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病急亂投醫
至於雁子,總覺得這麼多年沒見了,如今再次重逢,中間已經隔閡了不少,況且如果叫了她,陳恪必然跟着出來,我不想讓原本就已經有些脆弱的友情再有什麼不測。
而小文,這會兒大概正在某個地點蹲點呢,我也無意去打擾。
最後我就又去看睿睿,到了康復中心院裏,就看到齊躍正拿着一支玫瑰花一瓣一瓣撕下來往水裏扔。
我走近了才聽到他嘴裏在念念有詞,“她喜歡我……她不喜歡我……她喜歡我……”撕到最後一瓣。輪到“她不喜歡我”。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他扭頭看到是我,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我在他旁邊坐下,看着滿池子的花瓣調侃,“滿池子的魚都要被你毒死了!”
齊躍長長地哀嘆一聲,“我覺得現在我已經快要死了!”說完他仰面躺着水池子邊沿上枕着胳膊睜大眼,“程穎,你知不知道愛而不得是什麼感覺嗎?”
我想了想,還真不知道,遂搖頭,曾經我和林崢在一起的時候兩廂情願,所以並沒有體會過什麼是愛而不得。
齊躍撫着胸口繼續嘆氣,“那感覺就是……不甘心!”
我挑眉,他繼續道,“那人也無非就是比我早認識了她兩年,不過就是佔了時間的便宜,更何況如今那人對她也不好。我真不知道如今菁菁到底為了什麼還要和那人在一起,那人在外面的那些花邊新聞她都看在眼裏,卻還是這麼死心眼地……“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之前不是還說沒有挖不倒的牆角嗎?別沮喪,如果她丈夫對他真不好的話,你就加把勁唄,你自己一個人在這數花瓣算什麼骨氣?”
他閉着眼,說出來一句很文藝的話,“你不懂……”
我差點笑噴,不過轉念一想,我自己的感情都弄得一團糟,哪有資格給別人什麼意見。
我拍拍他的肩膀站起來,“看上有夫之婦,這條路路漫漫其修遠兮,你就慢慢探索吧。”
最後我也沒上樓去看睿睿,直接開車回家,手機關了靜音之後倒頭就睡。
一直到下午,我正睡得香,卻被人一下子掀了被子。
我一下子被嚇醒,看到床頭站着的小文,呼了一口氣捂着眼睛說,“你這是幹嘛呢?”然後又重新抓住被子蒙住頭。
小文在我旁邊坐下,繼續來扯我的被子,“大姐,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有心情在這裏睡覺啊?”
我和她搶着被子矇著頭嗡嗡地說:“天塌了有高個子頂着呢,要真塌下來了你還來得及跑來找我嗎?”我覺得現在最糟糕的事情大概就是我的公司破產,如果真要帶來這樣一個消息,我估計自己也就膈應兩天大概也就接受了。
小文談了口氣,“看來你還真是不知道。”
我掀開被子眯着眼看她,“有話快說,有屁就放,哪來那麼多磨嘰!”
“周郴的公司被查了!”
我噌地一下坐起來,“你說什麼?”
小文聳了下雙肩,“你不是說有個高的來頂嗎?”
我作勢就要去揍她,她急忙開口,“周郴公司被查了,這是真的不是在誑你!”
我怔了一下問,“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了!”
“今天上午稅務上接到舉報,新歐傳媒藉著國外的分公司洗錢,並且有理有據。洗錢途徑和經過以及金錢來往賬目什麼的都一清二楚,打你電話沒人接,公司也不見你人影,沒想到你竟然在家裏蒙頭睡大覺,在來之前我還想着是不是周郴得罪你了,讓你連他的死活都不管了。”
我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然後穿鞋下床。
小文扯了下我的袖子,“你這會兒要幹嘛?”
我說,“我去找周郴。”
她一把拉住我,“你有病吧!這個時候大家都對那裏唯恐避之不及,你卻要往那邊去湊?”
我說,“就是因為其他人避開,我才應該往他身邊去湊,這種時候我不可能還要跟其他人一樣避他如洪水猛獸!”
小文無奈,“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說,“那你不怕……”
小文無所謂地說,“你不是都往那湊嗎?再說了我還是一個記者,財經記者。我去那裏採訪寫稿不是很正常嗎?”
最後我們兩個一起奔赴新歐公司。
新歐只佔據了最上面的十二層,其餘都對外出租,但這個地方自從和周郴確定關係之後我就沒有來過。
只是到了之後,卻被前台告知,周郴從今天上午離開公司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中午稅務局的人過來帶走了一些資料和財務總監,然後就留下整個公司惶恐不安,但老闆卻一直不見蹤影,電話打不通,家裏沒人,現在稅務上也在找他。
然後我和小文就有些懵了,面面相覷一陣之後只能離開。
到了樓下,小文問我,“接下來怎麼辦?”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五點了,就說去接孩子吧。
我還託了陳恪幫忙打聽,結果帶回來的消息和小文的沒什麼差別。
本來我覺得這可能就是同行攻擊,大概也不會有太大的事情,之前小文也說過周郴這人實際家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所以我就覺得這或許只是他暫時的什麼打算。
可是一直到當天晚上周郴一直都沒出現。電話一直佔線,我才覺得事情似乎是沒那麼簡單了。
再讓陳恪托關係找人問情況,這次給的說法不一樣了,客廳里陳恪抽了一口煙說:“這邊的系統和家裏不一樣,隔了幾層關係,問起來說話就不爽利了。剛開始我問的時候得到的還是和小文一樣的說法,結果等我晚上又問的時候,說法就又不一樣了,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說上面有人要查,他們也只能這麼著手去干。”
我躺在沙發上嘆氣,陳恪安慰我,“你先別想太多,現在沒消息就是好消息,而且現在也沒確切地給新歐下了定義戴了帽子了,既然稅務系統上也說不清,那就肯定還有轉圜的餘地。”
我皺眉,“雖然話是這麼說的,周郴也是聰明人,但是他為什麼這個時候搞失蹤,難道他不知道這會增加自己的嫌疑嗎?”
