舊若無其事的跟着他來了這,一直暗中警覺這周圍的一切,想到杜子衿派來保護他的人一直都在暗中跟着他,心裏便也安心了不少。
這時一個輪到領糧食的災民開始和發糧的官兵討價還價,說是他家中人多,讓發糧食的人多給他一些,發糧食的官兵自是不能的,這樣一給他,那後面的人還不都亂了,可這個災民依舊的不依不饒,最後直接的上手去搶,這下子原本井然有序的人群頓時亂作一團,災民們也都紛紛上前搶糧。
災民中有身強力壯的男子,也有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和婦女,這一亂,不少老人和婦女都被推到在地受人踐踏,場面立刻的失去了控制。
站在不遠
站在不遠處的韓卓言和蘇義瞿看到這種情況趕緊再侍衛的保護下往後撤,而莫思聰看到被人踩在地上的老人和婦女卻是怎麼也無法離開,不但沒有後退反而衝進了人群,去扶起倒在地上的老人。
而這也正是韓卓言想要的,災民中就有他事先收買好的人,即使莫思聰不衝進人群也依舊會有人趁機殺了他,這下莫思聰就在災民之中,反而更好動手了,說不定以莫思聰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都不用他的人下手就被這些災民給踩死了。
韓卓言放心的撤離回到了蘇府,只等着暗衛帶回來莫思聰已經死了的消息,然後他在帶人去給他收屍,隨便抓幾個災民當做殺害莫思聰的兇手殺了,這件事就算是完美落幕了。
“王爺,要不要派人去看看莫大人?他要是出了事怕是不好交代吧?”蘇義瞿見到莫思聰沒有回來,擔心的問道,害怕莫思聰在他的地盤上出了事,皇上第一個找的就是他。
韓卓言悠閑的端起茶盞,冷笑道:“你沒看到是莫大人自己衝進人群的嗎?既然他想當英雄那就成全他好了,回京之後,父皇會好好的追封他的。”
蘇義瞿咽了口吐沫,不敢再多說了,這幾天他也看出了言王一直看莫思聰不順眼,他們都是京城中的人,有什麼恩怨他也不知道,但這次很明顯就是言王想要莫思聰死,那莫思聰這次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也怪他自己誰不好得罪,得罪言王,言王以後可是很有機會登基為皇的人,得罪了他那還能有活路嗎?
這廂,莫思聰在混亂的災民中被推擠的幾次都快摔倒,好不容易穩住了腳下,便又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位老人被推到在地,便急忙的往老人那邊走去。
而在莫思聰不遠處有一個災民正也慢慢的靠近莫思聰,在莫思聰剛剛扶起老人時便從袖筒里拿出一把刀向莫思聰捅去,而被莫思聰扶起的老人發現了他的意圖連忙把莫思聰推了一把,躲開了這一刀。
那災民見落了空,便又很快的向著莫思聰捅出第二刀,這一次莫思聰無處可避被一刀刺在腹部,卻沒有傷到要害,便又打算再出第二刀,被正好趕來保護莫思聰的暗衛攔下,反手一刀割進他的喉嚨,頓時血流不止倒地身亡。
而莫思聰也已經疼的快要混了過去,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大半,暗衛趕緊帶他撤離了人群。
暗衛背着莫思聰一路飛奔到直接出了城,韓卓言隨後知道刺殺莫思聰失敗定會立刻封鎖城門尋找莫思聰,倒不如現在就出城,再找個大夫給莫思聰治傷。
暗衛帶着莫思聰跑了有一個時辰,在一處半山腰上找到一戶沒有被淹的農家,農家裏是一對老夫妻和一個孫女,看到一身黑衣的暗衛背着一個滿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站在門口都是下了一跳,卻還是好心的收留了他們。
暗衛身上都是帶有金創葯的,可莫思聰的傷口太深,金創葯也只能是暫時止血,還需要找大夫縫合傷口,不然一旦感染髮炎,那莫思聰就有生命危險了。
跟在莫思聰身邊的暗衛有兩個,一個負責就出莫思聰就直接帶出城,另一個就負責在城裏找一個大夫帶出城給莫思聰治傷,莫思聰會受傷本就是一開始就在計劃中的,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莫思聰受傷后得到及時的救治和他養傷期間的安全。
暗衛安置好莫思聰便給另一個暗衛發出了信號,沒多會,另一個暗衛便帶着個老大夫趕來了,老大夫給莫思聰診脈,縫合傷口,又開了張藥方,便又被暗衛送下了山,順便也給莫思聰抓藥。
莫思聰醒來便已經是傍晚了,睜開眼看到的便是救他離開的暗衛,從京城到蘇州他雖一直知道有暗衛在一直的跟着他,但卻一直都沒有見到過,連送來杜子衿的消息都是直接把信放在他的枕頭下,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人。
“莫大人,屬下李越,奉杜小姐之命一路保護莫大人。”李越附身行禮道,王爺有過交代,在莫思聰面前就說他們是杜子衿的人,不要提起閑王府。
“多謝李越的救命之恩,我們現在是在何處?”莫思聰四下打量這房間,看着像是一般的農家,只是不知還在不在蘇州城內?
