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城塌了,夢醒了
第二天早上我從沙發上醒來,林崢一夜未歸,我甚至覺得有些慶幸。
如果林崢真的回來了,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和他攤牌嗎?還是離婚?可是我卻捨不得,一想到離婚,一想到以後的日子裏沒有了他,我覺得整個五臟六腑都是疼的。
可是他沒有回來,我又在想,他是不是陪那個懷了他孩子的女人?那根30公分黃髮的主人?
我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起來去洗手間洗臉刷牙,只是站在水池前看着鏡子裏蓬頭垢面眼窩深陷的女人,短短一夜之間我卻感覺到自己陌生地可怕。
曾經的我不是這個樣子的,我和林崢畢業於同一所學校,從那裏出來的學生都是被名企爭搶的高材生。
可我沉溺在林崢給我造就的城堡里過着公主般的夢幻生活,變得像現在一樣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只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城堡會塌,公主夢會醒,回到現實里我一文不值。
我對着鏡子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眼淚立馬從眼眶裏涌了出來,我廢了好久才把眼淚憋回去,給自己化了妝,用厚厚的粉底把昨晚戰鬥的傷痕掩蓋。
我到客廳里從手機的屍體裏找出來手機卡,又從屋裏找了一隻舊手機插上,剛開機,手機短訊就立馬開始狂轟亂炸。
有幾十條來電提醒,可想而知大部分都是林崢的,可是即便如此,他昨晚卻終究沒有回家一趟來看看。
其中還有一條是薛雁的短訊,約我今天去逛街,順便告訴我一件大事兒。
看到這個字眼兒,我條件反射地就是拒絕迴避,我想也沒想就回復她說今天沒空,改天有空再約。
短訊剛發出去,雁子的電話就到了。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雁子風風火火開口就說,“穎子你在哪兒?”
我說我在家,今天沒空,逛街的話改天吧。
她在那頭頓了說:“你聲音聽着不對,哭了?”
我輕咳了一下,“沒有,稍微有點感冒。”
她也沒在意,繼續說,“我昨天在醫院碰到了你婆婆了,有件事兒必須跟你說一下,你抽空出來一下吧,前兩天我碰見小文了,畢業之後好久沒見她了,咱們正好聚一下。”
她一說到我婆婆,我就已經猜到是什麼了,能讓有些粗神經的雁子着急,不用想就明白到底是什麼事情,這個時候能讓我傾訴的也只有大學四年的死黨了,可是我也有自己的驕傲,我不願意把自己血淋淋的傷疤亮出來給人看。
傷痛都在自己身上,就算給別人說了能換來什麼?或者唏噓或者同情,而這兩樣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說,“雁子,今天真的不行,我媽病了讓我回家一趟,我心裏正急着呢,改天再約吧,替我向小文問個好。”
雁子果然不再說什麼,只說回來之後記得打電話,並且一定要出來一趟。
掛了電話我就開始收拾東西,剛才推辭雁子雖是借口,但細細一想,我確實已經又兩個多月沒有回家看過我爸媽了,我初中開始住校,後來一直到大學都沒怎麼著家,我爸不止一次說我是個野人。
畢業之後又立馬嫁了林崢,算起來我在二老跟前盡孝的時間真的是少之又少,確確實實一不孝女。
我想着,或許以後和父母在一起的時間就會多起來了吧。
不過我回家之前,最終還是不死心地去了何瑞玲給我留的那個地址,對於林崢,我終究不舍,我真的不願意接受原本那麼深愛的我們,最終將會是分道揚鑣的結局,不管怎麼樣,我終究只是聽了別人的一面之詞,我終究沒有直面真相,或許只有親眼見了,才能徹底讓我絕了念。
我甚至還抱着一絲希望,再或許這只是何瑞玲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而實際上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