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久別重逢
離開酒店,沒有手機錢包,我獨自晃晃悠悠地也不知道要去哪兒,一路上思路散漫,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走到了康復中心的門口。
我有些茫然地站在那裏,一直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目光匯聚,就看到不遠處站着的齊躍。
齊躍穿着白大褂,雙手插到口袋裏走到我跟前。對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說:“素顏也挺好看的呀,我就搞不懂你們女生為什麼喜歡把自己的臉藏在厚厚的粉底後面。”
我抬眼看他,反唇相譏,“那賀菁菁平時化妝嗎?”
他臉上微紅,輕輕咳了一聲,“得了,算我說錯話了行嗎?”
我說,“不是算,本來就是好不好?”
他舉手投降,“服了你了,行了說正事兒,這大白天的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說:“你們有規定白天不能來看孩子嗎?”
他又做了個我錯了的姿勢,“您請便。”
我和齊躍來到睿睿所在的班級外面,因為來到康復中心的孩子都有各自的特殊情況,所以這裏都是小班教學。一個班裏六個學生,自然學費也是貴的嚇人。
透過窗戶,我看到老師正在教孩子們畫畫,畫的主題是我的家。
其他孩子的畫紙上都是中間一個小矮人,兩邊一邊一個大人。勉強可以看出來是一男一女,代表的爸爸媽媽。
但睿睿的畫紙上……只有一個小孩兒和一個大人。
我眼淚一下子就又流了下來,弄得我旁邊的齊躍有些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然。
我低聲說了一聲抱歉,就匆匆忙忙捂着嘴跑下樓。
齊躍找過來的時候,我就坐在水池邊看金魚。
他也看着水裏的魚有些鬱悶地說:“雖說我是個心理醫生。但是有時候女人的情緒真的連心理醫生也很難搞懂。”
我已經平靜了下來,往水裏扔了個小石子,“那說明你醫術不夠高明,只配給小孩子看病,大人的世界太複雜,你搞不懂。”
他摸了摸鼻子,“你說的或許也有理。”
“這麼長時間了,你和賀菁菁發展的怎麼樣了?”
他不答反問,“我聽說你前段時間給人當小三被正室給打得住院了?”
我說:“你消息真滯后,沒看到周郴在電視裏已經澄清並且跟我表白了嗎?”
他說:“三人成虎。”
我說:“流言止於智者。”
最後我們哈哈一笑,我心情也好了不少。
齊躍說:“最近好久沒見到趙無恙了,你沒和他來往嗎?”
聽他這麼說,我才陡然察覺我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了,最近一次聯繫還是我從醫院裏出來之後他和我通電話。
我搖頭說,“你別岔開話題,還沒告訴我你和菁菁發展如何了?作為老闆,我公司員工的身心健康我還是很關心的。”
他這次沒有再說笑了,扯了下嘴角笑容有些苦澀,“她已經結婚了,還有個兩歲的女兒。”
這下輪到我驚訝了,我一直以為賀菁菁只是大學畢業沒多久,沒想到已經是孩子媽了。
我立馬對這位年輕院長表示同情並給予安慰,“天涯何處無芳草。”
但下一秒他又鬥志昂揚,“不過這天底下沒有挖不動的牆角,只有不上進的小三!”說完之後還似乎覺得很是有道理地嗯了一下。原本高智商的心理學高材生瞬間化身逗比,這畫風如何都無法協調。
我問他:“你準備去挖賀菁菁的牆角?那他老公知道的話會不會打你?”
他說:“不會,他只會直接拿槍崩了我。”
我被噎了一下,“黑社會的?”
他很正經地點頭。
我對他舉起大拇指,“夠膽!”但其實對於他這樣插諢打科的話。我並沒有當真也沒有放在心上。
跟齊躍瞎聊了一會兒之後,我心情轉好,順便向他借了點錢打車回家,又在外面買了點菜回到小區,我就看到一男一女在保衛處對裏面的保安說什麼。
我看着那兩人的背影,總覺得有些眼熟,等他們轉過身來的時候,看着這兩人的臉,我有一瞬間的恍惚,手裏的手提袋裂開。剛買的西紅柿骨碌碌地滾了一地。
那兩個人似乎也愣了一下,然後那個女孩尖叫一聲就衝著我跑過來,一下子撲到我身上抱着我,激動地語無倫次,最後索性直接嚎啕大哭出來,弄得保安室的保安們都一臉好奇地出來看熱鬧。
我怔怔地任由她抱着我,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道,叫了一聲“雁子……”然後我又看了看不遠處看起來更成熟魅力的人民公僕,扯了下嘴角說,“陳恪,好久不見啊……”
他走近兩步,站在雁子背後盯着我的臉,我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笑得不是那麼牽強,卻忽略了不久之前挨了那人一巴掌。
陳恪皺着眉頭冷着臉問我,“你臉上誰打的?”