“我們已經離開的蘇州城,在城外的一座半山腰的農戶家暫住。想必現在言王已經封鎖了蘇州城,倒出搜查大人的行蹤了。”李越答道。
莫思聰想到之前的災民暴亂,定是言王事先安排的,竟然為了殺他而製造出這一場暴亂,高價買來的糧食被搶光了不說,現場有多少災民被踩踏至傷至死,這都是為了他的一己之利,而不顧百姓的死活!
“給我拿筆墨來,這一次的事情我要馬上上奏給皇上,絕不能再讓言王如此的任意妄為!”莫思聰冷聲道,又杜子衿再京城給他設的局再加上他傳給皇上的消息,這次言王回京后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越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紙筆,慢慢扶起莫思聰坐起身,就坐在床上給皇上寫了一張奏摺,詳細的說這次言王不惜挑動災民暴亂搶糧而趁機殺他的事情,交給了李越,讓他找人送回京城。
李越便把信交給了另一個暗衛,讓他傳回京城,自己則留下保護莫思聰。
而此時的蘇州城內是一片混亂,韓卓言知道莫思聰逃掉沒死,便立即下令關閉城門,以朝廷命官失蹤為由挨家挨戶的搜查,他想着以
,他想着以莫思聰獨自一人有受了傷定是跑不遠的,一定是還在蘇州城內躲着。
這一次莫思聰是必須要死了,莫思聰肯定已經想明白了是他設了這個陷阱要他命,若果讓他或者回京,定是要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的,所以這一次他必須要讓莫思聰再也回不去京城!
然而派出去的人都快把蘇州城翻了個遍也都沒有找到莫思聰的影子,身子都沒人看見過一個受傷的男子,莫思聰就像是憑空消失也一樣,就連大小的醫館和大夫也都沒有見過一個受傷的男子前來買葯治病,這都讓言王開始懷疑莫思聰是不是已經死在了哪個地方?
找了兩天依舊的沒有找得到莫思聰,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讓言王大為氣惱,連蘇義瞿也都派出大量的人馬開始在城外搜查,可城外大部分的地方的洪水都還未褪去,很多地方別說藏人了就連只老鼠都沒有,自然也是找不到莫思聰的影子。
而第三日,皇上的讓言王即刻回京聖旨便突然的到了蘇府,讓眾人都一時的傻了臉,言王這是來賑災的,可如今這才剛到蘇州沒幾日皇上讓言王回京的聖旨就已經到了,也就是說言王剛剛離京沒幾日,皇上便就下旨讓言王回京了,京城中定是發生了和言王有關的什麼大事!
“父皇這麼著急的讓本王回京可是有什麼事發生?”言王接了聖旨后對前來下旨的侍衛問道。
“回稟王爺,皇上只說了召王爺回京,其他的並未交代,至於為什麼?屬下也是不知。”侍衛回稟道。
“那近日京城中可是有什麼事情發生?”言王又問道,對於這次父皇這麼著急着讓他回京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心裏隱隱的有些不安。
侍衛猶豫的不知道該如何和言王說京城中正流傳着關於他賣官的流言,而皇上很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才讓他回京的。
言王見侍衛猶豫着不開口以為他是想要賞錢,便示意他身後的侍衛給他一錠銀子。傳旨的侍衛哪裏敢接,連忙跪下惶恐道:“屬下不敢,屬下只是不知該怎麼和王爺說京城裏的事?”
