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的意外(下)
“你知道寧總監在哪嗎?”
身後傳來一聲響,段輝回頭張望,見一個戴眼鏡短髮齊肩的女人站在一個服務人員身旁,段輝豎了豎耳朵。
“寧總監今天沒來。”服務人員看了一眼來客登記表。
這時童健已經演講結束,他抽出手機瞧了一眼,眉頭緊緊湊到了一起。
“該死的女人,陰魂不散……”
童健從階梯上走下,微笑着示意大家盡情享用午餐,一個人神色匆匆離開了會場。路過段輝身邊時,小怪獸突然狂吠了起來。
“你怎麼把這隻狗也帶來了。”童健望着段輝。段輝還沒來得及接話,剛剛那個短髮女子已經走到童健身邊,“童總,寧總監還沒來,童副總也不知道去哪了還沒出現,這一會就該他們上台發言了,人卻不知跑哪去了。”女子蹙着眉,十分焦急。
“不來也好。”童健輕哼。
“親愛的。”一隻手攬上童健的胳膊,一個膀大腰圓的婦人出現在段輝他們的視線里。童健先是一怔,隨後摟着婦人的腰,“老婆你怎麼來了,你在家休息就好。”童健深情地望着穿着富貴,珠光寶氣的胖女人。
“這不擔心公司里那小妖精又來糾纏你,今天老娘親自坐鎮!”胖婦人一跺腳,全身的肉都在顫抖。
短髮女人退到一旁,無奈搖搖頭。
段輝緩緩走到短髮女子身邊,拿了一杯香檳遞了過去。“我是段輝,童副總讓我們來的。”
“你們見過童副總?”女子抬頭望了段輝一行人,接過香檳放在了一旁。
“唉,姑娘,那不就是你們童副總么,咋還騙我們真名,真沒誠信。”秦浩抱着小怪獸也湊了上來,舉起小怪獸的爪子指了指和胖婦人站在一起的童健。
“你們不是公司的人吧,連這個都不知道,咱這公司原來老童總退休了,這不給他兩個兒子接管了,這兩兄弟是一對雙胞胎呢。”白帝君恍然大悟,“怪不得覺得童健那麼像童勝呢。”
“你們寧總監和童勝副總今天都沒來是么。”段輝左顧右盼,就是沒看到雙胞胎的另一個。
“就是阿,平常寧總監都是第一個來佈置現場的,”女子靠近了段輝的耳朵,“這不來坐鎮的總經理老婆就是來防寧莎的。”
“這麼說,這寧總監也是那種賣騷上位的女人。”秦浩鄙夷到。
“不懂別瞎說,你都你懂什麼?寧莎就算是個花瓶,那也是個有本事的花瓶,你瞧總經理夫人那樣,總經理想不出軌也難。”女子撩了撩頭髮。現場的燈光師把可見度又降低了一點,整個房間被藍色的光照着,讓人感覺一絲寒意。
可讓人心裏一寒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
“結果根本沒什麼可疑的人出現。”白帝君從餐盤裏夾起一塊肉放在手掌上,俯下身子遞到小怪獸面前。小怪獸伸出舌頭把肉卷進了嘴裏,滿意地咀嚼着。
賓客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事件都留給那些企業大佬互相認識和吹捧。段輝想找到童勝和他告別,卻遲遲不見他的蹤影。
“怎麼回事呀,電話還是不通。”是剛剛那個短髮女子,看她攥着手機一臉憂愁的樣子,段輝走了過去。
“寧莎還沒來啊?”
“是啊,都不知道怎麼了,一整天了,連個消息都沒有。”女人扣了扣指甲。
“你告訴我她可能會去的地方,我們去找找?”段輝回頭看了秦浩他們一眼,大家都相互點點頭。
“我來了,你快給我出來!”一個男聲響在頂樓的倉庫。
“哥哥你總算出現了。”耳邊傳來一聲冷笑。
“你把寧莎藏在哪了?你別做傻事!”童勝咆哮了一聲。
“就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她累了,睡著了,我就讓她靜靜地休息會。”
段輝一行人和短髮女子剛坐電梯下樓,門口一個戴眼鏡小寸頭的男人正在等電梯。
“你好,我是曹駿,我約了寧莎小姐在這家公司,我叫的計程車不識路,帶我兜了好幾個圈子才來這。請問寧莎小姐在哪?”曹駿看了一眼手錶,段輝他們走出了電梯。
“寧莎今天沒來,她約你什麼事,你誰啊?”女子雙手環胸,她正要去把寧莎揪出來,這還遇到了和她有約的男人,合著她是出去約會了!
