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穿越】弟弟變文盲(四)
?(貓撲中文)“勞煩韓二公子了。”
牧大人謙和的語調一下子驚醒了韓明軒,讓他清醒了不少,連忙端正起一個大夫應有的態度。“不敢不敢。”
起身坐到了牧小姐旁邊的椅子上,韓明軒頓了頓了說:“小姐可否讓我給你把一下脈?”
牧挽秋沒有猶豫地抬起了右手,放在了小桌上。其實早在母親之前,她就已經從身邊的小丫頭那裏聽說了這位韓二公子的名號,但那個時候她還不相信這個年輕的貴公子可以治好她的眼疾。當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宣告沒有辦法的時候,她想起了這個人。在他治好了一個又一個病人以後,她開始覺得或許他可以給她帶來希望。就在她準備向母親提起的時候,母親竟先她一步的去回春堂掛了號,只是那牌號卻排在了很久以後。心急之下母親又去勸說了父親,這才有了現在的場面。想到這裏,她眼皮微合,心裏長久以來一直存在的愧疚感又冒了出來。
但是她低落的情緒沒有持續太久,韓明軒把脈的動作不停同時問道:“小姐的眼疾出現之前有沒有遇到過什麼特別的事情?”
牧挽秋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特別的事情?”顯然是不解什麼樣的事情算特別。
“比如吃了一些以前從來沒有吃過的東西,或者身體突然有某種不適。”
聽了韓明軒的舉例,牧挽秋微微皺起眉頭陷入了回憶。她的眼疾已有八年之久,病發的時候還只是一個8歲的孩童,現在去想那個時候的事情,記憶已經很是模糊了。
韓明軒也不打擾她,靜靜的等待回復。與此同時,牧大人和牧夫人也在儘力的尋找那時候的記憶。片刻后,牧挽秋回道:“那年我從樓梯上摔下來過。但當時只是擦傷了手腳,並沒有傷到眼睛。”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兩件事情會有關聯。
“沒有傷到頭部嗎?”
“後腦紅腫了一塊,但是很快就消退了。”牧挽秋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的問道:“這會和我的眼疾有關係嗎?”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也沒有理會牧大人和牧夫人殷切的眼神。韓明軒站起身說道:“我需要檢查一下你的後腦勺。”不是疑問句在徵詢意見,而是陳述句在告訴她他要這樣做。
牧挽秋微微愣了一下,抿抿唇,低低應了一聲便垂下頭。
韓明軒也不管旁人或多或少的異樣眼神,繞過椅子到了牧挽秋身後。好在她的髮髻並不複雜厚重,他用手一寸一寸的按壓着她後腦勺的皮膚,每按一下就問一次疼不疼。
除了長孫末外,每一個人都覺得很奇怪。這個時候去追究八年前的小傷,怎麼可能還會有感覺?就在大家都對這個傳說中的“神醫”生出了一絲失望的時候,牧挽秋的口中溢出的一聲輕微的呼痛。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牧挽秋隨即就抬手往自己的後腦摸去,並且用力地按壓那一塊地方。再一次切實的感受到了疼痛之後,心中很是驚訝,她之前竟然從來沒有感覺到過。
這太不可思議了!
“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韓明軒語帶笑意地說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在自己的腦袋上亂壓一通。”
他管剛才的行為叫:亂壓?
韓明軒的用詞和語調一下子逗樂了牧挽秋,她不禁低低地笑了出來。只是很快便意識到了這樣的失禮,輕輕咳了一聲,“抱歉。”止住了笑意。
這個時候,無論是牧大人還是牧夫人都無暇理會女兒的小小失態,他們此時更關心的是那後腦勺從未被發現的陳年舊痛和牧挽秋的眼疾有沒有關係?他到底能不能治好?