言王聞言眉頭緊皺,京城中果然有事發生,看這侍衛着猶豫的樣子,只怕不僅是和他有關,還不是什麼好事!
“說!”言王不耐道。
“從王爺離京第二日起,京城中便開始流傳出王爺賣官的流言,而且還越來越多,幾乎整個京城都傳遍了,皇上一定是聽說了,估計也是因為這件事才會下旨讓王爺回京的。”侍衛道。
言王聽完是又驚又怒,這定是京城中有人在趁他離京便開始扯他的後腿,只是他和那兩個皇商簽訂的協議知道的人不多餘五個,也都是他信任可靠的自己人,那兩個皇上也是不會把這種事隨意的說出去的,那到底是誰在京城散播這樣的謠言的?
而且,父皇向來也都不是只聽信一面之詞的人,怎會就因為這些流言就讓他丟下賑災這樣重要的大事即刻回京呢?那便是父皇那裏已經有了能讓他相信的證據了,若真是這樣,那他此時回京只怕是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皇上怎麼能就聽信那些謠言而讓言王丟下賑災這樣重要的事情回京呢?言王走了,那我們該怎麼辦?”蘇義瞿問道,如今兩個負責賑災的欽差一個失蹤,一個又要即刻回京,那他這蘇州那麼多的災民不就是沒人管了嗎?
蘇義瞿想到的事情皇上自然也想到了,他雖不知道莫思聰已經失蹤,但也不放心把賑災事宜全部都交給還年少的莫思聰,已經在和杜青林等幾位大臣商量着言王回來后又該派誰前去賑災?
而這件事在杜青林進宮之前,杜子衿也已經和杜青林說過這件事,那便是要推薦韓辰皓的人前去,而杜青林則覺得既然要推薦韓辰皓的人那便不如韓辰皓親自去,若是韓辰皓真的有心重新參與政事,那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而杜子衿沒有贊成也沒有反對,在她的心裏也是很矛盾的,她也知道韓辰皓前去得到的結果是最好的,可是卻又有些不舍,於是寫了封信讓小七帶去了閑王府,小七帶回來的信上便就只有一個“好”字。
於是在御書房內,當皇上提出有誰接替言王前去姜娜賑災時,杜青林便直接提出了閑王,而當他話落後,大殿內是一片寂靜,眾位大臣都等着看皇上的態度如何?
“閑王?閑王從未參與過政事,貿然讓他前去賑災怕是不行吧?”皇上猶豫道。
“閑王雖從未參與過政事,可他對江南一帶很是熟悉,名下的產業有很多都在江南一帶,地位輩分也比言王要高,若是再派其他人去,只怕當地的官員會有輕視之心,而且,莫大人也還留在江南,也可以協助閑王。”杜青林道。
皇上聞言沉思半晌,對於這次言王的事他是有些疑心是閑王在暗中操作的,因為如今的京城中也就只有閑王是有能力和有理由這樣做的,但是他始終查不到一點閑王插手的證據,如今倒不如把閑王調離京城,不管他有沒有插手,不在京城了,便也不方便插手了。
“你們呢?有什麼看法?也在贊成讓閑王去嗎?”皇上對其他大臣問道。
今日的議事林太尉是沒有來的,言王一派的人自然也是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附和着閑王的人說同意,於是這件事便也就這樣的定了下來。
不過一個時辰,讓閑王前去江南賑災的聖旨便下到了閑王府里,皇上能
里,皇上能如此痛快的答應倒是韓辰皓有些意想不到的,不過想想皇上向來多疑的性格,他到也明白皇上這是又懷疑言王的事情是他在暗中操作得了,答應讓他去江南賑災也是為了暫時的調走他。
於是當蘇州的韓卓言啟程回京的時候,京城中的韓辰皓也開始啟程趕往江南了。
韓辰皓走之前沒有去看杜子衿,只又給小七派去了一倍的暗衛保護杜府,第二日便和邵剛一起騎馬出了京城。
而杜子衿卻在房中等了他一夜,她以為韓辰皓走之前定是會來找她一趟的,可一直到天亮他都沒來,然後就聽到了他已經帶着邵剛出了城的消息。