“我是精神科的曹主任,寧莎小姐約我來見一個病人。”他捏了捏手裏提着的皮包。
“曹主任你坐下慢慢說這是怎麼回事。”女子聽從段輝的意見,先從這裏入手,沒準會知道寧莎的去向。她帶着曹駿和段輝一行人走進了一樓內廳。
“弟弟,你已經有了我的公司,有了家庭,有了全部,為什麼連我最愛的女人你也要搶走。”男人在漆黑的倉庫里走着,無助,失落。
“我和寧莎是真心相愛的,求你放過她,她失蹤了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她是壞人,她已經有了我還想和你在一起,她是個賤人!”童勝哈哈笑道。
“你閉嘴!”一記拳頭飛了過來。
倉庫的門猛地被踹開,警笛聲盤旋上了樓頂,倉庫里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落魄地跪坐在地上,他手裏抱着一具屍體,手腳上有被勒過的淤青,脖子上有被人掐過的痕迹,是窒息而死。
死者正是寧莎。
受到驚嚇的客人火速地回了家,現場也拉起了警戒線。
一個小時前
“我們老闆是精神分裂?”女子驚叫起來。
“據寧莎小姐的說法,童總確實患有惡性精神分裂。”曹駿一本正經地說著,從皮包里拿出一疊資料。
“這是寧莎小姐多年收集的資料,我已經分析過,童總確實患有疾病,這就是我今天要來給她的報告,她要在某個活動中向大家宣佈這件事。”曹駿說道。
段輝猛地站起身,迅速撥打了110“寧小姐恐怕已經遇害了,童總會有危險。”他向一旁的秦浩和白帝君解釋道。
童健從公司門口出來,額頭和嘴角有傷口,滲着血絲,胖婦人從房間內衝出來揪着童健的胳膊,哭鬧着死活不讓警察帶走自己的丈夫。
段輝走到童健身邊,望着他的傷口,無奈嘆了口氣。“童健,不,童勝先生,很抱歉,我沒有制止這場意外。”
童勝望着段輝,嘴角露出一抹笑,然後低了低頭和警察坐上了通向救贖的道路。
胖婦人向警方承認,童勝確實罹患精神分裂,只是她不想把丈夫交給醫院,因為這樣他們的公司財產她一分都不能動。警方也調查了他的手機,全是和寧莎的短訊來往,最後一條短訊是從他自己手機里發來的,和寧莎前幾天發給他的內容一樣: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是愛你的。她早被鎖在倉庫,童健擔心她來會場說出有婚外遇的事實,才把她關了起來。另一個人格認為寧莎背叛了自己,所以終於按耐不住親手終結了他們的愛情和寧莎的生命。
宴會前一晚
“有人嗎?童勝?”寧莎推開門,眼前卻一片漆黑,正在她摸索着燈的開關時,腦袋被人猛烈一擊。
寧莎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男人正憐憫地望着自己
“你到底愛的是我,還是我哥。”男人淡淡地說道。
寧莎才發覺自己平躺在會議室的桌子上,手腳都被綁住。“我愛你,我也愛你哥,你們其實是同一個人,你知道嗎?你有精神分裂!”寧莎哭出了聲。
“你放屁!”男子咆哮到。
這個會議室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當時寧莎還是普通的文員,因為工作認真相貌可人迅速被提拔成了總監,一直和童勝交往,後來寧莎才發現,其實童勝就是童健。但一直未對外公佈。她想治好童勝的病,所以一直忍到最後都沒告訴童勝真相。
原來知道了真相,不一定會感到開心。
知道的越少就越開心這是真的。
童勝掐暈了寧莎,把她鎖在了倉庫里,他套上了西裝,打車到了偵探事務所,一進門,事務所的狗就對他吼,他已經噴了很多的古龍水來掩飾血腥味。
他邀請了偵探,也許是在那一刻他是清醒的。
大偵探啊,如果真的可以,請你盡一切辦法來制止我吧。
在最後清醒的時刻,他還是記得寧莎說的
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是愛你的。