“韓二公子,小女的眼睛”牧大人詢問着卻又不把話問完全,不知道是在給韓明軒留餘地,還是在給自己留。
繞回到前面,韓明軒分別向牧大人、牧夫人拱了拱手,道:“請放心,牧小姐的眼睛我可以醫治。”他沒有說什麼並無大礙的話,給曾經那些診治過的太醫留了面子,雖然這樣似乎又把自己往神壇上推了一把,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總比顯得驕傲自大又得罪人好。
聽到韓明軒肯定的答覆,牧大人和牧夫人竟是喜極而泣,而牧挽秋則是仿若被雷劈中了一般,愣愣的發著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露出了這麼多年以來,最真心的笑容。
她站起身,向著韓明軒的方向矮身行了一禮,“挽秋在此先謝過韓大夫了。”聽說他更喜歡別人稱他為大夫,而不是二公子。
韓明軒差一點就習慣性地上前去攙扶,但是在胳膊即將抬起來的那一剎那又反應過來放了回去,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不必客氣,這本就是一個醫者該做的事,況且我還沒有治好你呢。”雖然這麼說著但他的心頭卻是莫名的有一種甜滋滋又喜滋滋的感覺,特別是聽到牧挽秋稱他為大夫的時候。說不清為什麼,這個詞從她口中聽起來就是和別人的不一樣。
盡量通俗地向他們解釋了一番病因,又商討了具體的看診時間和方法,韓明軒和長孫末便告辭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長孫末見他一副飄飄然的樣子,就知道韓明軒已經初步淪陷了。雖然知道兩個人的姻緣大約是要結成了,但是心中還是難免有一絲好奇。如果韓明軒見到的第一個大家閨秀不是牧挽秋,會不會紅線的那頭就換成了別人,之後如果再見到牧挽秋又還會不會再心動呢?
不過這些疑問和假設都無解了。
韓明軒回到醫館洗了個臉又拍了拍,把所有不正常的情緒都拍散了。他覺得可能是自己這些年來接觸到的異性太少,如今見到一個漂亮又氣質好的單身姑娘,多巴胺就出來作祟了,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麼也不會有什麼。
如此自我開解了一番,他就去正常看診了。
生活看似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從這一日開始,韓明軒輪休的時候都不再回家了。他要到尚書府去給牧挽秋施針、複診。每一次去都伴隨着多巴胺的過度分泌,然後飄飄然而歸。但每一次韓明軒都會自我解釋,他甚至開始刻意去關注身邊的異性,去注意那些他以前一直忽略的向他示好的單身小姑娘。但是卻從來不會有與牧挽秋在一起的時候的那種感覺,美美的、甜甜的、軟乎乎的。
“韓大夫,你在想什麼?”牧挽秋雖然看不見,但她仍然知道韓明軒在發獃。平常這個時候,他總是會有很多話要跟她講,似乎永遠說不完一樣。都是一些醫館裏發生的趣事,是她在這府里永遠不會聽到和見到的事情。
“啊?”韓明軒猛然回神,抬頭對上她依舊無神但卻黑黝黝的眼睛,竟然有一些心虛。他當然不能告訴她,他正在想她。“額,沒什麼。”
這一問一答之後,兩個人之間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一時間竟然有些尷尬。頭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為了避免閑話而一直在旁邊的下人們紛紛低下了頭想要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免得受到主子們情緒的波及。韓明軒也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想要說些什麼來打破,但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良久,牧挽秋突然開口道:“照理說韓大夫應該是我的恩人,但其實我一直將你看作是兄長。雖然我向來深居閨中,也沒有如你這般驚人的才華。或許你的煩惱我不能提供什麼幫助,但是我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韓明軒也不知道自己聽了這一番話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牧挽秋把他當做兄長,這讓他的心裏生出了些失落,但是,她這樣關心自己,不免又有些暖暖的。
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睛裏滿是認真,還有一抹難得一見的執拗。韓明軒頭腦一熱便衝動地問了一句,“你覺得喜歡一個人會是什麼樣的?”
牧挽秋愣住了,同樣聽到了這個問題的下人們也愣住了,然後韓明軒的臉紅了也熱了。其實他在問出口的那一剎那就已經想咬斷自己的舌頭了,是有多麼的非主流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還是向一個自己充滿好感的人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反觀牧挽秋,在短暫的失神之後便壓下了心底淡淡的莫名的不舒服情緒,想了想回道:“大約是,一日不見會如隔三秋吧。”停頓了一下,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韓大夫可是有了心悅之人?”
“抱歉,我不該問的。”/“是的。”
兩個人同時開口,一個在反悔一個在回答。
“哦,那便是挺好。”
“嗯。”
之後兩個人之間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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