春曉亦是在外守了一夜,早上進房間見到杜子衿依舊坐着,衣服和髮髻都沒有亂,便也猜出了她是一夜沒睡,心裏暗自埋怨閑王讓小姐白白等了一夜。
“小姐,許是閑王昨日事多而已。”春曉安慰道。
杜子衿笑了笑道:“也許吧,其實他來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倒不如不來。”
他說了要給彼此一些時間好好想想,他昨晚沒來便是他還沒有想好,如此倒不如不見。
“可小姐你都等了他一夜!春曉小聲嘀咕道。”
“我等多久是我的事情與他無關,你等會去找小七過來,我有事交代他。”杜子衿笑道。
“小姐要不先睡會?”春曉擔心她一夜未睡身體支撐不住。
“先讓小七來吧,就幾句話,交代完了我也好安心睡覺。”杜子衿道。
春曉不在多說便一路小跑到前院去找小七,見了小七也就把在杜子衿面前不敢說的牢騷發在了小七身上。
“你家王爺怎麼回事?說走就走,連聲招呼也不打,可知道小姐昨夜一夜沒睡!”春曉埋怨道。
小七亦是覺得有些驚訝,以王爺對杜小姐的在乎,在離京之前定是會來看看杜小姐的,這次怎就直接走了?
“也許是王爺有急事吧?小姐生氣了?”小七替王爺開脫道,可這理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更別說杜子衿了。
“我家小姐才不是那樣小氣的人,一點也沒生氣,還讓我來找你過去,說有事交代。”春曉道。
“好,我這就過去。”小七答道,想着杜小姐此時找他一定是為了王爺去江南賑災的事情,這樣看來她也真是沒有生氣的。
到了杜子衿的房間,小七特意瞄了一眼杜子衿的臉色才走了進去,見果然面色疲憊,但卻沒有不悅。
“屬下見過大小姐!”小七行禮道。
“你家王爺身邊帶了多少暗衛?”杜子衿問道。
“這個屬下也不清楚,但王爺昨日便又派來了一批暗衛,現在他身邊能用的應該還有三十幾人。”小七答道。
“從這便抽出一批人,把城南王生名下的糧食和藥材秘密送到江南,你家王爺那便的他應該有所安排的,便就和他的放在一起吧。”杜子衿道,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糧食和藥材在韓辰皓道江南的第二日便也能到達江南,這樣他也要方便許多。
“是,王爺昨日已經安排了人運送,要不就一起呢?”小七建議道。
杜子衿聞言搖了搖頭道:“在一起的話太過顯眼,容易引人懷疑,倒不如分批運送,要安全許多。”
“是,那小七就讓老三負責我們這邊的運送,屬下依舊留在杜府保護大小姐。”小七道。
杜子衿頷首同意,沉思片刻又道:“告訴莫思聰閑王到江南的事,讓他好好配合閑王賑災事宜。”
“是,今日莫大人的信剛剛送到宮裏,這會皇上估計已經知道了言王對莫大人下手的事。”小七道。
杜子衿露出一抹冷笑,現在韓卓言也應該已經啟程回京了,不知道他回來后對她為他準備的一切是否滿意?
“那就讓言王回來后好好享受吧!”
莫思聰的這封密信對於本就對言王滿肚子怒火的皇上來說無疑是又加了一把大火,在御書房內一連罵了三聲混賬,還摔了他平日裏最喜歡的青花瓷茶盞,嚇得大殿內伺候宮女太監連大氣都不敢出。
拿着密信怒氣沖沖的走出御書房,黑着臉走到了林嬪的殿內,被降了妃位又禁足的林嬪這幾日是受盡了欺辱,以前她得罪欺負過的嬪妃都輪流的來落井下石,連御膳房的太監給她送來的伙食都大不如前,只不過短短几日整個人便瘦了一大圈面色顯得老了好幾歲,再沒了以前囂張跋扈的氣焰。
見到皇上突然到來,還以為是皇上顧念舊情對她心軟了,不顧皇上陰沉的臉色便直接哭訴道:“皇上!臣妾還以為再也見不到皇上了,這幾日他們都欺負臣妾,皇上要為臣妾做主啊!”