我倒了兩杯水放到他們兩個面前,自己也就近在沙發上坐下來,有些心虛地捧着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說,“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陳恪眉心又動了一下,“你先別岔開話題,剛才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呢。我說你的臉誰打的?不想在下面說,上來總能說了吧?”
我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最後說,“走路上的時候看手機呢,一不小心撞到牆上了。就把臉撞成這樣了……”
陳恪冷笑一聲,“你怎麼不把你自己撞進牆裏呢?”
我乾笑了兩聲沒有回答。
雁子踢了陳恪一腳說:“行了行了,別問了,穎子不想說自然有她不說的原因,你就別難為她了,我們這麼長時間不見了,你就不能說點讓人高興的事情嗎?”
陳恪哼哼地說:“當年不告而別的是她又不是我們,我為什麼要說點高興的討好她?”
我歉意地說:“當初事出突然,那段時間我情緒特別糟糕,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一直等到後來我生了睿睿之後才稍微好點,但是也不想再回原來的地方,那段時間其實我就只想着和從前的一切都切斷了聯繫,以後什麼都從頭開始……總之當時我特別亂,雁子,陳恪,我真的很抱歉……對不起,我……”
雁子拉着我說:“好啦好啦,多少年的好姐妹了還要這麼多虛禮呢?來之前我都和陳恪說好了,只要見到你好好的就好,只要你不想說,我們也不會管問這些年都怎麼了,也不再提當年,只是他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來了就開始放屁!”
我聽着雁子的口氣,還有雁子看着陳恪的神態,就覺得兩人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但我沒有多問,只是見到說了一下目前的現狀,生活還過得下去,老小都沒操心太多,現在正努力為孩子找后爸,並且已經有了候選人,凡此種種。
我們互相聊了這幾年的事情,一直聊到中午,出去飯店點了一桌飯菜。吃着聊着聊到了下午,也導致都知道了雙方的情況。
目前雁子和陳恪是男女朋友關係,我就說呢,怪不得。
至於兩人怎麼走到一起的,他們沒說。我也默契地沒問。
直到晚上接了睿睿回來,小文也一起下班回家,昔日同宿舍的四個好姐妹聚在一起三個,自然少不了尖叫一聲再抱着流兩滴淚,被旁邊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嫌棄得不得了。
這次是陳恪大廚師下廚,飯菜還沒燒好的時候,門鈴響了,雁子去開門,說了一句,“你是誰?”然後就被門外的人推開,直接就闖了進來。
看到是周郴,我站起來說:“來了啊,我還以為你今晚不過來了呢,今天這裏人比較多,房子不大有點擠,要不一起來湊合一下?
他臉色沉得好像要滴水一樣,看到這麼多人盯着他,他也不說話,上前抓住我就往外走。
陳恪從廚房裏趕出來,見狀上前拉住我另一隻手瞪着周郴說:“她不想出去不要強迫她!”
周郴對着陳恪沒有絲毫好臉色。冷笑說:“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強迫她了?”
我說:“陳恪,你去做菜吧,我沒事兒的,這是周郴,他……是我男朋友。”
這一瞬我看到陳恪眼中的光芒散去。手上力道一松,我的手腕從他指間滑落,周郴冷哼一聲,抓住我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到了外面小區裏的小花園裏,我終於甩脫他的手,“有什麼事情你說吧,我朋友今天剛來,還在上面坐着等着我呢。”
周郴怒極反笑,“程穎你有沒有良心?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我昨天走的時候不是跟你專門交代過,要你跟你公司里的人一起走嗎?結果我今天去了趟公司,你們公司人竟然說你一直都沒回去,你的手機昨天晚上還是個男的接的,今天你就又跟我鬧失蹤?”
我低頭認錯,“對不起我手機丟了,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找我,。剛才回來之後一直在跟好多年沒見的老朋友們聊天,本來是要給你打電話的,結果聊嗨了就忘了。”
他笑了,“我是你男朋友,不是你累了就可以靠一下我的肩膀尋找慰藉,你一整天不見蹤影,我想到你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反而是你,程穎,你現在到底把我擺在一個什麼樣的地位上?只是男朋友?或者說只是想要找個男人尋求安慰,再或者是要找個居家過日子的,可以把睿睿當成親生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