陳恪撇嘴,“這誰知道呢,或許就是一時之間腦子犯抽了吧。”
雖然只有一晚上相處,但我也可以感覺到陳恪對周郴看不上眼,如今他的話我只能當成是幸災樂禍。
第二天去到公司,姍姍就一臉嚴肅地上前,“已經有合作商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知道我們和CL之間的合作已經告吹,所以就來討說法呢。”
我皺眉,“那人已經確切知道了嗎?從哪得來的消息?”
姍姍考慮了一下搖頭說:“那個公司應該還不確定,似乎只是聽到了風聲,看他那樣子大概只是幾個合作商推出來探底的。”
我點點頭,“盡量穩住他,還有告訴肖恆,最近幾天我會找到新的合作商。只要穩住那些活動公司,將來更改補充協議,就還有轉圜餘地。”
姍姍眼睛一亮,“真的?那實力能和CL相比嗎?”
我暗自咬了下牙,“不相上下,甚至還略高一籌。公司里千萬不能亂,盡量穩住活動公司那邊,堅持過這一段就好了。”
姍姍激動地點頭,“好的程總我知道了,我們肯定盡最大努力。”
姍姍離開,我窩在椅子裏嘆氣,其實哪裏有什麼下家,可是如果我不這麼說,公司里肯定要鬧得人心惶惶,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是有活人,這些消息肯定會流出去。到時候一個個辭職跑路,那這公司沒讓外面的打垮就自己先在內部垮掉了。
本來我還想着找周郴拉我一把呢,結果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那邊又出了這麼大問題,真特么的,人倒霉了喝冷水都塞牙。
對於CL的行為我越想越生氣,又拿起手機給沈知行打電話,依舊是那個助理接的,還是那句沈總已經去夏威夷度假了,度假度你妹啊!
我滿肚子火氣,拎着鑰匙出門就到了CL的大樓前。
這棟大樓就只有上次競標來過這裏上了十四樓,但不知道沈文斌是在幾層。
我到了前台,直接向前台小姐遞上名片,“你好我找老沈總,這是我的名片,麻煩你通知一下。”
前台看了看我的名字,又抬眼對我打量了一下,把名片推回來給我,“抱歉,沒有預約沈總不會隨便見客,如果要找請提前預約,到時我們會直接通知您過來。”
我面不紅氣不喘地說:“我已經預約過了,今天上午十一點到十一點半。”
前台笑了一下,“真抱歉程女士,我們這裏沒有您的登記,請問您是什麼時候預約的?”
我咬着牙說不出來了,只是餘光看到旁邊電梯裏走出來兩個人,第一眼覺得眼熟,第二眼就反應過來那是沈文斌的兩個兒子。
我不再理會這個前台,直接衝上去堵在那兩個人的面前向看着更年輕的那人遞上名片說:“小沈總您好,我是英睿的程穎。我想見一見老沈總,能不能麻煩通傳?我只需要十分鐘的時間,我想這次CL地產花費這麼長時間遴選合適的策劃公司,肯定對這次的項目非常看重,而我們英睿既然能夠進入最後的競選,被貴公司看重,我想最主要的應該就只是策劃理念銷售方案以及我們做出來的創意更適合CL,而不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沈知林穿着一身休閑服,看着就像個大學生,和旁邊西裝革履的沈志節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兩人除了臉上眉眼之前稍微有點相像之外,真是看着氣質千差萬別的兩個人。走在外面誰又能想到這就是沈文斌最寵愛的兒子?
他將手裏的名片上下翻着看看。然後重新遞給我說:“地產這塊是分給我二哥管理的,不在我管轄範圍之內,所以你找我是沒用的。”他說完就要走。
我自然知道那是歸沈知行管,但如今找不到人我只能病急亂投醫。
我急忙拉住他的衣服說,“我知道小沈總您說的對,但是我現在好不到沈知行,所以就只能來找你,我不知道你們集團內部是不是有什麼權利傾軋,但我想我們英睿只不過是被殃及的魚而已,我們在你們那邊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
沈知林有些為難地:“程小姐,真的不是我不忙你……”
旁邊沈志節接過話,“其實你現在面臨的狀況我大致了解了一下,也不是沒有商量餘地,但你需要商量的對象不是我們,老沈總確定下來的意見是沒法改變的,今天上午已經和另外一個進入最後決選的公司簽了合同,所以這個項目你已經出局了,不如尋找新的出路。”
我愣了一下,然後看向沈志節,“已經出局了?”
沈志節笑着點了下頭,然後從手裏提着的文件包找出來一張紙遞給我,“你可以看看這個,或許可以幫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