皇上冷漠的一把甩開了她,把莫思聰的密信摔在了她的臉上怒聲道:“你看看你那個好兒子都做了什麼?朕讓他去江南賑災,他可倒好,鼓動災民暴亂,還想趁機殺了莫思聰,他這是想做什麼?還有沒有把朕放在眼裏!”
林嬪立刻不敢在哭鬧,抹了把淚水,仔細的看起信上的內容,越看越心驚,越看心越沉,呆楞片刻又立刻跪倒皇上腳下哭聲道:“言兒他定不會做這種事情的,這些也都只是一面之詞,皇上不可輕信啊!”
皇上見她依舊不思悔改,一味地狡辯,心裏越發的惱怒,一腳把林嬪踢開,冷聲道:“言王到底有沒有做他自己知道,等他回來后朕也
回來后朕也會一一查明的,若這些都是屬實,那你們便就自己看着辦吧!”
話落也不再看林嬪一眼便大步走出了寢殿,只留下林嬪一人趴在地上痛哭,又突然像是發了瘋似得把皇上給她的那封信撕的粉碎,可也依舊改變不了什麼,她知道這一次她和言王是很難再翻身了,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都要付之一炬了!
韓辰皓帶着邵剛一路走的都是小路,便也就沒有和走大路的韓卓言遇上,韓辰皓走小路一路馬不停蹄的趕路,只用了兩日便到了蘇州城內,而莫思聰也剛剛得到小七發給他閑王到江南的消息,這讓他很驚訝,沒想到皇上竟然會拍從來不參與政事的閑王前來賑災,但只要不是言王,對他來說都是好事。
修養了幾日他身上的傷也已經好了一些,可以慢慢坐起身了,既然言王已經離開蘇州那他也可以等閑王一到便下山和閑王回合了。
“公子,該喝葯了。”從門外走進來一位身穿灰藍色布衣的少女,烏黑的髮絲挽起一半,另一半披散在身後,一張小巧白皙的瓜子臉上一雙大眼睛透着靈氣,清澈的山澗里的溪水,雙手端着一碗還冒着熱氣的葯走了進來。
這少女便是收留他的一對老夫婦的孫女,老夫婦姓王,這少女叫王楚心,莫思聰養病的這段日子裏大多都是王姑娘在為他做飯煎藥,也從未見過她的父母出現過,他也不好問的太多。
“這段日子謝謝王姑娘對在下的照顧,在下感激不盡,王姑娘有什麼心愿可以告訴在下,在下定會幫王姑娘完成的!”莫思聰感激道。
“真的?那我想要天上的月亮!”王楚心狡黠的笑道。
莫思聰聞言一時呆楞住,這天上的月亮是他怎麼也滿足不了他的,可剛剛自己的話有已經說了出去,一時尷尬的不知該怎麼回答。
王楚心見他竟然當真了,不禁噗嗤一聲笑道:“你真是個獃子!竟然還當真了!”
莫思聰傻傻的笑了笑道:“這個在下確實做不到,但姑娘可以說些別的願望,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在下一定幫姑娘完成願望!”
“真的什麼都行?”王楚心期許的瞪着大眼睛看着莫思聰確認道。
莫思聰點了點頭道:“只要是在下能做到的,在下一定幫姑娘達成願望!”
“那你可以帶我去京城嗎?”王楚心小聲道。
莫思聰微微一愣,皺眉問道:“姑娘在京城可有親人?”
王楚心面上笑意微淡,靈動的眼眸劃過一抹迷茫,“也許有吧,奶奶說他們是從京城搬到這裏來的,那我爹爹和娘親是不是也會在京城裏呢?”
莫思聰聞言沉默下來,若真的像王楚心說的這樣,那她的父母很可能就已經不在了,定是家中發生了什麼變故,所以她的爺爺奶奶才帶着她在這山中隱居,這點倒是和他的身世有些像,都是家道中落,他至少還有母親陪着,而王楚心卻只有年邁的爺爺奶奶,若是有一天他們也都不在了,那她便就只是孤身一人了。
“那你去京城爺爺奶奶會同意嗎?”莫思聰問道,如果可以他倒是願意滿足她這個願望,無論去了京城能不能找的到她的父母,讓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對她將來也是有好處的。
王楚心撅了撅嘴道:“他們連山都不讓我下,哪裏會同意讓我到京城那麼遠的地方?你就偷偷的帶我去,然後我玩一段時間在自己回來行嗎?”
莫思聰面露難色,很想答應她,可他這樣貿然帶走了王姑娘,她的爺爺奶奶定是會很擔心着急的,“要不我們先徵得了爺爺奶奶的同意,你再隨我下山?等你什麼時候想回來了,我在送你回來。”
王楚心搖了搖頭失落道:“他們不會同意的,你若不願意就算了!”
話落便轉身跑了出去,在她轉身的瞬間,莫思聰還是看見了她滑落在臉頰的淚水,猶如千斤重一般的砸落在他的心上。
還未等他考慮好到底要不要帶王楚心回京,閑王到蘇州隨我消息便已經到了他手中,也就是他立即下山和閑王匯合了。
想到王楚心他的心裏始終覺得有些愧疚和放不下,她的那滴淚就像是一塊千斤的石頭一直重重的壓在他的心上,不解決了這件事,就算他走了也依舊的重重壓着。
所以走之前他決定要好好的和王老夫婦談談王楚心想要和他一起去去京城的事情,他會儘可能的說服他們同意並且相信他能保護的好王楚心,滿足王楚心的這個願望。
莫思聰勉強的下床站起身,慢慢的走到隔壁王老夫婦住的房間,房間內雖然有些簡陋但很整潔,牆上還有幾幅筆法蒼勁有力的字畫,想必定是出自王老翁之手,單從這便也可以看出王老夫婦便也就不是一般的山野農夫。
“莫公子怎麼起來了?有什麼事叫我們便好,可別再傷的傷口。”正坐在床邊整理衣物的王老夫人抬頭看見莫思聰走了進來,連忙起身上前扶着他坐下,正站在書桌旁寫字的王老翁也放下筆走到他身邊坐下。
“這幾日多謝二老收留照顧,小生無比感激,今日來是想和二老辭行的,小生在山下還有要事未辦,明日必須要下山了。昨日王姑娘和在下說想去京城看看,小生自是願意照顧王姑娘在京城玩一段日子,只是不知道您二位是否同意?”莫思聰試問道。
王老翁面色微沉道:“孫女年紀尚小不懂事,也
不懂事,也沒學過什麼規矩,還望莫公子不要放在心上,莫公子既然有事那老夫便也不再留你了,只希望莫公子能夠早日痊癒!”
“心兒不懂事玩性大,莫公子不要理她就是,怎麼好給莫公子添麻煩。”王老夫人亦是拒絕道。
“小生這幾日多虧了王姑娘的照顧,滿足她這點簡單的願望也是應該的,而且小生也是在京城中住,帶王姑娘到京城也是順便,談不上什麼麻煩,二老可是不相信小生?”莫思聰依舊不放棄的勸道。
“莫公子想多了,看莫公子一表人才,舉止大方一定是個正人君子,我們哪會不相信莫公子,真的只是不想麻煩莫公子,心兒頑劣又不知規矩,莫公子帶在身邊只怕會給莫公子添麻煩。”王老夫人依舊拒絕道。
莫思聰見他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王老夫婦依舊還是不同意,便只能無奈放棄了,“既然二老不同意那便當小生冒昧了,明日小生下山辦完事後,還會回來看望二老,二老有什麼需要也儘管向小生提,小生都會儘力辦到的。”
“莫公子客氣了,我們也只是舉手之勞,莫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我們也沒什麼需要的,莫公子只管安心去辦自己的事便好。”王老翁疏離道。
“那小生就先告退了!”莫思聰聽出了王老翁的不悅便起身道。
“莫公子慢走。”王老夫人道。
莫思聰走出門外便看見王楚心就正站在門外,不知他們剛才得談話她聽到了沒有?
“王姑娘,在下無能沒能說服二老帶姑娘回京。”莫思聰慚愧道。
“你明天就走嗎?”王楚心問道。
莫思聰點頭道:“在下還有急事要辦,明天必須要下山了。”
王楚心咬了咬下唇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京城呢?”
莫思聰想了想道:“最多半月就回京城,在下回京之前定會再開看望的。”
王楚心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莫思聰是她難得的可以帶她到京城的機會,她絕不能就這樣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